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滴——朋友卡——

第42章  滴——朋友卡——

“好吧, 我承認我也許說得過分了一點。”

在布魯斯相當不認可的視線下,奧羅拉默默撤回了一個前言。

“當然我覺得我說得沒錯。”她壓低了聲音又悄咪咪補充了一句。

“咳咳,”奧羅拉輕咳了幾聲, 沒有再刻意壓制自己的音量, 她繼續說道, “總之, 我是說,反正,我知道我的行為給大家造成了相當多的困擾, 為此我深感抱歉, 我會極力避免再犯,我保證,我以後會謹言慎行。”

至于, 為什麽是極力避免而不是一定、絕對之類的詞, 說話的藝術嘛。

奧羅拉沒少幹這種事情, 你知道的, 總有些特殊情況會讓人不得不破例。

只要你臉皮夠厚,天天都是特殊情況......或者,也可以總結為,積極認錯但是打死不改。

作為聽衆的四人裏, 懂得阿拉伯語的只有一半, 在先前一連串的事情中布魯斯也算是了解了一些奧羅拉的性格, 現在也不會被她嘴皮子上的功夫忽悠,于是沉默。

達米安本來就應該被算進共犯的範疇,自然也不會算進接受道歉的人裏, 所以也是沉默。

至于提姆和阿爾弗雷德,語言不通, 連對話都難以進行,故而也是沉默的。

換做是正常人,在噼裏啪啦說了這麽一大通之後面對這樣安靜的環境顯然是會覺得尴尬的。

奧羅拉是個例外,她本來就是一堆沉默寡言的刺客中最話唠的那一只,這種情況都算是小場面。

“對了,達米安,”奧羅拉呼喚自己的竹馬,她總是和其他人稱呼達米安不同,尾音總是習慣稍微向上揚一點,帶着些不太明顯的親昵,“等等,你在聽我說話嗎?”

達米安沒有回答,不過看他的表情,相當了解他的奧羅拉便知道他一定是在聽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聽的,”奧羅拉便自顧自替他回答了,理直氣壯的樣子,“所以,道完歉之後該做什麽,當然,我不是不知道這些,嗯,我可能只是稍微有些缺乏常識,畢竟,我連你們的交談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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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介意直白說出自己的弱點,很多時候适當的示弱反而會帶來相當不錯的收益。

“我沒有道過歉,以後也不會。”

達米安看起來反而像是真正在思考奧羅拉的提問,但是對于一個“暴君”而言,這道題顯然已經超綱了。

“你也沒有必要道歉,技不如人者,縱使是死......受傷了,也應該責怪自己的學藝不精。”

奧羅拉敢保證,達米安原先想說的單詞絕對是“死亡”,最後顧及他那位注重兄弟“和睦”的父親才改成的“受傷”。

哦,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啊,奧羅拉感嘆道,當然這不是在反諷,她欲蓋彌彰地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我可以算作你是在安慰我嗎?”奧羅拉對達米安揚起一個笑。

達米安的本意其實主要是為了諷刺他那位讓他不太滿意的“養兄”,但是和之前一樣,面對着奧羅拉的笑,他總是說不出否定的言語。

“你就當是這樣吧。”

最後還是冷不下臉來拒絕,他便如此說道。

“她說了什麽?”現在身份似乎不經意間發生了逆轉,上演這一場眼熟戲份的主人公成了提姆。

斟酌了一下,布魯斯隐去了達米安和奧羅拉對話中對提姆不太友好的部分,又進行了精簡。

打一次已經夠了,他如果如實翻譯了,說不定下一秒就是他的養子與今天剛相認的親子之間的戰鬥。

這只是他的第1、2、3......,總之,他做父親的次數不多,起碼沒有超過十次,所以不知道如何處理子女的矛盾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在為她不當的行為向你道歉,以及,你收下她的禮物,奧羅拉相當驚喜。”

布魯斯的話說得沒錯,最多不過是進行了些,小小的藝術加工。

“但願吧,我可不覺得我這位新來的弟弟說的是什麽好話。”

聽不懂對話,但是單純辨別對話雙方的情感對于這位偵探來說不算難事。

提姆理解了布魯斯不希望出現兄弟相鬥的情況,故而,雖然對于布魯斯翻譯的內容只信了一半不到,他還是相當貼心地表示自己決定收下奧羅拉的道歉,并大度地不予計較。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提姆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奧羅拉身上,他詢問布魯斯:“她是誰?”

