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天
第20章 第二十天
都沒等太陽稍微落點，虞卿和福運說完後就出門去寄快遞。
加了價錢，請了專人，保證今晚能送到席聽手裏。
他等不了明天，明天就比賽了，明天才拿到的彩頭沒有今天好。
大約晚上八點，虞卿收到席聽的消息。
席聽：【我到了，已經入住。】
虞卿打電話過去。
席聽很快接通：“虞卿。”
虞卿：“哥哥。”
席聽看着時間：“這個點你應該在上晚自習啊？”
虞卿先是一愣，然後道：“課間休息，我到外面透透氣。”
他開始說正事：“哥哥，我給你寄了快遞，應該九點過就到，到時候你記得簽收。”
席聽坐飛機也才到一個多小時，虞卿的快遞怎麽會這麽快？
他皺眉：“你中午曠課回去拿東西了？”
要不然不會這麽快。
虞卿：“……嗯。”
席聽：“虞卿，首先我很感謝你給我寄東西，這份情誼我收到了我很高興，但是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高考，我不重要，不用為了我曠課，這個時間點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曠課。”
虞卿很有才華，她畫畫超級好，不能為了他影響文化分，他知道虞卿的家庭特殊，這樣那他更不能讓自己成為影響虞卿的因素。
虞卿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你生氣了嗎？”
聲音沒有往常那麽軟糯和甜美，反而有點介于冷淡和中性之間，很清冽。
席聽心一軟：“沒有生氣，永遠不會生你的氣。”
虞卿坐在沙發上，聽着手機裏席聽的聲音，他問：“那你剛剛為什麽這麽兇？”
席聽聽着那邊虞卿的聲音，氣到變聲了。
席聽：“沒兇，對不起，是我剛剛語氣太硬了，不太好。”
虞卿沉默了好一會兒。
席聽：“虞卿？”
“是要上課了嗎？”
“我一會兒會去簽收快遞的，你去上課吧，下了晚自習我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虞卿捏着鼻梁往後仰，僞音僞的沒有一絲感情：“席聽，我家裏人都不管我，你別管我。”
席聽：“要管的。”
虞卿意味不明笑了一聲：“你以什麽身份管，你了解我嗎？”
席聽沒回答前一個問題，他道：“慢慢會完全了解的。”
虞卿伸手遮住眼睛：“如果我是個自私利己的人呢？”
席聽溫聲：“這很好，自私利己沒什麽不好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凡事多想着自己。”
虞卿：“如果我和你預想得完全不一樣呢？”
席聽聞言道：“哪方面？”
虞卿卡殼，最後只能說：“性格方面。”
席聽：“我知道，沒有不一樣，我從未預想過你該是什麽樣子，你原本是什麽樣子你就是什麽樣子，虞卿，你先是你，別人的看法不用聽。”
他知道虞卿的大部分性格，這些時間相處能感受得到，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
可是我想和你睡啊，想親，想抱，想溺在你的力氣裏，你的想法就是重要的。
虞卿沉默無言，他這個形象就是為了達到自己目的給席聽量身打造的，席聽的看法太重要了。
席聽還在說話：“是不是學累了？”
“太累了就休息，我回去給你補好不好，還有時間的，不要有壓力，等我回來。”
虞卿軟了聲音：“對不起哥哥。”
席聽：“不用說對不起，心情不好随時可以找我，我給你唱歌吧，我最近新學了一首歌。”
虞卿知道席聽的時間，席聽這幾天做什麽都給他報備，每天的報備到晚上十一點截止，因為這個點按理說他該睡了。
