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推理
39 推理
◎這麽好的機會，要不趁機坦誠？◎
張菁的尖叫聲裏所帶着的驚懼情緒太過明顯，以至於顧人玉和鐵心蘭幾乎是奪門而出沖向了聲音的來源之地。
他們兩個本來都做好了面對強敵的準備了，沒想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滿臉青紫地躺在地上的慕容芸。
“呼，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她死了呢！”已經戰戰兢兢地摸完對方脈搏的張菁松了口氣，擡手捂住了自己那“砰砰”跳得極快的心髒，只覺得現在手腳還有些發抖。
鐵心蘭蹲下`身來在慕容芸的臉上蹭了蹭，又在地上那疑似血跡的地方蹭了蹭，最後将變了顏色的指尖置於鼻子下聞了聞，臉上登時就浮現出了好奇的神色：“這是蘇櫻的胭脂，不過這事不像是蘇櫻會做的。”
直接坐在地上休息的張菁一聽這話連連點頭，這種簡直就是惡作劇的事情，絕對不是蘇櫻會幹的，反倒像是......
“小魚兒！”鐵心蘭和張菁同時道出了這個名字，兩人不自覺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種自己猜到真相的感覺。
顧人玉對於是誰搞的惡作劇不感興趣，他的目光随意地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想到了另外一點，登時出聲道：“等等，難道你們沒覺得奇怪嗎？如果我沒記錯，這裏是蘇櫻住的房間。”
蘇櫻的房間裏倒着一個慕容芸，身上還有小魚兒的惡作劇。這番總結一出來，張菁三人看慕容芸的表情都不大對了。
“小魚兒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出手的。”提出這一點的是鐵心蘭，她并沒有将剩下的話說出來，可張菁和顧人玉都明白了她那未盡之意——不會無緣無故的出手，所以一出手定然是有原因的，再加上這裏是蘇櫻的房間，所以定然是慕容芸對蘇櫻出手了。
沉默了一瞬後，顧人玉看着仍然一動不動的慕容芸，忍不住皺了皺眉，道：“我說，我們這麽吵了，她居然還不醒，該不會是被點穴了吧？”
張菁和鐵心蘭聞言齊齊轉頭看了顧人玉一眼，随後張菁也沒說什麽，直接擡手在慕容芸身上點了幾下，又推了推喊了幾聲“九妹”，慕容芸才悠悠轉醒了。
“九妹，你昨晚該不會對蘇櫻做什麽了吧？殺人？還是打人了？”張菁問起話來相當直接，而剛醒過來的慕容芸看着張菁他們還有些發懵，壓根就沒反應過。
她茫然四顧，正回憶昨晚的事兒，一個婢女從外頭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連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九小姐，煉丹房裏的丹藥全沒了！拴在後院的那匹白馬也不見了！”
慕容芸聞言一愣，恍惚間終於想起了昨夜看到的那張恐怖的臉，一瞬間全都明白了，她的臉色也跟着一黑，咬牙切齒地咆哮道：“江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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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慕容山莊随着慕容芸清醒過來而吵吵鬧鬧地亂起來的時候，騎着馬跑了一夜的小魚兒和蘇櫻已經在一條小溪邊停下來休息了。
兩人并肩捧着溪水洗了把臉，蘇櫻略微出神地看着前方，冷不丁地問了句：“小魚兒，你早就知道了嗎”
洗完臉的小魚兒抹了一把臉，長舒一口氣，臉上帶着笑容，眼裏卻還帶着些許震驚過後的茫然，笑道：“怎麽可能，我也只是......猜到了一點點罷了。”
一點點？蘇櫻轉頭看向了小魚兒，瞧着他那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模樣，她心裏的疑惑卻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忍不住問道：“你覺得她說的話可信？”
“信呀，因為我大概......”小魚兒的聲音很輕，可眼裏的茫然已經褪去了，他轉過頭來目光眷戀地看着蘇櫻，又像是下定了決心般的，忽而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道：“就是因為他們才會回來的。”