達米安一出現,布魯斯便公布了他多出了一個親子的消息,雖然可信度在提姆這裏還要打一個問號,但是這一突如其來的消息,确實一瞬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他忘了另外一個同樣重要的人——奧羅拉。

突然地出現在韋恩宅,身份不明,但是卻讓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都承認了她的存在。

應該是和他這位名字是達米安的新弟弟有關,甚至關系相當密切,提姆推測到,但是具體是如何,他所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

“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德雷克。”

最先說話的是達米安,和先前他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嘲諷不同,此時的他像是被踏足了領地的獅子,說話明顯帶了些怒氣。

布魯斯了解前因後果,也同阿爾弗雷德分享了自己的猜測,但是在達米安這個當事人面前,只要他不提及,自然也不太好說出來。

于是布魯斯同阿爾弗雷德對視一眼,後者立刻便明白了前者的意思。

“好了,達米安少爺,時間已經相當晚了,”阿爾弗雷德于是走上前,擋住了達米安,老管家态度謙卑,說話不疾不徐,“睡覺時間過晚對于身高有極大的影響,我想您一個不介意來一杯睡前牛奶吧?”

“不要往裏面加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希望牛奶是新鮮的,潘尼沃斯,裝在玻璃杯裏面,不要太燙,但是它也不可以的涼的。”

達米安随即便提了一連串的要求,雖然并不是什麽難以達成的事情,但是他理所當然的态度顯然讓這位老管家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

“我很高興,老爺,起碼有人願意喝牛奶,而不是想方設法地将它倒掉。”

阿爾弗雷德意有所指,或者說,一指指兩個。

有前科的兩位臉上便顯露出心虛來,裝作讨論的樣子默默挪得裏阿爾弗雷德遠了些。

在生活方面,阿爾弗雷德站在這個宅子的頂點,沒有人願意和他對着幹。

阿爾弗雷德見好就收,現在他的重心并不在他們身上,他随即便走到奧羅拉身前:“那麽您呢,您在睡前想喝些什麽,奧羅拉小姐。”

“她和我一樣。”達米安回答得很快。

“抱歉,達米安主人,我并不認為在尚未知曉一位女士選擇的情況下就擅自替她做出決定會是一個紳士的決定,哪怕她一直陪伴在您的身邊。”

阿爾弗雷德說話還是不疾不徐的,像一位睿智的老者,或者說,他本來就是一位擁有大智慧的老人。

“嘁,我知道了。”

達米安知道阿爾弗雷德想表達什麽,無非是要尊重他人,不要我行我素一類的話。

他聽不進一點,但是他倒是也沒有違背阿爾弗雷德的意思。

“奧羅拉。”

“嗯?怎麽了,達米安?”剛牽上阿爾弗雷德手的女孩于是回過頭來,語氣帶着疑惑。

“你想喝什麽?”

“奇怪的問題,怎麽突然問這個呀?”不過,奧羅拉臉上很快就浮現出思索的神色。

片刻,奧羅拉回答道:“甜的?熱的?蜂蜜水怎麽樣?我喜歡甜滋滋的食物。”

“熱的蜂蜜水,放甜一些,潘尼沃斯。”

達米安冷着臉轉告了奧羅拉的需求,不過奧羅拉的決定與他不同,他顯然還是感到些不快。

阿爾弗雷德一手牽着一個,将他們領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

“所以,你為什麽要問那個奇怪的問題,你可不像是那種會關心他人的好心人啊。”

問出這個問題的奧羅拉半是認真,半是打趣,也可以算作為晚睡再拖延那麽一點時間。

達米安回答:“阿爾弗雷德要為你準備睡前的飲品,我只是幫他問的。”

他知道奧羅拉并不清楚這位管家的全名,所以在與奧羅拉交流的時候,反而不會用他的姓作為稱呼。

奧羅拉反而更疑惑了,畢竟她同樣也了解達米安:“你居然不會因為嫌事多而直接幫我做出決定?這可不像你啊,達米安。”

“一時興起而已,”他雙手環抱,說話時帶了些不明顯的心虛,“要是我這麽做了......算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發奇想問這個問題,但總覺得要是問出來了,下一步就是道歉了,于是硬生生止住了說住的話,轉而相當生硬的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能喝牛奶嗎?”

“......我說,你原先不會就打算讓我喝牛奶吧?”

奧羅拉的表情一下變得有些扭曲,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

“如果只有牛奶的情況下,喝一些倒也無妨,”看來奧羅拉對于牛奶沒什麽好印象,連聲音都帶了些抗拒,“但要是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還是饒了我吧......”

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達米安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有些凝重。

半晌,他像是做出了什麽巨大的決定一樣,鄭重着聲音。

“我是不會道歉的。”

“你先前也說過一次,不過,沒關系啦,我不會在意這些的,”奧羅拉笑起來,故作成熟地板起臉,不過片刻就破了功,一下子笑了出來,“因為對于朋友而言,這些都是小事情。”

“你也親口承認過吧,我們可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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