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博君一笑
第九章
打到下半場,于木的腿腳有些吃力,跑步速度逐漸變慢。
跟焦可用手勢打了個商量,于木不跑來跑去截球,守在籃筐底下,等着焦可運球傳球,直接上籃。
徐樂緊張地攥着水瓶,他坐在最前排,也看的最清楚,于木的腳腕已經紅腫了。
正緊張地看球,面前突然多出來一張粉紅色的信封,徐樂擡頭,對上了剛才送水的女生。
“你是于木的好朋友,是吧?”趙可欣挑眉問道,眉宇間透露着高傲。
徐樂局促的點了下頭。
“你把這封信給于木。”趙可欣将信封往徐樂手中一塞,“讓他一定要看,不然會後悔的。”
徐樂拿着信封有些慌亂,更是被趙可欣咄咄逼人的語氣吓得。
“這種事還是當面說吧,我、我怕做不好。”徐樂推脫,拿着信封不知所措。
趙可欣臉色一變,精致的妝容也掩不住臉黑。
趙可欣早就給于木塞過好幾封情書,之前是放到于木桌上,幾天都沒個回信,之後又是親自遞給于木,還隆重的介紹了自己,結果……剛才遞水的時候,于木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剛在看臺上,趙可欣看到徐樂跟于木還挺熟的,便找上了徐樂遞情書。
于木重情義,朋友的面子應該還是會給的。
“你就幫我給于木,然後囑咐他認真看就行了呗,沒什麽難的。”趙可欣說完,直接扭頭走了。
徐樂将信封塞進書包裏,坐直身子,繼續看球。
于木和焦可配合的很好,再加上其他隊員的輔助,焦可殺了一路将球穩穩地抛給于木。
于木起跳,輕松投籃。
打了幾個配合,分數蹭蹭往上漲。
“比賽結束,比分68比52,白隊獲勝。”裁判吹響結束的口哨,直接宣告比賽結果。
于木與焦可同時起跳,在半空撞了下身子。
“行啊兄弟,老當益壯。”焦可挎上于木的胳膊,支撐了他受傷的半邊腿。
“你也是,寶刀未老。”于木錘了焦可胸口一拳。
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一瘸一拐的朝休息區走去。
趙可欣的情書如同一個燙手山芋,拿着它,徐樂特不安穩地完看球賽。
等于木下場,徐樂更緊張了,跟要自己遞情書似的。
于木瘸着腿走近徐樂,半路上側臉朝焦可低語道:“你放開我吧,我讓我媳婦架着我。”
焦可心涼了半截,将于木的胳膊狠甩一下,罵罵咧咧道:“重色輕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汪。”于木頑皮的回應了焦可一聲。
轉頭,看着低頭不語的徐樂,于木收斂起笑意,故作痛苦的叫嚷幾聲:“腿好痛呀。”
果然,徐樂猛地回頭,焦急的走向于木。
于木用手掩着嘴角,偷笑了一下。
“你的腿怎麽樣?很痛嗎?”徐樂走到于木跟前,皺着眉頭打量起于木的腿,滿含關切的問道。
于木大手撈過徐樂,腦袋順勢趴在徐樂肩上,佝偻着腰挂在徐樂身上:“這樣就不痛了。”
徐樂不敢動彈,許久才伸出手拍了拍于木的後背:“這樣治标不治本,要不先給你噴點藥吧。”
于木噗笑,雙手一攬,包裹起徐樂:“我覺得這個藥效挺好的。”
側頭看着徐樂紅彤彤的臉頰,于木趴在徐樂耳邊輕聲道:“要是能再咬一口,就更好了。”
吓得徐樂推開于木,羞赧道:“別開玩笑了,快去換衣服吧。”
于木胳膊又重新架在徐樂肩膀上:“走,伺候你老公更衣去。”
徐樂羞紅了臉,想起那封情書,徐樂又皺起眉頭,低着頭悶聲跟着于木走去更衣室。
趁于木去換衣服,徐樂找焦可借了一罐雲南白藥。
又被焦可調侃一番,說什麽于木放蕩不羁,不太好管,要管就趁早管,早點确定好家庭地位,讓于木心裏有點B數……
徐樂讪讪點頭,不知該如何回應。
焦可尾音剛落 ,于木擦着頭發出來了,焦可立馬閉嘴,若無其事地吹着口哨,擦着戰靴。
