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葉南星對着這句話冥思苦想，咂摸出點冷酷的意味：這話的意思就是覺得他前面發的內容太熱情了呗？翻譯一下就是：你太熱情了，我拒絕。

原來孟渣男是冰山男一枚，葉南星心裏默默吐槽着對方，同時思考着自己要怎麽回複。

葉南星樂觀的想，既然對方回複了他，就說明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這麽想着，葉南星便回複道：是不喜歡我喊你哥哥嗎，還是不喜歡網戀？

對方依然沒有立刻回複，葉南星也不再繼續等候他的消息，他收起手機，穿戴整齊後就下了床，出門去尋覓兼職。

走走停停一個上午，終于找到了一家咖啡館的工作，老板看中了他良好的外形，指派他去前臺收銀。

葉南星穿書前也是一個所有生活費要靠自己掙的大學生，因此，他倒也适應咖啡店的工作。

晚上下班以後，他按着自己酸痛的手臂，忽然想到了微信上的孟渣男。

拿出微信看了一眼，對方依然沒有回複，于是，他又把昨天的那條語音點開聽了一遍，瞬間感覺自己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

他又試着給姓孟的發了一條消息：哥哥，在做什麽呢？

不過，想到對方的冷淡，葉南星撤回後重新編輯：哥哥（暫時版），在做什麽呢？

十分鐘後，還是沒有得到回複，葉南星舉着手機緩緩趴下去，下巴擱在桌子上，無聊的點着手機。

其實他也沒什麽網戀的經驗，就是小說看得比較多，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如果對面的冰山怎麽捂都捂不化，那他也只能選擇放棄這個語音包了。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來自咖啡店老板，他點進去，看到老板讓他明天上店鋪的直播間，負責推銷店鋪最新出的幾款咖啡，俗稱賣貨。老板希望他今晚就下載個直播平臺，學習別人是怎麽賣貨的。

正好無聊，看完老板的消息，葉南星瞬間來了興趣，他下載了一個直播軟件，簡單看了幾場直播，然後就有點躍躍欲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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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創建了自己的直播間，因為是第一次直播，很多操作他都不太熟練，直播間自帶美顏濾鏡，葉南星一進入鏡頭就變了一張臉，下巴尖得能戳死人，眼睛大的像銅鈴。

他吓了一跳。

其實，這個濾鏡對于普通人是剛剛好的，但是奈何葉南星長相突出，疊一層濾鏡，整個人都會奇怪起來。

好不容易關掉濾鏡，手機屏幕裏映現出一張完美的臉：皮膚白皙的剛剛好，臉型流暢，鼻子挺拔，眼睛是那種有點乖的狗狗眼，眼尾微微下垂，睫毛很長，眸子十分清澈。

葉南星感到滿意，靜候觀衆進入他的直播間，然而，十分鐘過去了，他的直播間還是一片荒蕪，期間倒是來過幾個人，不過都是轉眼就消失。

好無聊，怎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葉南星托着腮幫子，開始玩起了後臺各種奇奇怪怪的濾鏡。

玩着玩着，他仿佛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剛才看過的幾個賣貨主播直播時的模樣，靈機一動，開始模仿。

葉南星随手拿過桌子上的一個水杯，清咳了一聲：“家人們，這一款水杯，不要499，不要299，只要9塊9，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來，123上鏈接......”

這種游戲玩起來很容易上瘾，葉南星正玩的高興，一錯眼，竟然看到一條彈幕：虛假營銷。

有人了！

葉南星喜上眉梢，腦袋湊近屏幕，眼睛眨了眨，成功識別了這個人的ID：嚴此骨鲠。

因為葉南星比較文盲，“鲠”那個字他盯了兩遍，都沒認出來，最後只好讀了半邊：“這個嚴此骨更，我哪裏虛假營銷了？”

過了大概三秒鐘，彈幕飄來兩個字：三聲。

“奧，鲠啊。”葉南星笑着眯起了眼睛，料想對方年齡應該很大，不僅起這種難讀的名字，對字音也這麽較真。

好不容易有了觀衆，葉南星費盡心思想要留住對方，先和對方解釋自己沒有在賣貨，只是鬧着玩，這樣解釋完以後，怕對方離開，他緊跟着問：“要不要聽歌？”

