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祁中意不急不躁的放下兩碗冒着熱氣的面,淡淡的看了一眼楚啓,然後沖他脖子後面的糖豆道:“糖豆,下來。”
糖豆果然聽話,叫了一聲後順着楚啓的胳膊跳了下來,踩着貓步走到了祁中意腳邊,蹭了蹭她,撒嬌一樣的圍着祁中意轉圈圈。
“不是……它剛剛怎麽沒這樣對我?”楚啓詫異的看着撒嬌的糖豆說:“這家夥剛剛就放肆的在我身上跳來去!也太雙标了!”
“喵~”糖豆沖祁中意叫了一聲,那可憐的小眼神像極了在說:我不是,我沒有。
楚啓咬牙切齒:這家夥……
祁中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把糖豆撈了起來,對楚啓道:“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先嘗嘗吧……”
邊抱着糖豆在一旁坐了下來,把它放到了沙發一邊。
“這是……你養的?”楚啓指着現在表現的很乖的糖豆問道。
祁中意摸了摸糖豆的腦袋瓜:“嗯,剛剛還在找它,不知道又躲到那個角落,這會兒就餓的自己跑出來了。”
楚啓尴尬的笑了兩聲,端起了還在冒着熱氣的面,上面還安安靜靜的躺着一個荷包蛋,心說幸好他剛剛沒把它當成野貓扔出去。
“怎麽,你以為它是悄悄跟我們回來的小野貓啊?”祁中意像是什麽都知道一樣,戳破了他,不過也不覺得她是故意的,就是單純的直性子,喜歡有一說一。
楚啓也對祁中意摸了個大概,點了點頭:“我沒見你們家有養貓的東西之類的,還看它這麽瘦弱。”
“它嘴挑嘛……”
楚啓夾起一縷方便面送進嘴裏,邊問道:“你爸媽還沒回來嗎?”
祁中意端起碗的動作一頓,楚啓注意到,手上的動作也一滞,心裏咯噔了一聲,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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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中意臉上沒有露出不高興,反而是把剛端起的碗放下,無奈的嘆了口氣,右手又習慣性的去摸糖豆,邊摸她邊盯着一個地方讷讷開口道:“你應該聞到我家的酒味了吧?”
楚啓放下筷子,總覺的祁中意像是有什麽大事要說。
“那不是我爸喝的,我沒有爸爸,那都是我媽喝的。”
楚啓眼睛頓時微微睜大,有些不可置信:“那……那現在你媽在哪?”
“不知道。不過今晚可能不回來了吧。”
“那她住哪?你不擔心她嗎?”
祁中意搖了搖頭,“習慣了……八歲那年我媽就跟他離婚了,當時還懷着我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不過聽姥姥說,那時候才兩個月,不穩定,半個月後就流産了。”她把糖豆抱在懷裏,像是終于找到可以傾訴的人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信任楚啓。
這個少年他跟着自己來到了她的家,換成別人可能會覺得是變态。但是祁中意總覺得他沒想象的誇張,反倒是覺得他有些單純。
“後來就剩我和我媽兩個人相依為命,她不想去給姥姥姥爺添麻煩,流産導致的那段虛弱時間過去後,她就帶我回了這裏,這是家,不過是少了個人而已,離婚後他搬了出去,後來不知道怎麽樣,總之我沒再見過他。”
楚啓正聽的一臉懵,祁中意就停下了,一擡頭原來是糖豆從祁中意手下逃走了,小步的踩着柔軟的沙發走到了楚啓身邊,然後窩成了一個團。
兩人不約而同的輕笑了聲,祁中意看着糖豆,楚啓悄悄的擡眼看着祁中意,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怕被發現。
祁中意繼續說:“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我起來上廁所,卻發現客廳的燈亮着,然後我打開了一條門縫,見客廳裏東西摔得亂七八糟,幾乎能摔的都摔了,我知道他們吵架了,我怕了,我不敢出去。”
深吸一口氣,又吐出,祁中意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繼續道:“然後我看着他跪在我媽面前,哭了。你說他都一個當爸爸的人了,居然哭了。我就聽見他一直很小聲的在說‘我錯了我錯了’,嘴上一直說着這三個字,我看着我媽無動于衷,最後把離婚協議扔到了他面前。現在想想,那時候我媽真的特別帥啊,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喝酒,抽煙,夜不歸宿。”
祁中意說到最後,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
楚啓邊聽,眼睛睜得越來越大,簡直不敢相信。他是健康家庭,媽媽是教授,爸爸繼承家業,兩人都特別優秀。
他哥也特別優秀,碩士研究生畢業。不過到他這裏可能就夭折了,逃課,打架,抽煙,怎麽開心怎麽來,怎麽快活怎麽來。
不過離婚真的對一個女人打擊這麽大嗎
楚啓擡起頭輕聲的問道:“他們……為什麽離婚?”
“……我不清楚,聽姥姥說好像是他背叛了我媽。那天晚上就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面,再有人問我爸爸,我就直接說沒有。”
楚啓一直問的小心翼翼:“那你們兩個這些年怎麽過來的?”
祁中意好像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扯了扯嘴角:“一眨眼就不知道怎麽就過來了,其實也沒多難是不是。”
“嗯。”楚啓想去摸摸左手邊的糖豆,卻摸了個空。
祁中意調理了一下情緒,對楚啓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跟你說這些,不過說出來之後我心裏好多了。剛剛的那些話,你就當我抱怨了一通,離開後,就不要記得了。”
“好。”楚啓嗓音有些沙啞的答應。
祁中意跟他隔着一段距離并排坐着,在楚啓的右手邊。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到了在他們中間,剛找到新窩的糖豆,還伸了個懶腰,好像這裏比較舒服暖和。
祁中意想去摸摸它,楚啓也想。兩人同時出手,楚啓的手剛好覆在她的手上。
兩人都僵了一下,
祁中意再次率先抽出手,尴尬的坐遠了些。
楚啓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糖豆動了動身子,他才又靈魂歸位。尴尬的抽回了手。
共同沉默了半響,糖豆就開始鬧了,可能是餓了。
想去吃祁中意碗裏的面,祁中意不給,想去吃楚啓碗裏的面,楚啓不給,正當它爬上楚啓的肩膀,來一個經過精準計算的跳躍,祁中意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根火腿腸,把糖豆從楚啓的肩膀上提着脖頸硬生生扒拉了下來。
然後把火腿丢到了一邊,糖豆這才乖乖的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