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山
第第15章 山
歐瑜頻頻朝後看，看到韋流竹能坐的離司雲起那麽近很是不平衡。
他也聽不到韋流竹在說什麽，只能看到司雲起微微皺起的眉頭。
“你在看什麽呢？”艾宣正常音量的話響在車廂內，本就只有六位嘉賓，剩下的四個都朝這邊看來。
歐瑜懵懂地“嗯”了一聲，表情人畜無害，問艾宣：“你在和我說話嘛？”
艾宣：“不然呢，這個角度除了你又沒別人。”
歐瑜依舊微笑着：“能來這個綜藝我覺得很榮幸，尤其是司老師，以前合作過一部電影，但都沒機會說句話，今天我終于能得償所願了。”
韋流竹暗暗咒罵：“就這個嘴臉，不知道騙了多少人！”
潘同大大咧咧道：“哈哈哈哈哈你倆的交集不止那部電影吧，還有熱搜上。”
歐瑜說：“是，司老師經常上熱搜。”
潘同還在說：“就前不久，你倆不是還一起上熱搜了嗎，有謠言說他搶你資源。”
歐瑜的表情終于有了裂痕，他幹笑兩聲，說：“那件事我不知情，一開始沒說話也是公司不允許我發聲，各位前輩們應該知道的，像我這樣的小明星，在公司裏沒什麽話語權。”
歐瑜見沒人理，主動喊道：“司老師，真的很不好意思。”
司雲起睨了他一眼，“嗯。”
歐瑜這才坐下，再也不往後看了。
到了目的地後，他等着別人先下車，意外聽到韋流竹小聲問司雲起："司老師你到底對誰更有好感啊！”
Advertisement
歐瑜裝着收拾自己的東西，動作慢吞吞的，後面的話卻再沒聽到，只聽到句什麽“醫生”？
這一期的拍攝地點也是旅游景點，山。
嘉賓們要體驗的是挑山工。
在到達這裏之前，嘉賓們對于錄制內容都是不知情的。所以當導演公布挑戰內容時，有扛樹栽樹經驗在前的常駐mc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但歐瑜臉色瞬間就變了。
到達已經臨近傍晚，酒店安排在山腳下，導演讓他們先休息，隔天早上四點開始錄制。
小悠事先分配好了房間，李達湊過去看了看，拿了兩張房卡回來，小聲說：“咱們和季醫生是挨着的。這張房卡是季醫生的，司老師，你給他送過去？”
司雲起垂眸盯着房卡看了半晌，卻只拿過了自己的房卡，說：“去還給小悠吧。”
李達不明所以，卻也乖乖照做了。
司雲起先進了房間，這裏設施不算太好，隔音也一般。沒多久他就聽到走向隔壁的腳步聲。
五點整，小悠在群裏通知嘉賓和工作人員下樓吃飯。
李達收拾好東西打開門，等着司雲起。
隔壁的門也在這時候打開，季杭戴了個鴨舌帽，眉眼都掩在帽檐之下。
他就是這時候和司雲起打了照面。
這一層有來往的人，季杭腳步頓住，微微仰臉，似乎是為了将司雲起看的更清楚些。
李達看着司雲起，本以為他又會說些什麽。
司雲起卻如不熟般，說了句“季醫生”，後再無下文。
季杭“嗯”着從他們身前走過。
李達急得跺了下腳，他無法理解這次的司老師為什麽對季醫生這麽冷淡。
他或許能夠在之後的某一天突然理解，不論是季醫生或者司老師，都是很矛盾別扭的人。
這一刻的季杭見到冷淡的司雲起，自嘲前不久竟然敢幻想司雲起還喜歡自己。
而這一刻的司雲起想起車上韋流竹說的話，他說季杭因為和自己的cp難過到想跳樓。
韋流竹不清楚，他只知道季杭和自己的cp，不知道今我來司另一位也是季杭。可司雲起知道。
他們都以為自己的愛成了對方的阻礙，所以沒有說。
季杭愛了司雲起十年，卻從不曾提過半個愛字。他以自己的方式愛着，也因為愛而後退着。
司雲起亦是同樣，他表白被拒絕，被迫分開，後來這條路終于走順了，卻因為季杭的後退而小心翼翼。
季杭的後退，司雲起的前進裏都摻雜了愛，不夠純粹，就足夠他們痛苦。
李達跟在司雲起身後，很是不理解。
樓下是燒烤，團隊的人占了十張桌子。下面還沒多少人，韋流竹看到季杭立刻招手：“季醫生來這裏！”
季杭沒去，去了只有工作人員的地方。
沒一會兒人就到齊了。不需要拍攝，也就不太引人注意。
嘉賓們都沒怎麽說話，主要是擔心被認出來後會引起騷亂。吃完飯後他們迅速上樓，在電梯間歐瑜手機響起，他立刻接聽，邊往別的地方走邊喊了聲“丁哥”。
季杭和他擦肩而過，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猛然回了下頭。
韋流竹在季杭後面，見到了他的反應。跟上去小聲說：“都沒和你介紹呢季醫生，這是飛行嘉賓，之前和我一個團的，叫歐瑜。”
季杭問：“開拍前和司雲起一起上熱搜的人麽？”
“對，就是他。”
季杭并不覺得這個綜藝團隊會為了輿論和熱度去邀請開拍前和常駐mc有過沖突的人，但這個人确确實實來了。
韋流竹“害”了一聲，“他是贊助商硬塞進來的。”
季杭回房間後把綜藝的贊助商全都搜了一遍，所有控股人都看了，沒看到那個名字。
“丁哥”。
讓歐瑜立刻接聽的人，把歐瑜塞進來做飛行嘉賓的人，姓丁的人……
