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章

第 108 章

“怎麽了，不舒服？”唐一立刻攬過她的肩膀，親昵地問。

邊小橘搖了搖頭：“沒。”

“我先去開車，你在這等我。”唐一拍了拍邊小橘的肩頭，作為安撫。

天氣沒有上午那麽晴朗，仿佛醫院的天空永遠都是霧蒙蒙的一片，仿佛在哀悼什麽。

今晚會下雨吧。

邊小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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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有說為什麽十九要穿外套呢。”唐一接上邊小橘，打着方向盤駛出了醫院，又道：“換做以前，她肯定會跟我走的。”

“你真的不知道嗎？”邊小橘問。

“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現在就扒我衣服看看我的心真不真。”唐一說着往前挺了挺腰杆，一副随你亂來的樣子。

邊小橘哼了一聲，撇過頭不理他了。

唐一輕笑了聲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在想會不會是這幾天我天天照顧她，她煩我了，發現還是喜歡楚啓？”

邊小橘紅着耳尖扭過頭認真道：“并不是，十九很喜歡你。”

唐一怔了一下。

“因為她看到你給我穿外套。”邊小橘說。

“就因為這？”唐一問。

“你沒有當着她的面和別人幹過這種事吧？”

“我要是說有你信嗎？”唐一玩笑着答。

邊小橘臉上表情一滞，她又冷靜着回答：“我也想信，但是你現在的樣子告訴我不要信你的話。所以我不信。”

“果然，還是邊老師更懂我。”

邊小橘繼續說：“這算是小孩子的一種占有欲吧，就像是家裏有兩個小孩子，他們有時候會問爸爸媽媽更喜歡誰多一點。”

唐一明了的點點頭：“那為什麽十九會讓你給她穿衣服？”

“因為十九喜歡我。”邊小橘自信地說出這句話，微揚起下巴，很是胸有成竹。

唐一擡眸透過後視鏡望見邊小橘彎彎的眉眼，嘴角也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他附和着點頭道：“有道理。我也喜歡你。”

邊小橘似乎開始對這種直白的感情習慣了起來，她壓住突然加速的心跳，側了側頭，盡管知道唐一沒有看過來，但還是用半邊臉擋住了嘴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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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完手機走出商場後，才發現天上下起了毛毛雨。

去幼兒園的路上，又有些堵車，雨勢也比剛開始大了些，路上起了霧，馬路上的車都打開了車燈，總有種已經晚上的感覺。

車裏悶悶的，雨點噼裏啪啦的打在車蓋上，在車裏聽的清清楚楚，車前方除了遠處的紅燈看得清外，其餘都是模糊一片。

邊小橘頭抵着車窗的玻璃，又看了眼時間。

還有五分鐘就到八月放學時間了。

“在擔心八月？”唐一轉過頭問。

邊小橘沒有說話，把視線從窗外淡淡地轉到唐一臉上。

“先給班主任打個電話吧，告訴她我們會晚點到。”唐一擡起胳膊摸了摸邊小橘的腦袋，安慰道。

邊小橘點了點頭，拿出新手機，才發現手機卡還在唐一那裏，她又望向唐一。

“先用我的打，打完再換。”唐一了然，将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電話嘟嘟響了很長時間，沒有人接通，也許是放學時間，老師正在忙。

可邊小橘還是有些擔心，她看着外面的雨，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

依舊沒有被接通。

“打不通？”唐一問。

邊小橘點點頭，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這邊路不是很堵了，過了下個路口就到了，應該剛好趕上。”唐一安慰着，打算将車速提高些，前面的綠燈突然變成了紅燈，他硬生生将加速變成減速。

雨勢變小了些，邊小橘不敢換手機卡，她怕換過來的短短幾秒鐘時間裏，會有電話打進來。

漸漸變小的雨聲也讓邊小橘原本浮躁的心落了下來，她看着擋風玻璃上劃過的水痕，好像此刻才終于抓住時間喘了口氣。

今天發生的所有，讓邊小橘感到了無邊的恐懼，生活好像在告訴她，死亡是如此的近。

邊小橘甚至不敢想象出下一秒自己是否還活着，在醫院的每時每刻都是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的，像是頭頂有雙無形的手，在壓着她。

可她又覺得沒那麽可怕，因為有人牽着她的手，告訴她“沒事不用怕”。

像是煎熬又滿足。

她跌落下樓梯，在夢裏一腳踏空。

她和唐一吵架，在死神的注視下接吻。

她聽着那些與她無關的流言蜚語，第一次想去反駁旁人的評價。

邊小橘腦海裏閃過今天那些細碎的片段，腦袋一時有些發暈，她靠着車窗玻璃閉上了眼睛。

耳邊充斥着淅瀝的雨聲，和那道呼吸聲，就像在她耳邊低語。

良久，她睜開了眼。

原來又堵車了，還是在學校附近。如果沒有下雨，她就可以騎自己的小電驢，肯定能超過這些四輪工具。邊小橘心想。

空氣一直靜默着，等待着的電話沒有打來，唐一也沒有開口說話，他目視前方，像是在等邊小橘開口。

“唐一。”邊小橘頭靠着車窗玻璃，看着前方不遠處，突然喊了一聲。

“怎麽了？”唐一看向她。

邊小橘半響沒說話，唐一盯着她半響。

“唐一。”

“嗯。”唐一沒有挪開視線。

邊小橘過了幾秒，才緩緩扭過頭，看着唐一，又沒有說話。

唐一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麽，靜靜等着她喊自己的名字。

“唐一。”

“我在。”

邊小橘看着唐一，眼神淡淡地，像是在斟酌什麽。

後方傳來喇叭聲，唐一将車往前開了一段距離，又堵在了原地。

“你今天為什麽沒有生氣。”邊小橘問。

唐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思考了幾秒，他回答：“你沒覺得我很生氣嗎？”

“沒有。”

“那今天在醫院洗衣間裏……”

“等等！”邊小橘突然打斷唐一要說下去的話，一個激靈直起了身子，磕磕絆絆的解釋：“我不是，不是說那個，我是說那個……”

唐一挑了挑眉，湊近了邊小橘：“說哪個？”

邊小橘有些語無倫次，一時之間腦子裏竟找不出要怎麽表達出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