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晴朗的天空
17|晴朗的天空
“乓!”
成宮鳴覺得陽光很刺眼,追着那顆白色的小球。
眼睜睜看着卡爾羅斯跳上牆伸展胳膊也沒能接住那顆球。
它就那麽掉進了牆外的世界,那一刻成宮鳴好似也看到了甲子園的那扇門漸漸的朝他們關上了。
在寂靜了幾秒後,全場爆發出了驚人的歡呼。
“球,球進了!”解說激動的喊道,“這是澤村選手在本場比賽,不,應該是從他以一年級選手身份參賽以來首個本壘打!”
禦幸震驚後跑回了本壘,澤村在裁判的提醒下也慢悠悠的跑了一圈回本壘。
下場的時候自己都還很懵,當然,青道的所有人都極為驚奇。
當球掉到牆外時,觀衆席上的金丸睜大雙眼,驚訝地張大了嘴。
“真的假的本壘打了”
春乃激動地搖晃着周圍的前輩,叫喊着:“本壘打!本壘打!澤村同學的本壘打!首個!”
随後周圍的衆人激動的歡呼起來,青道再入兩分,分差擴大到3分,甲子園,真的在向他們招手了!
回到休息區的澤村就被衆人團團圍住了,倉持一個猛撲。“好小子!本壘打啊!”
亮介學長笑眯眯地說:“感覺一瞬間被附體了——”
純前輩大笑着:“這不是很能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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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城燃着煤氣竈誇贊道:“Nice打擊!”
就連片岡監督都點頭微笑着說:“打得漂亮。”原本是想要澤村做出追打的樣子之後強迫取分。畢竟誰都沒将安打的希望放在澤村身上。相比較而言,澤村的短打才是他最有利的武器。誰也沒想到,澤村在關鍵時候猶如神助一般打出了他出賽以來的第一個本壘打,意外之喜!
這時九棒的白州前輩被三振回來了。打線再次輪到了一棒倉持。
被澤村打出本壘打後,原田很擔心鳴。但是鳴用他的投球告訴了他們,不用擔心他。
作為1號,他真的撐起了王牌背號的意義。三振對方九棒後,來到青道上位打線,一棒倉持。
兩出局,壘上無人。
倉持在打出滾地球後被抓出局。至此九局上半,青道攻擊結束,将與稻實的比分擴大到3分分差。
九局下半,稻實最後的進攻。
稻實派出二年級的代打矢部,澤村繼續守備。
比賽還沒有結束,稻實的人還在奮力。矢部第一球就短打了,結果是界外球。
第二球,壞球。
第三球,被打到了,小春迅速向前跑動,抓到球傳給一壘,矢部出局。
澤村撿起粉包捏了捏,剛剛打了本壘打,這會兒感覺手還有些發麻,不過指尖還好,主要是手掌。
輪到一棒卡爾羅斯。站在投手丘上的澤村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鬥志。
但是打到這個時候了,比鬥志,我也絕對不會輸!
要帶着學長他們一起去甲子園,這是我重新站到這裏最大的目的。為此,讓我付出任何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禦幸感受到澤村琥珀色瞳孔所傳遞出的震撼人心的氣勢,受其感染,禦幸也被更加積極的帶動了。
第一球,1號卡特球。
“好球!”
第二球,禦幸指示了偏低的壞球,卡爾羅斯揮棒打到球,界外。
第三球,高位外角壞球。
這一球被放過,卡爾羅斯選球更加謹慎了。
第四球,內角偏低直球。
“打到了!球飛向左外野!”
左外野的坂井飛快的跑動追着球向前一撲,穩穩的将球夾在手套裏,向前翻滾卸力後站起來,舉起手套和球。
卡爾羅斯被接殺出局!
兩出局!
距離甲子園只剩一個出局數!
二棒白河上場。
第一球,禦幸給出內角高好球的暗號,澤村搖頭了。
禦幸一愣,這是澤村在今天第一次跟他搖頭。
禦幸想着換成了外角低壞球的暗號,澤村再一次搖頭了。
“啊、投手繼續搖頭了,看得出來在最後的關頭青道的投捕也非常謹慎。”解說這樣說着。
禦幸皺眉,這還是他頭一次被連續搖頭兩次,禦幸及時叫了暫停,跑上投手丘。
澤村先罩着手套開口道:“我要他們絕對打不到的球。”
禦幸看着一臉倔強的澤村,抿唇,“剛才的本壘打,你的手有沒有問題”
澤村搖頭,禦幸點點頭,跑回去。禦幸其實剛剛有那麽一瞬間看着澤村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覺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心跳有些快,禦幸跑着跑着就笑了出來。
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我就選擇相信你。澤村,信你,投吧,number4,用你最快的速度投出這一球!
澤村鼓起全身的力氣傳遞至指尖投出去。
“哇啊!即便到了這種時候,澤村選手依然寸步不讓,這一球球速突破了澤村選手目前的最高球速,同時也上了140。”
“白河選手沒有抓住這顆球,揮空了。這樣就是一好球。”
第二球,澤村在手套內變化了握球的手法。
白河緊盯着球,來了,直球太甜了!白河揮棒後在沒打到球的一瞬間內心震驚不已。
“好球!”
稻實休息區坐着休息的鳴一下子站起來緊緊盯着投手丘上站着的澤村。
“變速球”
“變速球!資料上沒顯示他還會……”助理教練這麽說着。
國友教練在內心嘆了一口氣,忍到現在才用出來。不管是不是臨場練出來的球,作為一年級能發揮到這種地步,他們已經輸了。
白河咬牙,握緊球棒,心裏不斷說着:“不就是變速球嗎?鳴的變速球他也打過很多次了!來啊!打給你看!打給你看啊!”