對方打下一個“嗯”字。

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葉南星找了首自己記得歌詞的歌就開唱了，剛開始聲音還有點顫，透着膽怯的勁，慢慢的，葉南星進入狀态了，唱得特別投入，感覺自己就是那站在舞臺中央的歌星，下面坐着山呼海嘯的觀衆朋友。

葉南星覺得這是他發揮最好的一次，他是大白嗓，能唱上去的歌都是偏抒情的類型，莫名其妙穿到這個地方，他內心充滿迷茫的，剛唱歌的時候難免就帶上了真實的情感，自認為唱得還不錯。

緩緩睜開眼，葉南星從歌曲營造的氛圍中走出來，他有些緊張的看向電腦屏幕，只見彈幕上飄着兩個大大的字：難聽。

葉南星：？

他強顏歡笑：“哈哈，有那麽難聽嗎？”

嚴此骨鲠：有的。

葉南星：......

葉南星只好惱羞成怒了，“那你可以不聽的。”

下一秒，彈幕顯示：嚴此骨鲠離開了直播間。

......壞人。

.

屏幕的另一邊，一身西裝革履，矜貴無邊的男人摘下眼鏡，聽到秘書小聲喚了自己一句“傅總。”

他擡起頭，面容一如既往的沉默冷淡，“叫研發部經理來一下吧，我親自和他說。”

秘書點頭，下去了。

他們這是一個網絡科技公司，最近，公司推出了一款新的直播軟件，作為總裁的傅寒聲照例要體驗一下，然後談談自己的使用感受。

秘書出門，恰好碰到了守在門口的市場部經理，經理是個大着肚子的中年男人，見到秘書仿佛見到了救星，拉着對方問“傅總怎麽說？”

秘書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傅總讓你進去。”

經理面露憂色，“傅總他......”

秘書但笑不語。

經理只好硬着頭皮推開了總裁辦的門。

其實也不能怪經理這麽害怕傅寒聲，傅寒聲今年才27歲，目前是這個大集團的執行總裁，他的領導風格和前任總裁的風格截然相反，前任總裁為人和善，喜歡給大家營造寬松和睦的工作氛圍，傅寒聲卻恰恰相反，不僅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魔，經常加班到深夜，底下的人在他的鞭撻下也絲毫不敢松懈，畢竟傅寒聲追求盡善盡美，對任何事的要求都很高，一言不合也會指着鼻子開罵。

經理姓陳，陳經理推門進了傅寒聲的辦公室，看到總裁正在接電話，眉宇間似乎充斥着淡淡的躁意。

這個觀察令陳經理心中一緊。

其實傅寒聲正在應付母親的慣例催婚。

傅寒聲是同性戀，不過，他出生在一個氛圍良好的高知家庭，父母都是大學教授，也早已坦然接受了他的性取向。

然而，和別的父母一樣，随着傅寒聲年齡的增大，家裏越來越希望他的身邊能夠有一位知冷熱的合格伴侶，前不久，他媽媽為他介紹了一名同事的兒子，嘴上說着希望他能認識新朋友，實際上就是迫使他相親的意思。

傅寒聲為了應付母親時不時的電話轟炸，答應加了那位相親對象的微信，但是介于他繁忙的工作狀況，他實在沒有時間和對方展開交流。

當然，不交流的根本原因，還是他在內心深處就選擇一心撲在工作上，不願分出過多的精力應付另一個人。

“不要對人家太冷淡。”傅媽媽的囑咐直接戳中了兒子最大的缺點。

傅寒聲揉了揉眉心，想到對方的“熱情”，他感到一種淡淡的不适。

“我知道。”他道，靜候着母親的其他吩咐。

傅媽媽一如既往的喜歡給他制造危機感：“有機會就要抓緊，你的性取向這麽小衆，現在年齡也不小了，小心以後沒人要哦。”

傅寒聲薄唇輕啓，道：“我的性取向不小衆。”說完，他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陳經理，誠惶誠恐的經理忙低下頭。

傅媽媽也不繼續和兒子争辯，她所有的講話其實只有一個核心：“對小宋熱情點。”

小宋就是傅媽媽為兒子介紹的相親對象，全名宋骞。

挂掉母親的電話，傅寒聲開始和經理講述自己剛才使用直播軟件的體驗，經理拿着一個工作薄，一條一條的記着。

“虛假營銷要嚴打。”

“好的傅總。”

“視頻轉換的流暢度還得再提一提。”

“好的傅總。”

......

