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安國公府的月餅 松軟的外皮內是……

第51章 安國公府的月餅 松軟的外皮內是……

半夜聽到敲門聲的時候, 喬檀還以為鬧鬼了。

但窗外真的有人影在晃動,觀其身形,似乎還有熟悉。喬檀迷迷瞪瞪坐起來, 揉揉眼給自己壯了壯膽子, 拎着門後頭的一根木棍打開了房門。

月色擠入剛剛打開的門縫,刺得喬檀什麽都看不見, 只隐約看清了一張黑漆漆的臉, 她唬了一跳, 正要用棍子把門外的怪人打跑, 那人忽地一摘鬥篷, 道:“小檀姑娘,是我呀!”

牢牢握着木棍的喬檀一愣,睜大雙眼看了又看, 這才看清了門外的那張臉。

“王大哥?”她很是有些難以置信, “怎麽是你啊?”

“是我呀!”王晖壓着聲音, “你睡下了是不是?”

喬檀心想她可不是睡下了, 要不是王晖突然來了,她第三個美夢都做完了。便回頭看了看還在酣睡的喬櫻喬松, 沖王晖揮揮手道:“咱們出去說話。”

她将木棍放回原位, 胡亂披上了件衣服,跟着王晖去了院子裏。

院中寒風蕭瑟, 吹得剛從房裏走出來的喬檀瑟瑟發抖, 王晖看在眼裏, 心裏那個愧疚不已, “小檀姑娘,你要不回屋裏吧,當心凍着。”

“沒事。”喬檀呵了口氣, 把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些,道,“我只是有些懵,沒想到有人來。”

她看向緊閉的院門,“王大哥,你怎麽進來的?”

王晖撓撓頭,憨笑:“不好意思啊小檀姑娘,我怕敲院門你聽不到,就翻牆頭進了院,沒吓到你吧?”

喬檀忍了忍,搖頭:“沒有。”

又問:“王大哥,深更半夜的,你特意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我是來給你送東西噠!”王晖立刻将手裏的兩個錦盒提起來,“喏!兩提月餅,你嘗嘗,味道好得很吶!這可是安……安安全全送到你手上的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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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麽晚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送月餅?”喬檀盯着王晖手裏的錦盒,滿眼的不可思議。

“嘿嘿,是呀!”王晖道,“交給別人我不放心,明天再送的話,就過了中秋啦。”

邊說邊将月餅遞給了喬檀。

喬檀懵懵懂懂地接過,“王大哥有心了。那……”

“那我就趕緊回去了,家裏還等着我吶!”王晖道。

大晚上的,喬檀一個姑娘,也不好挽留他,便道:“那王大哥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好!”王晖點點頭,說完,又要去翻牆頭。

那流暢絲滑的動作簡直是輕車熟路,喬檀出了一腦門冷汗,趕緊攔住他,“王大哥!”

王晖像是壁虎一樣趴在牆上回頭看她,“怎麽了小檀姑娘。”

喬檀将錦盒放在地上,打開門闩拉開院門,“還是走正門吧。”

“哦哦。”王晖龇着牙笑,“我翻牆翻習慣了。”

他笑着走向院門,結果喬檀卻扭身溜進了廚房,他正愣神呢,便見喬檀走了出來,手裏還多了兩大包包的圓圓滾滾,裹成了長柱體的古怪東西。

“這是我自己做的月餅,沒有什麽精美的包裝,但味道還行,你也拿去嘗嘗吧”

喬檀把自己做的月餅遞給王晖,笑着道。

“謝啦!”王晖毫無猶豫地收下,随意地往鬥篷裏一裹,走出院門翻身上馬,“小檀姑娘,在下告辭啦!”