第三球。
轉眼就到了面前的球,在揮棒後一瞬間……消失了……
“好球!”
“三出局,比賽結束!”
白河還保持着打擊後的姿勢沒有動,腦海中回想着剛剛那一球,那是什麽,腦海裏不斷詢問着,卻聽到裁判無情地比賽結束的聲音。
“好!”澤村自己站在投手丘上指着天空發洩着喊道。禦幸一把掀開防護面具,沖上投手丘,抱起澤村一起喊着。很快周圍的人也回過神來充上投手丘和大家圍抱在一起,接着外野的幾個人和休息區的球員們都沖進球場歡呼着抱了上來。
這一刻是屬于勝利者們歡呼的時刻,也同樣是輸者的流淚之時。
鳴站在休息區,沒有哭,但絕不好受。他們輸了,去不了甲子園了,他一直盯着那個被圍抱在中心的人。
“鳴,該列隊了。”原田低聲說。
“我會,牢牢地記住,記住最後的兩球。記住他——澤村榮純!”原田看着鳴突然流出眼淚,輕拍了拍鳴的肩膀,率先走出休息區。
鳴在背後大聲道:“阿雅學長!對不起!”
抽噎着說:“對不起,沒能帶你再去甲子園,對不起。”
原田仰頭看向晴朗的天空,淚水也從臉上滑落,深吸了一口氣,擦掉眼淚。“鳴,春天的時候,一定要去甲子園。”
“是!”
……
比賽結束後,衆多記者也來采訪。青道這邊監督去接受采訪了,其他球員都收拾東西回到大巴車上,準備回去好好慶祝。
等到監督接受完采訪回來,車子發動,大家最興奮的那股勁已經過去了。
每個人都清楚,最重要的夏季大賽,現在才剛剛開始。但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和可想而知又多高興的心情,在衆人之間傳遞彌漫着。
降谷坐在澤村身邊,自己剛剛還沉浸在可以去甲子園投球的不真實中,回過神的時候一看旁邊的澤村已經睡着了。
禦幸轉過來一看,“啊,已經睡着了啊。”
旁邊坐着倉持接話道:“今天他也很累了,雖然只投了三局,但越往後壓力也越大吧。”
“精神完全放松下來了。”克裏斯插了一句。
“一年級的這麽可靠,總感覺作為前輩有種被帶飛的異樣。”亮介笑眯眯的說着。
“呀哈哈!”
……
回到學校後,自然是一番大肆的慶祝,經理和食堂阿姨們早就準備好了慶功宴。時隔六年,青道再次打進夏甲,多麽不容易啊!在西東京這個殘酷如地獄的地方!
感性的大老爺們兒前園抱着純前輩哭着,說自己實在是太感動了雲雲!
暴躁的純總想逃離!
澤村下車的時候被叫醒,然後回去換衣服洗澡,之後本來要去參加慶功宴,結果泡澡泡到一半又睡着了,幸虧被春市撈起來了。
最後,降谷和春市拖着他走到食堂,看着神情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恍惚的他吃完晚飯。之後把人送回房間,好好睡着去吧。
正選們都沒鬧太晚,大家都很累,好好吃過晚飯後,就都洗澡休息了。
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幾天緩解身體所積累的疲憊。
然後,認真備戰8月中旬的夏甲。
甲子園,我們來了!
此時,陷入夢境的澤村,靈魂卻似乎回到了前世。
他看到他死後很多人都來參加葬禮。
忽然看到帶着金絲眼鏡框的禦幸還挺不習慣的。
看到他參加完儀式後和倉持前輩一起去了附近的山裏轉悠。
澤村靠近他們想聽他們在自己死後說些什麽。
兩人沉默了很久,倉持才開口問:“後悔嗎?”
禦幸沒有回答,只是默默走着。
倉持自顧自的說着:“總想着以後總有機會,結果就一直沒等來其他的機會。到了最後,盡然連人都沒了。一也,你真的不後悔嗎?那時候……”
禦幸站住,然後轉身看着倉持,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後悔啊,後悔死了。可以了人都死了,還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倉持沉默了一會兒苦笑了一聲,“一也,你就是個膽小鬼。”說完便自己往回走了。
禦幸的眼神晦澀不明,随後不知道在想什麽,漫無目的的走着,最後靠坐在一棵巨大的老樹跟前,摘下眼鏡,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良久傳來壓抑的哭聲,随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澤村從來沒見過那麽失态的禦幸,下意識的蹲在他身邊說道:“別、別哭了。禦幸”
哭泣的人似乎有所感應,擡起頭,空洞的看了看四周,随後閉上眼睛,靠在樹上,一只手擋着眼睛。
“榮純,倉持說的沒錯,我就是個膽小鬼……”
之後的話澤村聽不見了,他好像又回來了,睜開眼,确認自己是在青心寮的宿舍。
坐起來,想着夢裏倉持前輩和禦幸奇奇怪怪的對話,沒什麽頭緒,禦幸後悔什麽?直覺告訴他可能和自己有關。
想了一會兒又沒什麽頭緒,不管了,反正不過是夢吧,禦幸怎麽可能哭成那個樣子,澤村抿了抿唇,又甩了甩頭,清醒了一下。
不想那些了,今天開始要繼續訓練,備戰甲子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