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這場賽跑,他甘願認輸。楚啓閃爍着地目光一直追随者祁中意的後背和揚起的馬尾。

他追着他的光,看着他的光。

祁中意終于在跑了一圈半之後徹底沒力氣了,一圈半基本是沖刺下來的,平常不運動,一下子還真的不習慣。

她一只手支在腰上,面頰通紅,大口喘着粗氣走向了中間的草坪。

楚啓也跟在她身後,擡手用衣服擦了擦汗,找了塊幹淨的地兒坐下了。

“怎麽樣,我厲害吧。”祁中意半撐在草地上,汗水順着兩頰滑下來,劃過她白皙的脖頸,胸膛還在不斷起伏着,側頭看着楚啓。

這話說完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就一圈半對人家來說是小菜一碟吧?可她這語氣是怎麽回事?

難道自戀會傳染?

楚啓也扭頭看她,順了順氣息之後,失笑道:“嗯——妹妹是很厲害呢。”

“誰是你妹妹。”祁中意沒好氣的回了他一句。

“你生日肯定沒我大,不喊你妹妹喊什麽。”

“是麽?你幾月的?”

“你怎麽不說你幾月。”楚啓反問道。

祁中意思考了一秒,答道:“二月。”

“咳——也就比我大幾天而已。”楚啓差點被口水嗆到,尴尬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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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說你呢,我比你大幾天?”祁中意突然來了興趣,湊近了楚啓問道。

“……三月。”楚啓不好意思的別開了臉,“九號。”

“那我比你大了一個多月嘛。什麽幾天。我是十五號的,和情人節就差一天。準确的說是差幾個小時,因為我是淩晨出生的。”

“那還真巧,我也是淩晨出生的,幸虧我媽多撐了幾個小時才把我生下來,不然……”楚啓說到這逐漸沒了聲音。

“不然?”祁中意歪頭問他的下文。

楚啓扯了扯嘴角,不然就順便過婦女節了。

可祁中意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下文,也就放棄了。

楚啓倒是在心裏默念了這個日期好幾遍,記在了心底。

二月十五。

祁中意坐了一會,便站了起來,目光看着落下去的太陽。天空已經有了些暗色。

楚啓還懶洋洋地撐着胳膊坐在地上,微微仰頭看着祁中意。

“還沒問你考的怎麽樣呢。”祁中意突然回頭問他。

“啊?”楚啓被問的一頭霧水,他也站了起來:“自我感覺良好,應該不至于沒大學上的那種。”

“又不是正式高考,等你過兩天考好了再這樣說。”祁中意撇過頭,拍了拍自己身上因為剛剛坐在草坪上,才沾上的小草葉子。

“你說的答案……我什麽時候才能知道?”楚啓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祁中意動作一滞,但很快又恢複成之前的樣子。她往另一個方向轉身走去,好像要離開這裏,對楚啓緩緩道:“那你找到你的答案了嗎。”

楚啓沒有追上,站在原地琢磨了兩秒鐘,突然喊道:“等等。”

“嗯?”祁中意回頭,看着和自己隔了一段路的楚啓。

楚啓大步走到祁中意面前,表情是嚴肅和隆重的。一步一步像是踏上講臺。

他站定在祁中意面前,摸了摸口袋,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個東西,攥在手心。

在祁中意有些呆愣的目光下,單膝跪在她面前。

目光熾熱地注視着祁中意,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變成震驚,腳下往後退了半步。

“你……你就是我的答案。”楚啓臉上泛着一抹紅,他不好意思的說。

身側的手擡起來,在祁中意面前攤開。

是一枚易拉罐的拉環。

拉環上被最後一抹夕陽照得反光,楚啓仿佛看見祁中意的眸光閃爍。

風吹着他們的碎發,時間似乎凝固了幾秒。

“不……”祁中意半響才聲音低啞的出聲,“你,起來。”

楚啓在起和不起之間徘徊了一會,如果自己不起來,祁中意可能會直接轉身走人,所以他聽話的起來了。

但那枚拉環依然在她面前僵着。

祁中意将那枚拉環拿起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拿到自己眼前看了兩眼,然後彎了彎眼角,擡手将拉環放到楚啓上衣胸前的口袋裏。

她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祁中意垂下放好拉環的手,微微擡頭看着楚啓,眼裏少有的認真:“你說的不對。”

楚啓眉頭動了一下,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收緊,臉上的表情也漸漸拉下來。

“我不是你的答案。”祁中意依舊笑着繼續說。

她風輕雲淡的說着這句話,楚啓嘴角僵硬抿成一條線,微微顫抖着。

“考試加油。我要回去了。”祁中意說完這麽一句,便轉身走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晚風吹遍着他們兩個人全身,楚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操場上的路燈突然亮了。

祁中意擡頭看了一眼亮着的路燈,蹲下身抓起剛剛被丢在一側的書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背到了身後,走出了操場。

楚啓那天晚上在操場呆了很久,想了很久,他覺得快把一輩子都想完了。他也很亂。

淩晨一點多,唐一才在操場找到他。

那天晚上不止唐一來了,楚封也來了,楚封眉宇間顯得很疲憊,他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弟弟靠坐在一個路燈下,像是丢了魂魄,他走過去把自己的風衣給楚啓披上。

楚封沒有說多的話,似乎是理解他。唐一看不懂楚封,因為他好像藏了太多東西,表面的一切都像是一張附在臉上的面具。

年齡的差距讓他不敢去猜測這個大哥哥。

楚啓被晚上的風吹的很涼,被楚封拖了回家。

唐一看着魂不守舍的楚啓被楚封拉走,目光透露着擔心。他擡腳走的時候,低頭卻看見了腳邊的易拉罐拉環,照在路燈下,發出銀色的光。

唐一沒有理,離開了空蕩蕩的操場,幽幽的路燈照着他腳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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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為自己說錯的話買了單,後面幾天沒有把十九送去他那裏。至于他走後怎麽樣了,他也沒有問。

他和十九窩在家裏,呆了一整個周末,難得周末才休息一次。有時候會拍幾張十九的照片給邊小橘發過去。邊小橘也不經常回。

安逸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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