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證據去哪了
證據去哪了
魂魄回到身體裏，系統第一時間發來警告：“你再這樣亂出竅身體會壞掉的！”
蘇漸睜開眼，正好看見李艾收回小手，身上無形的沉重怨氣已經消失，顯然是完成李艾交代的任務後主動收回了。
“緊急情況就體諒一下我吧。”蘇漸頭暈暈的，“暫時不會了。”
系統惡狠狠地警告他：“什麽暫時，五天內你都不能再作了，再來一次你的身體就會在一小時內迅速死亡。”
蘇漸應了一聲，邊揉太陽穴邊坐起來，勻速移動的格子忽然停下，接着朝反方向加速。
胡生、羅密和安瞳就在此時追上來，竄進移動格後先看了一眼床腳晃腿的李艾，然後才發現蘇漸身上的怨氣已經消散了。
“回圖鑒吧。”蘇漸說。大概是莫寧楊用能量場掃描确定他們去了證據間，于是悄悄挪動移動格讓證據間停靠收發站，準備直接抓鬼魂。
可惜沒人想得到空間站裏還有一只可以屏蔽能量場掃描的小鬼。
李艾很好奇地看着三只鬼挨個消失，陌生的成年鬼氣息在她眼前消失，立馬就對蘇漸口中的圖鑒産生了巨大的興趣：“你也知道躲過機甲能量場掃描的辦法？”
蘇漸：“你想試試嗎？”
他早就想和李艾結契了，他升到十級後結契上限變成4，剛好還有一個空位。
不過李艾對陌生人的警惕性實在太高，解除怨氣标記不代表她已經完全信任自己，結契這種終生綁定的技能，她肯定不願意。
蘇漸看着她眼睛發亮，笑容愈發溫柔。結契第一步是收錄，先把小女孩拐進來再說。
李艾面對熾熱的目光表情逐漸扭曲，捏緊拳頭揮過去，擦着溫熱的臉頰留下一道極細的血痕。
“你還是想想怎麽洗清嫌疑吧。”李艾原地騰空，氣呼呼地隐進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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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漸後怕地摸臉，李艾的魂體都快凝成實質了，要不是他反應快，剛才那一拳真能揍掉他半管血。
“記得看資料！我爸爸親手寫的！”
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帶着一種讨厭但又無可奈何必須幫他的別扭。
移動格應該快靠站了，蘇漸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在床頭，沒急着拿出資料，先打開任務面板查看。
魂魄離體後聽不見系統的播報，任務面板顯示拿到那疊紙加了20線索量。
移動格終于停下了，利瑞的心怦怦直跳。哪怕是面對惡貫滿盈的殺人犯她都從未有過起伏這樣大的心情，而這一次面對的嫌犯從法律上來說，還不能确定是否犯了故意殺人罪。
金屬門移開，所有人神經緊繃地把手搭在激光槍上，目光交彙之處蘇漸正呆呆地坐在床上，略微垂下頭，碎發擋住眼睛。
利瑞聲音平穩，語氣很有禮貌：“蘇漸先生，您需要換一間移動格，以便我們更好地監管。”
話音落，她身後兩個警察拎着手铐朝蘇漸走過來，銀色在光下反射出刺目的亮斑。
蘇漸很配合地伸出手，閑聊般問道：“聽說霍塔星出現了一個和我長的一樣的人。”
果然偷聽了不少，再這樣下去結案報告就要變成靈異小說了。利瑞無力地嘆息，說：“有話直說。”
蘇漸和身體條件優越的警察站在一起也不遑多讓，甚至還高出一些，十分順從地邁步。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加他的個人終端賬號。”蘇漸低頭，“不過，聽說白庭警長還沒抓到人，那還是等下次見到再說吧。”
利瑞：“……”
她一臉平靜地攔住文之：“我會轉達給組長。”
這下輪到蘇漸沉默了，他本意是想提醒警方那個畏罪潛逃的“蘇漸”和他并沒有聊天來往，但看文之的反應貌似被誤解了。
“……我不是質疑白庭警長的工作能力。”蘇漸十分真誠地解釋，“你們可以查我的個人終端，我和那幫人販子沒有任何聯系。”
利瑞也很真誠地點點頭，但什麽也沒說。
蘇漸：“……”有什麽不能當面說嗎。
他被簇擁着離移動格越來越遠，前方一架重型機甲打開通道，莫寧楊親自站在門口，面色陰沉煩躁，一個人竟然也有千軍萬馬的氣勢，自上而下看着他們一步一步走過來。
