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阿想別擔心, 我們下午去找鎮長，你的功勞應該讓大家知道。”
村長和支書跟趙家做了保證，然後又商量了一陣子, 這才離開趙家。
“阿想，你去哪裏？”
爺爺奶奶看趙想提着籃子, 裝着小石頭就要出門。
“抓竹鼠, 晚上請村長和支書爺爺吃肉。”
趙想語氣中帶着憤怒，他要讓那些人妒忌死。村民越是抓不到，看到自己一只又一只地抓回來，絕對會被氣死的。
別以為他脾氣好就不會生氣, 明明是他們自己沒用。他都跟他們說了, 竹鼠膽子小, 讓他們不要一窩蜂去竹林, 而且竹鼠喜歡夜間行動，他能抓到不代表村民也能抓到。
可他們當時嘴上說着知道，實際上一點也沒聽進耳朵裏，現在反過來埋怨自己，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趙想氣呼呼地走了，留下兩位老人面面相觑。
“算了，阿想這麽生氣, 随他去吧！要是村長他們出馬沒用, 老婆子我就去政府大門哭。我兒子為國犧牲，過繼來的孫子還要被村民們欺負, 我們一家三口也不活了，吊死在政府大門。”
趙奶奶很生氣, 只是這個氣是朝着村民們發的。
“我知道，你先別氣。真不行, 到時我和你一起去哭，我們是老了，卻還走得動路。”
趙爺爺卷好的葉子煙進入煙鬥，這煙鬥還是大孫子給他買的呢！
他們祖孫三人相依為命，為村子也做了不少貢獻，村民們的反應實在是讓人寒心。
“這就對了。”
趙奶奶滿意了。
另一頭老趙家也在說趙想的事，只是他們不是為趙想說話，而是在幸災樂禍。
“我早說了，趙想遲早會為趙家惹出大麻煩的，現在果不其然吧！”
周菊花一臉得意，她從不覺得那是自己的兒子就口中留德，相反她恨死趙想了。
“娘，他們說趙想抓了很多竹鼠，我想吃肉。”
作為最小的女兒，趙緩緩坐在母親身邊，輕輕搖了搖她的手。
“行，娘這就去趙家，給你把竹鼠肉拿回來。”
周菊花說到竹鼠肉時，嘴巴忍不住口水泛濫，他們家好久沒吃肉了。有現成的肉，她自然不想錯過。
“你閉嘴，哪兒都不許去。阿緩，你也閉嘴，再多話小心老子抽你嘴巴子。”
趙德可不是周菊花，他腦子要比她們母子好用得多。
“趙德，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居然敢兇我。”
周菊花眉毛倒豎，大有丈夫不給她一個解釋，兩人就吵起來的架勢。
“你們不準去找趙想，聽到沒有？我之前說的話是算數的，你們有誰敢破壞老子的計劃，就等着被趕出家門吧！”
趙德說這話時，眼神在母女倆的臉上停留了一下。
“……”“……”
趙家母女，不爽地坐在原位，不敢再提去趙家拿肉的事。
而趙家兄弟無所謂，他們雖然品性不好，但是顯然他們繼承了趙德的腦子，別的方面不好說。但是在算計這一塊，天生就懂。
父親的打算他們知道，因此他們贊同趙德的話。
現在的趙想創造的價值完沒有他成年後的高，現在的趙想除了一點肉食外，和他接觸沒有其他好處。
可他成年後就不一樣了，那可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一個月少說有幾十塊錢的工資，怎麽也夠家裏吃肉了。
而且據說正式職工還能分房，那可是鎮上的房子，到時讓趙想過戶給他們兄弟，不比幾頓肉食強？
所以趙家父子心中算盤打得很響，所有會影響到他們後續計劃的人，即使是親娘他們也不會放過。
周菊花沒有老趙家父子支持，她也不敢私自行動，只能和女兒坐在一起生悶氣。
算了，這一次就暫時放過趙想，離他十八歲成年只有五年了。
等到他成年後，老趙家還不是她說了算。
抱着這樣的想法，老趙家難得安靜，沒有跟着村民起哄。
而趙家老宅，也不知道趙德是和他們怎麽說的，同樣很安靜，沒摻和這件事。
等村長和村支書他們從鎮上回來時，敲響了村子大壩子的鑼，整個趙家村的村民，就連知青院和牛棚裏的人都被叫了來。
“發生什麽事了？”
消息不靈通的人拉住身邊的人問道，村子裏難得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開會，因此大家很好奇。
“你不知道嗎？發生那麽大的事……”