但是席聽絕對不是十一點睡的，席聽很忙，今天中午他聽見曹祿說席聽已經在跟導師的項目了，暑假留校。
他也知道席聽去參加了什麽比賽，也知道席聽最近在準備什麽，更能猜出席聽除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剩下的時間可能連聽歌的時間都沒有。可騰出時間給他補課，席聽就只能晚上趕工。
席聽從來不說，他就當不知道。
席聽已經開始唱歌了，最近的流行歌曲，校園經常能聽見。
從開始就沒在調，從頭到尾沒有一句歌詞音是準的。
虞卿笑起來，他該笑的。
席聽：“好像有點跑調。”
虞卿聲音帶着笑聲應和：“嗯，有點跑調。”
席聽：“多笑笑心情會好一點。”
虞卿慵懶坐在沙發上，他神情沒什麽笑意，嘴上出來的話語卻是：“真的哎，哥哥你好厲害。”
席聽：“不厲害，我都猜不出你現在有沒有開心一點。”
虞卿怔住，他笑了啊，笑不就是開心嗎？
席聽：“虞卿。”
虞卿盯着天花板：“嗯？”
席聽：“開心一點。”
虞卿：“我很開心啊。”
席聽低聲哄：“要不要吃小蛋糕？”
虞卿倒在沙發上：“我想你了席聽。”
席聽：“我很快就回來了。”
虞卿笑起來：“還是不要那麽快吧，全國初賽選很嚴格的，你能進省前三去參加全國賽就證明了你的游戲很好，我覺得非常新穎，創意是市面上所有的游戲都缺乏的，你複賽會贏的哥哥，好好比賽到周五，周六你說的你要來接我放學。”
席聽沒想到虞卿了解他的比賽流程，他道：“好。”
虞卿主動挂了：“哥哥，我出來太久了，我回去上課了。”
席聽：“嗯，我……”
他沒說完已經挂了。
席聽猛然心慌。
虞卿挂了電話将手機扔在旁邊。
他躺了幾分鐘又坐起來，撿起手機給席聽發消息。
【剛剛有老師過來了，吓得我挂了。】
席聽心落了下來。
【沒事，我等你下課。】
虞卿：【好噠哥哥。】
發完最後這條消息虞卿再次丢開手機。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裏像是堵着一團東西，仔細品嘗又像棉花糖，太甜了，甜得他心裏泛起了酸澀。
虞卿起身去拳室打了一個多小時的拳。
席聽收到了快遞，他打開是一個長勝符。
原來虞卿是要給他送這個嗎？
席聽更加自責，他剛剛語氣應該再好一點的。
虞卿打完拳，洗了澡坐在計算機前，他在文字上宣洩自己這分鐘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對于十點半席聽發來的消息只是一句自己太困了明天說。
看着席聽給他說的晚安，虞卿直接将手機關機了。
他敲着鍵盤到天亮才睡去。
… …
席聽比賽走了三天，虞卿這三天晝夜颠倒，與席聽的時間完全反了過來，每次醒來回消息都在晚上，只有晚上九點到十一點這兩個小時兩人清醒的時間是重合的。
第四天，虞卿字碼不下去了，畫畫也畫不進去，這一年他已經不怎麽接配音了，他一下子感到無所事事，盯着陽臺的新開的玫瑰看了一個小時。
今天席聽比賽的結果應該出來了。
虞卿盯着外面的天，比賽結果一般下午四點就出了，從這裏到席聽那裏，最慢下午四點他也能到。
想到最後，虞卿拿上了手機開車去機場，買了張最早去L市的機票，他坐在候機廳的時候忍不住地發笑。
他這是幹什麽？
他在做什麽？
三天他都習慣不了嗎？
他盯着機票，買都買了，就當去旅游好了。
總不能白花錢吧。
L市有個很出名的寺廟，他去看看好了。
虞卿坐上飛機，在下午兩點到達L市機場。
他打車到席聽比賽的科技樓，買了票進去觀看。
站在最後邊，下邊的比賽已經比完了，正在宣布結果。
虞卿聽着旁邊人讨論。
“我覺得7號那組。”
“肯定是7號，太新穎了，而且流暢和設計都非常棒，我看幾個導師很中意。”
