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恐怖的四角游戲
第33章 恐怖的四角游戲
“我也不知道。”張東陽聳了聳肩, “畢竟這只是個傳說而已。”
他看向李平安，露出一絲壞笑：“怎麽樣？是不是很可怕？”
李平安想了想道：“嗯……與其說是可怕，不如說是很可憐吧。那個小女孩應該是不記得自己怎麽去世的吧, 因為失去了記憶，為了找回記憶才一直徘徊在圖書館，彷徨着無法投胎的吧……”
沒有吓到李平安的張東陽有些失望, 疑惑道：“你怎麽不害怕呢？”
“有什麽可怕的？”齊羽雙手插兜, 冷哼一聲：“這種不可思議傳說一看就是大人編出來騙小孩子的，為的就是不讓小孩晚上閉館以後還逗留在圖書館裏。”
“啊, 我還以為是真的呢。”李平安揚起天真的小臉看向齊羽。
齊羽：“想也知道是假的好吧，也只有某些傻子會相信。”
“你說誰是傻子！”張東陽怒道。
齊羽一聳肩：“誰問就是誰咯。”
“你！”接連被齊羽鄙視, 張東陽瞬間漲紅了臉，脫口而出道：“再往前走，就是圖書館二樓樓梯間的回形走廊了, 你敢不敢跟我一起玩四角游戲？”
聽到他再次提起這個游戲，齊羽忍不住皺起眉頭：“都說了是騙人的, 你還要玩？幼不幼稚？”
張東陽挑釁道：“你要是不敢玩，下周投票的時候就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把你的票投給我。”
頭可斷，血可流, 男人的面子不能丢。
這種舉動，不亞于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向競争對手低頭, 這怎麽能忍呢？
齊羽冷冷道：“玩就玩, 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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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下張東陽終于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了。
他看向面前的李平安、齊羽、額……還有一個走路都走不穩的小寶寶(李平安的遠方親戚, 據說是走後門特招進來的)。
好吧，不管怎麽說, 勉強也算湊齊了四角游戲的人數了。
張東陽開始分配各自的站位。
衆所周知，回形走廊有四個點，每個點位都可以站一個人，第一個人從首位出發，走到第二棒的位置，第二棒再出發，走到第三棒的位置，以此類推，直到最後一個人出發，走到第一個人的起始點，就算完成了整個四角游戲。
張東陽提議：“這是我跟齊羽的對決，小師妹你和這位小弟弟就走中間第二、三棒的位置，這樣也比較安全，你覺得怎麽樣？”
李平安點點頭。
齊羽聳肩，“無所謂，反正只是個膽量測試而已。”
于是衆人一致決定，由張東陽第一棒，李平安第二棒，小青蛟第三棒，齊羽第四棒。
分配好位置，衆人各自出發前往自己的位置。
很快，大家都很順利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張東陽在第一棒的起點站定，深呼吸一口氣，朝着李平安的方向出發。
淩晨十二點的圖書館裏靜悄悄的，月光通過斑駁的樹影撒向窗裏，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的心怦怦直跳，只覺得這條不到一百米的長廊比他走過的任何一條走廊都要漫長。
走快點，再走快一點。
怎麽還是沒有看到李平安的身影呢？
終于，前方出現了一個朦胧的人影。
張東陽松了一口氣，露出欣喜的目光，快步走上前去，“小師妹……”
那道人影轉過身來，臉上被滿頭的青絲遮住，依稀能看到青絲後面的眼睛，露出血色的光。
她歪着頭，問道：“你……知道我是怎麽死的嗎？”
張東陽：！！！
***
回形走廊中第二棒的位置，李平安在原地等了很久，張東陽都沒有過來。
她都等得快打瞌睡了，直到一聲“啊啊啊啊”的慘叫聲從前方傳來，一下把她從迷糊狀态中驚醒過來。
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
