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最好別騙我
第034章 你最好別騙我
阮玲珑不動聲色抽離了自己的手,溫千樓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拽住她的手腕向前走去,哪怕她要掙開束縛,那只手越攥越緊,直到将人帶入廂房之中,他才松手。
師修明注意到了她的手腕,阮玲珑最怕磕碰了,若是青了紫了要許久才能消除,他關切道:“玲珑,你的手腕怎麽紅了?”
她若無其事,撩下袖子掩住了紅痕,淺笑一聲,“許是方才凍着了,不礙事,一會兒就好了。”
溫千樓擋住了師修明的視線,故意與她執手十指相扣。
“師世子,還望你能稱玲珑為樂嘉帝姬,待開春我便要與玲珑完婚,再這麽叫下去,只怕會惹來非議……”
師修明越看溫千樓越不順眼,自己與阮玲珑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他喚“玲珑”名字的次數,只怕比溫千樓看過的書都要多。
師修明早聽到溫千樓與那個女子的傳聞,阮玲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還被流言蜚語扣上了一個善妒的壞名聲。
溫千樓非但不護她,還選擇保持沉默,任由旁人将他說成一個風流的癡心人。
師修明早知如此,他就算違背陛下之意,被責罰,也不能将繡球讓出去。
師修明拍桌而起,替阮玲珑不平,指責道:“溫千樓,事關你的名聲,你就說怕惹來非議,那她呢!”
師修明始終不明白,阮玲珑做錯了什麽。
溫千樓面對指責,選擇了保持沉默。
阮玲珑淡淡掃了一眼溫千樓,果然……他還是沒有放下溫姑娘,此刻哪怕他反駁一句,自己都會信他。
半響,屋外傳來小二的敲門聲,“幾位客官,菜已備齊,可否能上菜了?”
阮玲珑回過神來,臉色不大好,很是失落,“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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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修明擡步追了上去,溫千樓伸出手臂攔住了他的去路,冷聲道:“此乃我與玲珑之間的事,還請世子莫要插手。”
師修明劍眉微皺,雙眸滿是怒意,一掌将他的手臂推開。
他們師家的家規,其中一條便是不能欺負女子。
想當初他老爹背着阿娘喝花酒,便被師修明的外公押回祠堂前,當着列祖列宗的面打的皮開肉綻,他老爹發誓就再不敢辜負阿娘。
比起那些姬妾成群的權貴人家,他家清靜不說,還諸事順遂。
溫千樓自知以他的手腳功夫,斷然是攔不住師修明,所以放他離去。
溫千樓慢條斯理甩了一下袖子,警告道:“師修明,你若與她再糾纏不休,可毀的是她名譽。”
師修明停下了腳步,看着阮玲珑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很是懊惱,“溫千樓,那你呢?你與玲珑尚未成婚,你便敢如此待她,你就不怕以後遭報應?”
“報應?”溫千樓嗤笑一聲。
想他溫千樓出入朝堂有五六載,什麽可怖人心和刀光劍影沒見過,若真有報應,他如今不也過得好好。
溫千樓自是不信這些的,“世子還是太過天真,我從不信這些,若世子平日裏太閑,還是尋侯爺為你找份差事,免得整日無事做,光追着女子跑。”
“你……”師修明惱怒之間,一拳打在溫千樓的臉頰上。
溫千樓踉跄幾步,扶着欄杆站穩,他低頭擦去嘴角上的血跡,不怒反笑,“動手打人是你的不是了,她也只會心疼我。”
師修明咬牙切齒道:“溫千樓,你卑鄙無恥!”
溫千樓估摸着臉上已經青紫一片,他看到樓下折返的阮玲珑,捂着被打的地方,滿是無辜,“此言差矣,明明是世子惱羞成怒打人在先,為何又成了溫某的錯?”
“溫千樓,莫要惺惺作态!”師修明攥起溫千樓的胸襟,忍他忍得很是辛苦。
阮玲珑知曉二人的脾性,方才還尋思二人會不會動手,果然瞧見了這一幕,她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師修明住手!”阮玲珑握住了師修明高舉的拳頭,因跑得急,她發髻一側墜着流蘇的梅花銀簪掉在了地上。
師修明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向她,最後從窗戶一躍而下離去。
阮玲珑将人從地上扶起,看着他眼角上的淤傷,無奈道:“我代師修明向你道歉,若我今日不出門,你們二人就不會遇上大打出手。”
“我又非紙紮的,不過是挨了一拳,再說了你是你,他是他,你為何要替他道歉,我無事的。”
溫千樓眼陰鸷,這可是他們二人對不住自己的。
任由阮玲珑攙扶着自己上了馬車,他裝病示弱的本事倒是厲害,故作頭暈目眩,微微側身靠在了阮玲珑的肩上。
好讓阮玲珑對他的愧疚多幾分。
方才阮玲珑一直在思索,自己是否真的喜歡溫千樓,這樁婚事與他們二人而言,是否又會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她越來越看不透溫千樓的心了。
溫府的老李頭瞧着腳步虛浮的溫千樓,心中大驚,匆忙喚來了大夫。
溫千樓躺在榻上有氣無力的擡起眼來,仔細觀察着一旁擔憂自己的阮玲珑,心中卻莫名惡氣橫生。
他知曉玲珑與世子從小青梅竹馬,就算是有情分在,她替世子道歉是為了什麽?
