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峭崖陡壁

峭崖陡壁

【看着好高啊,大佬要過嗎?】

【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就死翹翹了。】

【要不我們回去準備準備再來?】

藉聊塵踏出第一步,道:“不用,繼續走就是了。”

木橋不穩當,每過一步,都晃晃悠悠,再加上迷霧遮眼,前方或後方突然冒出來一個什麽東西,他沒辦法保持平衡。

好在,走了有一會兒,沒出現意想之中的情況。後背沁出汗,又被涼風一吹,皮膚恢複幹澀。

前方路還有多少,他不知道,只能在心裏祈求快點到岸。

藉聊塵甚至沒敢低頭看橋下。

有些彈幕很是害怕,試圖用自己彈幕條鋪在路的前方,但說實話,沒什麽用。

藉聊塵跨過一個彈幕條。

橋開始晃了。

藉聊塵握住繩子的手不自覺收緊,下盤定住,盡可能的立在傾斜的木板上。

聲音是從後方傳來的,一下一下,伴随着關節嘎吱響。

又是木偶?藉聊塵心想。

他這一路雖沒等到木偶秀,卻從另一種方式看了木偶“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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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走路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是離他更近了。

藉聊塵放出文字,在身前待命,若是對方有任何動作,他都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這位客人,您的找零忘拿了。”十六顆白牙暴露在空中,牙齒上下碰撞,是剛才的店家。

藉聊塵接過,輕輕地“嗯”了一聲。

木偶店主走了,或許是慣性,橋依舊在晃,耳邊風刮過的聲音。

藉聊塵往後一躲,瞳孔睜大,眼前擲出一根削尖的木棍。

好在他閃的及時,不然等射過來,這方寸之間可沒地方給他避,到時候百分之百擊中的就是他了。

【誰啊,這麽歹毒!】

藉聊塵穩住過快的心跳,呼吸盡可能平緩。前方有細微的聲響,很像是小刀在磨什麽。

誰在岸口?

靜靜地等了一會兒,除卻磨東西的聲音還在,對方沒再給他傷害。

藉聊塵往前走,腳還沒踏出去,重心一歪,握着繩子的左手趕緊收回來,扶住另一邊。

視線投向深霧裏,不自覺地帶了狠毒。

他終于知道對方在磨什麽了,在砍繩子。

幾秒後,磨繩聲又響起,對方這是要置他于死地。

藉聊塵粗略地看下面,懸崖不知多深,盤旋的雲霧像是巨蟒張大的嘴,時刻準備着将他拆吃入腹。

藉聊塵心道不妙,趕緊往回走。

本就不結實的橋,斷了一邊後,哪有那麽好走。

木板岌岌可危,打的繩結勉強阻止木板滑落。

藉聊塵每走一步,都如同在刀山行走,脆弱的木板在他跨過,承接重量後,或裂或落。

身後只聽到木板與空氣的刮撞聲,聽不到落地的聲音。

藉聊塵只停留一瞬,繼續回走。

黑青色的岩壁就在眼前,藉聊塵擡腳。

“啪!”

還沒等他抵達安全點,另一端繩子斷裂,整座橋掉下,敲在起點的岩石上。

木板嘩啦啦,接連往下沉。

好在藉聊塵在落下那一刻,抓住繩子,以一種恐怖的平衡吊在懸崖壁沿上。

【媽呀,超真實體驗感,大佬千萬抓住了,我恐高!】

藉聊塵臂力不如梁雀安,才挂一會兒,便有些撐不住。

不可繼續磨蹭下去,當機立斷,藉聊塵左手往上握。

移動的很是緩慢,他很少引體向上,更別說還是在如此危險境地。

慢慢地,以烏龜爬速,挪了半米。

豈料,一只戴白手套的手伸向他。

這手大的離譜,手腕很細,手指彎了彎,發出木頭碰撞聲。

給他伸出援助之手的是還未離開的女店家。

女店家整張臉往下探,毫無高光的黑色大眼珠襲來,藉聊塵手不小心松了,往下滑了半米。

藉聊塵反應過來,重新握緊,“……”白爬了。

女店家的臉離他遠了,看不見了,安全點也離他遠了。

他的手往上夠,和木偶的手總是差個指尖距離。

冷風中,他開了口,“能麻煩你回去叫救兵嗎?”

