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目标是七號星系

目标是七號星系

為了省點能源，動力系統關閉了一大半，機甲完美融入了太空垃圾的隊伍，漫無目的地飄蕩。

總控室裏的兩個人轉移到一間休息室，白庭手裏拿着彈力繩索，親自監督蘇漸把激光槍和粒子炮擺在桌面上，目光在剩餘能量上頓住：“只能對鬼魂造成傷害？”

白庭拿起激光槍，自然地握緊手柄，輕輕搭住扳機。

手感和重量都與警用激光槍沒有分別，要是丢進太空警署的武器庫，估計沒人能憑肉眼分辨出這把特殊激光槍。

蘇漸悄悄在旁邊坐下，沒被趕走才開口：“沒錯，活人不會受到傷害，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敢在轉換平臺直接開炮，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

白庭表情僵硬了一瞬，眼神突然變得淩厲，握着激光槍抵住蘇漸的肩膀，不容分說地用力彎曲食指。

激光無聲無息地穿透皮肉和骨骼，留下完美的圓形傷口，蘇漸卻沒感受到什麽痛楚，甚至激光槍挪開了才有反應。

小圓洞快速愈合的時候有一點癢，蘇漸克制住摳兩下的沖動，沿着外圈按壓，張嘴想說些什麽，沒想到白庭突然揮出一拳，重重砸在受傷的肩膀上。

這一下實實在在，一點力氣沒收，蘇漸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變成哀嚎，龇牙咧嘴地弓起背，捂着肩抽氣：“這是什麽意思？試試摸過槍的手能不能對活人造成傷害？”

白庭一把掀開順勢搭上他胳膊的手，仿佛動手打人的不是他一樣無情地說：“排除一下你沒有痛覺地可能性。憋演戲，我沒用力。”

“只是沒有用力到一拳打骨折的地步，還是很疼的，”蘇漸直起身，嘴唇很逼真地白了，“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我騙你有什麽好處？”

可憐兮兮的神色配上隐忍委屈的話語，白庭有一瞬間反思了一下是不是高估了蘇漸的抗揍能力，又或者是下意識帶上了個人恩怨。

但要他道歉是不可能的，白庭抿了抿嘴唇，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事實證明不需要他知道怎麽辦。蘇漸依舊虛弱地捂着肩，說：“我要上訴，除非你願意承認我無罪。”

白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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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鬼放出來，然後出去。”白庭指着門，“我願意承認你有自由選擇醫療艙的權利，滾。”

雖然白警長趕人的意願很強烈，但耐不住蘇漸臉皮厚，選擇性裝聾作啞，吃準了他不會再動手，硬是留在了休息室。

胡生押着鬼出現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臉色陰沉、一個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們。

這畫面很難不讓鬼起疑心，胡生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順便介紹了一下手裏的鬼：“他叫度西可，第一個報名字的。”

蘇漸目光落在兩只鬼腦袋上的血條，還沒脫離戰鬥狀态說明毆打剛結束沒多久，新生的鬼顯然打不過怨氣深重的契約鬼，度西可只剩幾十點血了，蘇漸和四只契約鬼共享的血條卻一滴沒動。

可能是兩只鬼的狀态對比過于強烈，白庭默默收回彈力繩索，問道：“是主動交代的嗎？”

胡生不假思索地點頭。

度西可表情猙獰，頭一次感覺自己的專業素養被侮辱了：“我沒有主動交代！是你們圍毆！我們都是被逼無奈！”

胡生歪着頭，發自內心地疑惑：“難道不是你自願開口的嗎？我們只是打，沒有控制你的嘴。”

度西可氣得眼紅，聲音顫抖：“胡說八道！”

“夠了。”

白庭打斷他們倆，然後起身，在蘇漸茫然的目光中說：“想辦法讓他們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別打死就行。”

蘇漸慢慢睜大眼睛，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這些鬼不魂飛魄散，不管用什麽手段白庭都不會追究。

休息室的門打開又合上，度西可心徹底死了，驚恐地看向對面笑容溫和的男人。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蘇漸覺得很奇怪：“你們不是太空軍出身吧，從哪裏學的開機甲？”

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怕鬼勉強能理解，但看見蘇漸都怕得腿抖也太不正常了。

“正規太空軍怎麽會來幹這種事，我們就是用來換白庭的命！”度西可說，“你再把我打死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別浪費時間了。”

怪不得白庭轉身就走，肯定是猜到了這又是一批炮灰，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想想辦法跑出鬼打牆。

胡生詢問他的意見：“換一個問？”

度西可忙不疊點頭，反正換誰都一樣問不出，何苦讓他一個鬼承擔這份苦。

可惜蘇漸搖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問幾近絕望的度西可：“你們那邊鬧鬼嗎？”

聽到這個問題，度西可頓時安靜下來，眼神飄忽：“你們不是剛從那裏離開嗎？”

蘇漸輕笑，拆穿他：“別想着裝成新連京星的人販子。剛才揍你的鬼魂裏就有新連京星人，她不認識你。”

“我想你們都不是自願來同歸于盡的，既然變成鬼了，以前的上司沒辦法再對你做什麽，但我可以。”蘇漸低下頭，慢慢靠近度西可，像是在欣賞他的恐懼。

“你們從哪裏來的？那邊是不是也鬧鬼？”

度西可似乎被說動了，欲言又止地對上那道看似溫和的視線：“我只能回答第二個問題。最近出了很多怪事，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說的鬧鬼，但确實不像人做的。”

蘇漸追問：“為什麽不能回答第一個問題？”

度西可黯然嘆氣：“我們身上都被植入了監測裝置，這是違禁詞。”

對面沒說話，度西可以為他不信：“就是為了任務失敗，我們就算被活捉也不會洩露機密，一旦被監測到洩密傾向，裝置會立刻發送強電流。”

所以他們自爆非常果斷，免得落到白庭手裏，下場絕不會比機甲自爆更好。

蘇漸聽到這些心情很複雜：“……你有沒有想過，監測裝置在肉身上，而你現在是鬼魂。”

度西可：“……”好像有道理。

蘇漸繼續說：“就算裝置能監測到，強電流對鬼魂也不起作用啊。”

又不是天雷，再牛的高科技也電不到鬼魂吧。

度西可：“…………”感覺更有道理了。

半晌，他終于松口了：“我們大概是從七號星系邊緣出發的，那個研究所從外面看是一艘商艦，能騙過各大星系的入關檢測，所以經常換地方，現在漂到哪我也不知道。”

三十個人都沒有機會活下來，所以只知道離開前的位置，并沒有回去的打算。

在總控室聽完全程的白庭打開收聲器，聲音傳到休息室裏的廣播：“記得坐标嗎？”

太空坐标很複雜，但只要知道在哪個星系，一大半數據就被确定了，白庭抱着微渺的希望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度西可說。

蘇漸揮手讓胡生帶着度西可回去，順便把這個問題傳達給其餘二十九只鬼。

沒過多久，核心智能收到一條副駕駛員的信息，是一串數字。

白庭輸入一串新的太空坐标，沒開導航，控制着機甲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