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當然見過啊，”白息挑了挑眉，似乎不解墨止疑惑的點在哪裏，“我們認識這麽久，以前自然見過的。”
墨止本來的意思是想問白息小時候是否見過自己，聽他這麽一說，又覺得似乎是自己多想了，沒有再問下去。不過，心裏對白息說的“長大後”還留着一點疑惑。
見墨止沒有深究下去的意思，白息暗暗松了口氣。以前那副慘兮兮的樣子實在太丟面子了，還是不要讓墨止想起來的好。
“晚安，裁決者大人。”他很快結束了這個話題。
“晚安。”墨止在心裏把那個稱呼輕輕地念了一遍，并提醒了白息一句，“睡前記得喝牛奶。”
“……知道了。”白息懷疑墨止是不是看每個人都是未成年的感覺，不然為什麽還要提醒一個成年人睡前喝牛奶呢？
第二天，白息和劇組的人坐飛機抵達了原先預約好的拍戲場地——南方的一片不常開放的風景特區，山清水秀，環境優美，空氣清新，是孫導好不容易托關系找來的。
風景好是好，就是居住的環境差了點，住的是臨時搭起來的地方。夥食也不好，沒什麽味道。全劇組都卯足了勁趕戲，就想着早點拍完早點回去。
“卡，停！”孫導搖頭道，“你這情緒有些不對，好像少了點什麽。”
白息從戲中回過神來，還有些恍惚，“情緒少了什麽？”
“一部電視劇，重點在于人物的塑造。人物要有血有肉，真實、形象。”孫導說，“總感覺你這情緒有點飄。怎麽說呢？沒點依托感，好像沒什麽在乎似的，像空中樓閣……哎，說得越來越玄乎了……我也說不清楚，總之，你調整一下狀态，自己好好領會吧。”
說得白息一頭霧水。他到一旁休息，一邊把玩着手機上挂着的小狐貍崽挂件，一邊琢磨着孫導話裏的意思。
焦顏深趁着休息間隙歡快地湊了過去，“偶像，你這手機挂件……是小表舅的樣子？看起來很不錯哎，又可愛又好看。是在哪裏訂做的？我也去訂做一個。”
“這個啊，”白息晃了晃手中的小狐貍崽挂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還真不一定能訂的到。”
“不可能。”焦顏深滿臉自信，“我不信這世界上還有我焦顏深訂不到的東西。我焦影帝的名頭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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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焦影帝的名頭在你表舅那什麽用都沒有。”白息殘忍地打斷了他的豪言壯語。
“你是說……”焦顏深瞠目結舌，“這是我表舅做的？我表舅還會做這個？”
“是啊。想不到吧？”白息滿意地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想不到你表舅如此心靈手巧吧？”
“是想不到……”焦顏深吃驚過後，恍然地呢喃道，“我就說我看的沒錯。”這兩人要是沒關系，他打死也不相信的。
“什麽看的不錯？”白息疑惑地問。
焦顏深回答，“哦，我是說，我看的沒錯，表舅是個會持家過日子的人。”
“還行。”白息勉強同意他的說法，“還勉強過得去。将來要是……”
提到将來，他忽然停住了。一想到将來墨止要成家……他心裏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想了一下，他把這歸結于對失去朋友的憂慮。雖然墨止這家夥有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不錯的……挺好的朋友。
“對了，偶像你剛才是不是在琢磨孫導那番話的意思？”焦顏深突然想起了什麽，“我有個小訣竅，偶像你要聽嗎？”
白息瞥他一眼，“說來聽聽。”
焦顏深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演的，其實是個常人，要回到真實上來。孫導說你的情緒有點飄，你就在心裏想個人當依托，在真實與演繹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聽起來似乎還挺有道理。”白息點了點頭。
休息時間一過，在孫導指揮下，他把剛才那場卡了幾次的戲順順溜溜地一次性過了。
“哎，不錯，這條不錯。”孫導挺滿意，“你這悟性不錯啊，是怎麽領悟出來的？”
白息謙虛地笑了笑，“就是些小竅門，拍的時候心裏想着個人，把飄忽的情緒穩住。”
