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照片
第第27章 照片
四個人橫着睡在一張床上不算擠，季杭和司雲起之間還保持着兩拳的距離。
他們四個人很安靜，關燈後甚至連手機都沒怎麽看，房間裏格外安靜。
季杭阖着眼，遲遲沒睡着。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逐漸模糊時，他忽然聽到身邊窸窣的動靜。
很輕的衣物摩擦聲，只響了幾聲，接下來就再也沒有了。
似乎是因為當時困意襲來，所以他并沒有在意。
再之後他是被沉悶的聲音吵醒的，剛睜開眼睛，視線裏一片漆黑，他正想起身看發生了什麽，就聽到鄧承緊張的聲音：“你幹嘛呢！快起來，別把季醫生吓醒了！”
“好，”潘同也小聲說，“太黑了我看不清，哎我找不到眼鏡，你拉着我走。”
潘同似乎是下床的時候沒看清，摔在了地上，才會發出那樣沉悶的聲音。
聽到他們的話後，季杭沒起身，又阖上眼，裝着一副還在睡覺的樣子。即便在這樣黑的環境裏，他們可能連季杭有沒有躺在床上都看不出來。
鄧承攙着潘同往門口走，很謹慎小聲，卻還是發出了一些腳步聲。
季杭已經徹底清醒了，他試探着伸出手，往旁邊碰了碰。
空的。
他忽然想起來睡前聽到的很微小的聲音，當時是司雲起下床出去了麽。
怎麽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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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砰的一聲，然後是潘同小聲的慘叫：“你怎麽拉着我撞門啊！”
鄧承悄悄：“對不起對不起，這窗簾真是太遮光了，其實我也看不清。我還以為司雲起出去的時候沒關門呢……”
他們摸索着把門打開個縫，鬼鬼祟祟地出去。
潘同：“門留個縫吧，一會回來好開門。”
鄧承：“不行，季醫生自己在裏面呢。”
倆人沉默了一會兒。
潘同很小聲：“咱倆這麽大的動靜他都沒醒？季醫生真在呢？”
鄧承更小聲：“嗯……應該吧？房間裏真的太黑了……”
潘同：“進去看看，他不是說夢游嗎，可別早就游出去了咱都不知道。”
鄧承：“要真這樣得吓死司雲起。”他要拿手機的屏幕的光照着回房間，潘同說：“哎你別打光，這光吓人，要是季醫生在呢突然醒了就吓到他了。”
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季杭覺得鄧承應該已經走到床邊了。
然後，他的肩膀被人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
那腳步聲輕輕的，又越來越遠。
直到走到門口，鄧承輕松又小聲：“季醫生在呢，他在呢，走走走。”
不知怎麽的，晚上和丁熙年通話導致的情緒低悶，忽然就因為鄧承和潘同的舉動煙消雲散了。
他忽然覺得，在這個自己了解甚少的綜藝裏，站在司雲起身邊的人，似乎也有那麽幾個。
房間裏格外安靜，連輕淺的呼吸聲都沒有。季杭坐起身，猶豫了幾分鐘，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後院的大門敞開着，彎月高懸夜空，映的漆黑的夜空中一片銀色。小麥地裏的收割機還在工作，能聽到大型機轟隆的聲音。
季杭甚至沒走到大門外面，就聽到了交談的聲音。
只隔了個拐角，兩側的人彼此都看不到，聲音卻一字不落，都被季杭聽到了。
喬炎說：“沒什麽事，你倆快回去睡覺吧，季醫生醒了見一個人都沒有，別吓到他了。”
聞言季杭輕聲笑了笑，鄧承擔心自己被吓醒，潘同擔心手機屏幕那點光會吓到自己，喬炎又擔心醒了發現身邊沒人會吓到自己。
他們這些人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都覺得自己那麽容易被吓到。
潘同說：“雲起出門的時候我就聽到了，這大半夜的，他身邊睡的還是季醫生，要不是大事兒他才不出去呢。我糾結了會兒，還是決定叫上鄧承出來看看。”
“可不，”鄧承不滿地看着司雲起，“要不是我倆出來，還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
喬炎：“沒事了，全網都删掉了。”
鄧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删了他們也能再發。”
“是啊，”潘同說，“這樣下去太耗人了，也耗錢。”
季杭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手機也落在房間裏沒拿出來。
但他直覺和司雲起有關系。
“那照片你們看了嗎，是之前的照片？”鄧承問。
“不是，”喬炎說，“是今晚剛拍的。”
今晚剛拍的？
是自己的照片？
季杭蹙緊眉心，聽到潘同問：“是咱這裏面的人拍的？”
喬炎說：“不可能是我團隊的人，他們最長的跟我七年了，最短的也有三年，每個人的品性我都很了解，絕不可能是他們。”
除了工作人員就是嘉賓，是誰發的已經不言而喻。
潘同：“得想個辦法，不然隔三差五在網上發一回咋整。兩個影子太火了，有了照片季醫生被扒出來是分分鐘的事情，到時候他就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了。”