虞卿看着臺上，7號是席聽和張琅。
他站着等到了最終結果的宣布。
随着上面的宣布：“讓我們恭喜7號，他們的設計獲得全國游戲設計冠軍，祝賀他們。”
全場立即響起掌聲，贊嘆聲不絕于耳。
虞卿跟着鼓掌，他看着上面的席聽，這些天刻意屏蔽的情緒似乎一下子就順了，他不知不覺笑了起來。
這個獎項給席聽和張琅的以後奠定最紮實的基礎，哪怕席聽才大一，在游戲圈裏就已經炙手可熱。
虞卿靜靜聽着周圍的讨論聲和歡呼聲，他盯着席聽看了很久，到了頒獎的時候轉身離開了科技樓。
看着外面的陽光，他突然很想給席聽送一束花。
冠軍就應該和鮮花掌聲相配。
他親自去挑了花，看着花店門映照出的自己，又去買了帽子和風衣。
他将頭發全都盤進了帽子裏，抱着花在門口等席聽出來。
等待的時候他手機響起。
席聽：【我比賽獲獎了，很開心，想給你分享。】
席聽和張琅今天得了冠軍是肯定走不了的，明天還有一早上的儀式，冠軍後面帶來的利益也得談清楚。
他和張琅和大家談完出科技樓的時候天色已經要黑了。
席聽發完消息知道這個點虞卿回不了，他揣上手機和張琅聊天。
張琅試探問：“出息了我們倆，好多出資的，價錢給讓我好心動，這游戲你賣嗎？”
席聽點頭：“嗯，賣。”
張琅詫異：“我以為你不會賣。”
席聽分析：“我們國家現在的環境這個游戲我們自己做出來很難營銷，而且再過十年大趨勢下肯定是會淘汰的。”
張琅：“十年？十年夠了，一個游戲十年很長久了。”
席聽：“那我們前期的投入和宣發度必須達到最大，我們有嗎？一旦有資本介入，那更改是必不可少的，今天那幾位的意思你應該清楚，我們得改，既然如此不如賣了，這筆資金夠我們做很多事，有錢才有資本。”
張琅：“那你打算賣給哪家？”
席聽：“我打算接着去國際賽。”
張琅想了想笑了：“将這幾位看作後路是嗎？”
席聽：“他們只看重利益，有利可圖就不愁賣。”
張琅：“我發現你小子還是有點黑的。”
“席聽。”
一聲清洌的男聲響起。
席聽和張琅停下話題，兩人看着側邊戴帽子的男生。
張琅：“找你的。”
席聽看過去：“你好，請問有事嗎？”
虞卿抱着花過來：“恭喜你，這束花送給我們的冠軍。”
席聽下意識接過來，主要是對方帽檐下的五官讓他有點熟悉。
“謝謝。”
虞卿：“不用，再次祝賀你們。”
獲得冠軍收到鮮花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哪怕席聽本性再怎麽不熱衷這會也是高興的。
只是他看着這個人，格外眼熟。
虞卿：“再見。”
席聽看着對方的背影，怪異感湧上心頭，他道：“等等，冒昧問問，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看不見對方的眼睛，但是這個鼻子和嘴很熟悉。
席聽比虞卿高，虞卿戴了帽子剛剛又站得比席聽低一階臺階，席聽只能看見下半張臉。
虞卿停下沒回頭，他笑起來：“不重要，你們的游戲實至名歸，恭喜。”
張琅在這旁邊覺得很莫名其妙。
這人就送個花？
等人走遠了，看不見身影，張琅：“這人誰啊？”
席聽搖頭：“不知道。”
他看着花，花開得很好，上面還帶着水珠。
席聽喃喃：“虞卿。”
張琅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那是誰？”
席聽笑了下：“我可能太想她了。”
那個人好像虞卿，虞卿這幾天情緒不太對，不知道遇見了什麽事，隔着網線他不敢問，現在比完賽了，真的很想飛奔回去。
張琅無語：“是想，這幾天一有空就抱着手機，我還聽見你唱歌了，魔音貫耳。”
席聽想着虞卿，心不在焉：“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