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欲蓋彌彰

第第24章 欲蓋彌彰

季杭冷淡地說:“我不。”

玄關的燈沒有開,季杭站在黑暗裏,漸紅的耳廓被隐匿。

“好,”司雲起說,“那我自己想想辦法,盡量和‘他’的喜好靠近一些。”

季杭不知道要說什麽,硬邦邦問出來一句:“你昨天體能消耗那麽大,都不想休息的麽。”

司雲起坦誠:“想啊,我連站着的力氣都沒什麽了,只想倒在床上。但是——”他話音一轉,“我還是更想來見你一面。”

季杭別開臉:“現在見到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這是催促我去休息的意思麽,”司雲起抵着門側的手撤了力氣,“好,我這就回去。”

轉身的一刻,餘光瞥見季杭的脖頸。

空落落的。

司雲起止住動作,定睛看去。

那條素鏈果然被季杭摘下來了。

司雲起心情大好,直言問道:“你是因為我看到那個戒指不高興才取下來的嗎?”

季杭下意識擡手,卻摸了個空。

看着司雲起期待的目光,季杭實話告訴他:“想多了,我每天洗澡都會摘下來。”

司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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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季杭的脖頸又看了幾秒,司雲起語氣不屑:“那個人送你的戒指廉價就算了,還不防水麽。”

季杭繃着下巴,說:“對,不防水。”

司雲起聞言更鄙夷了,“那人真是不怎麽樣。”

季杭注視着司雲起:“你真的該回房間了。”

“好,晚安。”司雲起說。

等司雲起回到房間後,艾宣才從樓道口出來。

她真沒故意聽司老師和季醫生說話,她下樓是去拍月亮了。粉絲群裏有人問艾宣山上看到的月亮是不是更大一些,艾宣的房間窗戶方向很逆天,所以她才出房間去外面拍。

沒想到自己出去時撞見司雲起,回來時又撞見司雲起和季醫生。

對話她沒聽到幾句,但這兩個人的語氣和氛圍,再結合先前的一些小事情,讓艾宣覺得司老師在追季醫生……

但季醫生心裏有個忘不了的白月光,沒有答應司老師!

作為磕兩個影子的龐大隊伍之一,這個認知不僅沒有讓艾宣停止磕糖,反倒是讓她覺得更好磕了。

真情侶固然甜,但追妻更有意思。

那……

司老師說他喜歡一個人十年,他喜歡的那個人,會是季醫生嗎?

如果是季醫生,那他們兩個十年前就已經認識了,但為什麽季醫生一直都裝作不認識司老師呢?

還有那個許願牌,司雲起眼睛受傷在網上一點消息都沒有,那就是在他出道前的事情,別人都以為是粉絲寫的,他卻那麽篤定不是粉絲,證明他知道是誰?是他十年前就喜歡的那個人挂上去的嗎?

疑問有好多,艾宣想不明白。

她洗漱完躺在床中央,渾身酸疼,看了眼手機,沒什麽消息。

昏昏欲睡之際,猛然意識到——

要是假設季醫生和司老師已經認識十年了,這些問題就都有了答案。

她切換小號,進到兩個影子超話。

裏面還在鳴鑼敲鼓過大年,翻了一圈,艾宣又退出來了。

隔日,嘉賓們身體的酸疼還是很嚴重,再休息一天。

導演組沒有拍攝,讓他們自行安排。

于是所有嘉賓和工作人員,除了必要的吃飯時間,其餘所有時間都窩在房間裏休息。

喬炎看着這群人,在微信上對小悠說:“你看他們,一點活力都沒有。”

小悠:“導兒,你知道嘉賓們肩膀都啥樣了嗎,我昨晚看到韋流竹的助理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叫的比過年的豬還要慘烈。你再看看跟拍,嘉賓走了多少趟山路他們就走了多少趟。”

喬炎:“也是,我給忘了。”

于是趁着晚飯時間,喬炎去找了韋流竹一趟。

韋流竹沒精打采,頭發淩亂,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打開門怔問:“喬導?”

喬炎:“聽小悠說你肩膀很疼,我過來看看。”

他的手背在身後,拎着的包裏裝着各種噴劑和藥膏。

韋流竹一聽這話立馬精神了,他生怕喬炎覺得自己太脆皮就不讓自己參加錄制,聲音都洪亮了:“沒有啊!我一點也不疼!”說完還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上似有若無的肱二頭肌。

喬炎揪緊包帶,聽着他的話更心疼了:“和我說實話沒事的,你肯定很……”

韋流竹心道:就是和你說實話才有事啊,你要是不讓我錄了那不還是分分鐘的事兒。

“真的一點都不疼,”韋流竹肯定道,“喬導你是不是嫌我錄制過程中廢話太多了,那明天的最後一趟我一句話都說,我保證!”