季杭蹙眉，之前的很多事情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門突然被敲響，季杭過去打開門，是小悠。
“季醫生，”小悠特意過來提醒，“山裏晚上很涼，你別忘記關窗蓋好被子。”
季杭點頭，“謝謝。”
小悠走後，季杭在門口駐足很久。
回憶裂了個口子，往事就會湧出來。
記憶最深刻的節點，他聽着手機裏傳來司雲起的聲音——
有些啞，有些沉，彼時少年交付心意的話語穿過手機，嗓音略不真切，卻是躊躇堅定，緊張勇敢：
“季杭，我喜歡你。”
那時候的季杭高興又難過。
可很久、很久，他沒有發出一個音節，亦沒有動一下位置。
……
艾宣從房間出來，看到的就是前面的季醫生對着司老師房間愣神的畫面。
因為季醫生背對着她，并沒察覺到什麽。
對面韋流竹的房間門也打開，艾宣沖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韋流竹納悶地探頭探腦，看到了季醫生，瞬間嘴就撇下去了。
艾宣：？
韋流竹小聲說：“你來我房間吧！”
艾宣走過去，嘀的一聲關上門。
他們沒看到，在他們身後隔了幾間的位置，歐瑜拍了段視頻。
韋流竹音量正常了，問艾宣：“我看見你也總刷那超話，你是不是也磕他們？”
艾宣點點頭。
他倆一同問道：“你磕哪一對？”
默了幾秒。
艾宣：“兩個影子！”
韋流竹：“今我來司！”
“……”
又默了幾秒，他倆白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沒品！”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對家。
再說嚴重點，是可以互相拉踩的對家。
艾宣問：“那你叫我過來幹什麽？”
韋流竹問：“剛剛我打開門你為什麽不讓我出聲？”
艾宣：“我就是看着季醫生在發呆，提醒你一句，別吓到他而已。”
韋流竹“哦”了一聲，一副知情者的口吻：“其實季醫生應該挺難過的。”
艾宣：“？”
“就上次我和他坐在一起的時候，司老師和借我瓶水的CP剛出來，季醫生說他難過的想跳樓。”
艾宣：“？！啊？”
綜藝開拍第一天，季醫生和司老師擁抱的那個事情，韋流竹覺得他不應該講。
每每回想起時，當時季醫生顫抖的動作總是讓他覺得，季醫生就是司老師的粉絲。
估計還是很狂熱的粉絲，所以見到正主才會那樣情難自控。
那對視也就很好解釋了啊，季醫生是見到正主目不轉睛，司老師則是禮貌回應。
雖然季醫生對他很好，他也很喜歡季醫生，但遵從本心，這對兒确實不如今我來司好嗑啊。
韋流竹“哎呀”一聲，“你會和你粉絲在一起嗎？”
好突然。
艾宣反應了片刻，問：“所以……季醫生是司老師的粉絲？”
韋流竹不言語，只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艾宣：“算了，我為什麽要聽你說，你說的又不一定對。”說完起身，“我走了。”
出門後沒再看到季醫生，艾宣回到房間都躺了半小時，翻了個身才想起自己本來是打算去爬幾層樓梯消消食的。
剛沖進樓道就被助理拎回去了。
助理手機正在和經紀人通電話，艾宣拿到耳邊，剛打了個招呼，經紀人吼道：“你談戀愛了？”
與此同時，韋流竹也正在面對公司的質疑：“送你去參加綜藝，你去談戀愛去了？”
艾宣：“？”
韋流竹：“？”
熱搜上挂着個詞條：#艾宣和韋流竹戀情曝光#
這個詞條已經有半個小時了，熱度慢慢被頂了上去。
一般狗仔或者營銷號拿到戀情或者別的瓜，都會先和當事人的公司團隊交涉。如果開的價能達到預期，那這條消息就不會被爆出來。
可這次，兩邊公司提前都沒有任何消息，還是等熱度起來後才知道的。
一分鐘後，韋流竹的房間裏。
艾宣和韋流竹面面相觑。
“公司說會盡快澄清，澄清後讓我轉發。”韋流竹說。
“我也是，”艾宣氣道，“這景區的酒店還有狗仔？”
視頻做了模糊處理，水印糊滿了畫面，他們的房間位置又比較靠左，走廊很長。
有人正好路過拍下，或者是狗仔跟着住了進來也不是沒可能。
走廊裏沒有監控，找不出拍攝者是誰。
兩個公司發布聲明後，艾宣和韋流竹立刻轉發，但網友不大買賬。
甚至有個營銷號截圖了他們兩個的聲明，配文省略號，評論區的網友也紛紛跟風：
【韋流竹的房間是艾宣自己走進去的，視頻是真實的，戀情是沒有的。】
【這是八點左右的事情吧？但凡是白天你編個借口我也信，這晚上？孤男寡女？】
【……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樓下來吧。】
樓下：
@借我瓶水：【你們沒異性好友，你們晚上八點就閉門謝客獨自一人睡到天亮，你們晚上從沒和異性見過面，你們思想含蓄性格內斂腦子裏卻都是那些事。】
韋流竹騰地一下站起來：
“借我瓶水這是……在替咱倆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