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第6章006
“我很看中你的能力,要不要來給我當助手?”
安室透理解了,但又不是完全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應該就像他字面意思那樣,換句話說,他被一個開口就叫他警官的高中生……挖牆腳了?
警官啊……
安室透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他自然地擺了擺手,臉上一點破綻都沒有,“我可不是什麽警官啊,我看起來很像那種公務員嗎?”
“你是卧底嘛,所以不能承認。啊,我是不是不應該說出來?”汐見和音相當刻意地露出驚訝的表情,沒什麽歉意地向他道歉,“我對于人際交往這方面不怎麽擅長,說錯了什麽話希望你能提醒我。”
安室透:“……”這人是怎麽做到用如此欠揍的語氣說出這麽恭謹的話的?
看到安室透沉默到不知道說什麽來回應,汐見和音也皺起了眉,“要不你當我沒說過剛剛的話?但我是真心很看中你的能力的,打五份工還能這麽有精神,那個詞是怎麽說的,卷王嗎?如果你來當我的助手,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辛苦,我很好說話。”
安室透忍不住嘆氣,這話簡直就是在威脅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沒辦法繼續裝下去了,這個孩子也注定沒辦法和這件事撇清關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汐見和音的眼神變得嚴肅,終于表露出他身為公安的那一面,“和我走一趟吧,少年。”
“別把我當小孩子啊,警官。”
——
汐見和音被安室透帶到了附近的一個酒吧,這裏應該是警方的據點之一,至少在那邊擦杯子的酒保,汐見和音一眼就認出他肯定是警方的線人。
說起來福爾摩斯也很喜歡發展下線,通常是使用走街串巷的孤兒。汐見和音想起自己家附近不遠也有所孤兒院……如果有機會就去看看好了。
既然是據點,那麽外表上就要裝作和正常運營的酒吧一樣,這裏也是接待普通客人的,現在正是早上,除了幾個醉宿的酒鬼外,根本不可能有客人。
理論上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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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裏放着上世紀七十年代的英文歌,緩慢悠揚的音樂慢悠悠地從唱片機裏飄出來,在安室透帶着汐見和音進門的剎那,他們聽見了冰球撞擊玻璃杯的清脆聲音。
“老板,你說過,未成年人是不允許進的吧。”坐在吧臺的人說道,他單手撐着臉,側着身子看向門口的位置,語氣輕柔,“有大人帶就可以嗎?”
說話的人是個少年,他穿着不符合自己年紀的西裝,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長風衣,右眼被繃帶整個纏繞起來,其餘露出來的皮膚,脖子上和手腕上都纏滿了繃帶。
提示音響了。
汐見和音這才開始打量這個少年,說着未成年不允許進酒吧的話,自己手裏卻拿着一杯威士忌,裏面還很奢侈地放了手鑿冰球。
而且他成年了!就算以美國的二十一歲才能喝酒的規定,他也成年了!
那邊的老板只是笑笑,并不回答這個少年的問題。少年也沒打算要回答,似乎只是有人進來,所以随便開個玩笑罷了,汐見和音抿了抿嘴,語氣平淡地說道,“嗯,有人帶就可以。至少我和來酒吧就為了點杯波本然後等冰球化掉而消磨時間的黑手黨小鬼不同,我很忙的。”
那個少年的臉皺了起來,同時咯噔了的還有安室透。
“呀,這麽說,你很能喝酒嗎?”少年你的語氣不怎麽好,也打量了汐見和音一遍,嗤笑了一聲,“我也和明明應該念書卻根本不去學校連校服都是全新的無趣的乖寶寶不同,至少我摸魚摸的光明正大。”
“我不想和心理不健康的小鬼吵架。”汐見和音把頭扭到一邊。
“……哈?”少年驚訝地挑起了眉,“你覺得你很正常嗎?”
安室透:………現在的小孩怎麽回事!
酒保還是笑眯眯地看着這一切,不說話也不勸阻,倒是抽空對安室透點了點頭示意。
“太宰先生!”忽然一個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走進了酒吧,看到狹窄的酒吧裏有這麽多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說。”太宰直接說道,那個男人走到他的身邊,彎下腰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汐見和音從口袋裏拿出了煙鬥,詢問酒保有沒有火柴,酒保微笑着指了指旁邊的未成年禁止的牌子,汐見和音也只能象征性的吸個空鬥。
他沒有吸煙的習慣,本來身體已經夠差了,但是福爾摩斯是有這樣的愛好的,所以有時候他也會忍不住來兩口。
“啧。”那邊太宰聽完了下屬的彙報,從口袋裏掏出了卷成細卷的紙幣放在了桌子上,準備離開這裏了。
這次輪到汐見和音坐在吧臺旁邊指點江山了,他單手握着煙鬥,戲谑地看着馬上要離開的太宰,“要去東邊的碼頭嗎?那麽我建議你最好帶點防身的東西,那邊的人已經埋伏好了。”
太宰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着他,剛剛或許是同齡人之間的鬥嘴,如今汐見和音說的話已經超過那個限度了。
“你說出這種話,我可能沒辦法保住你的性命了。”太宰輕聲說道。
安室透眯起了眼睛,汐見和音剛剛說這個少年是黑手黨,如今他說出的話倒是很匹配他的身份,但如果他真的打算對汐見和音下手,他定然不能讓他如願。
而且啊,這小鬼也太能惹事了吧!說自己是公安就算了,他又不可能對他做什麽,頂多秘密保護,還說破了別人是黑手黨?倒是每次都很準……他都懷疑,組織派他來試探這樣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說不定是他路上遇見了琴酒并且說他你們一個反派組織好多卧底哦之類的話了!
……為什麽他越想越有可能呢?
聽到太宰的話,汐見和音甚至笑了笑,用煙鬥的末端指了指來找太宰的男人,“簡單的推理而已。他的褲腿上沾了泥點,從數量和形狀的分布來看,應該是從東邊過來的。他看起來是你的下屬,急匆匆地來找你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而你也是匆匆忙忙地離開,一個可以當上黑手黨高層的少年,到底什麽事會讓他感到難以解決呢?必然是遇上了敵襲。”
太宰挑了挑眉,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這位先生的手腕上有繩索勒過的痕跡,指甲裏也有灰燼,來這裏之前被俘虜了吧?他們讓你騙年輕的上司過去,來給你們的組織一次重擊。”汐見和音對着那個下屬彎了彎眼睛,“我說的沒錯吧。”
在他說到繩索的時候,下屬就開始流汗了,直到他說完,在太宰的注視下,他跪倒在地,對着太宰哀求道,“對不起,太宰大人!他們逼我這樣做的……”
“你打亂了我的計劃。”太宰輕聲說道。他最初确實是沒發現的,酒吧裏的燈光也暗,等到明亮的地方他自然也能看得出來,不論什麽處理方法也比現在說出來好……不,也不一定。
“是嗎?”汐見和音笑着說道,“我不過是個逃課慣犯的無趣家夥,你也可以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說你。”太宰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對着汐見和音伸出了手,“太宰治,接受我的歉意嗎?”
汐見和音沒有立刻就伸手,而是停頓了幾秒,“你是觸碰類型的能力者,想試探我的能力嗎?”
“不過沒關系,我的頭腦才是我的保障。”汐見和音伸出手握住了太宰治的手,表情坦然,完全不擔心對方會做什麽。
“我是夏洛克·福爾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