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白息跟孫導一行人往喧鬧處走去，還沒走近就聽到副導的大嗓門，“這會不會是誤會了呀？我們劇組拍戲都是按照規矩來的，按流程預約這片風景區作為拍戲場地的時候也得到許可了。”
孫導快步走了過去，副導給他介紹，“孫導，這幾位是當地環保局的同志。”
環保局那些人也知道孫導是主事的人，其中一個人解釋了他們過來的原因，“你們劇組在這片風景區拍戲，污染了環境，破壞了風景區，不能在這裏再拍下去。”
孫導本來就有些急性子，一聽這話有些急躁，“我們劇組都是按照慣例來，你們這一來就空口無憑說我們劇組污染環境，不能再拍下去，是不是得講點道理？”
要是不能在這拍下去，損失确實不小。
白息上前一步，“幾位說我們劇組污染環境，破壞風景區，不知具體怎麽說？是怎麽個污染破壞法？說出來，我們劇組也好做改進。”
“既然你們問了，我們就說個明白。這片風景特區是重點保護對象。你們拍雪景用的細石灰、白色泡沫顆粒對景區造成了污染。你們五六百人駐紮在這裏，給景區制造了生活垃圾，搭的營寨離這裏水源太近，污染水源。”
孫導解釋，“雪景用的細石灰、白色泡沫顆粒我們會處理幹淨，絕對不會讓這些造成環境污染。因為今天要接着拍雪景，昨天拍完後才沒有及時處理。制造的生活垃圾我們也會及時處理，不會留一片垃圾在這裏。只是你們說污染水源——”
指了指為拍兩軍對峙的場面而搭起來的營寨，孫導說，“這些營寨離水庫的水源起碼幾百米遠，說污染水源是不是誇張了些？”
環保局來人中有個三角眼的，對孫導的質疑不滿，嚣張跋扈地道，“幾百米算遠嗎？說你們污染水源就是污染水源了，你們能怎麽樣？要是識相的，你們趕緊把這裏清理幹淨走人，要不然鬧大了，讓你們劇組名聲掃地，吃不了兜着走。”
孫導被氣得噎住了。傳出劇組破壞風景區的消息，尤其還是官方環保局傳出的消息，對劇組的名聲确實不好。
“要不這樣？”白息提議道，“我們請水利局的過來檢測水質，看看是否對水源造成了污染。要是真污染了水源，我們自然會撤離這片風景區。”
“你是沒聽清還是腦子有問題？水利局是你想請就請的？請來了又能怎樣？要你們走就走，哪來那麽多廢話？”三角眼語氣惡劣地說。
“勞煩把嘴巴放幹淨點。”白息睥了那三角眼一眼，平靜如看死人的眼神把那三角眼吓得懵住了，讷讷地沒敢再說話。
白息看向站中間位置能主事的那位，“你們總得講點道理。相信你們也明白，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我們劇組損失些名聲也沒什麽大不了，最多就是損失些收益。你們就不一樣，真要鬧大，傳出你們仗勢欺人，損失的可不僅僅是名聲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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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不是半點道理不講。這片風景特區是重點保護對象，總得嚴肅認真對待。你們是可以請水利局的人過來檢測水質。不過在那之前，你們劇組必須停拍。”
不久，環保局帶頭的幾個先走了，留下幾個人盯着劇組。
“你說這都是些什麽事？”孫導抱怨，“這一停拍，幾百人在這耗着，租來的大機器設備耗着，一天下來幾十萬眨眼就沒了。更不用說還可能會耽誤演員的拍戲檔期。”
副導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不知道我們劇組是招誰惹誰了，遇上這樣的晦氣事。當務之急，是請水利局的人盡快過來檢測水質，能早一天是一天，越拖下去損失越大。”
孫導也嘆了口氣，看向白息，“你說起水利局……有沒有辦法聯系到當地水利局的人過來幫忙？要是沒有，我也就只能拉下這張老臉，跟人求個關系了。”
白息點了點頭，“能聯系是能聯系，只是——”他頓了頓，沒把自己不好的猜測說出來，對孫導說，“我這就去聯系，請水利局的人盡快過來。”
“我倒是忘了，你跟昨天來探班的那位山海集團投資方關系不錯。你們是朋友吧？”孫導說的雖然是問句，語氣卻很肯定，仿佛料定兩人真是朋友似的。
“确實算是朋友。”白息回答，“不過，您怎麽會覺得是朋友呢？語氣還這麽肯定。”這年頭，娛樂圈內的演員一旦跟商業大佬有些牽扯，外面對這類關系的猜測都不太能聽得入耳。
