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比賽2
第比賽2
第二天他強撐起精神和旁人打招呼，找到一個隐秘的角落心不在焉的拿起勺子，看窗外陽光明媚，晴空萬裏的天氣裏白仁生出一絲不符合這個季節的落寞。
下意識他拿起手機想要給小福發消息，這些年他已經養成了動不動就給小福發消息的習慣。
打開頁面，小福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慶祝他首戰勝利之後便無下文，就連每天的早晚安都沒發。
白仁肆無忌憚毫無底線向它傾訴，關于自己心情極度不好的消息，發了幾十條。
可小福沒回，之前也有類似的情況發生。起初白仁以為和往常一樣，是一個小插曲，但随着時間快速流逝，白仁意識到這次可能與往常不一樣。
白仁給客服打電話，發現打不通，連打幾次都是撥打的號碼不存在。白仁不耐煩再次聽到機械女聲重複講道
“你撥打的號碼不存在……”
女聲戛然而止，白仁面色不爽粗魯地把手機揣兜裏，猛然想起沈追陽好像跟他用的是一樣的手機品牌。
問沈追陽拿到手機後，興致沖沖打開頁面幾輪翻找沒有找到小福，滿臉疑惑擡頭看沈追陽的臉
“你手機裏沒有小福嗎？”
被問到的沈追陽也是一懵
“什麽小福？”
”就是一個系統自帶的AI啊”
“哦”沈追陽立刻懂了，隔空喊了幾聲
“小華小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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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立馬響幾聲純AI試發音完全沒有小福那種清甜女聲，這讓白仁很不滿。
“主人，我在”
“主人，我在”
白仁狐疑重新擡頭詢問他
“除了，這個沒了？”
沈追陽肯定的點點頭
“沒了”
白仁不死心連續借了幾個同品牌的手機，仍然沒有找到小福的身影。
到後面白仁開始懷疑自己了，小福真的存在嗎？。翻看以往都是聊天記錄，密密麻麻幾乎實質般出現在他眼前，整整一百多萬字都是小福存在過的痕跡。
白仁吞一口水握緊手機有些心驚膽顫撥打客服電話詢問有沒有叫小福的機器人。
可客服的回答讓他在炙熱濃稠宛如岩漿般的夏日感受到了一絲寒涼，從骨子裏發出的涼意侵蝕他理智，使他止不住顫抖，控制不住要尖叫。
沒有！沒有叫小福的機器人！那這些年和他聊天的人是誰？！腦子瞬間劃過一個人名“江符”
勉強挂了客服電話歸還手機，自己拿手機跑回房間。聽到落鎖聲白仁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些，小福的消息還是沒回。
白仁猶豫着打下幾行字
“你是誰？”
“江符嗎？”
關上手機躺在床上對着天花板喃喃自語，開始推敲
“這個手機差不多好幾年沒換過了，記得江符曾經說過他會在手機上植入程序，加上他确實有段時間以幫他戒掉手機好好學習的名義拿過他手機，難不成就是在那段時間給自己手機植入程序的”
手機響了一聲李黎華發來消息一張圖一句話。
圖是她自信依靠在巨大翡翠原石上，朝鏡頭比耶。看的白仁心裏一緊生怕李黎華用她15厘米恨天高踩爛那翡翠原石。
“你錦叔買的石頭，是不是很亮！等下我讓他給你搞個吉祥物，來好好慶祝你首站勝利”
錦叔原名劉錦，家裏搞翡翠生意的。與李黎華在法國相識現在兩人正在熱戀階段。不過白仁想不通兩人加一起快一個世紀了還搞這種。
“幫我謝謝錦叔，還有裏那石頭遠點”
回完消息白仁發現還有兩個小時就要上場而現在自己被剛才的事搞得狀态不佳，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他立馬丢掉手機不管什麽小福小黑的，原地做幾組深蹲，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忽然門被猛烈敲響沈追陽大喊的聲音透過厚實的門板傳到他耳裏