震驚臉，不過很快就和對方說起了緣由。
知青院就的知青們就不說了，他們沒和村民接觸，來到大壩子才曉得怎麽回事。
因為整個大壩子，到處都有人科普。
牛棚裏的人站在壩子邊緣，一臉擔心地看着被村長和村支書拉到中央的趙想。
黃鳝事件才過去沒多久，那天晚上趙想就去牛棚跟大家解釋清楚了，讓大家不用替他擔心。
結果這個心他們放得太早了，又出現了竹鼠事件，這孩子怎麽一天天的都不知道消停呢？
牛棚衆人的那個顆老心哦，一直提着。直到村長和村支書講話，他們才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今天村子裏發生了一件很不好的事，相信我不說大家也曉得了。”
村長踩在石臺上，居高臨下看着村民，發現有些人已經羞愧地低下了頭。
“呵，還曉得不好意思，本村長還以為你們的臉皮是城牆磚砌的，槍都打不穿呢！”
村長的話讓早上那些人都快把頭埋進地下了。
嗚，村長我們知道錯了，你就別再大家面前淩遲我們了。
“阿想是個好孩子，發現有食物可以吃後從不藏私，上次的竹筍也是如此，全都告訴了大家。結果你們是怎麽回報他的？自己沒本事，抓不到竹鼠就開始埋怨一個娃兒。阿想有沒有跟你們說過，竹鼠膽子小，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吓着。而且它們屬于夜晚行動的動物，白天很難找到，你們一群人一窩蜂地跑進竹林抓竹鼠，這樣你們抓得到才有鬼，真以為人家竹鼠傻啊，站在那裏等你們去抓？”
村長的話讓村子裏一群村民的臉跟燒了火一樣通紅，哪怕他們臉皮黑，也多少能看得出來。
“村長，我們錯了，我們和趙想道歉，你不要再說了哈。”
有村民喊道。
他們早上只一時氣憤，并不是真的埋怨趙想。
“呵，現在知道錯了，今天上午你們可不是這樣說的哈！”
村長一點面子也沒給他們留。
“上午你們啷個說的？說趙想自私自利，只管自己不管村民。說竹鼠膽子小，白天不好抓，結果他一抓就是一籃子，擺明了就是藏私了。這話是你們說的吧？我沒冤枉你們吧？”
村長越說，衆人的頭就往下低一點。
“沒有。”
有人甕聲甕氣地回答。
“大聲點，我聽不到。”
村長怒吼。
“沒有。”
上午那些村民大聲喊了出來。
“既然沒有，那本村長罰你們都是應該的。接下來一個月，你們幹活都沒有工分，而且年底分糧，你們每個人扣兩斤糧食。這個決定，你們服不服？”
村長沒在農忙時扣他們工分，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這也是考慮到農忙時工分多，一個月扣下來，他們年底都分不到糧食了。
“服。”
村民們大聲回答，特別是上午那些人，聲音最大聲。
他們怕不服，村長到時扣得更多。因為他們村的村長和支書，專治村民們的各種不服。
“既然服，接下來村子裏的活，都由你們做，其他人可以休息一下。”
村長讓會計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然後安排他們這一個月的任務。
會計平時都是在村務室算賬，難得出來一次，就有這麽大的戲可看，興致可高了。記人名的時候，筆在紙上都快舞出殘影了。
處罰了村民，村長把位置讓給村支書。
“今天我和村長去了鎮上跟鎮長彙報了一下情況，阿想已經不是第一回為大家做貢獻了。因此鎮長特別寫了獎狀，還獎勵了阿想一個搪瓷杯和一個盆子，兩條毛巾。獎狀和獎品都在這裏，大家可以看一下，不是我和村長弄虛作假哈。”
村支書讓趙紅國把東西拿上來，他要親自頒給趙想，同時也是為了讓大家看清楚這些東西。
“阿想上來。”
朝下面的趙想招了招手。
“支書爺爺。”
趙想沒想到除了獎狀，還有東西可以領，上臺時臉上多少帶點興奮。
別的不說，這些東西都是家裏用得着的，他正想有一個自己單獨喝的杯子呢！
平時喝水都是用碗，他覺得不是很習慣。現在好了，有搪瓷杯子，他就能自己單獨一個杯子喝水了。
還有盆子，他也可以把家裏那個舊的換下來，祖孫三人可以用新的。舊的除了有些掉瓷，倒是沒有爛，可以給師父他們用。不是他不孝順，把舊的給師父，而是太新了容易讓人看出來，反而給師父他們帶去麻煩。
