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天
第7章 第七天
虞卿回到家,換了身舒服的衣服後坐在沙發裏有一口沒一口吃着蛋糕。
無論什麽蛋糕,吃多了總是很膩。
虞卿慢慢地吃,将蛋糕吃完了。
盒子裏只剩一點奶油。
他沒什麽表情将盒子處理掉,喝了一大杯水去膩才去做自己的事情。
陽臺的玫瑰只開了那一朵,被虞卿剪了,現在只剩茂密的葉子。
淩晨三點,虞卿打拳室的燈光還亮着,他正在打拳,這是虞卿心不靜時最喜歡的運動,機械不需要思考,身體上的疲憊會帶着大腦一起休息。
陽臺上的花在星光下悄然又生出一個花苞。
熬夜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虞卿起晚了,熬了差不多大半夜的他醒來的時候時鐘已經指到了一十點。
想起今天席聽還有比賽,虞卿打着呵欠從床上爬起來。
他進衣帽間,看着一排排的裙子思考,自己今天該穿什麽呢?
随意拿了條天藍色長裙,搭配白鞋,紮了個丸子頭。
虞卿皮膚細膩白皙,幾乎沒有體毛,就連胡子都不明顯,看着像是小絨毛。
雖然為此在初高中沒少被男生笑話,但是好處是他女裝不用化妝,只要将前面的頭發剪下一些來修飾臉型就很完美。
因為眼下的淡青色,虞卿找了一副眼鏡,玫瑰金的眼鏡框,沒任何度數。
收拾好他水都沒喝一口就出發。
席聽中場休息時一直望向籃球場門外。
曹祿現在已經不是昨天的他了,他一眼就知道席聽在看什麽。
曹祿:“你和她發展到哪一步了?”
席聽:“虞卿。”
曹祿:“?”
席聽轉眼:“她有名字,虞卿,虞美人的虞,卿本佳人的卿。”
曹祿:“……”
行吧。
他重新問:“你和虞卿發展到哪一步了?”
席聽:“朋友。”
曹祿:“???”
他頂着三個大問號上下打量着席聽。
席聽:“看什麽?”
曹祿:“朋友?”
朋友?你都要望穿秋水了你說是朋友?
曹祿忍不住八卦:“你和她至今什麽都沒發生?”
席聽看着曹祿:“你真龌龊,背後這樣讨論女生很讨嫌。”
曹祿無語:“……”
“怪我問得太有歧義,你和她就沒說過什麽?或者做過什麽?我的做過什麽是指送花送禮物之類的。”
“不過到底是誰龌龊,你想到哪裏去了。”
他當時知道背後議論這種事惡心,也覺得讨論女孩子不好。
他想問虞卿追了席聽這麽些天,沒表白嗎?或者席聽沒主動一點産生故事嗎?
席聽沉默。
他龌龊嗎?好像有點,昨晚牽了虞卿很久。
昨晚的事情他現在想起來還是很不真實,他只記得虞卿的手比他的小,不軟卻骨節分明,手感特別好,像玉一樣。
席聽:“少打聽。”
曹祿死死盯着席聽,恍然大悟,這是有點什麽的意思了。
曹祿真心為席聽開心:“加油兄弟。”
席聽:“休息結束了,上場。”
曹祿也沒繼續追問,他道:“這次打完八進四,我們應該能休息一天吧。”
席聽:“不會,不過決賽前能休息一天。”
曹祿:“不錯不錯,我已經在預想獎金怎麽花了。”
席聽笑了一下:“可以預想。”
曹祿知道這意思就是冠軍他們拿定了。
等虞卿趕到籃球場的時候,球賽已經過去大半。
第三節已經打完。
虞卿深呼吸,看見席聽後就對席聽笑。
席聽看着虞卿鼻尖的細汗,小跑過去從包裏拿出那天虞卿放在他這裏的傘,撐開給虞卿:“太陽很大。”
虞卿拿着傘:“抱歉哥哥,今天來晚了。”
席聽又抽出紙巾給虞卿:“有事的話先忙事,球賽後面還有,不必這麽急。”
虞卿搖頭:“每一場我都不想錯過,今天錯過了開場就不能錯過結束。”
席聽沒說話了,看着那邊再催,他将包遞給虞卿。
“裏面有水和水果,喜歡什麽吃什麽。”
虞卿抱着包,眨眼。
嗯?
直接給他了?
席聽已經跑回場上了,虞卿想問都沒法問。
剛剛席聽放包的位置沒被曬燙,虞卿坐着,一只手打着傘一只手拉開席聽的包。
裏面有一袋水果,還有兩瓶水。
其中一瓶水只有一半了,而水果還是一大袋。
虞卿翻了一下,一個桃子,兩個香蕉,一串葡萄,兩個芒果,甚至還有一個小柚子。
他愣住,還真是糙啊,讓他抱着啃嗎?