“王大哥慢走。”

喬檀站在院門外,目送着王晖的身影消失在幽暗夜空下。

蹑手蹑腳地回了屋,卻怎麽樣也睡不着了。

便又從床上爬了起來,摸出存錢的罐子,開始數錢。

自打開始掙錢養家,數錢記賬便成了喬檀的每日功課,她焦慮時,數數錢,開心時,數數錢,掙了錢數錢,沒掙到錢也數錢。

原本六十多兩的家底,因為修房子,置辦家具,買糧買衣,花了近一半。唉,若非訛了朱莊頭一筆,她只怕連三十兩都剩不下,早就一毛不剩了。

花錢容易掙錢難啊。

手拿小秤秤着碎銀子,秤着秤着不自覺将亓宴給她的九錢碎銀子拿了起來。

碎銀子的形狀不盡相同,亓宴給她的這塊四四方方,像個小色子,很容易就辨認了出來。說來也是有趣,喬檀花了好幾回錢,每次都是随便抓錢付的,但這塊碎銀子始終沒有落進她的手裏,逃過了一劫又一劫,至今仍好好地躺在錢罐子裏。

但如果她不繼續努力,坐吃山空,那這塊碎銀子早晚會被她花出去的。

仿佛是為了讓這塊碎銀子能永遠躺在自己的錢罐子裏,喬檀忽然間鬥志滿滿,告誡自己砥砺前行,趕緊掙錢。

掙錢掙錢掙錢!她要買新房子,給小松請老師,助他登科入仕!

懷揣着滿滿的希冀與夢想,喬檀早早起床,鑽進廚房轉悠起來。

她才忙了一會兒,喬櫻喬松便進來幫忙,姊妹三人分工明确,飛快做好了出攤子的菜,又開始制作點心,忙完了一起用了早飯,喬櫻喬松上學,喬檀出攤。

出攤回來後,草草吃了口飯,重新裝車前往五路口,售賣她早上做的點心。

過了中秋,這天就越來越涼了,來五路口擺攤子的小販衣服厚了許多,也沒那麽愛閑聊天了,畢竟吸進肚子裏冷風怪難受的。喬檀找了個相對避風的地方,将裝着點心的匣子逐一擺在把子車上,等着買主的到來。

賣點心不像賣面啊粥啊,或是像她之前做的醬香餅和黃金大餅富有煙火氣息,算比較不起眼,且不能當飯吃,用來填飽肚子,平常人家買的不多,是比較挑買主的生意,所以喬檀心裏也沒個譜,不知道她做的點心能不能順利賣出去。

她前兒賣月餅倒是賣的不錯,她做出來的樣子風趣別致,十分好看,且價格公道,自然受到人們的喜歡。只是月餅畢竟是中秋夜必備的食品,幾乎家家戶戶都要買,她生意好也很正常,換做點心就不一定了。

不過這些點心賣不出去也無妨,他們姊妹三人分着吃了就成,或者給喬櫻喬松帶去義塾吃,她再做些別的來賣就行。

如此想着,心裏壓力瞬間小了不少。

身邊賣胡餅的小販已經開始叫賣,喬檀也不含糊,清了把嗓子吆喝:“賣點心喽!好吃的點心!有牛舌餅、紅薯酥皮煎餅、芋香椰棗、黑芝麻軟糕,香甜軟糯,酥脆可口,買了絕不會後悔,吃了絕不會忘懷,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呦!”

她說了一長串,聲音不徐不疾,語調不高不低,毫不吝啬地用力宣傳着自己做出來的糕點,頗有些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架勢,但出來做生意嘛,競争是不可避免的,不想辦法吸引人的注意,怎麽掙錢呢?

便又扯出一長串:“今早新鮮出爐的點心呦,又香又新鮮的點心呦,比月餅還要好吃的點心呦。”

嗓子即将喊啞之前,總算引來了一個姑娘。

那姑娘瞧着跟她差不多大,穿得幹幹淨淨的,頭上還戴着一只玉簪,她站在把子車前,掃了車上的點心一眼,後直勾勾地盯着喬檀的臉道:“咦,你不是之前賣黃金卷餅的那個人嗎?”

喬檀也打量了那姑娘兩眼:“姑娘記性真好,還記得我。”

“記得呀!”姑娘問她,“怎麽後來見不到你了,你去哪裏了呀?”

