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的命還是狗的命
第19章 你的命還是狗的命
19
餘虞最後一腳踹在梁雲深臉上，借力往前沖，擡腿朝前方跑去。
躺成一片的五個人一邊嘴裏哎喲哎喲一邊攙扶着互相爬起來，開始放狠話。
梁雲深：“給我追……嘶。”
臉部表情太用力牽扯到傷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噗的一聲，梁雲深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來。
周羽書附和道：“別讓他跑了……嗷！”他剛剛摔了一個屁股蹲，尾椎骨炸裂中。
“草……嘶……呃……”聽取幾個小混混草聲一片。
***
謝燃在失去意識前，只記得抱着自己的懷抱很溫暖，鼻尖嗅到少年身上好聞的青檸香味。
在少年撲過來将他擁住的一瞬間，“救世主”有了具象化。
臉上帶傷、神情倔強的清瘦少年，卻擁有着這世間最溫柔和堅定的懷抱。
這一刻畫面定格，被他緩緩珍藏在心底……
謝燃安心地昏了過去，徹底失去了意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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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虞抱着狗狗不管不顧的往前沖，前方公路上不時傳來摩托車轟油門的聲響。
好巧不巧的遇到炸街黨了。
餘虞無暇顧及他人的情況，他直奔着前方共享電動車的位置跑過去，手裏的棒球棍随手丢到了垃圾桶裏。
狗狗現在身上太髒了，他怕滴滴司機拒載。
前世剛撿到酸奶的時候，小狗身上毛病不老少。
小狗剛剛又被梁雲深狠狠踹了一腳，餘虞擔心極了，此刻只想往最近的寵物醫院去。
共享電動車就在對面，餘虞環顧四周确認安全了才在斑馬線上疾馳。
誰都沒想倒一輛舊舊的小電爐忽然猛踩油門朝他沖了過來。
餘虞倏然瞪圓了眼睛，順勢躲閃，只被輕微的刮到了一下衣角。
他因為慣性不小心跌倒在地，順勢冷冷的擡頭。
餘虞沒認出了眼前騎車的人是誰，但是坐在後座的女生就是馮昭，她緊緊摟着騎車的男生。
很明顯，那個男生就是她男朋友。
馮昭狠狠的瞪了餘虞一眼，罵道：“都是你自找的！”
她得意的笑道：“這邊是新開通的路口，監控都沒裝呢，哈哈哈。”
餘虞一邊盯着他們倆，一邊踉踉跄跄的站直身體往後退了兩步，想找機會踹的他們人仰馬翻。
左複露出油膩的笑容，撥通周羽書的電話後，立刻大喊：“周哥，那小子在共享電車這邊……啊！”
轟油門的聲音由遠及近，遠處疾馳而來的純黑色機車宛如暗夜裏的一道流星，往這邊直沖而來。
馮昭、左複二人吓得吱哇亂叫，不約而同的棄車逃跑。
那輛破舊的小電驢徹底自由了，往前直直開去。
左複一邊“诶诶诶”，一邊追車去了，至于馮昭早已驚呆的站在一邊。
那輛摩托車就像設定了程序似的，在餘虞面前咻的一下剎住車，就連尾氣也劃出好看的弧度。
來人一把撈過挂在摩托車把上的黑頭盔，朝餘虞懷了一遞，聲音藏在頭盔後邊，音質不清晰：“上車。”
餘虞聞言一愣，下意識開口問道：“你是……顧枳？”
“別廢話。”顧枳的語氣散漫，眼神藏在黑色頭盔裏看不分明，再次重複了一句，“上車。”
餘虞瞥了眼不遠處踉踉跄跄追過來的那幾個手下敗将，毫不猶豫的單手戴上頭盔，長腿一邁跨坐在摩托車上。
顧枳迅速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只留下絕塵的尾氣。
餘虞單手抱着酸奶，另一只手緊抓着後座扶手保持平衡，衣袂翻飛在黑夜裏。
迎面而來的風有了實質，像是在撕裂深夜的空氣，餘虞開口說的話都被拉扯出漫長的尾音。
“去——寵物醫院——”
顧枳開出去一條街後，放緩了速度，略啞的嗓音說着不容置喙的話：“先去第一人民醫院。”
他頓了頓，從後視鏡裏掃了一眼狼狽的餘虞，補充道：“你受傷了。”
“我沒事……”餘虞龇牙咧嘴，身上有些疼，小臉也有些扭曲，卻還在堅持，“我背上皮厚，沒事的。小狗剛剛那群爛人打了，它都昏過去了，它更重要。”
似乎是怕顧枳不答應，空閑的那只手扯了扯他的外套，餘虞再次重複：“先去寵物醫院，拜托你了！”
黑色的摩托車輪胎在地面劃過一段痕跡，轉了個彎，變換了原本的路線。
*
顧枳将人帶去了他經常去的寵物醫院，醫生挺專業的，先給小狗喂了顆驅蟲藥，又做了個全身檢查。
出乎意料的是，狗狗身體居然完全沒事！？
被周羽書踢到的腹部因為比較柔軟，也完全沒受傷。
他之所以失去意識完全是饑餓加疲憊。
餘虞默默地想：看到世界意識的祝福還是很有用的。