還有毛巾，他也可以給師父他們用，這個倒是無所謂，洗幾下毛巾看上去就沒那麽新了，平時也容易藏。
想到這裏，趙想的眼睛閃閃發亮，本來就漂亮的眼睛讓大家更舍得不移開眼了。
這娃兒是越長越好看了，村民們感嘆道。
“因禍得福。”
顧老被張百草扶着，臉上難得露出了一點微笑。
“顧老說得對。”
張百草看着站在石頭上的徒弟，臉上全是做師父的驕傲。不過他對村民的印象更差了，一群成年人欺負他徒弟，真是不要臉。
“還是大家窮怕了啊！”
顧老反而沒有那麽生氣，要是物資豐富，大家也不至于為了所謂的竹鼠而心生埋怨。
顧老看完這一出戲，考慮到的是整個國家，這樣的事在別的地方肯定也不少見。
趙想有村長和支書他們做後臺，兩人也願意替他出這個頭，到鎮上主動讨要獎勵。
有獎狀和這些獎品在，村民們以後不管是對趙想什麽想法，都要想想今天的事。
“爺爺奶奶你們快看，鎮長給的獎勵和獎狀。”
趙想拿着獎狀端着盆子，興奮地朝着家人跑去。
“乖，慢點。”
兩位老人朝着他伸出手，接住了跑過來的大孫子。
祖孫三人笑語盈盈的樣子，刺紅了老趙家和老宅的眼。
然而趙想今天的榮譽和他們無關，因為他已經被過繼了出去。現在所有的榮耀都是趙家的，他們是他名正言順的祖父母。
“恭喜幺爸。”
“趙老爺子，恭喜恭喜。”
……
不斷有村民過來朝二位老人道喜。
牛棚衆人看到此處，覺得沒什麽事了，悄悄離開了壩子。
倒是知青院的知青，有些羨慕地看着趙想手中的獎品。
那些東西都不是随便能買到的，要麽有票，要麽結婚辦喜事才會允許額外買上幾件。
別的不說，那毛巾和水盆是大家都很需要的。
喝水他們可以用碗将就，洗臉洗腳都需要毛巾和水盆啊！
他們現在用的都舊得不成樣子了，水盆還有些漏水。
趙家人高高興興帶着獎品回家。
“爺爺奶奶，我們把竹鼠燒了，然後我給師父他們送去一些。爺爺你再去找村長爺爺、支書爺爺過來喝酒。”
趙想把下午收拾好的竹鼠和上午抓的倒在一起，滿滿一大盆子的肉，足夠大家吃了盡興了。
“好，你先煮，等你出門後我再去喊他們。”
剛才人多，他不好跟村長他們說話。
“要得。”
趙想先去廚房燒火，趙奶奶把獎品放好，也進了廚房幫忙。
祖孫二人，用挖回來的土豆和竹鼠一起紅燒，燒好後用了兩個盆子才裝下。
趙想把其中一個盆子裝到背簍裏面，再用油紙包好，蓋住味道，趁所有人都回家煮飯的時候，悄悄去到了牛棚。
趙家本來住在村子邊上，只要趙想注意一點，從竹林裏繞過去，就不容易被村民們看到。
這時天色也暗了下來，趙想的身影被夜色掩飾得很好。
他動作快，而且動作小心謹慎，容易有人出沒的地方他都不走，一邊走一邊留心周圍的環境，終于沒有風險地來到牛棚。
“阿想，你怎麽這個時候出來？沒人看到吧？”
張百草往四周看了看，把人拉進了牛棚。
“嘿嘿，沒有看到我很小心。師父，你看我給大家帶什麽來了？”
趙想把背簍抱在懷裏。
“還能有什麽？是不是你抓的竹鼠？顧老剛才還在說，你晚上有可能過來，沒想到你現在就過來了。”
張百草伸手彈了一下徒弟的額頭，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哼哼，我覺得熱的吃起來味道更好嘛！而且今天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獎品上面了，現在全部在八卦我的事，可沒心情出來走動。”
趙想把背簍放在師父懷裏，然後跟顧老問好。
“顧爺爺，今天你可要多吃一點，我裝了一大盆呢！大家也是一樣，敞開肚子吃。”
不僅顧老被他叮囑了，牛棚裏的其他人也都受到了他的叮囑。
“好好好，我們都多吃一點，阿想你就放心吧，不會和你客氣的。”
衆人心情不錯，主要是趙想沒受村民們的影響，看起來還是和平時一樣。
在趙想來之前，大家都擔心他會因為此事而受到影響，以後性情大變呢！
別看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成年人遇到了，也會難受好幾天，甚至還有可能改變自己的想法和行事作風。
趙想才十三歲，這個年紀的娃兒最容易被影響到的。
幸好趙想的意志堅定，今天的事沒在他心裏留下太大的陰影。
“孩子，別怕。”顧老拉過趙想，拍了拍他的手。
“爺爺，我不怕。”