“你的為人我看得清楚，你的背景我猜也不簡單。而且之前山海集團方面就跟我打過招呼，讓我多多關照你。昨天又大老遠來看你，可見真是有心了。”
“山海集團……跟您打過招呼？”白息詫異了。山海集團是墨止名下的集團，跟孫導打招呼應該也是墨止的意思。只是之前他們兩人關系還沒緩和……墨止這家夥，竟然跟孫導打招呼讓關照他？
“你不知道？”孫導也驚訝了。他拍了拍白息的肩膀，“托我關照你，卻不讓你知道，你這朋友也算煞費苦心了。有這樣重情重義的朋友，親兄弟也不一定能做到這個份上，你可要珍惜啊。”
白息應了兩聲。
不過他并不打算像孫導猜測的那樣，去找墨止幫忙，而是找裴清然幫忙。
當地水利局的人，他是沒法聯系到，他能聯系到的是上面水利局的人。或者準确的說，是他的損友裴清然跟上面水利局的人關系不錯。
裴清然本體是水生植物白蓮花，跟上面水利局的一個同類關系還好，請他幫個忙沒什麽問題。
因為劇組暫時停拍，白息先回了墨止的別墅。
一進別墅，小狐貍崽就向他撲了過來，又乖又軟地喊，“白哥哥。”
他利落娴熟地接住撲過來的小可愛，輕輕撓了撓小可愛的小下巴，然後習慣性地問了一句，“你哥哥呢？”
“白哥哥你怎麽這樣？”小狐貍崽眨着濕漉漉的大眼睛，有些委屈地說，“可愛的小魚在這裏，你卻找哥哥。”
白息聽得一愣。他沒有在找墨止那家夥吧？只不過是習慣性、禮節性地問一句而已吧？不過，內心深處也有那麽一絲絲不确定。
委屈歸委屈，小狐貍崽還是奶聲奶氣地回答了，舉起小爪爪指了指會議室的方向，“哥哥在那呢。”
午飯時間。
白息用白瓷湯匙舀了一小匙熱湯。
湯的味道很好，雞湯的鮮美中帶着些許菌香，還有淡淡的甜味。一口熱湯落入胃中，整個人都暖了起來。
他不禁又舀了一勺。這道鮮炖花膠雞，湯汁粘稠金黃，羊肚菌口感爽脆清香，雞肉被炖的鮮美軟乎，花膠糯而甜美。
“你跟孫導打過招呼？”他捏着湯匙輕輕攪拌金色的湯汁，狀似不經意地問。濃郁的湯汁被這麽一攪拌，折射出金色光芒，出現小小的漩渦。
墨止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嗯。”
片刻後，他解釋，“投資劇組的經理看到你和墨小魚的視頻，向我請示我們的關系。”
“然後呢？”白息擡起頭看墨止，有些好奇地問，“你說什麽關系？”
“好友關系。”墨止緊了緊握着筷子的手，不太自然地回答說。
“我以為……”白息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輕聲感嘆了一句，“原來那時……你還把我當好友啊。”
“一直以來，都只是你在介意。”墨止認真地看着他，“或者說，是你覺得我會介意。”
白息沉默了。
“聽說劇組停拍了，要請水利局的人檢測水質——”墨止看似随意地問了一句，“你打算……怎麽做？”
“哦，這個呀，”白息不太明白墨止怎麽突然提起這件事，不過還是回答了，“裴清然跟上面水利局有點關系，我讓他跟那邊打聲招呼，應該不成問題。”
“不成問題就好。”墨止抿了抿唇角，“吃飯吧。”
不知怎麽，雖然看墨止神情跟平時沒什麽兩樣，白息就是覺得他突然間不高興了，而且還是很不高興的那種。
只是，到底在為什麽而不高興呢？
白息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說的話，反反複複從頭到尾一字一字地考慮過，還是沒發現到底有哪個字眼惹墨止不高興了。
他誠懇真摯地問，“我是……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墨止眼睫低垂。
“可你在不高興，”白息覺得他眼睫低垂的安靜模樣，看起來有種莫名的委屈感，擡眸看他，“在我說了那兩句話後。”
“真的沒有。”墨止阖了下眼。
白息當然猜不到，墨止是在為他請裴清然幫忙而不請自己幫忙而不高興。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他順着墨止的話來，順手夾了塊甜點給墨止，“吃塊甜點？”
墨止看着碗裏那塊甜點，片刻後夾起甜點，再次強調，“我沒有不高興。”
感覺到墨止此刻心情好了些，白息心情也好了。想起了什麽，他問，“說起來，你怎麽會覺得我喜歡吃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