他望着席聽。
席聽很專注,沒看他。
虞卿倏地笑起來。
挺可愛的。
等席聽打完球賽,隊友們個個臉上都是迷之微笑。
“隊長,快去吧。”
“別讓人家女孩子等你。”
“哎喲,今天又是不能和隊長吃午飯的一天。”
席聽揮手:“趕緊走。”
曹祿:“喲,走走走,不打擾你們了。”
席聽懶得理曹祿,他走過去,虞卿還乖乖坐在那裏。
席聽過去:“等久了吧。”
虞卿笑彎了眼睛:“不久。”
席聽拿濕紙巾将自己手擦幹淨才去拿傘,又拎着自己包,發現重量一點沒少,他問:“不愛吃嗎?”
虞卿:“不是啊,想等哥哥一起吃。”
席聽:“不用等。”
虞卿笑眯眯看着席聽不說話。
什麽意思啊?要他坐在這啃桃子還是剝柚子?
席聽:“今天沒點外賣吧。”
虞卿搖頭:“沒有。”
席聽:“嗯,走吧,去吃飯。”
虞卿跟着席聽走,席聽注意着打傘,沒讓虞卿被曬到。
虞卿盯着席聽的手:“哥哥你手好大。”
“我們比比。”
席聽将包背着,騰出一只手給虞卿。
虞卿将自己手印在席聽手上:“比我長一截。”
席聽:“沒多少,一兩厘米。”
虞卿比着比着手指慢慢從席聽指縫裏穿過去,十指相握,然後放開:“哥哥,你手好軟。”
席聽怔愣了會兒才道:“軟?”
虞卿:“不信你捏捏我的。”
席聽看着虞卿白裏透紅的手:“你太瘦了。”
手上看不見什麽肉。
虞卿:“不瘦。”
他抓着席聽的手放在大拇指下面那塊厚肉上。
席聽輕輕按了一下:“這是大魚際肌,和你瘦沒關系。”
虞卿:“那你的呢?”
席聽攤開手:“和你的一樣。”
虞卿故意在席聽手掌上戳了好幾下。
席聽沒收回手。
虞卿:“挺軟的。”
和軟沒什麽關系的席聽笑道:“好吧。”
虞卿收回手,開始盯着席聽側臉。
席聽斂着眼眸:“嗯?”
虞卿:“哥哥你睫毛好長啊。”
席聽看着虞卿說話時一眨一眨的眼睛:“你的睫毛更長。”
很漂亮,像是清澈湖面垂着的楊柳。
席聽:“你的眼睛很美。”
虞卿笑起來:“哥哥的眼睛藏着星星。”
“我可以數數嗎?”
席聽停下來:“什麽?”
虞卿亂撩:“我想數數你有多少睫毛。”
席聽聞言低頭:“數吧。”
虞卿:“……”
真讓他數啊。
太多了,看得眼睛疼。
虞卿假裝:“1234……”
“好多啊,看花眼了。”
席聽擡頭:“不數了?”
虞卿:“下次再接着數,我餓了。”
席聽想了一下,遞給虞卿一個香蕉:“這個吃嗎?我們馬上到了,你先墊着。”
香蕉對于虞卿來說是種可有可無的水果,遞給他他也吃,但是不會主動想起吃。
虞卿扒了皮,小口小口咬着。
席聽望着虞卿,因為吃東西腮幫子鼓着,香蕉沾了點在唇邊。
似乎對香蕉很無感,吃得心不在焉。
席聽望着虞卿這個樣子,無聲笑了。
等虞卿吃完,他遞過去一張紙。
虞卿:“嗯?”
席聽:“擦擦。”
虞卿臉一紅。
“我吃到臉上了?”
席聽:“沒有,就嘴邊沾了一點。”
虞卿拿紙慢慢擦了幹淨。
兩人走到地方,席聽問:“吃砂鍋飯嗎?”
虞卿:“吃,哥哥,其實我沒那麽挑食的。”
席聽笑笑沒反駁,領着虞卿去坐。
虞卿看着席聽去點餐,然後和前臺那個人說着什麽。
看樣子兩人很熟悉,難怪店裏這麽多人卻還有位置給他們。
席聽回來:“要等一等。”
虞卿主動道:“沒事,我可以再吃點水果。”
席聽将袋子拎出來。
虞卿挑了一個可以吃得優雅一點的葡萄。
他擦幹淨手剝皮嘗了一顆,非常甜。
虞卿又剝了一顆:“哥哥。”
席聽:“嗯。”
虞卿笑着将葡萄喂過去。
席聽看着虞卿指尖的葡萄,粉色的指尖正在滴着水,很甜的樣子。
席聽接過葡萄吃了,拿過旁邊的帕子給虞卿擦手。
看着這雙手,席聽突然福至心靈,他應該買剝好的水果或者提前給虞卿剝好切塊裝盤。
席聽一頓,他問:“喜歡吃芒果嗎?”
