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悶氣
第38章 生悶氣
周日，林夕難得輕松，早上去過畫室就沒什麽事了，下午她原本打算睡午覺睡到天昏地暗，沒想到她剛剛從畫室回來，她媽媽就通知她中午要和周朝他們一家一起出去吃個午飯。
林夕聞言把身上背着的畫具卸下來，她有些疑惑：“周朝怎麽沒告訴我？”
俞晚解釋道：“你溫阿姨明天要出國，似乎是去非洲拍野生動物吧？你叔叔也一塊去。我也不太清楚，就可能一段時間沒辦法見面，剛好也很久沒聚餐了，所以就想着今天中午一起吃個飯。”
林夕記得，溫阿姨是個攝影愛好者，雖然她并沒有把攝影當成職業，只在有興致或者有靈感的時候會跑去某個地方攝影。但可能正是因為沒有當做職業，所以她對攝影的愛好一直不減，後來甚至還辦了攝影展。
俞晚話落，停頓一秒後又有些好笑地點了點林夕的額頭：“你和周朝也長大了，別整天像連體嬰兒一樣，談戀愛了也是要有個人空間的。”
林夕耳根微熱，她的聲音不好意思地弱下去，像是在嘴邊嘟囔一樣：“我沒和他談戀愛……”
俞晚沒當回事，只是催促道：“快把東西放了走吧，溫阿姨他們已經先過去點菜了。”
兩家人經常一起出來吃飯，所以林夕沒有多想，收拾好東西就和俞晚一起出門了。她爸爸這陣子很忙，已經出差好幾天了，林夕隐隐約約有印象，她高中那會好像是家裏最忙的時候，而後她爸爸就逐漸退居幕後。林夕沒本事繼承他們家的家業，他們家也從沒想過要為難她放棄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學習商業，所以她只是分了點股份，公司的管理交給了家裏的其他小輩。
俞晚不會開車，家裏的司機載着她們過去餐廳，去的路上俞晚的手機鈴聲響起，林夕聽她說話的語氣，對面的人應該是溫阿姨：“嗯，在路上呢。”
不知道溫阿姨說了什麽，俞晚停頓了幾秒，但很快就笑着溫聲應好：“沒問題，當然可以的。”
電話挂斷，林夕有些好奇地問俞晚：“媽媽，溫阿姨說什麽了嗎？”
俞晚點點頭，她随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聲音溫和：“嗯，她說突然有個朋友說要一起吃飯，問我介不介意跟他們一家一塊吃，我說沒問題。”
林夕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她并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畢竟這算是大人的事情。餐廳還有點距離，她有些無聊地拿出手機，才發現周朝一分鐘前給自己發了消息，他問她喝不喝奶茶。
林夕趕緊回他說不要，想了想又叮囑道：[等會吃完飯喝吧，你別讓我媽知道，我媽要是知道你老帶我去喝奶茶你和我都要完蛋。]
雖然她媽媽很開明，但總歸是家長，也會認為奶茶之類的飲料是不健康的食品，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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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回了個“ok”的表情。
林夕把手機收起來，擡頭時正好對上她媽媽調侃的表情：“喲，和周周聊天呢。”
林夕有些羞窘，她“诶呀”一聲拖長了聲音，抱住俞晚的手臂道：“媽媽——”
“好好好，我不說。”俞晚做了一個縫上嘴的手勢，有些好笑地拍拍林夕的手臂，一臉“你們這些小年輕”的表情。
跟媽媽談論跟感情有關的事，林夕總歸是有點尴尬，車一到餐廳門口她就迫不及待地開了車門下車。
剛一下車，她就看到站在餐廳門口的周朝。他朝她們兩個招招手，待她們走近，周朝禮貌地淡笑着和俞晚打了個招呼：“阿姨。”
俞晚應了一聲，臉上帶上揶揄的笑：“跟我們說包間號就好了，怎麽還出來接？”
“周周好貼心，是不是？”俞晚輕輕地撞了撞林夕的手臂，林夕這下連耳根都紅了，她跺了跺腳：“媽媽！”
