第43章 他的噩夢

第43章 他的噩夢

“砰”

小葉穹年僅四歲就完成了三殺攪局者、羅賓、紅頭罩的好成績。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着傑森陶德冷酷硬漢的僞裝在一個甜度百分百的笑容下剝落風化，傑森快步将小葉穹抱起，像長老舉着辛巴一樣，拖住她的腋下，将她高高舉起。小葉穹呆呆地睜大眼睛，兩條小腿不安地晃動了一下。

不裝了，他就是來搶小孩的。

要不是怕暴露安全屋的位置，在監控裏看到達米安抱着變成小孩的葉穹，他就想沖出去讓達米安放下了。做了好一會心理鬥争，實在放心不下葉穹，傑森才開車回韋恩莊園。

達米安端着碗，不滿地瞪着傑森：“陶德，把她放下。”

達米安對小葉穹看護得很緊，如果不是性別不允許，他連換衣服洗澡都要自己動手，活像一只老母雞。

傑森拎着小葉穹晃了晃，小葉穹害怕地用小手捂住嘴，他就知道家裏這群人不靠譜：“你沒看到她已經要吃吐了嗎？”

“怎麽可能，這些只是一個幼兒每餐平均所需的食物。陶德，你不會帶孩子不要瞎說。”

“呵呵。”傑森真是氣笑了。

他不會帶孩子？真是倒反天罡，當年在刺客聯盟，是誰每天喊你起床，是誰拎着你個小不點到處飛來飛去？他不會帶孩子，那他帶的是什麽，是狗嗎？

傑森用一副孩子變成白眼狼的眼神看達米安，比他媽塔利亞還要來得恨鐵不成鋼一點。哪個不辭辛苦，悉心照料孩子母親能夠忍受這種污蔑，逆子，達米安是逆子！

他按了按葉穹的小肚子，不知道在哪揉了幾下，她的臉色立馬好起來，放下小手，抱了抱傑森表達喜歡。達米安挫敗地放下碗，原來她真的吃撐了。他對葉穹的了解，居然還比不上第一次見她的陶德。

小葉穹被傑森放到地上，她不懂兩人之間的的争辯，只是看到喜歡的漂亮哥哥眉毛皺着很不開心，所以像小燕子回巢一樣撲到他身上，用小手抹平了眉間的折痕：“不要不開心。”

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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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能現在沖出去拳打企鵝人，腳踢黑面具，血洗阿卡姆。

傑森陶德會帶孩子又怎麽樣，小葉穹最喜歡的人是他！

達米安從不知道自己有這種耐心，和葉穹坐在地上拼了好一會的拼圖，黏黏糊糊，問了好幾遍，從她嘴裏聽到三次喜歡以後，才戀戀不舍地收拾收拾準備去夜巡。

“小孩子該上床睡覺了。”

小葉穹很獨立，自己洗完澡，自己穿衣服，喝完牛奶以後乖乖地站在小板凳上刷牙，不吵不鬧地爬上了床。達米安一直在旁邊等着，等她閉上了眼，才将床頭的臺燈調暗，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地關門離開。

哥譚夏日的夜晚對義警們不太友好，緊身的制服本來就悶熱，良好的保護性和散熱性顯然是不太能同時兼顧的，所以光是用鈎爪槍在高樓間跑動，就已經出了一身汗。迪克和傑森那兩代的羅賓在夏天應該舒服許多，白花花的大腿在黑夜中并不是最耀眼的，綠麟短褲反射着哥譚夜晚的光，照綠了每個罪犯的看到蝙蝠俠時慘白的臉。

提姆是個內斂的人，至少表現出來是這樣，他做不到像兩位前輩那樣招搖過市，就算騷，他也只能接受悶騷。于是将蝙蝠俠可能是變态戀童癖的謠言放進蝙蝠周報裏，換取了自己重新設計制服的機會。不過就算他繼續堅持穿綠麟短褲，達米安也是不願意的，不是說覺得羞恥，他倒是沒什麽這方面的顧忌，只是露着腿不符合一件作戰服的标準，沒有保護，容易受傷。

空氣濕得像是要把人悶死，剛才打了雷，估計是要下雨。達米安用披風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蝙蝠家的披風總是多用的，擦血擦嘴又擦汗，只要不被老管家看見就行。

他今夜的速度很快，比平時更快地巡邏完規定的路線，結束時發現整整提早了一個小時。達米安喜歡義警這份工作，換做平時他會多轉一會，可今天，他心裏一直放不下小葉穹，總想回去看看她睡得好不好。剛到新環境，一個人待着會不會害怕？懂得都懂，有孩子以後，家長總是不那麽自由的。達米安這個“假家長”也一樣。