李平安撒腿就往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跑了不多遠，拐了兩個彎，就看到齊羽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亂在空中揮舞，口中大喊着：“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啊啊啊啊，有鬼啊，鬼啊！”
李平安被他的話吓了一跳，“鬼？哪裏有鬼？”
齊羽指着前方，大叫道：“那、就在那，剛剛那有一個綠色的鬼影飄過！”
李平安順着齊羽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角落的陰影中看到一條青色的尾巴閃過。
鬼也會有尾巴嗎？
李平安掏出舅舅送她的琉璃劍壯膽，鼓起勇氣往齊羽指的角落走去。
走近了一看，綠色的‘鬼影’露出它的原形，只見一頭青色的小蛟龍正趴在牆角，一臉無辜地看着李平安。
李平安：囧~
趁着黑暗的遮掩，李平安連忙走上前去，小聲地詢問小青蛟為什麽突然現出了原形，還跑過來吓唬齊羽？
原來是小青蛟是因為在原地等了太久，忍不住想先完成任務，結果不習慣兩條腿走路，走着走着居然變回原形了，然後剛好被齊羽撞見，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哎，原來一切都是個烏龍。
李平安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青蛟的腦袋，安撫道：“小龍龍，再堅持一下，馬上玩完游戲我們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小青蛟趴在地上，無精打采地甩了兩下尾巴，然後打了個巨大的哈欠，直接進入夢鄉了。
畢竟它還只是一個不到一歲的寶寶，不能要求它小小年紀就跟着大人熬夜。
李平安：這可怎麽辦喲……
四角游戲三缺一了，還能玩得下去嗎？
沒有辦法，她只得抱起小青蛟，把它藏進儲物手镯裏，想了想，又從儲物手镯裏掏出一塊玉石，放在地上。
随後大聲的“咦”了一聲，“這怎麽有一塊綠色的石頭啊？”
不遠處的齊羽正豎起耳朵聽着這邊的動靜，聞言趕緊問道：“你确定是綠色的石頭，不是綠色的鬼影嗎？”
李平安對他招招手，篤定道：“真的是一塊綠色的石頭，不是鬼影，你剛剛可能是看錯了，你要不要再過來看看？”
齊羽：？？？是他眼花了？
他緩了緩情緒，将信将疑地走上前去，果然在李平安身後看到了一塊綠色的石頭。
原來只是一塊石頭啊。
齊羽松了一口氣，随後臉上又滾燙起來。
“剛、剛剛的事，你不許亂說！”他義正言辭地警告李平安。
李平安好奇問道：“你是怕鬼嗎？放心，我不會嘲笑你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誰說男生就一定膽子比女生大了，這沒有什麽丢臉的。”
“誰說我怕鬼了！”齊羽慌亂地想了個理由，“我、我只是被突然吓了一跳而已，剛剛的事情你不許跟別人說。”
“這樣啊。”李平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驚叫一聲，一臉驚恐地指着齊羽身後：“啊，你後面！”
齊羽猛地轉過頭，背後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再回過頭，面前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鬼臉。
齊羽：“啊啊啊啊！”
他一屁股摔倒在地上，抱頭捂住自己的腦袋，口中瘋狂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李平安走到齊羽身旁，扮了個鬼臉道：“剛才是我騙你的，原來你膽子這麽小啊，你還說你不怕鬼。”
齊羽這才發現原來面前站着的是李平安，剛剛是她在扮鬼臉吓唬他。
他有些惱羞成怒地站起身來，“你太過分了！”
一轉身，怒氣沖沖地跑掉了。
李平安也覺得自己剛剛做的有的過分了，連忙追在他身後，一邊跑一邊說道：“哎，齊羽，你別生氣嘛，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以後我再也不吓你了……”