蘇櫻心裏“咯噔”一聲響，就這麽與小魚兒四目相對沉默着。若是以前，她定然會想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可在剛聽過慕容芸那驚世駭俗的言論之後，幾乎是在剛聽到小魚兒的話的瞬間，她便已然明白了他這話的真正意思。
蘇櫻直勾勾地望着小魚兒，小魚兒也直勾勾地回望着她，沒有半分躲閃。這般坦然的态度，倒是讓蘇櫻又逐漸冷靜了下來，終於出聲問道：“你......只是小魚兒？”
“嘿，這是當然的呀，如果我不是我，你覺得這世上還有天下第一聰明的江小魚嗎？”小魚兒一樂，自誇起來十分順口，那歡快自得的模樣也讓蘇櫻忍俊不禁，周圍嚴肅的氣氛也跟着一松。
“這倒是，畢竟能換的只是殼子，不是腦子。”蘇櫻聲音裏帶笑，一番話剛說完，又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一般，又道：“咦？等等，按照慕容芸的說法，她那應該算是靈魂不變，但是軀殼換了。這麽看來，這腦子也應該是換了的吧？”
蘇櫻說着，目光不自覺地往小魚兒的腦門上飄。蘇櫻不知道別人在發現自己的心上人可能帶有另一世的記憶時會不會感覺害怕，但她卻知道自己心裏不僅沒覺得害怕，反而還有種想拿小魚兒研究一下的沖動。
“喂喂喂，就算你這麽瞧着我，也不可能把我腦袋劈開看裏面的。”小魚兒被蘇櫻那明顯帶着探究的目光看得腦門冒汗，趕忙出聲表明了一下态度。
小魚兒所說的內容，蘇櫻本就沒想過，此刻聽到他這話也沒覺得失望，反而還忍不住往他身邊挪了挪，帶着滿腔的好奇問道：“你當初是怎麽被他們影響的？過程好玩嗎？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難得遇到這種超出自己認知的事情，蘇櫻的好奇心簡直就是源源不斷，不過她也沒有一口氣将所有問題全抛出來将人砸暈，而是挑挑揀揀地選着問。
小魚兒本就有在計劃着要在某個合适的時間裏将自己重生之事告訴蘇櫻，現在有了慕容芸的事為引，蘇櫻又明顯對這事感興趣，他當即也就沒再隐瞞，直言道：“這事說來其實也簡單，那是在我，嗯，壽終正寝之後......”
小魚兒口中給蘇櫻講述着當時的情況，人也沒繼續傻蹲着，而是與蘇櫻一起起身回了白馬身旁翻身上了馬，任由白馬晃晃悠悠地帶着他們慢慢往前走。＊
“......當時我是沒聽懂，不過現在我倒是想明白了。應該是有一群人通過那個什麽管理員轉生，帶着記憶頂替了原來的人。而我當初聽到的那個聲音的主人被人戲耍了，轉生成了我，又因為吃不了苦，就半路跑了。同時為了避免沒了靈魂的‘小魚兒’死亡，他湊巧将我抓來湊數，導致我也保留着原來的記憶轉生成了小時候的自己。”
小魚兒說這話時的語氣格外的平靜，仿佛對有人差點兒頂替了自己這事毫不在意一般。
坐在前邊的蘇櫻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目視前方，同樣冷靜地點出了一個疑點：“可是你記不記得昨晚慕容芸說過，‘江小魚’不在可穿越選項裏，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占據你的身體成為你。”
“這确實是個可疑之處，但是我确實又轉世成了我。”小魚兒微微蹙着眉思索着，忽而又道：“而且慕容芸的話其實也有問題。”
“什麽問題？”蘇櫻一愣過後忙追問道，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猜測都是基於慕容芸的話全都是事實才成立的，這讓她不得不重視小魚兒這話。
小魚兒也沒賣關子，他笑道：“慕容芸說她是慕容家的九姑娘，聽她那語氣，她應該确實是這麽認為的，可實際上，我确定她并不是慕容九！”
得到這麽一個回答的蘇櫻又是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一想起小魚兒他有着另一種記憶，當即便信了他這話，她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不解地道：“可是聽她那意思，應該是可以任由她們指定要轉生成什麽人的呀，難道是什麽地方出錯了？”
“不，不對，你說它出錯了，可它又沒錯。慕容芸雖然不是慕容九，可她現在确實是慕容家的九姑娘，只是她不叫慕容九，而是叫慕容芸。”小魚兒的眼睛微微發亮，顯然是對這般抽絲剝繭的尋找真相樂此不疲。