“白仁，老劉找你”
見門始終不開，沈追陽正欲敲門時，門被猛然打開，沈追陽一下撞到白仁藏在薄色體恤裏頭的厚實健碩的胸肌。
沈追陽揉頭擡眼，看見白仁用毛巾擦幹寸頭上不斷想要流下來的汗珠。
“我艹，白哥你怎麽練的那麽大”
“幹嘛？”白仁聞言低頭瞧眼自己的胸，好像是大了點。
“老劉找你”
“嗯”
沈追陽轉過身，目光落在白仁硬朗挺拔的背影上，他堅定不移的走向前方。心裏湧起一陣羨慕，不禁自問自己何時才能擁有這種彰顯雄性猛威的身材。
休息室裏劉啓看眼白仁就立馬斷定白仁今天狀态不好。他樂呵呵的拿起水杯
“晚上多少點睡的啊？”
下意識白仁卷起腳尖，咽口口水下肚，他清楚的知道這是老劉要腥風血雨的節湊。
別看劉啓整天樂呵呵的，對所有人很友好，但其實了解過他的人都知道，他這種友好只存在于你不違反他所制定的規則之上，規則的其中一條就是禁止熬夜，重大比賽前夕熬夜更是絕對的禁忌
“沒怎麽睡”
“小白啊”劉啓突然嘆了口氣，語氣瞬間變得嚴肅，眼睛也像禿鷹般緊盯着他，眼中寒光射出。
“現在馬上去洗吧臉”
話落的瞬間白仁拿起桌上的水，擰開胡亂沖唰着臉。
“現在狀态感覺怎麽樣？”劉啓和聲詢問，絲毫不見剛才盛氣淩人的樣子
“還好，腦袋清醒了”說罷白仁搖頭，試圖把附着在頭上的水珠摔下去。
“嗯收拾好自己準備上場”
“好的劉教”白仁低頭應允
候場區裏白仁不斷掃視場上觀衆，沒有找到熟悉的人影，心中不免有些落寞。
不知為何他忽然回想起那雪花飄飛的冬日，在銀裝素裹中顯得格外突兀的豔紅和一雙充滿絕望惹人心碎的紫色眼眸。
這些年來自己時不時會想起這段記憶，那雙紫色眼眸仿佛深深烙刻在他骨子裏。在幾乎模糊不清的記憶裏唯有那雙蘊含着世界最美好事物的眼睛，是清晰的，深刻的，難以忘懷的。
賽場上依舊如往日般熱情，觀衆的歡呼聲震耳欲聾。白仁被這氣氛感染到了熱情的與第一排觀衆互動。
在到達一位用手機追着他拍的觀衆前，白仁本以為他想和他合照歡喜的跑過來可走進他懵了
男人面色嚴肅拿着手機對準他，傍邊還有男人用相機對準他閃光燈亮了幾分鐘，直到膠卷用完男人才停下。
奇怪的氛圍，沉默嚴肅的注視，白仁感到身體好像有無數只蠕蟲在爬行，不适打了一個寒顫，他頭一次不禮貌的快步走開，等到黏膩的光線消失，白仁心裏才松了口氣。
跑道上與左右邊對手打好招呼後，白仁靜下心來，閉上眼，深呼吸，等到再次睜開眼，白仁眼中寒光像劍般射出，對比賽勝利的渴望使他變化為一只惡狼。
一聲尖銳而突兀的槍聲響開，白仁立刻如同一只惡狼看見肉般猛沖出，每一步都堅定有力，耳邊是破碎如渣的風聲，眼見終點越來越近，仿佛只差一步就到了。
白仁心中喜悅抑制不住的不斷翻湧，傳遍全身身體變得輕盈，嘴角的笑無法壓制的舒展開，整個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人。
他決定該給他們看看什麽叫z國速度了，随着這個念頭的冒出白仁開始提速勢必要突破昨日紀錄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小腿後側傳來劇烈疼痛，随既傳來肌肉斷裂的聲音，不安恐懼迅速充滿身體，白仁惶恐不安地萬分祈禱不要，不要在這倒下！
下一秒哐啷一聲，場上原本呼喊聲如雷的觀衆在一刻瞬間靜下來。白仁頭磕倒欄杆，額頭上血跡湧現
透過血跡白仁腦袋混亂看到重疊的影子從他身前快速略過，他瞳孔緊縮，一股從心裏湧出的信念仿佛注入他的骨髓，讓原本癱軟的身體重新變得堅強有力
觀衆區重新震耳欲聾，所有歡呼聲只為給在賽場上重新站起來的東方選手給予鼓勵。
又一次，選手從他眼前快速略過，頑強不甘的信念驅使他邁步向前，忍受小腿的如火焰焚燒般的劇痛，而他的腳步卻震地有聲，盡管每次要消耗他全部力氣，臉因疼痛而變的通紅，眉頭緊鎖，咬緊牙關。短短的距離對他來說仿佛走完了一生。
一聲清脆的腳踏聲在終點響起，白仁沖到了終點線。現場如同幹燒的鐵鍋遇到水般，觀衆臺上的歡呼聲，掌聲比往常更加震耳欲聾，一時間氣氛沸騰到了極點。