“我在我們村子裏擺攤呢,只偶爾來五路口。”

“哦,是這樣。”

姑娘這才又将她帶來的點心端詳了端詳,“這都是你做的?”

“是。”喬檀認真地接待着自己的第一位點心顧客,開始一個一個的介紹。

她先指着裝在第一個點心匣子裏,長圓形狀,又扁又薄,通體酥白兩面烤得微微焦黃的點心道:“這個是牛舌餅,是用面粉、糖粉、豬油做的,甜鹹口,吃起來又酥又香,口感偏硬一點的。”

又指着第二個點心匣子裏的點心道:“這是紅薯酥皮煎餅,別看它外表和牛舌餅差不多,但裏面是帶着豬肉餡的,同樣是甜鹹口,口感卻和牛舌餅大不相同,嗯,算是有着牛舌餅酥皮外表的豬肉小蔥餡餅。”

接着指着短短粗粗,又圓又胖有點像大棗,深紫色裹着一層糖粉的點心道:“這是芋香椰棗,是用芋頭做的,外面撒得是糖粉,口味比較甜,适合喜歡吃甜食的人。”

再指着最後一個點心匣子內黑乎乎,一眼就能看出以黑芝麻做原料,外表肖似象棋棋子的點心道:“這是黑芝麻軟糕。用黑芝麻、白芝麻、糯米粉、鹽、糖、香油、桂圓蜂蜜做出來的。味道偏甜,但沒有芋香椰棗那麽甜,芝麻味比較濃郁,有滋陰養腎,養發護發的效果哦。”

喬檀說得天花亂墜,成功把小姑娘整迷糊了,“真複雜呀,那,你這點心怎麽賣呢?”

“紅薯酥皮煎餅五文一塊,別的都是三文。”喬檀解釋道,“紅薯酥皮煎餅裏有豬肉,所以貴一些。”

姑娘點點頭,倒是沒對喬檀給出的價格表示異議。

“那,我要一塊紅薯酥皮煎餅,其他的各要兩塊吧。”

“好。”喬檀抽出一張在家裏裁剪好的油紙,“那我給你包起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做成了第一單點心生意的喬檀那叫一個開心。

萬事開頭難,打響了第一炮的喬檀越戰越勇,更加賣力的吆喝起來。

結果旁邊賣胡餅的小販以為她故意較勁,也放開了嗓子吆喝起來,倆人吆喝來吆喝去,幾乎兩敗俱傷,錢沒掙到,卻把嗓子毀了,回頭還得看大夫買藥。

最後還是早早賣完了點心的喬檀先行退出了這場震耳欲聾的戰役,默默地從把子車上取下灌着葡萄汁的水囊喝了一口,在胡餅小販驚怒的目光中淡定離開,找地方吃飯。

距離喬櫻喬松下學還有足足一個時辰,她實在餓得慌,決定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再去義塾接他們回家。

五路口附近不愁沒吃的,喬檀轉悠了一圈,最後找了個面館,點了一碗牛肉嗆湯面。

面一端上來,喬檀那叫一個傻眼。

原來不止蘭州拉面館的師傅會把牛肉切的薄薄的,這家面館的掌櫃同樣掌握了這項絕技,難得的是他刀法精湛,眼力驚人,硬是摧枯拉朽地切出如此薄如蟬翼的牛肉來,喬檀看着那幾片牛肉甚至不敢大聲出氣,生怕把它們吹走了,令她的牛肉炝湯面變成了嗆湯面。

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将碗裏的牛肉夾起,送進口中,結果沒吃出什麽味來呢,肉就沒了,真正的入口即化,宛若吃的是空氣,令喬檀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吃了個寂寞。

她捏了捏筷子,告訴自己要淡定。

肉确實給的少了些,但萬一人家做出來的面味道好呢?