鄧承：“那個歐瑜是誰塞進綜藝裏來的？關良？”
喬炎：“是他。”
沉默了一會兒，鄧承說：“我跟他還有點舊交情，明天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司雲起說。
終于聽到了司雲起的聲音，季杭輕輕動了下鞋尖，離拐角更近了些。
潘同說：“你和他能有什麽舊交情，你忘了你當初被他雪藏大半年了？”
關良經營着一家娛樂公司，之前鄧承就是他公司裏的藝人。
有次聚會上，關良喝了幾杯酒，裝醉對年輕的服務員動手動腳，被鄧承阻止了。當時在聚會上就鬧得不愉快，後來鄧承的工作都中途斷掉，再也沒接到過工作。
“要是沒有人的指示，歐瑜是不敢拍了照片往外發的。”鄧承笑了笑，看向司雲起，語氣很輕松，“我沒忘被那狗東西雪藏過，所以也就沒忘，那時候合同還在身上，付不起違約金，又沒活兒，我都準備去送外賣了，是你把所有的片酬打給我，幫我解了約。我還記得，你那狗公司和你簽了20年的合同，各種條約，當時你也沒什麽錢吧。”
“再怎麽不熟，也今時不同往日了，關良怎麽也會給現在的我個好臉色。倒不是怕他們，但小人在暗，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抽風又發季醫生的照片到網上，要是咱們都沒看到呢，季醫生不就徹底暴露在公衆面前了嗎。我就問問他，起碼得知道他為什麽要針對你和季醫生。”鄧承繼續道。
“哎你別去，你去還不如我去呢，”潘同說。
“你？”鄧承笑他，“我解約的時候，你在我身邊，看着我們把字簽完之後把關良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去？”
不光那一次，這綜藝剛籌劃時，前期聽到嘉賓陣容後就有很多贊助商開始聯系，最終談成合作的在業內風評都很好。誰料到短短幾個月，最大的贊助商親姐姐，嫁給了關良。
之後關良也自居了贊助商的身份。
知道這件事後，潘同又想去罵關良了，好歹是被鄧承和喬炎拉住了。
“不用去找他，”司雲起說，“他不是源頭。”
喬炎皺眉：“是丁熙年。”
“丁熙年，”鄧承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和他有什麽關系。”
司雲起：“詳細的以後給你們講，不用擔心，我都會處理好。”
鄧承看了他幾秒，說：“行吧，我有幾個關系還不錯的內部人員，真再發了，删起來也快。”
“對了，是把季醫生的照片直接發進兩個影子超話裏了嗎？網上風向沒事吧。”潘同問。
喬炎：“一點事都沒有。”
季杭轉過身，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夜晚，他從只言片語中聽懂了。
還好，司雲起，還好這一路走來你不是一個人。
你還有朋友，很好的朋友。
你的朋友都很好，他們對自己也都很關照。
到房間裏後，院子裏沒有他們回來的動靜。
季杭找到手機，點開微博。
進入兩個影子超話之前，季杭心跳其實很快，但他沒怎麽猶豫，直接點了進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超話的新置頂。
【各位小月光，晚上好。
相信你們都還記得，兩個影子創立之初，只是因為某位路人的一段視頻路透。那是一段只有17秒的視頻，光線太暗，如果不是靠唯粉來辨認，我們甚至分不清視頻裏的人都是誰。講不清到底是因為當時的兩個影子對視氛圍太好磕，還是神仙太太當天就創作出來了小故事，我們磕的上頭，迅速創立了超話。
兩個影子。
之所以是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我們磕的cp裏，一位是司雲起，另一位是素人。
我們并不知道他姓什麽，叫什麽，長什麽樣子。但絲毫我們磕他們兩個的cp。
最初有很多小月光覺得這是我們臆想出來的cp，總覺得吃一頓飯之後會餓死，我們在超話裏各種互相打氣，神仙太太們不斷産出。後來，我們有了第二碗飯，第三碗飯……
後來，有很多很多的姐妹們加入了我們。
今晚有個賬號在超話裏發布了一張照片，說那是另一個影子。因為我們的群體過于龐大，導致轉發瞬間過萬。現已被悉數清除。
我能理解，人都有好奇心，也能理解姐妹們在看到的一瞬間上頭，想要分享，想要誇誇，想要說他們般配……
但是不要。
希望我們不要忘記，“兩個影子”它從最初，就是司雲起和另一位不會走向公衆平臺裏的人。你可以叫他影子哥，也可以叫他山楂哥，但你不能試圖通過一張照片去幹擾他的現生。
你叫他什麽都好，唯獨不能叫他原名。
你發他的Q版圖、太太們創作的圖都好，唯獨不能發他的真人照片。
你寫的同人裏給他起什麽代稱，給他設定任何背景都可以，唯獨不能去扒馬。
因為我們的愛從一開始就不是基于相貌。
所以不論影子哥&山楂哥，他是誰，在哪裏，什麽工作，一切私人信息，都不重要。
以上，日後超話內會加強巡邏，不會再出現今晚這樣的帖子。後續再有談論者默認已脫離兩個影子，拉黑舉報删除處理。
望小月光們共同監督，祝兩個影子三次順利，平安快樂。
多多撒糧[愛心]
兩個影子超話全體管理組敬上。】
退出置頂後，別的小月光照舊在cp文裏磕生磕死，在cp簧圖裏上蹿下跳。
還有些微博，有點與衆不同，但也是帖子裏和諧的存在：
【沒腦子的東西，你真是小瞧你cp姐了。再有來發圖的，你最好別被我摸到半點消息，不然我問候你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