像一只炸毛小貓，好可愛。周朝沒忍住笑了一聲，而後又在林夕惡狠狠瞪他的眼神中趕緊幫她解圍緩解尴尬：“是我媽讓我出來接你們的，這個餐廳我們沒來過，裏面有點繞。”
三人終于一起進了餐廳，周朝走在前面帶着他們走去包間。餐廳的裝修是中式風的，到處都是假山和屏風，确實有些繞。
到了包間門口，溫阿姨迎上來，打了個招呼後她又和俞晚解釋了一遍：“真是，另一個朋友突然說中午一起吃飯，我明天就要去外地了嘛，這段時間再見面是不方便了，想着只是吃個便飯不介意的話大家可以一起，我就問了問你……”
俞晚拍了拍溫瀾的手背搖搖頭：“好了好了，別跟我說這些客套話。”
溫瀾笑了笑，還想說什麽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她接起電話道：“嗯，是202，找不到嗎？我讓我兒子出去接你們吧。”
電話挂斷，周朝自覺地站起來：“我去吧。”停頓一秒，他微微蹙了蹙眉：“是您哪個朋友？”
“就最近有來我們家和你爸一起喝過茶那個呀。”溫瀾應道：“何叔叔，和何阿姨。”
見周朝沒有動，溫瀾又提醒道：“就是你說和他們做生意……”
“我知道了。”周朝突然出聲打斷溫瀾的話，語氣罕見地有些急，連正在拆碗筷薄膜的林夕都吓了一跳，她下意識擡頭看過去，周朝的表情卻已經恢複了平靜，連語氣也聽不出波瀾：“我現在出去接他們。”
林夕沒再多想，她正在和碗筷外面的那層薄膜奮戰，那層密不透風的薄膜用手撕不開，用筷子去戳又怕聲音太響或者用力過猛，大人許久未見，正忙着聊天，沒人管她。
林夕拆得額頭都冒汗，她終于忍無可忍地拿起筷子，猛地往碗中間一戳，随着“砰”的一聲巨響，門跟着打開，林夕擡頭看過去，周朝帶着幾個人進來。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身後還跟着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生，林夕定睛看過去，這分明就是林雨桐——
怎麽回事？林夕的眉頭緊緊蹙起來，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對林雨桐突然出現在這個場景中這件事情而感到意外和些許荒謬。以前她怎麽不知道溫阿姨還和他們一家認識？怎麽就突然一起吃飯了？
她的手還維持着握着筷子的滑稽姿勢，周朝把人帶進來後就沒再管，而是徑直坐到她身邊，然後自然地擡手接過她手裏的筷子和碗筷：“我來吧。”
幾個大人站起來迎他們進來，問候和寒暄聲一起響起，一時間包間裏熱鬧極了。
直到林雨桐坐到周朝的左手邊，林夕才反應過來，她的表情不受控制地跨了下來，而後伸手要去奪周朝手中她的碗筷，聲音悶悶：“我自己來。”
周朝蹙了蹙眉：“水燙，我幫你弄。”
“不用。”林夕聲音帶上了幾分執拗，周朝一聽就知道她肯定生氣了。
周朝在心底嘆氣又嘆氣，也覺得此刻的場景糟糕透了，他想解釋，眼前的場景卻又根本沒有他解釋的空間，甚至溫瀾已經很貼心地在介紹他們幾個小孩互相認識：“西西，這是雨桐，她前段時間才轉到你們學校呢。”
林夕不好不給長輩面子，她勉強撐起笑容：“嗯，我們一個班。”
“這麽巧。”溫瀾有些驚訝：“周朝怎麽沒跟我提過？”
周朝頭疼不已，他淡聲開口：“沒什麽好說的。”
溫瀾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嗨這孩子，青春期呢，都不愛和家長講學校的事了……”
旁邊的大人理解地附和道：“小孩都這樣啦……”
他們的注意力一從林夕的身上移開，她的表情就再不受控制地垮下來，嘴角的弧度往下。
周朝的喉結動了動，他擡手要去摸林夕的腦袋，她卻已經撇開頭，然後匆匆和餐桌上的人說了句“我去上個廁所”，而後就推開包間門出去了。
周朝收回懸在空中的手，坐了一分鐘後，他趁着大人們聊得忘情時默不作聲地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