趙想搖頭，只從臉上确實看不出他有害怕的樣子。
“真的，他們影響不到我。我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們追求的也就那兩畝三分地，而我要的不是這些。”
趙想坐在顧老身邊，抱着他的手臂。
有事話他不好和爺爺奶奶說，因為他們不懂，而且說出來只會讓他們憂心。
顧老就不一樣，他站得高，看得遠。許多爺爺奶奶不懂的事，他都能幫趙想分析。
“我爹是軍人，我也想讓他替我驕傲。可是我不能進入作戰部隊，因為爺爺奶奶還要我奉養。所以我想着以後就留在後方，也可以為國家做貢獻。”
趙想到了另一個雖然是軍人，但是他們大多數不用上戰場。
“你是想去當軍醫？我記得軍醫也是要上戰場的。”
顧老聽了他的話，一下子就明白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主動申請去戰場，我只會留在後方的軍區醫院工作。”
趙想怎麽可能不清楚，他學的就不是戰場那一套。就算要上戰場，也得本人同意吧！他家裏有爺爺奶奶要奉養，領導們知道了，肯定也不會同意他上戰場的。
在家裏有一個人犧牲了的情況下，領導們考慮得會更多。等到他入職軍區醫院後，爺爺奶奶的年紀更大了，領導得替他們着想。
萬一趙想再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兩位老人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在軍區醫院他也可以做貢獻啊，除了軍人他還可以給百姓看病。
做軍人，只是想讓趙勇軍為自己而感到驕傲。他應該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當軍人吧！而且在接下來的一二十年間，軍人的身份對他來說也是保護，讓他可以安靜地研究藥物，和給病人看病。
“你能想清楚就好。”
知道趙想不是随意說說，顧老沒有勸他放棄這個職業。
而且他們也相信，趙想以後不管在什麽地方工作，他都是醫者仁心的代表。
等到趙想從牛棚回來時，村長和村支書他們已經來了。
“阿想，你和奶奶在廚房吃，讓你爺他們喝着，我們不打擾他們。”
趙奶奶在趙想回來後，把人拉到了廚房，沒讓他進堂屋。
“沒看到我，村長他們沒問？”
趙想端着一碗土豆燒竹鼠肉，和奶奶面對面坐着吃。
“沒問，不過我瞅着他們心裏可能有數。”
趙奶奶想到他們當時的表情，不像是沒有察覺。
“不管，既然村長爺爺和支書爺爺沒有說破，那咱們也就裝作不曉得。”
趙想大概猜出了村長他們的意圖。
別人不清楚，村長他們一定清楚張百草的身份。
趙想在學醫，牛棚就有一位大佬在，他去讨教的話對村子只有好處。
一個自學的人，不到半年就能自己制藥，沒有高人指點，那可是說不過去的。
“好。”
趙奶奶果然不再提起這件事，祖孫倆安靜吃着晚飯。
當堂屋酒過三巡後，村長突然拉着趙爺爺的手。
“讓阿想好好學，以後他工作鎮上也好安排，鎮醫院一直缺醫生。”
“老哥，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趙爺爺眨了眨眼。
“呵，你們啊還是嫩了點，這趙家村沒有什麽事能瞞過我和支書。阿想既然想學醫，就不要中途放棄好好學。紅小兵那邊交給我和支書，只要我們村不主動引他們來，他們就不會來村子拉他們批鬥。”
村長也許是喝了酒，話多了起來。
不過他的話讓趙爺爺的酒醒了大半。
“果然瞞不過老兄弟你們。”
趙爺爺放下酒杯，拿起煙鬥抽了兩口。
“阿想的醫術進步得太快了，我看他制的藥和鎮上藥房買的沒什麽兩樣，甚至效果還更好。這可不是自學成才能解釋得清楚的，所以他背後一定有高人。”
支村書夾起一塊竹鼠肉吃了起來。
味道果然很不錯，阿想還真是他們村的福星，又找到一種食物。
“那位張醫生，阿想可以放心地去跟他學習，回頭我讓人把牛棚給他們重新鋪一下，起碼到了冬天不漏風不漏雨。”
村支書和村長都同意，村子裏其他人也不會反對。
而且張百草的醫術讓村長他們很眼紅，幾次都想讓他幫村民們治病。
只是以前張百草說什麽也不同意，可能是他對村民們沒什麽好印象吧！村長他們也不勉強，畢竟最開始大家對牛棚的人态度很不好。打是沒打，可罵卻沒少罵。
