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比較脆皮
第16章 我比較脆皮
16
方潭說要帶餘虞見識一下九中最負盛名的食堂窗口。
也是排隊最長，等待學生最多的。
餘虞胃口一般，随意點了皮蛋瘦肉粥、小籠湯包還有兩串炸雞柳。
餘虞和方潭在食堂找空位找了半天，好巧不巧的，又坐在了顧枳和李非身邊。
不過顧枳完全沒給餘虞和方潭眼神，還是小黃毛李非看到他們後，點了點頭打招呼。
方潭似乎和誰都能聊兩句，兄弟兄弟喊得可熟了。
餘虞安安靜靜的吃着飯，坐在他斜對面的顧枳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眼神落在他鼻尖很輕的一瞬，又很快移開視線。
餘虞鼻尖有顆很淡的棕色小痣，不算明顯。
沒多久他們二人就離開了座位，方潭還在一無所覺的和餘虞講着九中的趣事。
九中不大，瓜倒是不少。
餘虞一邊嗯嗯附和，一邊左耳進右耳出的聽八卦。
晚飯過後，方潭又帶餘虞去了學校小超市，買烤腸和快樂水，完全男高中生不健康飲食。
餘虞陪着他逛了一圈，自己最後随手買了盒酸奶。
他本想直接回教室，方潭卻慫恿他一起去戶外籃球場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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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虞有些眼熱又有點猶豫，比較擔心自己的倒黴體質作祟，萬一圍觀籃球又被砸到進醫務室就不好了。
他本想婉拒，沒想到方潭還挺纏人。
“走走走，咱們九中的籃球水平還是很厲害的。”方潭邊說邊自來熟的勾住了餘虞的肩膀，将人帶着往籃球場走去，“前段時間不還去你們實驗中學打比賽了嗎，那次也是我們九中贏了，嘿嘿。”
餘虞略微抿了抿唇，似乎想起什麽不愉快的經歷。
這輩子，他轉學的時間比上輩子提前了，照樣沒能看到那場籃球賽。
不過也不是全無變化，上輩子在籃球賽上大放異彩的梁雲深，不就被他砸進醫院了，想參賽那是完全不能夠。
“我沒看到……”餘虞無奈回道，“我當時休學了。”
方潭卡殼了，尴尬地撓撓頭，很快又憨厚一笑：“沒事沒事，現在看也一樣。我和你說，顧枳他打籃球真的特別牛，你別看他平時那麽喪裏喪氣一個人，打籃球的時候老帥了。”
餘虞點點頭，想起原劇情裏，顧枳的初次登場也是在籃球賽上驚豔衆人。
個高、腿長、比例好，再加藍白相間的籃球服和同色系發帶，那張人設海報圖确實蠻好看的。
反觀餘虞那張，眼神中都透着一種清澈的愚蠢。
*
籃球場上隐約傳來嬉笑打鬧的聲音，顧枳的身影在當中很明顯，個子太高，皮膚太白，打眼望過去，鶴立雞群般的矚目。
男生額前的碎發有些濕，他打籃球的時候整個人身上散發着一種淡淡的攻擊性，那股子喪氣都看不見了，帶着點不可一世的争強好勝。
餘虞和方潭就站在邊上圍觀。
餘虞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籃球場上的人，默默掏出手機開始巡視謝燃超話的最新消息。
為了方便打探消息，他可是連T1組合的團體超話都簽到打卡了。
最新的圖透顯示T1組合已經在合作的錄音棚裏錄音，都有上下班路透照了。
餘虞仔細端詳，果然在其中看到了謝燃的身影。
看來這次回歸謝燃是有參與錄音的，聲音不是後續導入的。
正當他沉迷刷超話的時候，方潭忽然大喊一聲，“餘虞，小心！”
餘虞條件反射的側頭彎腰，閃躲技能已然點滿。
那顆脫手的籃球沒能傷害他，可惜倒黴體質作祟，直起腰的瞬間仿佛聽見了骨頭嘎巴一下的聲音。
光榮的扭到腰了。
餘虞顫悠悠的一手撐住鐵絲網，一手按着自己的腰，倒吸一口冷氣。
“餘虞你咋了？”方潭的大嗓門還在耳邊回蕩着，“沒砸到吧？”
餘虞強顏歡笑道：“沒砸到……單純扭到腰了。”
方潭：“真的假的？”
餘虞真怕他再接一句，“我不信。”
餘虞只得自嘲一笑，解釋道：“我比較脆皮。”
只是一個容易受傷的脆弱男高罷了。
方潭接話道：“脆皮腸那個脆皮嗎？”
餘虞：“……”
餘虞沒心思和他貧嘴了，揉了把自己受傷的腰，用一種風燭殘年的姿勢準備走出籃球場。
身側倏然跑過來一人，頭發黃澄澄的李非沖過來彎腰撿起了地上滾落的籃球，龇着大白牙笑着問：“新同學，沒砸到你吧？”
餘虞還沒開口，方潭的大嗓門成了他的嘴替：“诶不是，餘虞他躲球的時候閃到腰了。”