拐個彎，前方空蕩蕩的，伸手不見五指，哪還有齊羽的身影。
齊羽哪去了？他是不是吓得躲到哪哭鼻子去了？
李平安的內心越發愧疚起來。
她一邊摸黑往前走，一邊試着開口小聲呼喚：“齊羽，齊羽，我不吓你了，你快出來吧。”
沒有人回應她，整個黑暗的走廊，仿佛只剩下李平安一個人，安靜得能聽到鞋子摩擦地面的腳步聲。
李平安沒由來的覺得心慌慌的。
齊羽他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正當她焦急不已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一聲輕柔的呼喚聲：“李平安。”
是齊羽嗎？
李平安欣喜地轉過身，看到身後的身影後，瞬間瞪大雙眼。
她記得來之前張東陽有跟她說過，超凡兒童學院有十大不可思議傳說，如果你在淩晨十二點的圖書館遇到有人叫你的名字，這時候千萬不能回頭，如果回頭了，她就會問你——
穿着紅衣的小女孩站在李平安前面不遠處，開口問她：“我……到底是怎麽死的？”
李平安：完蛋了，她好像忘了張東陽的忠告了，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另一邊，齊羽跑走以後，跑了不多遠，憤怒的情緒消退下去，內心的恐懼又湧了上來。
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看到周圍烏漆摸黑的環境，不由地放慢了腳步。
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完全擡不動腳，停在了原地。
黑漆漆的走廊，安靜地聽不到一點聲音，齊羽心裏各種恐怖的念頭輪番上陣，吓得他san值都快降到警戒線了。
他死扛着最後一點面子，不返回去找李平安，心中卻在祈禱李平安能快點追上來。
在無人的黑暗中，他就這麽一個人靜靜地等着、等着……
直到身後終于響起了腳步聲，一個清脆的聲音呼喚他：“齊羽。”
太好了，李平安終于追上來，她跑得也太慢了！
齊羽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快速換上一張撲克臉，轉過身去，“你怎麽老是跟着我……”
話音未落，窗外一道雷電閃過，照亮身後穿着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
小女孩對着他歪着脖子，張開鮮紅的嘴唇，發出清脆的聲音：“你……知道我是怎麽死的嗎？”
齊羽：“……啊啊啊啊啊啊！”
***
李平安從夢中醒過來，她做了一個噩夢。
在夢裏她牽着舅舅的手一起走在斑馬線上，人群太多，将她和舅舅沖散了。
她拼命地回頭想要去找到舅舅，可是卻找不到，直到所有人都消失不見，只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彷徨無助。
李平安被吓醒了。
夢雖然醒了，但自己獨自一人站在人群裏的那種恐懼還停留在內心深處，久久不散。
她太害怕了，迫切地想要找到舅舅，尋求安慰。
睜開眼，她發現她在一間髒亂的房間裏，屋頂上的燈有些昏暗，天花板的牆面有些發黃發裂，細看還有一些黴點。
這裏的一切很熟悉，又是那麽的陌生。
她想起來了，這裏是天使之家兒童福利院。
她怎麽會回到福利院裏呢？
“舅舅，我要去找舅舅。”她一下從床上跳下來，沖向門口。
還沒等她跑到門口，房間的門在她面前打開，從門外走進來兩個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的人。
李平安看到他們，再也抑制不住逃跑的沖動，扭頭就往反方向跑去。
可惜她太小了，沒跑幾步就被人抓住。
“舅舅，我要舅舅！”李平安在白大褂手中拼命掙紮。
抓住她的白大褂一愣，看下同伴，“什麽舅舅？”
另外一人眼神冷漠，将李平安捆了起來，搖頭道：“誰知道呢？不會是做實驗做的瘋掉了吧？”
兩人将李平安綁起來帶往實驗室，這裏的燈光不同于福利院的昏暗，白的刺眼。
如此純潔的白色卻容納着無比血腥的實驗。
李平安被綁在試驗臺上，雙手雙腳被固定，大大的眼睛裏流淌出大顆大顆的眼淚，她不明白為什麽突然之間，一切就都變樣了。
一群白大褂從門外進來，有人舉着針管，開始從她的血管裏抽血。
血液從李平安的身體中靜靜地流出去，一管又一管，不知道抽了多少管血，他們才終于停止了這項舉動。
