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性向
性向
三人在山上玩了一圈，最後坐在面朝山下的椅子上，靜待着夕陽從城市後面落下。
夕陽離城市越近越橙，城市裏的萬家燈火也被它點亮，晚風拂在三人的臉上。
書妤和米辛把頭靠在寧薏肩上，看着遠方的夕陽下沉。
米辛：“忽然覺得嘉臨很漂亮。”
初來乍到她原是不喜歡這座城市的，但是現在她很喜歡這座城市。
等夕陽完全下山，三人乘坐索道下了山。
兜兜轉轉兩人合好如初。
秋天到來，嘉臨街頭的樹葉飄零在路面上。
答應寧薏後，書妤就和自己的那些男朋友斷幹淨了。也沉下心來好好學習。
書妤的改變也讓五中的同學都吓了一跳。誰都不知道為什麽短短幾天之內，書妤為什麽會突然就轉性了。
寧薏聽見班上同學對書妤的讨論，全當沒聽見專心寫手中的試卷。
米辛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10班的第一次月考成績。在那張薄薄的表上，她很快就找到了書妤的成績。
滿臉震驚：“我的天啊！小妤成績這麽好的嗎？”
表上書妤全班前十，年級前二十。
寧薏一點都不意外，平淡道，“她從小到大文科成績都很好，你以為她怎麽進的文科重點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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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辛臉上都是大寫的佩服，難怪書妤敢玩。她要是有她這成績，她也敢玩。
晚上放學回去，米辛話一籮筐的說個不停。
書妤最後實在是被誇的不想聽了，攔住米辛喋喋不休的嘴說，“我成績也沒有到天才的地步，你誇過頭。”
“而且我理科不好才選的文科，你理科也不錯，所以你也很厲害，不必羨慕我。”一字一句說的很認真。
米辛也成想還會被書妤反過來誇，害羞的臉色漲紅，“我理科一般般，還是寧寧最厲害。”
寧薏偏過頭說：“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是最厲害的。”
三人手挽着手走在長街上，人潮熙熙攘攘，月光穿過樹冠灑在她們身上。
***
“書妤，我喜歡你！”女生攔住書妤，簡單直白的把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我們試試呗！”
書妤瞪大眼睛，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與女生的距離。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我不是同性戀。”轉身就走。
女生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我叫範文文，12班的。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
書妤的風流債她也知曉，但是沒辦法書妤的長相和性格都是她的理想型。所以她想為自己努力一次。
書妤及時剎住，“不好意思，範……文文同學。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此刻的書妤只想趕緊離開。
範文文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性格，“我知道你不會直接同意，所以現在我鄭重的告訴你。”眼睛直直盯着不敢看她的書妤，“我從此時此刻開始，要正式開始追求你書妤。”
書妤：“……”
“不是，範同學。我真的……”想叫她放棄這個想法。
不給書妤拒絕的機會，“好了，話我說了。再見！”跑遠。
範文文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書妤頭疼不知道該怎麽讓範文文放棄追她的想法。
她以前是有很多男朋友，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要交女朋友。
她不是同性戀。
而且這個世俗是大部分人都是不接受同性戀的，而且還是兩位女孩子。
在世人眼裏兩個女孩子是一種怪病，是要被世俗所反對的。
想着想着書妤就出了神。
西沉的陽光落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她站在光裏沉默思考。
米辛和寧薏收拾好東西出教室，就看見書妤傻傻地站在走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米辛上前拍了一下書妤的肩膀詢問：“想什麽呢？”
書妤回過神，搖頭沒說。
這件事她暫時不能告訴米辛和寧薏。
回到家裏，寫完作業書妤雙手托着頭看向天上的月亮，思考着。
兩個女孩子。
女孩子之間的戀愛是什麽樣子的？
她不太明白為什麽會喜歡上和自己同性別的人。
她想着找個時間和範文文說清楚。
現在是高三她不想談戀愛，而且她剛答應寧薏高三這一年要好好學習。
和女孩子談戀愛這件事她更是不能幹。
和女孩子……腦海裏浮現寧薏的模樣。
小時候她對誰都熱情，但是寧薏是她主動上前要做朋友的。
那個時候她想怎麽會有女孩子能這麽可愛和害羞。
長大後，寧薏還是同小時候般一逗就臉紅。
如果高三後，和女孩子……
瞬間頓住連忙把自己腦子裏危險的想法甩出去，她這是在想什麽啊。
瘋了！