李非一愣，笑得樂不可支，賤兮兮的笑起來：“咱們還是高中生，可不能腰不好啊。”
餘虞聽懂了他的話外之音，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抻了個懶腰，複位扭到的關節，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非：“要比比嗎？看看誰腰不行？”
李非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性格，笑着反問：“你也會打籃球？”
餘虞不跟他廢話，單手拍開李非拿在手裏的籃球，運球後越過幾個身位，起跳投射，一個完美的三分球穩穩進了籃筐。
夕陽西下，少年投籃時，襯衫上移略微露出來的一截細瘦的腰線，白到晃眼。
顧枳撩起眼皮看了餘虞一眼，勾了下唇角，揉轉了一下手上戴的黑色護腕，倒是沒說什麽。
餘虞盡量忽略落地時腳踝處嘎嘣脆的聲音，感嘆一切都還是挺完美的。
他沒有繼續打籃球，回身招呼了一下方潭，二人就一道回教室去了。
*
餘虞記得自己好像一直是這樣的倒黴體質，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病，偏偏又頑強如小強，堅挺又磕磕絆絆的活着。
看了後續發生的事，他才明白餘疏月那個系統所帶的深深惡意。
這一年的遠離餘家，是給餘虞喘息活着的機會，是給他逆襲的渺小希望。
後續劇情裏為了襯托餘疏月從影之路的璀璨光華，又需要他這顆被踩在腳下的墊腳石和對照組。
直到氣運被吸幹至負數，到了必死的地步。
餘虞想起前世舔餘疏月最深的兩個人，也因為被慢慢竊取走氣運而漸漸有些力不從心，泯然衆人矣，和後續餘疏月集郵的一爽而之的炮灰們也沒什麽差別，從小世界重要角色淪為餘疏月的後宮之一。
至于餘家那些人的氣運自然也都成了滋養餘疏月的養分，後期早早被擠出的豪門圈，仔細一想也沒幾個人能善始善終。
餘疏月還真是好一條黑錦鯉。
*
一整個晚自習餘虞都在認真看書和做題。
九中挺奇怪的，雖說十班是重點班，不過學習氛圍也不怎麽樣。
畢竟只是保二本的重點班，不說和實驗比了，就是和餘虞前世所在的十二中，也是比不了的。
餘虞同桌還是挺努力的，安安靜靜的刷題看書。
一整個晚自習，後桌那兩人都沒有出現。
課間休息的時候，方潭和黃樂樂才聊起他們。
黃樂樂：“顧枳和李非他們還在打籃球？”
方潭“嗯”了聲：“和籃球隊的在室內體育館那邊打球呢。”
黃樂樂輕輕“啧”了聲，輕笑着說：“他又翹晚自習啊，要是被孫老師抓了又得寫檢讨了。”
原本安靜如鹌鹑許久的石韻也按捺不住，加入了話題，只不過她開口就揶揄起了黃樂樂：“這不正好，你又能幫顧枳寫檢讨咯～期待吧？”
黃樂樂白皙的臉頰浮着一絲薄紅，輕咳了一聲捶打了一下石韻的肩膀，小聲道：“瞎說什麽呢你，我才沒期待。”
方潭也當應聲蟲：“嘿嘿，懂得都懂。”
空氣中活泛着一些暧昧明顯的泡泡，總愛用玩笑的口吻洩露着少女心事。
餘虞當着安靜的傾聽者。
石韻望着他足夠驚豔的側顏，醞釀了許久的情緒，最後才喃喃道歉：“餘虞同學……之前的事對不起，我不該聽信一面之詞就對你抱有偏見。”
餘虞望了她一眼，随口道：“沒事。”
他又沒放在心上。
*
一直到晚自習快結束的時候，顧枳和李非二人才回來，身上帶着些微水汽，像是洗過澡了，散發着淡淡的超市常見檸檬味沐浴露的香味。
挺巧的，人剛到教室後門，就被孫老師當場逮捕，喜提辦公室罰站加口頭教育。
直到晚自習結束，二人都還在老師辦公室裏待着。
餘虞背起書包，跟方潭還有方潭的朋友小胖墩袁聰一塊出了教室門，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讨論的最多的還是明天早餐吃食堂還是學校門口一條街。
與二人分道揚镳後，餘虞不疾不徐地往家走，途徑沒關門的文具店，順便進去買了點筆記本和筆芯。
出門的時候又倒黴催的撞上了一個人，額頭撞在男生堅實的肩頭，嗡的一下砸的他整個人眼冒金星。
餘虞痛苦的擡手捂住額頭，內心對謝燃的呼喚又加深了一萬遍。
顧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抱歉。”
對方的嗓音有些啞，帶着點熟悉的散漫，很有辨識度。
餘虞略一擡頭，就對上了顧枳那雙喪喪的下垂眼。
得了，還是個熟人。
“沒事，是我沒看路。”餘虞揉了把額頭，朝他擺擺手就快步走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