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值夜者

值夜者

銀白色的月亮？

克萊恩非常确定，如果不是有什麽東西暗示，梅麗莎應該是夢不到這個的。由此可見必然是有什麽影響到她了。這麽說來，他應該失去的不僅僅是如何回到這個時間點那部分的記憶。

“沒事的。”克萊恩摸了摸梅麗莎的頭發，“說不定是之前我那件事情吓到你了，你才會忽然夢見這樣光怪陸離的景象。”

梅麗莎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克萊恩落在她頭上的手，她瞪了某個兄長一眼，把他的手拍掉。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低聲抱怨。

在我看來現在的你真的很小孩子。克萊恩在內心吐槽，同時感慨自己明明在這個世界也待了沒多久，對梅麗莎的心态已經跟百歲老人看孫女差不多了。

“好，如果真的很好奇的話……說不定我們還有機會了解這些。”克萊恩很清楚梅麗莎的脾氣，如果她真的在某件事情上有探究欲，是不搞懂誓不罷休的。

聽見克萊恩這句話，梅麗莎仔細端詳了他一會兒，她咬了咬嘴唇，“克萊恩，你好像有些跟以前不一樣。”

糟糕，我不會暴露了吧。克萊恩已經太久沒有與梅麗莎相處，他幾乎都記不得那個時候的克萊恩應該是什麽模樣。

但是不等克萊恩接話，梅麗莎又快速收拾起了情緒，“不過你心虛的表情還是跟以前如出一轍。”她瞥了一眼克萊恩，“又有事情瞞着我和班森，而且還不是小事？”

“又？”克萊恩愣了一下。

梅麗莎嘆了口氣，“你忘了，你每次做完噩夢都是這幅表情，不想讓我們擔心，但是面對我們的問話一臉心虛。”她鼓了鼓自己的腮幫子，很有小大人風範地戳了戳克萊恩的額頭，“結果還死活不肯告訴我們你做了什麽噩夢，要不是看你早上起來除了有點驚吓以外精神很好，班森都要拖着你去看醫生了。我們後來不問只是因為你不願意說罷了。”

做噩夢？克萊恩很确定上一世他接收的記憶中“克萊恩”并不經常做夢。

“反正對身體也沒有影響。”克萊恩嘀嘀咕咕，“是這樣的，之前在值……那個警察部門睡的那晚上，他們詢問我願不願意加入那裏。你也看到了，我之前那個詭異的狀況，如果我加入，如果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們也來得及救我。”

梅麗莎點了點頭，“洛耀女士也告訴我，關于這件事情需要簽保密協議。”

于是她不再細問，而是轉身去準備晚飯。

“明天晚上班森就回家了。”梅麗莎提醒克萊恩，“如果決定要找這份工作的話，最好盡快。”

當克萊恩去黑荊棘安保公司的時候，鄧恩已經拿着合同在等他了，同時在場的還有戴莉和“女神之劍”塞西瑪。

對于這麽大的陣仗，克萊恩總感覺黑夜女神對他的态度很微妙。明明被召喚到神國時他能夠感受到戒備與敵意，但舉動卻很友善。

鄧恩向克萊恩介紹在場的兩個人。

簽完合同之後，塞西瑪對克萊恩說：“歡迎加入值夜者，我将會給你提供序列九占蔔家的魔藥，以及，等你覺得時機合适要晉升序列八，晉升之後需要你盡快前往貝克蘭德。這是女神的決定。”

“我知道了。”克萊恩點了點頭。

自己這也算是過了明路了，雖然完全無法搞懂現在阿曼妮西斯的打算。

“塞西瑪會負責帶你。”

鄧恩說完，準備跟戴莉一起離開，然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又回過頭來。

“關于你的妹妹梅麗莎，她也打算在讀完書之後加入值夜者，但是我建議她先簽署保密協議。”

出于對隊長的了解，克萊恩下意識問了一句，“還有別的嗎？”

鄧恩認真思考了一下，“哦，還有，薪水是貝克蘭德那邊給的，不走我們這邊的賬，工資你找塞西瑪要。”

可憐的工具人塞西瑪。

克萊恩一邊這麽想，一邊麻木地點了點頭。

可惜了，沒辦法跟舊同事共事了。

“鄧恩，有新人嗎？”老尼爾從走廊裏走出來，看見克萊恩，詢問打算離開的鄧恩。

“嗯。不過他是屬于貝克蘭德那邊的，只是在廷根過渡。”鄧恩回答。

克萊恩的目光轉到老尼爾身上，然後看見了老尼爾背後冰冷透明的眼睛，正在努力悄無聲息地縮回去。

呃，隐匿賢者？

他這才想起來廷根的隐患不只是那個邪神子嗣。

只是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種眼睛注意到克萊恩看它之後，在老尼爾背後扭了扭，努力地把自己彎成一道月牙，才飛快地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克萊恩的錯覺，他總感覺像是隐匿賢者對他露出了一個谄媚的笑，然後心虛地逃走。

不過被詭秘之主吓到的隐匿賢者應該一時半會不會再回來了。克萊恩欣慰地想。他至少能把處理這件事情稍微往後放放，先替黑夜教會抓叛逃的因斯贊格威爾去。

煉金室。

塞西瑪為克萊恩配好了“占蔔家”魔藥，看着他一飲而盡。

克萊恩喝完之後，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況，果然馬上完全消化了。也就是說，如果他願意，也有魔藥，他完全可以一口氣喝到愚者。

不過這種事情也只能想想。

甚至關于要不要喝小醜魔藥，他都得先摸一下女神究竟是個什麽态度才能做決定。

“女神希望你能把因斯贊格威爾抓住。”塞西瑪說，他似乎也不能理解為什麽女神會把這項任務交給克萊恩，但是他不會違抗女神的旨意，“至于‘0-08’，如果拿不回來，不要勉強。”

不要勉強？

克萊恩聽到這句，微微低頭，摸着下巴沉思。

“0-08”是觀衆途徑的一份序列一，是亞當晉升所需的非凡特性。塞西瑪轉達的這句黑夜女神的神谕很明顯還有另外一個暗示。

不要去管亞當。

所以，女神明知會招來那個後果，依然選擇對此沉默。

克萊恩有一點不敢相信。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不應該這樣，黑夜女神的态度超出了他的預期。

就在這種不相信裏，克萊恩抱着自己沉甸甸的預支工資回到了家。

他和上一世如出一轍的謊言告訴班森，他在一家安保公司當歷史顧問，在熟悉了工作之後，可能會經常要出外差，甚至需要長期居住在外地。因為比較忙和累，公司開出了很高的工資，他們可以換一套好一些的房子。

令他詫異的是，班森也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最終什麽都沒有說，認下了他的謊言，并高舉酒杯要慶祝克萊恩獲得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