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進來就看見煤球在咬指揮官……
第22章 第22章 一進來就看見煤球在咬指揮官……
鹿知闌跟着付家的醫生團隊被帶到一個空曠的房間。
在他們面前是一個透明的光牆，裏面是那只沉睡在休眠艙的小人魚。
“患者的身體各項數據都可以在右側電子屏查看。”
“今天主要是帶各位來了解基本的傷情，在看過之後希望大家能針對病症制定治療方案，方案在經過各方評估後，方可實施。”
“這只人魚身體上和心理上的創傷都很嚴重，一點點小刺激都可能崩潰尋死，治療過程如果發生意外我們會立刻采取措施終止治療，希望各位理解。”
帶他們來的人将另外幾個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告知之後就出去了。
房間裏，幾位醫生聚集在右側的顯示屏上分析小人魚的病情。
他們默認鹿知闌是個半吊子，不想帶他，索性将人排除在外。
孤立的意圖很明顯，鹿知闌識趣地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滿情緒，他走到透明光牆前，近距離觀察那只小人魚。
人魚蜷縮成一團背對着他們，在淺藍色的海水中浮沉，藍色的長發亂糟糟，像快要枯死的海藻，裸露的後背傷痕縱橫交錯，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尾部更是觸目驚心，幽藍的尾鳍鱗片大片脫落，露出底下潰爛的皮膚，不斷有黑紫色的血逸散在水中，将周圍的海水顏色染得更深。
鹿知闌看得眉頭緊皺，光是看着這些駭人的傷口就已經很讓人難受，不敢想象那只小人魚經歷了怎麽樣的痛苦。
因為共情産生的巨大情緒變化影響到了腦內的系統，系統沉默了片刻，這還是第一次在人類宿主身上感受到這麽強烈的情緒。
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都無法做到感同身受，何況是不同物種之間，它難得出聲安慰鹿知闌：“宿主放心吧，我們的治療術對于動物來說，包治百病的，連疤痕都能消。”
鹿知闌回過神來，淡淡道：“嗯。”
那邊，幾位醫生已經将小人魚的所有身體數據記錄下來，準備回去徹夜探讨。
就在這時，休眠艙裏的人魚似乎動了動，急促的警報聲響起來。
很快等在門口的研究所工作人員沖進來，有條不紊地按下幾個按鈕，休眠艙裏的海水被注入了某種鎮靜劑。
小人魚翻動了兩下，又逐漸平靜下來。
研究員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氣，轉身向已經吓蒙的衆人解釋。
“不好意思，吓到大家了。”
“這只人魚的求生欲很微弱，一蘇醒就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只能依靠鎮定劑讓他一直沉睡。”
說來也怪，前幾天只需要早晚兩次鎮靜劑就能讓人魚繼續沉睡，怎麽今天還沒到晚上，就提前醒了。
研究員心裏直犯嘀咕。
他面上不顯，客氣問道：“請問各位都檢查完了嗎，檢查完了就請随我離開吧。”
其他人沒有異議，原本還想摸一下人魚傷口的心思也被按死在搖籃裏。
研究員的一番解釋，讓他們意識到這樣脆弱的生物，稍有不慎就會失去生命。
而代價，他們承受不起。
初步成型的治療方案還沒來得及細化，就被徹底打消。
幾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絕望，治不了。
突然間，警報聲再次響起來。
研究員臉色驟變，怎麽才一會就失效了？
休眠艙裏，人魚的身體小幅度動了動，像是感知到了什麽，垂下的尾鳍無力地輕晃，本就不多的鱗片又脫落了幾片。
研究員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滿腦子都是完了，手上狂戳光腦搖人。
受到傳訊的的幾位專業教授急匆匆趕到，沖到光牆前，語氣急促，“怎麽回事？鎮定劑呢？沒用上嗎？”
“已經用了……但是……”
沒有用，裏面那位小祖宗一旦醒了就會瘋狂的傷害自己，偏偏自身的情況又很脆皮，過量的鎮靜劑有輕微的副作用，但是對于小人魚來說無異于催命符。
進退兩難。
人魚已經完全蘇醒過來，背對着所有人，左右轉頭，像是在找什麽。
“等等！他沒有傷害自己！”研究員扒在光牆上，瞪大眼睛看着人魚不可置信道。
懸在頭頂上的鍘刀突然卡殼，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振！
“他是不是在找什麽東西？”
教授目不轉睛地盯着小人魚，試圖分析他的行為。
“好像是。”
“他轉過來了！”
“嘶……”
在看見人魚的正面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忍的神情。
抛開身上的傷痕不說，人魚白皙修長的脖頸被人粗暴地割開，喉間一個深可見骨的血洞，如果不是依靠人魚自身的強大自愈能力，這個致命傷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死透了。
那雙湛藍清澈的眼睛此刻像是失去了光芒的寶石，暗淡無光。
