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看完煙花, 他們就撤了。

往回走的路上,一群人又餓了,找了一家據說很好吃的火鍋店。

江辰宇和張若川去領排隊的號牌, 謝辭和傅逸城站在路邊聊着舉報體校惡意違規的事。

一行人等了半小時才陸續有位置。

人太多,分了好幾桌,江辰宇他們本來默認謝辭和顧予風會坐一起,沒想到謝辭直接去和傅逸城幾個二中的一桌了。

方思澤回頭看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顧予風,低聲問:“老謝怎麽了,心情不好?”

顧予風倒是心情很好,笑盈盈地反問:“有嗎?他不是一向這樣?”

“路上一句閑話都沒有, 平時話少是少,也不這樣。”

方思澤試探地問, “你們吵了?”

顧予風心說不愧是老戰友, 一點小情緒都瞞不過。

“可能是因為我被體校傷了, 還有些氣不過吧?”

方思澤想想也是。

畢竟老謝和老顧已經升級成會親嘴的同桌了。

那邊,謝辭注意到顧予風看過來,笑得有些得意,完全沒在反省,默默移開視線,裝作看不到。

襲擊未成年,還有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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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菜,各人去配自己的蘸料, 顧予風吃火鍋的機會很少,平常吃飯蘸料都是配好了的,看着幾十種小料,有些無從下手。

那邊,謝辭注意到顧予風跟蠟燭似的在小料臺前罰站, 起身過去。

顧予風正打算随便弄點,見謝辭過來,還是板着那張臭臉,對他愛答不理的,像回到了重生後第一次見面的狀态。

“不用這麽生氣吧?”

顧予風挨近,拿起勺子假裝加蘸料,壓着聲音,語氣随意,“不過就是貼了一下,我又沒把舌頭伸進去。”

剛說完就收到了謝辭的眼神警告。

謝辭拿過顧予風手裏的小料碟,把配好的蘸料放到他手裏,自己又配了一碟,轉身就走了。

顧予風看看自己的小料碟,又看看被氣跑的謝辭,若有所思:“這小子以前性格有這麽古板嗎?”

不是早就已經察覺到他的身份了,被親一下怎麽了?

就算在謝辭的角度,以為他親一個十七歲的未成年,可是以他上輩子對外的作風,這不也很正常?

以前他身邊圍着多少人,謝辭有在意過麽?

陸續有人來小料臺,顧予風杵在這裏有些礙事,準備回座位,一回頭就對上了傅逸城見鬼的表情,想了想,笑着問了一句:“你聽到了什麽?”

“沒有!”

傅逸城被顧予風的笑吓得一激靈,忙不疊搖頭,“我什麽都沒聽到!”

“這就好。”顧予風點點頭,滿意地走了。

心情好,胃口也好,加上蘸料符合口味,顧予風吃得很開心。

同桌的江辰宇看看顧予風的小料碟,好奇地問:“老顧,你加了什麽,看起來很好吃啊。”

顧予風:“不知道,老謝給我的。”

方思澤:“……”

這就開始撒狗糧了。

江辰宇完全沒意會到這層意思,轉頭就去找謝辭:“我也讓老謝給我配一碟。”

吃到一半,張若川去拿了一些飲料發給每個人:“聽說是這裏的特色飲品,外面買不到的。”

顧予風接過來打開就喝了一口,馬上感覺味道不太對,疑惑地轉過瓶身,明白什麽叫樂極生悲。

配料表倒數第三位是花生。

這個排序,花生成分很低,他只喝了一口應該沒問題。

一群人吃飽喝足,回到酒店已經快十點了。

謝辭和傅逸城說完事,往自己的房間走,一想到晚上要和顧予風睡一張床就很頭疼。

遠遠看到顧予風在門口等着,謝辭又想起了在廣場被親的事。

不知道顧予風也重生時,只想和這個人保持距離,既然避免不了相遇,那做個朋友也不錯。

知道顧予風重生後,又不希望這個人看上別人,哪怕這個“別人”是年少時的自己。

上輩子被甩得不明不白,導致他到現在還是不懂,顧予風回頭找他是為什麽。

“快點,我腳疼。”顧予風催促。

謝辭定了定神,過去開門。

“我先洗?”顧予風問。

謝辭:“嗯。”