蘇漸被推上樓梯，差點和莫寧楊臉對臉親密接觸，後者才讓開道放人進來。
相比之下利瑞頓時溫柔了許多，手掌向上擡了擡，示意蘇漸舉起胳膊，其他警察輪番上手摸遍全身，确保身上一點東西都沒藏，才向莫寧楊和利瑞點頭示意。
白庭不在，專案組利瑞是老大，而莫寧楊作為軍委派來的上校，在蘇漸的問題上承擔了重要的偵查功能，兩人低聲交流了一陣，向他投來懷疑的目光。
莫寧楊毫無訊問技巧，問得很直接：“你從證據間拿走了什麽？”
蘇漸坦坦蕩蕩：“我一直在自己的移動格裏，哪都沒去，不信你們調監控。”
利瑞扯莫寧楊的軍裝，低聲咬牙切齒道：“可能被他的鬼帶走了。”
“他還有一把激光槍和一架手持粒子炮，在醫療艙裏的時候就檢測過無數遍了，沒有金屬的痕跡。”
莫寧楊盡量用氣音回：“有屏蔽檢測的儀器？”
利瑞幅度極小地搖搖頭：“身上都摸過了，除非他有比聯盟還高級的技術。”
激光槍是警用武器，手持粒子炮那更是軍委管控的東西，蘇漸從哪弄來的都是個大問題，更何況現在還和證據間裏沒被發現的隐藏證據一塊離奇失蹤，只有兩種解釋，要麽被他的鬼帶走了，要麽他也是犯罪集團的一份子，而這個神秘組織掌握了聯盟尚未研發出來的技術。
第一種解釋沒法跟上面交代，第二種解釋上面沒法跟聯盟交代。
兩人相對沉默，心底同時升起一股麻煩真大弄死算了的沖動。利瑞深呼吸穩定了一下情緒，指揮人拖來醫療艙。
“重新做一個全身檢查，有任何科技改造痕跡都記錄下來。”利瑞強調。
蘇漸主動坐進醫療艙：“放心，純天然的大帥哥，絕對沒有一點科技。”
莫寧楊果斷把檢查程序設置成脫衣，冷酷地說：“好啊大帥哥，你沒有科技我們可就要懷疑你的衣服了。”
蘇漸笑容黯淡了一瞬，艙蓋從透明變成關閉狀态後立刻放下心：“其實我不介意你們欣賞。”
眼不見為淨，莫寧楊把醫療艙推遠，旁邊利瑞已經找到忙着解析監控的技術員。
“怎麽樣了？”她問道，“能不能看出來那是什麽？”
技術員調出一張解析後的照片，說：“只能看到最上面的一張，下面被擋死了，監控拍不到。”
監控很高清，解析起來不麻煩，只是紙質手寫資料現在已經很少見，寫的人顯然也很久沒動筆，筆跡歪歪扭扭像地球時期的小學生，有些字難以辨認是什麽。
依靠核心智能的強大算力，技術員還是把第一張內容解析得差不多了：“我問過莫上校了，是一些機甲駕駛的基礎知識，很白話，不像課本上摘抄下來的。”
利瑞直接看翻譯出來的內容，完全就是小白駕駛指南，這一張紙上就寫了如何連接核心智能，哪怕是完全沒接觸過機甲的人都能對着這份教程完成連接。
後面的內容可想而知。
技術員繼續說：“我們拿到了受害者全部名單，并且确認了一部分受害者的家庭住址等信息。這只矮櫃是一位女詩人的，叫蘭可，她從來沒有從事過機甲相關的工作。”
詩人，不管男女，利瑞對這個身份都很敏感，因為聯盟出臺《關懷法案》後，各地流浪漢數目激增，還逐漸出現團結抗議的行為，寫詩是他們表達意見的途徑之一，所以大部分流浪漢被抓之後都自稱自己是詩人。
看到利瑞皺眉，技術員立馬明白她在想什麽，說：“她不是流浪漢，她在新連京星好幾個學校都當過老師，但因為學校接連倒閉或者裁員，她已經一年多沒工作了。”
“雖然她完全不了解機甲，但她丈夫李昂是個工程師。”
利瑞拍他肩：“你下次說重點不要鋪墊那麽多。”
“我得把人物關系講清楚啊。”技術員不聽意見，“他們倆還有個女兒叫李艾。根據新連京星警署的立案信息，他們一家三口先後失蹤，都被綁到這個空間站上來了。”
技術員又調出一份名單：“這上面标注了移動格裏的人質身份信息，李艾已經死了，蘭可和李昂都已經撤離。蘇漸住的移動格剛好就是蘭可曾經住過的。”
“所以蘇漸目标很明确，他就是沖着蘭可的櫃子去的。”利瑞皺着眉思考，“可是他怎麽知道矮櫃還有夾層，開啓方式又是什麽？”
技術員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他手裏有個空矮櫃，因為是空的所以大家格外懷疑裏面有夾層，嘗試了各種手段都沒發現，于是向白庭申請了破壞證據，現在審核流程大概到科瑞爾那邊了。
利瑞仿佛靜止一般，沉默地站了好一會，突然下定了決心一般沖出總控室。
莫寧楊趕緊給她讓開路，眼睜睜看着她往蘇漸的房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