索性向陛下告了假,只說是不小心撞了腦袋,整日迷迷糊糊暈的厲害。
不出三日,師老侯爺便抓着逆子來到了溫府,還帶來了不少補品。
阮玲珑亦在場,師修明不服氣的坐在侯爺身旁,他再看到阮玲珑時,眼中滿是無奈與不解。
他不知曉溫千樓到底哪裏配得上她。
師綏抱拳道:“溫大人,是老夫教子無方,這才出手傷了大人,還望您莫要往心裏去。”
溫千樓握住阮玲珑冰涼的玉手,笑吟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樂嘉帝姬萬般皆好,師世子怒發沖冠為紅顏,溫某理解。”
阮玲珑一言不發眼簾半垂,她性格本就跳脫,又是旁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嬌奢之人,這用不得,那吃不得,除了幾位長輩,旁人都管教不了她。
若非是礙于父皇的聖旨,當初自己與他的婚事,她鐵定是不會答應的。
現在怎到了他口中,自己到成了窈窕淑女,當初他對自己亦是避猶不及。
師綏推了一把師明修,“溫大人說的是,還不來給溫大人敬茶賠禮。”
師明修無奈端起茶盞走到溫千樓的面前,沖着阮玲珑使了眼色,若唇語說道:若你以後不開心,便來尋我……
阮玲珑嘴角微勾微微颔首。
溫千樓見狀奪過他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心中還是莫名生氣一股怒火,這二人眉來眼去的,真當自己不存在是嗎?
茶盞被溫千樓重重擱在了桌上,神色幾分不悅,“世子的茶我已飲過,恩怨皆消,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就算曾為青梅竹馬,也該避嫌才是。”
師修明嘀咕道:“這不是還未拜堂成親,說不準……往後你們二人的婚事不作數。”
師綏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低聲呵斥,“臭小子,胡說什麽呢?”
當初師綏想厚着臉皮為師修明求娶阮玲珑的,他偏說自己對阮玲珑沒有男女之情,就是普通的朋友之誼。
人家成婚在即,師修明卻來了勁兒。
師家父子在溫府小坐,師綏受不得前堂的寒冷,便擰着師修明的耳朵回侯府了。
溫千樓也已站起身,師綏已見過自己身體并無大礙,雖說……大邺的朝堂之事與自己無關,若再裝病拖下去也是不妥。
他早給自己尋好了借口,“翰林院那邊忙,近日我就不在府中用飯了。”
阮玲珑淡淡應了一聲,她站在前堂門前,望着溫千樓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過幾日便是元旦了,婚禮将至,她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暮雪将雲絲披風罩在了阮玲珑的肩上,擔憂道:“此處風大,帝姬還是回屋吧!”
“走吧!”
阮玲珑又回到了前幾日的狀态,獨自一人躲在屋中插花、畫畫下棋,以前的自己哪能靜下心來做這些,只是偶爾還會想起溫千樓。
溫府上下倒是熱鬧,貼對子挂紅燈籠,連她屋前的梅花,都已挂上了紅色的燈籠,阮玲珑望向窗外的瑞雪,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往年這個時候,制造坊已送來了新衣和頭飾,元旦前一日,兄長和姐姐們會差人送份生辰禮。
昨日她父皇還下了一道口谕,說朝中諸事繁多,無瑕顧及她,還說她不是一直想在宮外過一次生辰,這次便成全她此番心願。
冷風拂面,阮玲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索性将窗合上,聲音清列,“暮雪,今日他可來過?”
溫千樓總是早出晚歸,阮玲珑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暮雪跪坐在案旁,燃了一支香,回道:“帝姬,暮雪向管家打探過,翰林院那較為忙碌,溫大人處理完公務便在那邊歇息了,不過……溫大人托人捎了口信,元旦這日約您一同出去游街賞花燈。”
阮玲珑重新坐回案旁,雙眸空寡,低首冷嗤。
他就是故意躲自己。
阮玲珑将手中的花枝從中折斷,不快道:“溫千樓,你最好莫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