看着顧予風進衛生間,謝辭把醫生開的外敷藥拿出來,放到顯眼的位置。

顧予風洗完出來後,謝辭交代他自己用藥,也進了衛生間。

等他出來,藥還是原樣擺在那,明顯沒動過,人已經躺進被窩了,面朝陽臺背對着他,像是已經睡着了。

這麽老實。

謝辭有些意外,還以為晚上這麽好的機會,這小子肯定要跟他鬧。

謝辭在“叫醒他敷藥但會被騷擾”和“讓他睡過去但不能敷藥”之間來回擺動,最後決定等這小子睡熟了再悄悄給他敷藥。

拿過手機坐到窗邊的椅子上,群消息跳個不停,一群高中生很興奮,到處串門找人玩游戲。

謝辭打開信息界面,有一排新信息進來。

雷啓良:【今天的比賽贏得太漂亮了!你小子沒短板嗎?老城區那塊地有進度了,什麽時候有空出來喝茶?】

顧永年:【小謝,麻煩你多看着點小風,玩得開心噢。】

謝謙:【明天直接從溫泉小鎮去學校?有什麽東西落在家裏的,明早我給你送過去。】

謝辭一一回複後,點開最後一條陌生號碼發過來的信息。

【我是謝鴻光,前幾天确實有些唐突吓到你了,我道歉。聽說你籃球聯賽拿了冠軍,我想幫你辦個慶功宴,順便也想當面道個歉,周一放學後會有人去接你,你會給爺爺這個機會吧?】

謝辭掃了一眼,編輯信息回複過去。

【我爸的畫會在下個月2號在聖德拍賣行拍賣,你不支持一下?】

餘光見床上的人動了一下,蜷縮成一團。

這小子從來不會縮着睡,謝辭放下手機,起身過去查看。

床上的人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半張臉陷進枕頭裏,皺着眉,睡得并不安穩,手一直在脖子上抓撓。

“老顧?”謝辭扯着被角拉下來一點,看到顧予風脖子已經撓紅了一大片,淩亂的浴袍衣襟露出一側的鎖骨,上面全是小紅疹,一直擴散到胸前。

謝辭一把掀開被子,拉開顧予風的浴袍,發現身上也有。

“別鬧。”

顧予風半夢半醒地去扯被角,被謝辭摁着肩膀翻轉過去,一下子趴到了床上。

謝辭抓着他的後衣領扯下來,背上也有小紅疹。

“謝辭!”衣服被扒下來,顧予風徹底醒了,有些惱怒地轉頭瞪過去,“發什麽瘋?”

“你過敏了,自己沒感覺?”

謝辭板着臉,“平時騷得很,真生病了倒是一聲不吭,誰給你慣的臭毛病?”

發燒躲宿舍,腿傷躲休息室,現在過敏又自己藏起來,好像身邊的人都不值得他信任。

“習慣了。”

顧予風低頭看看,“睡一覺就好了。”

見他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謝辭有些煩躁:“你晚上吃什麽了?”

顧予風撓了撓身上的小紅疹,随口說:“喝了一口花生牛奶,死不了。”

“要抓爛了。”謝辭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撓,“我現在去給你找藥。”

顧予風想說不用,可謝辭已經起身出了門。

謝辭先去敲了方思澤的房門,拿擦皮疹的藥。

方思澤一聽顧予風過敏,把藥膏給他:“你先拿回去,我去前臺問問有沒有口服藥,沒有的話去街上買。”

“謝謝。”謝辭回到自己的房間,想到方思澤會過來,周圍住的也都是他們這群人,就沒關門。

給顧予風擦藥時,謝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顧予風這幾次生病,都沒有親人陪在身旁,最早水土不服的那次,也是羅伯森那個小助理送他去醫院,這次顧永年明顯也知道顧予風可能摔傷了,給安排了醫生,可人還是去忙別的事了。

顧予風說的“習慣了”可能是已經習慣什麽都自己承受。

顧永年和凱特琳并不見得不關心兒子,但就是沒時間。

“以後身體哪裏不舒服,第一時間告訴我。”

謝辭低聲交代,換來顧予風一聲不鹹不淡地回應。

躺着擦藥的過程對顧予風來說,簡直是酷刑。

小紅疹很癢,被謝辭一碰,更癢了,還不讓撓。

見謝辭專注地對付脖子上的紅疹,顧予風偷偷摸摸地伸手在肚子上撓了一把,還沒感覺到爽就被拉開。

“說了別撓,不聽?”謝辭又擠了一點藥膏,抹到他胸前幾處紅疹上。

“說得簡單,換你你也忍不住。”顧予風語氣不太好。

謝辭:“那你想點別的轉移注意力。”

剛說完,耳邊就傳來了顧予風隐忍又風騷的呻吟聲,謝辭微微一頓,面無表情地擡起頭和他對視:“鬼叫什麽?”

“不是你說讓我幹點別的轉移注意力?”顧予風好心情地看着謝辭變臉色,故意換着腔調哼哼,“快點。”

謝辭:“……”

這是要轉移誰的注意力?