虞卿:“喜歡啊,甜的都喜歡。”
“不過不好吃,拿着吃果汁容易濺到衣服上。”
席聽:“抱歉。”
虞卿不解:“怎麽了哥哥?”
席聽:“等我一下。”
虞卿看着席聽進了後廚,然後拿了個碗、勺子和一把小刀。
虞卿挑眉,默不作聲看着。
席聽将芒果果肉挑了出來,切成塊放進碗裏遞給虞卿。
虞卿看着這碗芒果肉,愣住。
席聽:“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桃子吃嗎?很甜。”
虞卿望着這碗芒果肉,彎起嘴角:“吃,哥哥,我不吃皮。”
席聽:“好。”
虞卿拿着勺子吃着芒果,看席聽利落削了桃子皮,像芒果一樣給他切塊。
虞卿拿着勺子喂過去:“哥哥也吃。”
席聽:“你吃。”
虞卿:“太多了,我吃了一會兒吃不完飯。”
席聽聞言第一反應是不信,從上次外賣來看,虞卿飯量很好的,一個芒果一個桃子,都是中果左右大小,這點甜點吃了完全不影響虞卿吃飯。
虞卿撒嬌:“舉着手好累哦。”
席聽低頭吃了。
虞卿再吃了一勺:“超級甜,謝謝哥哥。”
席聽面色紋絲不動,耳廓卻泛着淡淡的紅色。
這個勺子虞卿用過他也用過。
等飯上來,虞卿看着砂鍋裏面的牛肉。
他上次點了幾個菜裏就有牛肉,還有玉米。
砂鍋裏也有玉米。
席聽似乎是按照上一次他點的餐給他點的這鍋砂鍋飯。
虞卿看着席聽碗裏的,和他一模一樣。
虞卿:“哥哥,你挑食嗎?”
席聽:“不挑。”
虞卿:“其實我不吃的東西很少的。”
席聽給虞卿倒了一杯水:“你說說看。”
虞卿認真想了想:“不吃茄子、胡蘿蔔、蔥、甘藍、菠菜、韭菜、西葫蘆、秋葵、豆類、動物的內髒和皮,不吃魚,就這麽幾樣。”
席聽面不改色問:“為什麽不吃魚?”
虞卿:“腥,小的時候吃過好幾次沒半生不熟的魚,這種腥味已經刻進我骨子裏了,看見就覺得腥。”
現在砂鍋飯還很燙,席聽慢慢問:“水果呢?有什麽不吃的?”
虞卿:“水果甜的我都吃。”
席聽舉了幾個容易過敏的例子問:“榴蓮吃嗎?”
虞卿:“……不吃。”
席聽:“火龍果和菠蘿呢?”
虞卿:“吃菠蘿。”
席聽大概了解了,他吹了口飯:“你确實不是很挑。”
只不過是一半應季常見的蔬菜都不吃。
長這麽高屬實是為難了。
虞卿:“對吧,我還是很好養活的。”
席聽勾唇:“對。”
吃完飯席聽照例送虞卿回去,這次知道了地址,可以送到家。
虞卿眨着眼睛:“下次送出門就好了。”
席聽:“不遠。”
虞卿家距離S大就兩公裏,走路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虞卿:“可是這樣太耽擱你的時間了,中午很熱,你又打球,運動過後沒得到休息下午很容易困的。”
“哥哥,我不想你這麽辛苦。”
席聽:“我精力很好,不用擔心,不會困。”
他晚上睡得早,每天的睡眠時間是充足的,白天很精神。
“你下午是幾點上課?”
虞卿仔細想了一下自己高中是幾點上課。
“兩點半。”
說完他看着席聽有些詫異的神色。
虞卿改口:“不過兩點就要到學校,這三十分鐘我們要在教室自習。”
現在一點過十分。
席聽:“你高中離家近嗎?遠的話以後別來了,球賽以後還會有,你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虞卿:“……”
改口太早了,距離他家最近的高中就是他高中讀的學校。
他道:“近,哥哥,我在蘭中讀書,走路過去六七分鐘就到了。”
“沒事的,我要來,要不然每天這麽學習太壓抑了,我是自己住,家裏太冷清,哥哥。”
席聽聞言催促:“行吧,快回去吧,你還能睡半個小時。”
虞卿給席聽一個甜笑:“謝謝哥哥。”
席聽定了會兒沒動,等虞卿走了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