後來還是村支書看着不成樣子，制止了村民這種行為。
“謝謝村長爺爺，謝謝支書爺爺。”
趙想吃完飯，本來坐在屋檐看星星看月亮，聽到這裏忍不住走了進去。
“你小子，怎麽不繼續裝下去了？”
村長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哎呀，村長爺爺你這話不就見外了嘛！我哪裏有裝嘛，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趙想賠笑。
裝，他哪裏有裝啊？肯定是村長年紀大了，眼睛老花看錯了。
“呵。”
村長冷笑了一聲，沒揭穿他。
“以後再機靈一點，行事再小心一點。不過也不用擔心，要是有人撞見，你就說是我們派你去的。”
村支書給趙想出了個主意，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借口，以後就算有人看到也不用擔心了。
“多謝支書爺爺。”
這下子趙想是真的笑不攏嘴了。
有了這個理由，他以後行事可以大方一點，不用老是躲躲藏藏了。
“行了，村民那邊我們會盯着，有什麽問題我們也會替你解釋。”
趙想跟大佬學醫，哪怕是村民也知道這件事對他們是有好處的。
趙想學醫有成，以後大家看病都不用出村子。所以村民不僅不會阻止，說不定暗地裏還會替趙想打掩護。
當然那幾戶和趙想有矛盾的，村長和村支書會重點盯着他們，同時還會私下警告他們，別老是和趙想過不去。要是有人敢去舉報趙想，影響了村民們的利益，那可就別怪大家對他們下死手了。
作為村長和支書，想收拾幾個村民還是不難的。
不過現在除了他們，還沒有其他村民發現，因此暫時也不急着和村民們說明情況。能瞞多久瞞多久，瞞不下去再攤開來。
有了村子裏最德高望重的長輩發話，趙想心裏确實松了口氣，以後他可以多送一點食物到牛棚了。
當指針走到十點的位置，家裏這場酒席才散場。
“好好學，以後我們村最有可能走出這個村子的人，只有你了。以後趙家村的人，會以你為傲的。”
村長拍了一下趙想的肩膀，說完和村支書相互扶着離開了。
“只有我嗎？”
趙想沉思。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看着村長他們遠去的背影，不放心跟在他們身後。
趙爺爺坐在門檻上，抽着葉子煙。
“怎麽了？”
趙奶奶收拾好廚房，坐在老伴身邊。
“阿想以後就不用老是和做賊一樣去牛棚了。”
趙爺爺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他害怕趙想去牛棚的事被人發現。
現在有村支書和村長的擔保，就算被發現了趙想也不會有事。
至于紅小兵，只要沒有人舉報，故意透露風聲給他們，他們不會輕易跑到鄉下來的。
其他村子經常發生批鬥，不代表就是紅小兵他們搞的鬼，有可能是某些人故意做的，為的就是滿足自己的私欲。
趙家村除非紅小兵親自來，不然牛棚裏的人就不會被批鬥，從這點看确實比其他村子要和平許多。
親自看到兩位長輩被自家晚輩扶了進去，趙想才轉身回家。
“回來了？水已經燒好在鍋裏，去洗洗吧！”
趙奶奶看到大孫子滿面笑容地說道，老伴喝了多酒已經躺下了。
“謝謝奶奶。”
趙想回屋拿了幹淨的衣服就去洗澡，等他出來的時候，奶奶已經回屋休息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趙想完全沒有睡意，眼睛瞪着老大盯着蚊帳頂。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他覺得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明明一天都還沒過完，卻給他了這種錯覺。
然而趙想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在第二天看到了一個不可能也不應該的人出現在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