在頻道裏打了個招呼，确認今晚沒有什麽意外，他又全速往家跑。

收拾幹淨以後輕輕按壓下門把手，閃身進去，卻沒有聽到呼吸聲。他心裏一涼，伸手摸進被窩，裏面一點熱度都沒有。人去哪了？

小孩子就算是亂跑，也跑不出韋恩莊園，達米安一間一間房間去找，很快在自己的房間地毯的沙發上，找到了窩在上面的小葉穹。

她迷迷糊糊得好像睡着了，不過睡得很淺，達米安一靠近立馬就醒了過來。他一伸手，懷裏就多了一個軟軟的小東西。

“去哪了，你？”小葉穹悶悶的聲音順着他的胸膛，傳到耳朵裏。

雖然是夏天，但不蓋被子睡覺還是會感冒的，達米安摸着她的胳膊有點涼，直接抱到了自己的床上，把她包裹起來。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對着大葉穹尚且不敢說出口，又怎麽要跟小葉穹解釋：“怎麽不在自己房間睡覺？”

“”她沒說話，只是發出幾聲嗚咽。她掩飾得很好，如果不是胸口的衣服被打濕，達米安不知道她在默默地哭。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葉穹哭，記憶裏，她總是笑着的，摔倒的那次不算，那會她一點也不傷心，純屬摔疼了。所以她為什麽會哭？達米安想不到原因，原本對大葉穹好像了解了一點，現在變小後全部打回原形，他又變成最開始迷茫的狀态。

拍着背哄了半天，小葉穹才抽泣着說：“找不到你，我害怕那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那個？應該是打雷吧，是他沒想到這一點。

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達米安只能化身成一個無情的拍背機器，安撫着她，除了這一點，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做了。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你沒有錯。”

小葉穹擡起淚汪汪的小臉：“我我不好，好孩子應該在睡覺。不要，扔下我，求求你。”

關心則亂，這樣讓人心疼的話從葉穹嘴裏說出來，對達米安的殺傷力更是成倍增加，他只能說好。答應她不會把她丢下，答應她陪她一起睡覺，答應她永遠永遠不要分開。

将臉埋在達米安的肚子上，小葉穹悄悄用力吸了一口氣，她喜歡這個哥哥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像是水果的味道，讓人很安心。她擡起頭，小心翼翼地看着達米安的睡臉。

他好像沒有發現，她是個壞心眼的小孩子。

小葉穹糾結地攥住拳頭，她只是太寂寞了，大米哥哥和芬妮姐姐都很好，她喜歡這個溫暖的家，如果爸爸媽媽不喜歡她的話，那她以後可以跟大米哥哥在一起嗎？

身體向前蛄蛹了一下，小葉穹伸出胳膊緊緊抱住達米安，好像這樣就不會分開了。

小孩子均勻的呼吸聲響起，黑夜中，達米安睜開了眼睛。即使沒有一絲燈光，他仍舊能一眼就捕捉到葉穹的位置。她的臉全部埋進被子裏，只剩下一個毛絨絨的頭頂露在外面。

他剛才的确被這孩子短暫地騙過去了，現在想想，她的害怕是真的、對雷聲的恐懼也是真的，不過沒有她所表現出的那麽害怕而已。特地跑到他房間似乎是為了博取同情，而得到同情的目的，是得到他的承諾，讓自己留下來的承諾。

達米安睡不着了，他回想起和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談話，那個咨詢偵探說，葉穹不喜歡期待這種感情。加上她作為幼兒表現出來的種種奇怪的舉動，葉穹小時候一定有什麽決定性因素導致了她長大後那種性格的形成。這個因素，大概率與她的家庭有關。

要不要查一下？

這個念頭一旦誕生就像打翻了水杯一樣，肆無忌憚地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一方面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好奇心，另一方面是對于葉穹隐私的尊重，兩股力量在腦中拉扯，讓他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在刺客聯盟被塔利亞訓練的不是達米安，而是葉穹，他的母親猙獰地笑着，活像要吃小孩的巫婆。塔利亞抓着小葉穹的腳腕，把她倒吊着放在鱷魚池的上空。

陰恻恻地對葉穹說：“如果不想喂鱷魚，那就開動你的小腦瓜催眠我，我知道你能做到。”

小葉穹的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下面一只只往上跳的鱷魚頭上。而夢裏的達米安自己，悲痛地向塔利亞伸出手，像個懦夫一樣只知道哭泣和喊叫。

“母親不要傷害她，我答應跟您回刺客聯盟。”

而塔利亞沒有被他的真情打動，晃了晃手裏的葉穹對達米安說：“晚了，我很滿意你為自己定下的妻子，她的天賦很好，只是作為刺客聯盟繼承人的妻子，還需要一點訓練。我會讓你們結合，誕生出更加強大的下一代。”

“嗚哇哇哇哇哇”

随着一聲嬰兒啼哭，莫名其妙他就站在了産房門口，醫生将一個軟軟的東西報給他：“惡魔之子，恭喜您，夫人為您生了一個兒子。”

達米安顫抖的手打開襁褓一看，竟然是傑森陶德的臉！！！

“呵”

達米安猛然坐起，到底一口氣涼氣，這個夢太可怕了。手中抱着陶德的那種驚悚的觸感還停留在手臂上，醒來後仍舊有點酥麻。

他低頭一看，小葉穹正揉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整個身體都挂在他發麻的手臂上。

破案了，原來是被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