瘦小的人魚在水中四處張望，淡無血色的嘴唇開開合合，發不出聲音。
鹿知闌抿唇，把手放在透明的玻璃上，輕輕敲了敲。
小人魚望過來，慢慢湊近，最後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和鹿知闌的手隔空碰在一起。
他在求救。
所有人都驚呆了。
系統在腦海中自豪道：“我們救助系統的治療術不光可以治療外傷，精神創傷也可以治！”
得到安撫的小人魚把臉貼在光牆上，以一種極度依賴的姿勢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研究員兩眼放光，激動地看着鹿知闌，“你，你是異能者？
這是第一次，小人魚沒有排斥異能者的治療。
之前也來了不少異能者，但是都沒有能夠讓人魚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療。
鹿知闌沒有否認，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确實是有異能。
“太好了太好了……”
最震驚的還是那幾位看不起鹿知闌的醫生，每個人神色各異。
很快鹿知闌能救人魚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研究所。
還驚動了小人魚的族人，他們打算明天親自到場，看看鹿知闌是否真的有兩把刷子，而不是伽南為了安撫人魚族随意編造的借口。
其他人紛紛打聽這是哪位深藏不露的大佬，問了一圈發現沒有人認識。
唯一認識鹿知闌的付瑤在滿地找貓，根本沒有注意到旁人在讨論什麽。
她不明白，只是說幾句話的時間，一低頭，貓包空了。
等一會她要怎麽跟鹿醫生交待？
付瑤只好向研究所的工作人員求助，幾人把整個大廳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也沒發現小貓的蹤影。
付瑤心急如焚，此時門外路過一批護衛隊，她鼓起勇氣，上前擋住了去路。
“什麽人？”
為首的隊長停下來，厲聲質問。
凜冽威嚴的氣勢洶洶撲面而來，付瑤吓得腿肚子都在發抖，她強撐着問：“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只小黑貓跑出去。”
如果說是只普通的貓，擔心他們會暴力驅趕或是傷害它，付瑤眼珠溜溜一轉，借用了研究所的名號，指着遠處掀桌布檢查桌底的研究員道：“是研究所裏的貓，他們沒看住，不小心跑丢了。”
貓？
隊長想起來通訊頻道裏其他區兵荒馬亂的彙報，起因似乎就是一只黑貓。
最後好像是抓到了吧，抓到哪來着？
想起來了，抓到他們卓副官的指揮室去了。
“你帶她去指揮室。”隊長對其中一名隊員說道。
*
指揮室裏。
卓覽和桌上的小黑貓大眼瞪小眼。
不過巴掌大的小東西，居然躲過了幾波巡邏的護衛隊，直接來到這裏。
重點是，這只小貓會不會太自來熟了一點。
從門口溜進來，也不怕他，抓着他的褲腿就往上爬，一屁股坐到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這傲嬌和略帶嫌棄的眼神，卓覽從中仿佛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
手腕上的光腦亮起來，卓覽瞥了一眼，是于清打來的，不太想接。
這人隔三差五就旁敲側擊地打聽景邈的下落，以及星艦出事的情況，卓覽懶得回答。
那點心思，作為當事人的景邈或許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有在意過，但是作為旁觀者的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哪怕于清掩藏得再好，但他每次看向景邈時，眼裏的仰慕都快要溢出來了。
要不是能力還算過關，也沒鬧出什麽幺蛾子，這副官的位置哪裏還能容得下他。
畢竟兇名在外的景上将最讨厭的就是別人對他心懷不軌。
偏偏眼睛又長在腦袋上面，對周圍的人和事都漠不關心，撞上來的桃花們還沒來得及在景邈面前盛開就被無情踩到了泥裏。
那人滿腦子只有抓星盜，打星盜。
長着一張驚世卓絕的臉，卻幹着冷漠機器人的活。
真是白瞎。
通訊遲遲無人接聽，光腦屏幕逐漸暗下去，最後落入一片漆黑。
景邈掃一眼黑屏的光腦，眼裏飛快閃過一抹暗光。
小貓爪子一把按住光腦，試圖将其打開。
卓覽反應極快，立馬擋住，散漫的目光變得有些嚴肅。
他看向小黑貓，圓頭圓腦的小貓同樣一臉嚴肅回望。
看見卓覽臉上愈發嚴肅的表情，景邈心頭一緊，這人是不是察覺到什麽端倪了。
發現不對勁了？能聯想到他身上嗎？
多年好兄弟的默契，在這一刻終于……
“小貓咪不可以碰電子産品，你還是個孩子呢。”卓覽伸出食指抵住小貓的頭戳戳，義正言辭道。
終于死了。
他就知道，這也是個神經病。
景邈面無表情，張開嘴巴狠狠咬住那根食指。
“這小玩意兒怎麽還咬人啊！嗷嗷嗷……快松口！”
付瑤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鹿醫生的小黑貓将身形高大的指揮官咬得嗷嗷叫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