喬炎:“……怎麽扯到錄制上了。”

韋流竹:“喬導我突然想上廁所,我先去!”

門啪的一下關上了。

喬炎:……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正巧遇到鄧承拿着手機走出房間,喬炎問:“你在幹嘛?”

鄧承擡眼看到他,又對着手機說:“來正好看看,我們綜藝的總導演——喬炎!”說完他已經走到喬炎身邊,攬着他的肩膀說:“來打個招呼。”

突然出了下鏡,喬炎被帶着和粉絲朋友們打招呼。

等鄧承拿着手機離開後,喬炎納悶道:“他什麽時候開始走直播這條路了?”

小悠拿着一沓工作牌路過,說:“鄧哥不是有新劇要上映了嗎,他在和主創們一起直播宣傳新劇。應該是直播連線結束了,他在和粉絲們聊天。”

“哦。”喬炎轉頭看了看韋流竹閉着的房門,搖搖頭,又回了自己房間。

鄧承從樓上轉到樓下,從酒店裏到酒店外,和粉絲們一起看山看風景看月亮。

“有什麽有趣的事情?”鄧承重複着粉絲發的彈幕,回想了幾秒,說:“前天我們寫了許願牌,我寫了一張,是祝福你們的,但我不告訴你們我寫的是啥,如果你們拍爬山就能看到了。來,我帶你們認認路。”

他倒退着走,指引着路線:“很好找的,啊?問我寫的什麽?那不能說。”

“不說的話怎麽知道那張許願牌是我寫的……”鄧承沉默了兩秒,說:“也是。”

“好吧,我沒考慮到,你們不要再刷屏哈哈哈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鄧承找到自己的許願牌,半蹲下,讓自己的臉和許願牌在畫面裏同框。

“這張是我寫的,祝所有粉絲健康快樂發大財!署名鄧承。需要我擺個pose讓你們截圖嗎?”

“什麽?讓我起開點,光截許願牌就好了,不要人臉?”

“好吧,滿足你們。”

“對,挂許願牌的地方不止這一個,我是看着這裏稍微少點才挂這兒的。給你們看看,還有兩個地方……”

他再次倒退着走,自己的臉只露出半截,身後的環境占據了大半個畫面。

“快到了,離得不遠,就在我身後呢,馬上走到,你們看到了不,那一圈鎖鏈上挂的全是許願牌。”

他還特意原地慢慢地轉了一圈,最終停在一個方向,蹲下來和粉絲說話。

“這一期拍的是慢了點兒,嗯?你們在說什麽?”鄧承疑惑地看向彈幕。

【後面!後面的那個身影,那不是我的影子哥嗎!!!】

【沒想到看我擔的直播還能看到我磕的小情侶,另一個影子呢!司雲起呢!】

【嗚嗚嗚影子哥的身形是真優越啊,雖然從沒見到過臉,光看個身影我就已經愛上了。】

【節目組不是在這裏嗎,剛剛露了個面的導演真的不考慮挖一下我們影子哥嘛!】

【啥呀,我看着也不像,這樣鄧哥,你湊近點,最好湊到他身邊,讓我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兩個影子。】

【不像,離近點看。】

【+1】

鄧承回了下頭,忙不疊又扭回來,立刻轉了手機的方位,說:“這麽暗的環境,你們都看錯啦。”

【欲蓋彌彰!】

【你這個反應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鄧承看着系統提示自己被瘋狂分享的直播間,僵了一秒,說:“好了朋友們,手機馬上沒電了,我先下播了哦——”

直播已結束。

鄧承扭頭,看到不遠處季醫生站在那排許願牌那,不知道在看什麽。

關于這小小的直播事故,鄧承覺得還是先不告訴司雲起了,沒啥必要。

他收了手機回酒店,結果在門口迎面遇上司雲起。

“季醫生在許願牌那,”鄧承指路。

司雲起挑眉:“你倆剛在一起?”

“怎麽可能,”鄧承咳嗽一聲,“就是,偶然,看見了。”

他說完匆匆跨上臺階,還不忘囑咐:“你快去吧,我可不保證一會兒季醫生還在那兒。”

……

季杭手裏還有一個空白的許願牌,想了兩天他都不知道該寫什麽。

忽然想起那天隐約見到司雲起已經寫好挂上去了,所以趁着嘉賓和工作人員都沒出房間,他一個人來到這裏。

按照當時的記憶,沒費多少時間就找到了司雲起挂上去的許願牌。

記憶裏司雲起的字跡總是随性的,不規矩,洋洋灑灑。

這張許願牌上的三個字卻是一筆一劃,字體規整:

為什麽。

季杭站在原地,拿起自己空白的許願牌,寫下:

我愛你。

他把許願牌挂的很遠,這樣稀疏平常的一句話,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當司雲起找過來時,季杭已經離開了。

他并沒有注意到那張距離很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許願牌,上面寫的是季杭從未說出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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