蘇櫻眼中的困惑的也因他這話兒逐漸消失，臉上也跟着浮現出了笑容，道：“你的意思是，這應該是出錯後的一種彌補？可是既然她不是慕容九，那真正的慕容九又在哪裏呢？”
“真正的慕容九你其實已經見過了。”小魚兒嘴角帶笑，并沒有隐瞞的意思。
“是誰？”蘇櫻回首，眼裏帶着好奇。
“石謹！”自小魚兒口中吐出的兩個字，着實出乎蘇櫻的意料，只見她瞪大了眼睛沉默了一會，才語氣幽幽地道：“可我瞧着她不像是知道自己身份才對。”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你發現沒？無論是石謹丶魏麻衣丶張菁丶顧人玉還是慕容芸，他們都有着同一個特點。”小魚兒微笑着說着，卻沒有直接點明。
不過他說的這一點兒內容對蘇櫻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見她的眼睛微微發亮，若有所思地補充道：“是那種對大多數人的俯視态度！”
“正是。而且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應該都是抱着想要與某個特定的人成親生子的目的轉生的，所以張菁才會一直在找小魚兒丶魏麻衣自我迷戀到聽不懂人話。慕容芸耍盡心機灌醉你。那麽以此看來，石謹的目的多半也是如此，再加上她對黑老弟的态度......”
小魚兒想到了黑蜘蛛，嘴角的笑容頓時更深了幾分，道：“嘿，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慕容九，那肯定一早就回去認親了，哪裏還會留在峨眉當個普通弟子？”
“黑老弟是指黑蜘蛛吧？黑蜘蛛和慕容九以後是夫妻？”蘇櫻略微一想猜測着，見小魚兒點了頭，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更濃了，收回目光了坐正了身子，明明什麽話都沒有多說，可小魚兒卻就是察覺到了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地好。
“你想到什麽了？”小魚兒扯了下缰繩以免白馬走歪了，腦袋卻是微側着看着蘇櫻，對她那隐隐帶着幾分羞澀的笑容很是好奇。
“我在想......”蘇櫻輕柔低語，回眸對着小魚兒一笑，道：“石謹她們每個人見到我們兩人在一起時，都是一副難以置信或者茫然困惑的表情，這是不是說明，在他們所知道的事情裏，你現在壓根就不應該認識我？”
“所以，你其實也是特意提前了來找我的。”蘇櫻說到這裏，看着小魚兒的目光愈加溫柔了，巧笑嫣然地問道：“小魚兒，以後......我們也是夫妻，對麽？”
蘇櫻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而被心愛的姑娘這麽看着的小魚兒笑容裏也在不知不覺間柔了幾分，笑道：“這是自然的，除了我，還有誰能有這等福氣娶了你，還能讓你替我生個大胖小子？”
這話題莫名地轉向了生孩子，蘇櫻面上不由得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了頭正視着前方，明顯是想跳過這個話題的，卻又忍不住輕聲問道：“是個兒子？”
小魚兒還以為蘇櫻臉皮薄不會問了呢，沒想到她還是問了出來，頓時忍不住輕笑道：“是呀，咱們只有那一個兒子，名字叫江瑕。”
“咦？江瑕？”蘇櫻訝然，驀然間便想起了那日在峨眉後山洞裏，石謹聽到“江瑕”這名字時那狂笑不止的模樣，她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石謹那時候會笑得那麽厲害，可是為什麽張菁和顧人玉對‘江瑕’這名字沒反應呢？”蘇櫻回首問到，結果卻得到了小魚兒那同樣困惑地眼神。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說不定給他們轉生的不是同一夥人呢？所以他們得知的未來事件的多少也有所不同？”小魚兒随口給出了自己的猜測，随後揚起馬鞭用力一揮，馬兒登時便快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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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冒出來的江瑕：臭老爹！我哪裏胖了！！
把他塞回去的阿歲：乖啦，這裏沒你的戲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