“你是不是說我壞話了?”于木将毛巾甩到焦可身上,質問道。
焦可這孫子從來不吹口哨,除非想掩蓋什麽,只是焦可不自知,其實早被于木看的透透的,不點出來而已。
“沒有。”焦可委屈地躲遠了于木,默默裝好戰靴,随時準備逃命。
“他沒說什麽,是我向他借了一罐雲南白藥。”徐樂舉起藥罐,想于木晃了晃。
于木半信半疑地看了眼焦可,沒再說什麽。
焦可一屁股坐在徐樂身旁,感激卻又不敢表現太過的朝徐樂點了點頭。
徐樂輕笑,兩人心照不宣。
趁着焦可在,徐樂掏出情書遞給于木。
要是自己一個人,徐樂不知道該怎麽說,有焦可在,還能幫着……徐樂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
“呦,是情書呢!”焦可瞥了一眼于木,大聲喊出來。
于木眼眸一亮,眼中多了幾分期待。
“這是一個女生給我的情書,讓我轉交給你,說讓你認真看完。”徐樂遞過情書,将趙可欣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于木。
“啧啧。”焦可搖頭,罵道于木,“家門不幸,吃着碗裏的瞧着鍋裏的,渣男混蛋,你還是人嗎?”
焦可已經全然站在徐樂一邊,替徐樂不平。
“閉嘴!”于木瞪了焦可一眼,焦可悻悻閉上嘴巴。
奪過徐樂手中的粉紅信封,于木直接扔到了垃圾桶裏。
眼底多了幾分怒意,于木厲聲對徐樂道:“以後這種信不要接,接了的話就直接扔掉。”
徐樂低頭,小聲嘟囔:“怎麽能直接扔掉呢。”
徐樂又有什麽權利去扔別人的信。
“老子還幫你接過好多次情書,你怎麽不跟我說這個?”焦可見氣氛不對,緩和了一下。
“你什麽時候接過?”于木扭頭,兇狠狠的瞪着焦可。
小子,說話小心點。
焦可立馬轉圜:“你每次都把情書直接扔到桌洞裏,沒怎麽注意吧。”
焦可又繼續解釋:“要是你注意了,現在早就有女朋友了,也不至于單身十八年。”
終于圓過來了,焦可長籲了一口氣。
于木一口水嗆了出來,扶着桌子狂咳,沒想到守了十八年的秘密,全被焦可突突出來了。
“滾犢子!”一瓶水砸向焦可。
焦可躲閃,他又做錯了什麽??
徐樂一笑,小聲嘟囔一句:“我也單身了十八年哎。”
聲音不大不小,充斥了整個更衣室。
于木停下手中揮礦泉水瓶的動作,會心一笑:“沒事,我來終結你單身的十八年。”
徐樂羞赧地低下了頭。
焦可的面色有些難看。
“單身了不起啊,老子也單身了十八年,靠!”拿起書包,焦可氣沖沖地走出更衣室。
徐樂上前攙扶于木坐下,拿起藥示意于木伸腿。
雖然剛才活蹦亂跳的滿屋子追趕焦可,但紅腫的腳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于木雙手交合放在腦後,全身心靠在座椅上,大長腿往徐樂面前一伸:“來吧。”
徐樂輕哼一聲,瞥了眼于木,蹲下身,認真噴灑滿腳踝的每個角落。
看着紅腫的腳踝,徐樂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問道:“為什麽要開一場球賽?”
于木半眯着眼睛,幽幽地回了一句:“博君一笑。”
手一抖,徐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怔在原地。
許久,不見徐樂的聲響,于木坐起身,朝怔愣的徐樂打了一個響指,問道:“想什麽?”
徐樂眨了眨眼,收斂起神情,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嗯。”
徐樂:“我在想你怎麽能說出這麽生僻的成語,要不把提分點放到語文課上,或許成績能更好點。”
于木:“……”
老子好不容易深情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