便又滿懷期待地吃了一口面,然後……

然後喬檀就哭了。

真難吃啊。

面湯不知道為什麽有一股子腥味,聞聞不到,吃卻能吃出來,很是神奇!面又僵又硬,既不筋道,也不順滑,好似沒有完全泡軟的粉條,吃下去令人如鲠在喉。

喬檀不信邪,看了眼桌上的調味料,成竹在胸地倒了些醋,來了些辣椒油,又放了一點胡椒粉,再次品嘗,恨不能連面帶碗一起扔了。

難吃,無可救藥地難吃。

要是小甜吃到了這碗面,指定會笑掉大牙,要是小容哥吃到了這碗面,就會相信這個世上确實有人做飯比他妹妹做的還要難吃。

就這麽一碗面,居然要了她十個錢。

果然人不能貪小便宜吃大虧,她起初還覺得花十文錢就能吃到一碗牛肉面十分實惠,結果卻被無情的現實狠狠打臉,只能花錢認栽,就當買了個教訓。

面是不能吃了,好在喬檀早有準備,在懷裏揣了兩塊月餅。

月餅是王晖昨天晚上送來的,兩盒,十六塊,八種口味,顏色也是五彩缤紛的,看着就喜慶。

喬檀揣了塊黃色的,揣了塊粉色的,黃色的印有牡丹花,取意花開富貴;粉色的印着蝙蝠,寓意五福臨門。

便先咬了一口花開富貴。

松軟的外皮內是細膩的山楂餡,酸中帶甜,甜中帶酸,開胃生津,入口即化,品質上乘。喬檀邊吃邊品,不經意間便将一整塊月餅吃進了肚子裏。

好吃,比她做的好吃多了。

再吃五福臨門。如她所料,五福臨門是五仁餡的,外皮與花開富貴一樣松軟香甜,只是多了些桃子的清香,五仁餡由傳統的核桃仁、杏仁、花生仁、瓜子仁、芝麻仁組成,此五仁天然帶着油脂,若是處理不當,做出來的月餅便會有一股油撚子味,十分叫人難以下咽。

顯然,喬檀手中的月餅不屬于這一類。

這五仁月餅香而不膩,用料講究,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也不知道王大哥的月餅是從哪裏買的,這麽好的技藝,她真想和對方學習學習。

兩個月餅下了肚,喬檀的精神頭終于好了些,她溜達回出攤的位置,找賣胡餅的小販買了兩張香噴噴的羊肉胡餅,這才起身前往義塾,接喬櫻喬松回家。

她時間卡的剛剛好,才到了小尖山腳下,便看到奔馳而來的弟弟妹妹,三人當即擁在一起,一起回了家。

結果姊妹三人剛到家門口,便見徐嬸風風火火奔了過來,急吼吼對喬檀道:“檀兒,你怎麽才回來啊?我去你家找了你好幾趟了!”

喬檀停穩把子車,看向徐氏:“徐嬸,出什麽事了?你們不是回小甜奶奶家了嗎?”

“我中午就回來了,結果沒見到你,你去哪了啊?”

“我去五路口賣點心,順便接小櫻小松回家啊。”喬檀越聽越着急,“徐嬸,到底怎麽了?”

徐氏喘了口氣,急道:“你快去村正家裏看看吧,咱們村的葡萄出事了!”

“葡萄?”喬檀驚訝,“葡萄能出什麽事?”

“你跟我來,我路上跟你說!”

便拽住喬檀的胳膊,不由分說将她帶去了高村正家裏。

路上,徐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快速地給喬檀說了一遍。

這事還要從衛森戶說起。原本衛森戶送來了消息,說麓平村的葡萄通過了初選,只要禮部的人再次點頭,便可成為貢品,出現在中秋宮宴上。結果六車上好的葡萄送出去,卻遲遲沒再等來衛森戶的消息,高村正還是在一員外老爺的口中得知,麓平紫葡萄根本沒有出現在中秋宮宴上,衛森戶也早就調離京都了。