“麻煩你幫我看一會兒。”餘虞和顧枳說完這句話，轉身就風風火火的跑開了。
顧枳擡眸，只看見對方決絕的背影。
餘虞連忙去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點酸奶和即食雞胸肉，等着狗狗醒來後進行投喂。
顧枳有些疑惑的問他：“為什麽不買狗糧？”
他記得便利店也有狗糧賣的。
餘虞拿着食物的手一頓，随口敷衍道：“它看起來流浪挺久了的，我怕狗糧吃不慣……畢竟流浪狗什麽都吃的嘛。”
——因為他現在體內的靈魂是謝燃啊啊啊。
但是這不能說。
餘虞還是不太放心，又給小狗拍了個片。
這家醫院還提供寵物洗澡服務，拍完片後順便安排洗澡服務。
餘虞和顧枳在外面等待的時候，餘虞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都髒的不成樣子了，他自己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不說，狗狗身上也不是很幹淨，白襯衫都黢黑一片了。
餘虞下意識朝顧枳看去，有些尴尬的看着男生的背部，果然，灰色的痕跡在深黑色的機車服上還挺明顯的。
“不好意思啊，把你衣服弄髒了。”餘虞飽含歉意的說。
顧枳一臉無所謂的坐在不鏽鋼座椅上，黑色頭盔放在身邊，一頭微藍挑染的狼尾帶着些不可一世的嚣張氣息。
顧枳挑了下眉，一臉不在意的說：“無所謂。”
“那多不好意思……我拿回家幫你洗呗，洗好還你好了。”
顧枳沉默了一會兒，說：“只能幹洗。”
餘虞眨了下眼睛，尴尬一笑：“那幹洗費我出呗。”
顧枳似乎不想再和他拉扯這個話題，随口應了聲“嗯”：“随便你。”
餘虞已經洗過手了，順便買了點創可貼之類的物品遮了遮自己的傷口。
他其實沒受什麽嚴重的傷，只是看起來有點狼狽。
等待的時間有些長，餘虞透過透明玻璃看小姐姐給狗狗洗澡，一邊開始找話題和顧枳唠嗑。
餘虞一邊盯着謝·小狗·燃，一邊心不在焉的開口：“你那車挺酷的。”
顧枳散漫道：“還行吧。”
餘虞又問：“不過你有駕照了嗎？”
顧枳“嗯”了聲，說：“我成年了啊，有駕照。”
餘虞默默：“……哦。”
頂配機車，價格都能頂一輛豪車了，不愧是非富即貴的顧家太子爺。
餘虞轉了下眼睛，真心實意道：“今天謝謝你救我狗命了，以後有什麽用的上我的地方，只管使喚。”
顧枳用奇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雙有點喪氣的眼眸裏盛着點化不開的揶揄：“你的命還是狗的命啊？”
餘虞尬笑道：“都有都有。”
顧枳彎折了一下眼眸，說：“就算我不出現你也會沒事吧。”
餘虞疑惑：“昂？”
顧枳斟酌用詞：“他們都被你揍得，”
他頓了頓，用了個很精準的詞描述：“……七零八落的。”
餘虞沉默：“……”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哈哈哈哈，我力氣有點大。”
他說完又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表示自己天生巨力，還擁有沙包大的拳頭。
顧枳瞥了一眼對方纖細的手腕，将疑惑盡數吞回肚子裏。
顧枳肯定道：“你和梁雲深有仇。”
餘虞略一挑眉：“你也知道那傻·逼呢？”
“……”顧枳解釋，“之前打過籃球賽，他是實驗的主力隊員。”
餘虞輕輕“啊”了聲，恍然大悟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那貨也是實驗籃球隊的。”
他垂下眼睛，唇邊沒心沒肺的笑容收斂了些：“之前我就是因為把他爆頭了，所以才轉學的，啧。”
顧枳抿了下唇，眼眸低垂，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卻只是輕聲說了句：“是有聽過他住院的消息。”
餘虞“哈”了一聲，忍不住笑出聲來，眼角眉梢都沾染起明媚的笑意：“沒想到是我幹的吧。”
餘虞臉上劃過嫌惡的神色：“他這人可惡心了，我都懶得說，算了，別提這個晦氣的人了。”
顧枳遲疑了一會兒，擡起眼睫，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少年的模樣。
膚白唇紅，天生招人的貓兒眼，帶着股勁勁的拽。
顧枳沉吟道：“他對你出手了？”
餘虞下意識的把顧枳說的“動手”理解成“出手打人”了。
“嗯，他掐我脖，所以我給他開了個瓢。”餘虞輕飄飄的說道，冷笑起來，“沒想到這人傷沒好，腦殘病又犯了，今天還找群廢物來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