薏米：你今天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書妤看見寧薏的消息有點做賊心虛，半天才敢回複寧薏的消息。
蔬菜：沒有，還是有一道題想不通。
寧薏不疑有她，沒多加詢問。
第二天，看見桌子上憑空出現的早餐。書妤問同桌，“你看見誰把早餐放這裏的嗎？”
同桌搖頭：“不知道，我到的時候就已經在了。”說完繼續背自己的古詩。
書妤看見桌子上的早餐，想起昨天的範文文。
把早餐放進桌子裏，準備下課後去12班還給範文文。
下課鈴一響，書妤飛快的拿起桌子裏的早餐來到12班。
她把範文文叫到走廊的盡頭說：“早餐還你，以後不要送了。”
範文文：“怎麽了？不喜歡？那我明天送別的。”
頭疼，“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是不合适的問題。”語氣堅決，“我們不可能，而且讓同學知道就完了。”
她們兩人不是朋友關系。
她給她送早餐，讓別的同學知道誰都能一眼看出她們之間的關系不簡單。
範文文覺得沒什麽，無所謂道，“她們知道就知道啊！”
書妤和她說不通，“我們沒有可能，不要再送了。”說完毫不猶豫的回了班。
範文文看着書妤的身影勾起嘴角。她知道書妤最近改邪歸正了，然而沒有想到她這次的決心這麽大。
不過她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那天以後，範文文确實不再給書妤送早餐了。
書妤以為範文文聽懂了，不會在纏着她。但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範文文轉成正面出擊了。
一下課她就跑到找書妤，打的是問題的借口。這個借口讓書妤也不知道找什麽理由拒絕。
在別人看來也只是簡單的同學之間探讨問題。
書妤天天被範文文纏着。
米辛兩人在10班門口等書妤放學，米辛瞧見書妤旁邊的範文文，靠近寧薏，“那位女生是誰啊？最近天天看到她來找書妤。”
寧薏也發現了這位女生最近頻繁出現在書妤身旁，“不認識，大概是同班同學問題吧。”
贊同寧薏的說法，“也有這個可能。”兩人之間放着一張試卷，再結合書妤冒尖的成績，“小妤學霸的身份暴露後，大家都喜歡問她問題了。”
兩人沒等多久，書妤給範文文講完最後一題，“寧寧，米辛走吧。”
米辛控制不住好奇心問：“小妤，那位女生是誰啊？”
書妤沒撒謊，也沒完全說，“問題的同學。”
範文文的追求隐晦也猛烈。
半個月後，書妤看着又拿着試卷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範文文，語氣疲倦，“範同學，你以後別再來了。”
完全不理會書妤的話，徑直坐在她旁邊，“我答應我，我就不天天來煩你了。”
“我說了，我不是。”一頓，“我不喜歡你。”
“真的嗎？”反問。
捧住書妤的臉，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書妤四處看就是不看她。
範文文強硬道：“看着我。”
高高的書遮住了她們，無人看見她們的動作。
書妤看向範文文。
四目相對，書妤透過範文文看見了小時候的寧薏。
那時候她想和寧薏成為好朋友，每天也是死皮賴臉的纏着她，每次寧薏不看她，她也是從各種角度想辦法去看她的眼睛。
長大後，不知從何時起寧薏又開始不和她直視了。
鮮少的直視裏，她也看不清她在想什麽。
“我們就試一試？”範文文提議道。
她想起小時候锲而不舍的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的點頭答應了，“好，就一個月。”
一個月，她相信她有辦法讓範文文放棄她。
範文文也會發現，她其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好。
範文文高興的說：“一言為定。”拿着試卷，起身離開了教室。
書妤同桌回到座位見書妤在發呆，出聲叫她，“上課了，想什麽呢？”
書妤回過神，說了句，“沒什麽。”專心上課。
範文文得到回應後，不再來找書妤問題。
書妤終于清靜了下來。
一天很快就過去，書妤和往常一樣收拾好東西準備和寧薏兩人一起回家。
走出教室。
“小妤。”
“書妤。”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是寧薏和範文文兩人。
書妤看了眼寧薏又看了眼範文文，目光最後落在寧薏身上。
米辛總感覺書妤和範文文之間的氛圍怪怪的。
範文文大大方方上前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範文文。書妤的新女朋友。”
米辛目瞪口呆，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最後還是看向寧薏。
寧薏不知道自己現在臉色如何，只感覺五感全失，聽不見外界半點聲音。
耳邊回蕩範文文的話。
新女朋友？
書妤何時喜歡女生了。
書妤開口想向兩人解釋。
寧薏拉住米辛，低着頭說，“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書妤挽留，帶着米辛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學校。
後來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和米辛分開的。
她精神恍惚的走在街上，往家的方向走。
雙目無神，耳邊一直響起那句，“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