高村正起初不信,想辦法托人打聽,答案卻是一樣的。他受不了這個打擊,兩眼一閉昏死了過去,找大夫紮了三次針才蘇醒過來,這會兒正召集養殖戶在家裏商讨對策呢。

喬檀聽完後,不自覺跟着緊張起來。

這對于麓平村來說,确實是值得每一個人關注的大事,更是扼着葡萄養殖戶咽喉的大事。高村正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村裏的寶貝葡萄推銷出去,若就此沒了下文,那真是賠了葡萄又折兵,還被衛森戶狠狠坑了一回。

喬檀頭一次去高村正家做飯的時候遠遠看過那衛森戶一眼,端端正正的,看上去很靠譜,只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高村正受此打擊,一蹶不振是小,氣出病來是大,她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

況且她也是衆多葡萄養殖戶之一,雖然分給她的地沒多大,她又托管給了張四叔,只分紅掙個零花錢,但她對葡萄小姐還是很有感情的,對村子裏的事也關心,于情于理都要參加這個重要會議。

到達高村正家時,天已經快黑了。

一進院門,喬檀便看見了一屋子的人和火燭,披着被子的高村正坐在明亮的燭光下,不停地唉聲嘆氣。

壓抑的氛圍吓得兩只大黃狗都不叫了,夾着尾巴低聲哼哼着,不安地在院子裏轉來轉去。事有反常,喬檀的心也飛到了嗓子眼裏,小心翼翼地和徐氏拉開了們,站在了人群的最後。

“找你們來是商量對策的,怎麽一個個都幹站着不說話?”高村正蹙眉瞧着一屋子沉默不語的養殖戶,不愉道。

幾日不見,高村正似乎蒼老了許多,眼尾多了幾條褶子,眼神也多了些渾濁,見衆人仍舊不言不語,他深深嘆了口氣:“我是沒有辦法了,該找的人找了,該求的人也求了,我只有這麽點本事,為了麓平村,用盡了,若還不能如意……咳咳咳,我……”

高村正說着說着劇烈咳嗽起來,習慣性地去拿茶來喝,卻被霍大娘一把奪走了。

“這裏沒有茶,你也不能再喝茶了。”霍大娘紅着眼将茶碗放到一邊,“大夫還讓你少說話,你趕緊把話說完,讓他們回家,你睡覺去。”

聽着霍大娘一通叨叨,高村正無動于衷,只希冀地看向大家。

衆人被高村正殷切的目光瞧得六神無主,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誰也沒個主意。

“能有什麽辦法?整個村子裏最有人脈,最有能耐的就是村正你了,你說不行,那、那大概就真的不行了……”一站在最前面的養殖戶小聲地道。

“可惜咱們精心養育了那麽多葡萄,賤賣賠本,留着又都壞了……唉,這該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

“村正,你再想想辦法呢?”

“你怎麽不想辦法?村正都病倒了,你還逼村正做什麽?”

“我哪逼村正了?我這不也是着急嗎?”

幾個養殖戶說着說着便要吵起來,令高村正好不心煩,“行了。”他歪了歪身子擺擺手,“我不想聽這些。”

吵架的人紛紛閉了嘴,一時間,屋裏的氣氛又降到冰點,靜得落針可聞。

“還吵什麽?争什麽?後悔什麽?咱們呀,就是讓那衛森戶給騙了。”霍大娘一臉的痛心疾首,“我明就去官府,狠狠告他一狀,要個說法回來!”

“可是即便要了個說法回來,咱們村的葡萄還是當不了貢品啊?那、那種出來葡萄,不都白種了嗎?”

“是呀是呀。”

幾句話說下來,不止高村正白了臉,連霍大娘都站不穩了。

是啊,當務之急不是找衛森戶算賬,而是想辦法解決葡萄的問題,選上貢品最好,不能的話,總要想辦法賣出去,萬萬不能砸在手裏,壞在地裏。

腦袋裏早已有個主意的喬檀默默地等待着,待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這才不慌不忙地道:“高村正,您看把葡萄制成葡萄酒賣出去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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