耳邊是只為他而響徹雲霄的歡呼聲，白仁心酸無奈的朝觀衆臺上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劇烈的痛感讓他不得不能坐下，撫上小腿後側，他知道這次沒機會了，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參加，可能有吧……。
他把頭埋進膝蓋，早就憋不住的眼淚現在掙相流出，打濕賽場地面。
如泡沫般絢麗多彩的昨日而今天也如泡沫般在空中消散。
休息室裏，氣氛肅穆，劉啓顯出少許威嚴的坐在那眉頭緊鎖，沈追陽關切看着床上的人，眼尾有些通紅，醫生認真察看他的傷勢。
白仁感受到手從他身上移開 ，氣氛變得更加肅穆
白仁心裏咯噔一下，嗓子仿佛被人給捆住只能勉強發出幾個沙啞的音節
“怎麽了”
聞言醫生面色嚴肅，蠕動嘴皮子，思考該怎麽說。半響半空中傳來審判的聲音攜帶着空洞，死亡。
“你最近不能劇烈運動，小腿的肌肉可能……”
言未之意白仁已經心領神會，他面色平靜，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好的，謝謝”
轉頭對沈追陽道，語調輕松
“大陽啊，我有點困了，你攙我進房好不好”
沈追陽紅着眼眶點點頭，攙扶他下床送他進房間。
房內沈追陽把一杯溫水遞給他
“喝點吧”
白仁接過“謝謝”，抿一口看着沈追陽伸出手笑道
“可不可以把手機給我”
沈追陽聞言猶豫不決，現在網上到處充斥着對白仁的讨罵聲，他們認為白仁不應該在如此盛大的奧運會場發生這般嚴重的失誤，這有損了國家在國際上榮譽和威嚴
“給我吧，我要去給我家人打電話，報聲平安”
沈追陽看着他的臉色，無奈把手機遞給他
悄咪咪探頭查看，一旦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出現就立馬搶過來不給白仁看。
可事情完全不是這樣。沈追陽膽戰心驚的看白仁拿到手機第一時間點開某博。刷新後頁面全是對白仁的鼓勵和關心的帖子，沒有一點污言穢語。
跟着白仁刷好幾個帖子後，沈追陽不禁疑惑這還是到處都充滿謾罵，戾氣十足的某博嗎？
白仁連續刷了好幾十個帖子，發現所有人都在鼓勵他，支持他，沒有人怪他，怪他的失誤。一直壓在心裏沉重的大山終于垮塌，他放松閉眼拉起被子
“大陽啊，晚安，我要睡覺了，記得帶上門”
“哦哦”
沈追陽帶上門俏步移到外面懷着疑惑的心情，點開某博頁面，立刻彈出來的一條條指責白仁的帖子，沈追陽粗略刷幾條，沒到一分鐘。開始怒氣沖沖的與網上噴子對罵
最後留下一條
“你們根本不知道運動員的艱辛，更不知道他為這場比賽做了多大的努力，因為沒有滿足你們的期待，就待着他發洩現實生活中不滿的情緒。你們真的很惡心，你們不配評價任何一位運動員，更不配評價他”
關上手機，神情疲憊的沉沉睡去。
靜寂的房間裏白仁縮在被子裏仰望蒼穹之上滿鑽星光，好像無論任何時候這片天空都會只閃爍着耀眼的星光。
盯了好一會，拿起手機定了一張去往天堂谷的飛機票。他剛才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有人說，天堂谷能寬慰任何生靈，拯救不安靈魂的聖地。
白仁不需要救贖，不需要寬慰，但他渴望一個能讓靈魂得到安寧的聖地。
摸索着爬起來，收拾好行李，他的東西很少，少到一個包就可以裝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出，他從來不知道拄着拐杖那麽難走，他突然想起江符像一只猴子一樣，蹦蹦跳跳打掃衛生的場景
不由自主的揚起嘴角，默想道“可以去馬戲團跟猴子搶職位了”
第二天沈追陽敲了好幾次門，裏面的人沒應，感覺不對猛然推開，房間內冷冷清清，空空落落，只有桌上放着一張紙條
“後會有期，有緣再見——白仁”
看完的沈追陽捏着紙條氣笑
“裝什麽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