李平安虛弱地開口問道：“我舅舅、我舅舅在哪裏？”
口罩後的臉露出嘲諷的笑容，“什麽舅舅，你做夢做迷糊了吧，你從來就沒有什麽舅舅。”
“不可能。”李平安争辯道：“我舅舅昏迷了二十年，醒過來了，他會來福利院接我回家，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白大褂冷冷道：“你的美夢該醒了，你的舅舅昏迷了二十年，怎麽可能還能醒過來呢？你不過是做實驗太痛苦，在夢中自我安慰罷了。”
“現在夢醒了，該做今天的實驗了。”他們眼中露出狂熱的光，“不要怕，你有罕見的治愈異能，即便受了傷也能恢複過來，而且你的異能獨特之處在于，可以無限再生，你能明白你是一種多麽寶貴的實驗體嗎？這意味着你可以永遠循環使用。”
“你的血液可以供給所有血型的超凡者，令他們快速恢複傷勢，我們接下來想要看看，你的器官能否再生？如果這項實驗成功，這對全世界的人類來說都是一項偉大的發現，你的名字将會記錄在歷史書上，千秋萬世都會有人銘記你的功績。”
他們舉起手術刀，慢慢向李平安圍攏。
李平安不住地搖頭：“我不要，我害怕，舅舅！”
有人在她耳邊怒吼：“跟你說了多少遍，那不過是你的一個夢罷了，你哪有什麽無所不能的舅舅，不過是你幻想出來拯救自己的臆想罷了！”
不可能！李平安不相信。
舅舅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她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的力氣，居然一下子掙脫了束縛帶的捆綁，從實驗臺上逃脫了下來。
她逃呀逃，拼命地跑，終于逃出了實驗所，來到了醫院。
舅舅曾經跟她說過，他就是從這家醫院蘇醒過來的。
李平安憑着記憶來到舅舅所在的病房，推開房間門，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骨瘦如柴的舅舅，一名醫生站在病床邊，搖了搖頭道：“沒救了，通知家屬準備後事吧。”
随即把白布蓋在了舅舅的臉上。
心電圖上顯示出一成不變的一條直線，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天黑了。
李平安趴在病床前，小聲地呼喚：“舅舅，舅舅……”
沒有人回應她，仿佛一切真的只是一個夢。
現在夢醒了，她也該接受現實了。
身後傳來追兵的聲音，有人開始砸門，李平安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舅舅，開始尋找藏身的地方。
病房太小，一覽無遺，她找不到躲藏的地方。
李平安只能絕望地後退，直到背後抵到窗臺上，她看了一眼窗外，高度合适，可以跳下去逃走。
這個念頭一起，她不可自拔地爬上了窗臺。
跳下去之前，她最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人間，将天地萬物沾染上一層金色的光芒。
那一刻，因失血過多而迷蒙的腦子突然有了片刻的清醒，李平安回想起了舅舅教她的終極召喚術。
那本該是一個她熟練得不能再熟練的術法，在這荒誕的時間線裏，卻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忘記了。
如今她想起來，只要她說出那句口訣，哪怕相隔萬水千山，舅舅都會立即出現在自己面前。
砸門聲越發急迫，仿佛在地獄的催魂音。
在大門終于被砸開的那一剎那，李平安跳下窗臺，抱着無比虔誠的心情，開口默念：“急急如律令，舅舅快顯靈。”
跳樓的失重感傳來，而後戛然而止。
一張大手拎住了她的後衣領，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李平安，你在夢游嗎？”
那一刻，李平安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睜着一雙淚眼婆娑的大眼睛，看向拎住她後衣領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舅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