謝辭想到門沒關,一陣頭皮發麻。

讓這小子繼續叫下去,怕是會把其他人給引過來,加快了抹藥的速度。

“翻過去,抹背上。”

顧予風撐着手側過身,撩開挂在肩頭的衣襟,袒露光潔的後頸和背部細膩的皮膚,浴袍下的長腿在被子上輕輕劃過,用刻意壓低略帶沙啞的聲音問他:“這樣可以嗎?”

謝辭的視線掃過他下颌線到肩頸的弧度,從挺直的背部到整個身體曲線,眼皮直跳,一把掐着他的後頸摁回到床上。

“給我老實點。”

顧予風注意謝辭的眼神變暗,不等他得意就被摁倒,背部被某人的手指粗暴的擦過:“輕點!”

“你乖乖配合,就能少受點罪。”謝辭只追求速度,已經顧不上別的了。

整個背上又癢又麻,還不讓撓,顧予風只能抓緊被角忍着,抹到腰側時,他沒忍住哼唧了一聲。

“讓你別叫。”謝辭随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操。”顧予風忍無可忍,轉身奪過謝辭手裏的藥膏一把丢了出去,把人壓到床上就往他腰上摸,“試試摸你這裏會不會叫?”

“別鬧。”

謝辭扣住他的手腕摁到身側,翻身坐起。

顧予風動了動手,被箍得死死的,擡頭看着謝辭:“你是不是伺機報複?就因為親了你一口,至于嗎?”

謝辭給氣笑了:“看來你知道這個舉動會讓我不高興,知道還幹?”

“那你呢?”

顧予風直起上半身,近距離直視謝辭的雙眼,“既然拒絕就拒絕到底,這麽緊張我幹什麽?”

謝辭反問:“我們就不能維持正常的同學朋友關系?非得搞得這麽不清不楚?”

“不可能。”

顧予風看着他,一字一頓道,“我和你,永遠不可能是單純的朋友關系。”

短暫的眼神交鋒後,謝辭認真地問:“你看上我什麽了?”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疑問。

上輩子,他莫名其妙成功了,又莫名其妙被甩了。

他到底憑借什麽,從顧予風身邊那群人裏脫穎而出,成為能和這個人登記結婚的那個唯一?

顧予風想了想:“大胸肌和翹臀。”

謝辭:“…………”

謝辭冷着臉起身就走。

顧予風搭着他的肩把人帶回來:“是你讓我說的,你氣個屁啊?”

争執中,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下一刻江辰宇沖進來,手裏拿着大富翁的地圖,興奮地對他們喊:“老謝,來玩大富翁啊!”

房間裏,顧予風半躺在床上,單手搭着謝辭的後頸,身上的浴袍淩亂地挂在臂彎,謝辭撐着手坐在床邊,另一只手搭在顧予風的肩上,正要把人推開。

聞聲,兩人齊齊看過去。

雙方都是一愣。

一時間相顧無言。

江辰宇看看那一團糟的被子,和顧予風脖子上原因不明的紅痕,有些懵逼地撓了撓臉:“你們——在玩摔跤?”

等方思澤追過來阻止時已經晚了,瞥一眼那慘烈的戰場,正經地把藥遞過去:“不嚴重的話吃一顆。”

謝辭接過來,起身去倒水。

方思澤見江辰宇一臉三觀震碎的模樣,解釋道:“老顧過敏了,老謝幫他擦藥。”

江辰宇恍然大悟:“我說呢!”

好歹是把三觀保住了。

很快張若川他們也來了,圍坐在床尾的小客廳裏玩大富翁。

顧予風吃過藥,又在謝辭的監督下給腳敷了藥,有些犯困,玩了兩把後就先去睡了。

等他一覺睡醒已經快兩點,想起來上個廁所,發現小客廳那邊還有三個人在玩,謝辭就躺在他身側不到一手臂的距離,已經睡熟了。

白天的決賽,對誰來說,體力消耗都很大,尤其謝辭又是前鋒又是隊長,被體校那群人渣全程重點防控,嘴上不說,應該也累得夠嗆。

江辰宇歪歪斜斜地躺在床尾,一條腿還挂在外面,上半身隔着被子壓在謝辭腿上,睡得都開始打呼嚕了。

顧予風正要掀開被子起床,突然見謝辭動了動,以為把人吵醒了,就聽他突然低低地說着什麽。

“小方……”

小芳?!

顧予風微微眯眼,彎腰湊近了一些。

謝辭:“好重……”

“……”

顧予風看看謝辭,等了半天,結果夢話到這裏就結束了。

好重?

他這個身材,謝辭從來沒抱怨過太重,那小芳難道是兩百斤以上的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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