他在拍這場戲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墨止。大概是這段時間相處多了，比較熟悉，一分開還有些不太習慣。
晚上睡覺前，照例要跟墨止微信視頻。或者準确的說，是小狐貍崽墨與跟他哥哥要進行微信視頻。視頻通話的內容是雷打不動的講故事。
屏幕裏，墨止正坐在辦公桌前，還是西裝革履的衣着。在橘黃色燈光的籠罩下，他好看的眉眼褪去了平日的淩厲冷峻，添了些溫和俊美。
他微微垂眸，手裏拿着本童話故事一字一句地念着。念的時候不像是講故事，倒像是在讀文件，沉穩刻板，念的沒什麽感情，沒渲染力，也不講究什麽抑揚頓挫。
但勝在聲音好聽，低沉醇厚，有種讓人沉醉的味道。
白息單手支頤頗有興致地聽着，一手給他膝蓋上的小狐貍崽順毛。伏在他膝蓋上小狐貍崽微微睜圓了眼、豎起小尖耳朵認真地聽着，聽到精彩處還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蓬松的大尾巴。
墨止擡眸看向屏幕，便看到了這樣溫馨的場景。他愣了愣，不禁将自己的聲音放輕柔了些，生怕打擾了這一幕。
聽墨止念完故事，白息還有些意猶未盡。
在墨止伸手合上手裏的故事書時，白息又注意到了他袖口處的黑鑽袖扣。樣式是沒見過的，但同以往一樣精致好看以及奪目耀眼。
似乎墨止這家夥偏愛精致耀眼的東西？比如鑽石瑪瑙之類的。西方的傳說故事裏，西方龍也偏愛黃金寶石之類的……
“在那邊還習慣嗎？”墨止打斷了他的思索。
“還好。”白息回過神來，支着下巴，“風景是挺好的。就是住的環境不太好，吃的也不太好——要是我把小可愛養瘦了，你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墨止認真地看着他，“也不會瘦的。”
白息心想，你沒吃過這裏的夥食，當然不相信小可愛吃這些會變瘦，才會信誓旦旦地說“不會瘦的”。
不過，兩天後，他總算明白了墨止為什麽會保證說小可愛不會瘦的。
現在，白息有些後悔把小可愛帶了過來。他摸了摸小可愛的腦袋，尋思着要不要想點辦法給小可愛弄些好吃的來。
小狐貍崽墨與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對着屏幕裏的墨止說，“哥哥，小魚在這裏好開心哦，白哥哥和小蕉蕉都對小魚好好。”
墨止點了點頭，“要乖點。”
“小魚很乖乖哦。”小狐貍崽用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墨止，“哥哥，好想你。”
墨止微微移開了目光，語氣有點生硬，“早點睡覺。”
白息看着這兄弟倆的互動有些想笑。墨止這家夥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按照這家夥的風格，确實說不出“想你”這種肉麻的話，小可愛要失望了。
小狐貍崽沒聽到想聽的，不罷休地搖了搖他雪白蓬松的大尾巴撒嬌賣萌，“哥哥，小魚好想你。”
“別撒嬌。”墨止沉默片刻，還是退了一步，對着屏幕說了一句：“晚安。”
這一句晚安，不知是跟小狐貍崽說的，還是跟白息說的，或者是跟兩人同時說的。
白息也回了句“晚安”，正要挂斷微信視頻時，這段時間已經開始學認字的小狐貍崽，忽然指着屏幕上的備注一字一字地念了出來，“墨——汁”。
暗道一聲糟糕，白息一本正經的說，“小可愛，不對哦，這不是墨汁，手機屏幕上的這塊是沾了其他東西。”
然後迅速挂斷了微信視頻。
對上小狐貍崽疑惑不解的眼神，白息哄他，“小可愛，我們來拉勾勾，不要把你看到的這兩個字告訴你哥哥好不好？”
“好哦，”小狐貍崽不太明白白息話裏的意思，但還是伸出小爪爪跟白息握了握手指，“拉勾勾，不告訴哥哥。”
白息這才松了口氣。小可愛既然已經答應了，應該不會……說出去吧？
拍戲場地周圍有個小籃球場，平時劇組休息的時候，有些演員會到這裏打一會籃球。
白息從來不去，或者去了也只是看看熱鬧，從不上場。其他人看他這溫和斯文的樣子，也不喊他打籃球。
不過，今天是個例外。孫導一時興起，把劇組的演員都拉了過去，說是要放松一下，打個籃球比賽，還要拉白息也參與進去。
“你看你這弱不禁風的，不鍛煉怎麽能行？”孫導極力勸說他，“大家都不是專業的，就湊個熱鬧嘛。”
“孫導，我就不湊熱鬧了，我給你們加油助威行不行？”白息推脫。
“我說你不會是……不會打籃球吧？這怎麽能行，男人怎麽能不會打籃球？”孫導懷疑說。
“當然會。”白息回答說。
不會也得會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