“還有......”傅寒聲想到剛才他光顧過的某個孤零零的直播間，善心大發：“推送機制可以再優化一下，給新人多點機會。”

“好的，傅總。”

陳經理出去了，傅寒聲低頭抿了口咖啡，發現已經涼掉了，正要叫秘書進來換，察覺自己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發送消息的是一個叫做“一閃一閃亮晶晶”的人。

傅寒聲盯着這個名字遲疑了一秒，點開和他的對話框。

一閃一閃亮晶晶：哥哥，求安慰QAQ。

手指輕滑屏幕，兩人昨日的對話映入他的眼簾，傅寒聲這才确定下來，對方就是母親為他介紹的相親對象，宋骞。

昨天對方的網名還是“審判日”，今天就變成了“一閃一閃亮晶晶”，連頭像也變了，是只手繪的小狗圖片。

似乎是一個沒有長性的人。

看得出來，他的相親對象很想和他聊天，因此，盡管有母親的叮囑在前，但是傅寒聲也不想耗費時間琢磨對方的意思，他剛要按滅手機，宋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一閃一閃亮晶晶：哥哥，剛才直播被罵了......

傅寒聲眉微挑，直播？唱歌？

他想到自己才觀看過一場歌曲表演，并且也曾做出了客觀的評價。

斟酌一下，他發了個問號過去。

對方立刻回複了他：哥哥終于理我了T-T。

傅寒聲面無表情的再次強調：不要叫我哥哥。

一閃一閃亮晶晶：哦，，，那叫你什麽呀，川？

傅寒聲看了眼自己的微信名，回了個“嗯。”

那邊葉南星看着這個“嗯”，不禁想：好悶騷一男人，嘴上不讓喊哥哥，實際上搞個這麽暧昧的稱呼讓他喊。

不過葉南星是巴不得他這樣的，否則只有自己主動，那有什麽意思？

他樂呵呵的給對方哭訴自己剛才直播時候的遭遇：嗚嗚，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很內向的人，剛才在我的直播間，我好不容易鼓起點勇氣，認真唱了一首自己最拿手的歌，結果被人指責唱得難聽。

為了博得對方更多的同情，葉南星又忍不住添油加醋了幾句：他還讓我最好別唱了。

傅寒聲望着葉南星發來的這一大段話，将其和自己記憶中的場景做了比對，懷疑對方并不是他剛才看到的那個唱歌難聽的主播，一方面，這人說自己內向，但是剛才那個主播一看就不是內向的人；另一方面，他剛才可沒有說“不準唱”這樣的話。

的确，世界上哪裏會有這麽巧的事。

他邊這樣想，邊打下一行字，點擊發送。

那邊葉南星苦苦等候着他的回複，好不容易手機震動一下，對方發來的卻只有三個字：別傷心。

葉南星：......還能再敷衍點嗎？

不過鑒于兩人現在還不太熟，發這樣的內容也算是無可厚非，葉南星發了個邊哭邊點頭的表情包過去。

一閃一閃亮晶晶：[流淚.jpg]

一閃一閃亮晶晶：謝謝哥哥（禮貌用語）。

傅寒聲觀察他的說話方式，問道：還在上學？

一閃一閃亮晶晶：是的，大三啦！

一閃一閃亮晶晶：你呢？

傅寒聲道：公司。

望着兩人的對話，葉南星的眼睛微眯，手指摩挲着下巴：一直不主動說話的人突然來問自己是不是學生，看起來對方是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啊！

葉南星記得原書裏姓孟的也只是一名大四的學生，現在這人說什麽公司，其實就是實習吧！

哥哥，你真的很裝。

他心裏這麽想，嘴上的贊美卻一點也沒落下。

一閃一閃亮晶晶：哥哥好厲害啊，我也想趕緊上班呢。

川：這裏不用加禮貌用語。

葉南星反應了好半天，才意識到對方在委婉的提醒自己不要喊他哥哥。

好吧，這人委實正經。

不讓喊就不讓喊。

一閃一閃亮晶晶：好的，川~

葉南星特意加了個銷魂的波浪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