藉聊塵放棄了,他腳在岩壁上探索,找到一個可以支撐的小地方。

就算抓住木偶姐姐的手,木偶姐姐那麽輕,沒拉上來還好說,別把人家反拉下深淵了。

藉聊塵道:“麻煩找三二一號房間的梁雀安。”

木偶姐姐沒回應,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告訴他,應該是聽到了。

興許是彈幕吓怕了,只有零星幾個無意義的刷屏打卡詞。

藉聊塵道:“要不你們再講點八卦,怪無聊的。”

【目移.jpg,我們是監督你的,不是來給你解悶逗趣的,叉腰。】

此彈幕條不太懂事,藉聊塵換臺,命令道:“下一個。”

【大佬,我搜到一則冷笑話,念給你聽聽。法醫解剖一具屍體,下判斷道,這個不是兇手,就一破看小說的。其他人問,為什麽?】

【你猜法醫怎麽回答?法醫說,因為她是胃口被吊死的。哈哈哈哈。】

【……】

藉聊塵:“……”他最近不太聽得“吊”這類同音的字。

【不好笑嗎?那我退場了。】

彈幕是來參加選秀,展示才藝的,藉聊塵是裁判,道:“下一個……”

話音未落,他的腳感覺不對勁。

有一只冰冷又堅硬的手握住他腳踝。

觸感判斷,是木偶。

還真是木偶小鎮啊,到處都是木偶。

連這種峭崖陡壁都有,藉聊塵快被木偶整瘋了。

握住他腳踝的手使勁,他也使勁,直接把對方抽了出來,懸挂在他腳上。

狗皮膏藥似的,咋都甩不掉。

對方把他也當做一個繩子,往上攀。

藉聊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放出文字纏住對方。

似乎這是一個報廢的木偶,零件七零八落的,不是少了幾根手指,就是右眼沒了,連上的顏色也斑駁脫落。

文字繞在對方身上,木偶停下動作,忽地,側面又蹦出一個舊木偶。

藉聊塵松了手,繩子在眼前快速下落,慌亂間,手卻怎麽樣都握不住。

直到繩子尾端也掠過眼前,藉聊塵不再掙紮。

風呼嘯而過,衣擺和頭發被吹起,彈幕一個個瞎發信息。

【我接接接接,接不住。】

【卧槽,好暈!】

【什麽情況,剛進來就死了,退了,繼續去看劉盟的了。】

【樓上,我就是從劉盟那來的,也是手忙腳亂,好歹這位還撐了會。】

下墜速度逐漸加快,為确保自己不粉身碎骨,藉聊塵讓文字圍在自己身上,一層一層包裹,用文字來當緩沖泡沫。

“咚!”

身上的木偶在墜落過程中分開,裂成八瓣,頭還在動來動去。

藉聊塵過去補了一腳,黑色眼珠骨碌碌滾出來。

【我活了,沒死,耶!yue——】

【大佬不愧是大佬,生死一線都有辦法。】

【雖然我也頭暈,但別吐這啊!】

文字替他抵擋了大部分傷害,但摔下來,那一瞬間的疼痛,随着震動傳到四肢百骸。

骨頭一陣酥麻。

一瘸一拐地走。

崖底草木繁多,沒有濃到爆炸的霧霾,一時視線清明,倒不習慣起來。

藉聊塵眨了眨眼,望向遠方,一大片綠油油的田埂,成塊的田野不均勻的分布。

還有老黃牛和農夫正在耕作。

與崖上判若兩個世界。

古怪的很。

他走出峭壁,遇上兩個背簍的女孩。

一個在樹上摘枇杷,一個用布衣接。

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人,樹下女孩示意樹上女孩,兩人一起看向藉聊塵。

樹下女孩拿了兩個枇杷,走向藉聊塵。

樹上女孩急切喊道:“吳心!爺爺說我們不能與陌生人說話。”

叫做吳心的女孩笑着擺了擺手,道:“沒事噠,哪有長這麽好看的壞人。”

【姑娘好眼光,咱塵寶才不會欺負女孩子呢,嗚嗚嗚,心疼死塵寶了,塵寶沒事吧?】

【樓上稱呼好有意思!偷學,塵寶~好招女孩子喜歡哦!】

【咳咳,也招男孩子喜歡。】

【悄眯眯嗑到了……】

【邪門cp,嗑不得啊姐妹!】

藉聊塵被彈幕阻擋步伐,他停下看向朝他跑來的女孩子,看起來年齡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

吳心把枇杷遞給他,明眸皓齒,笑容很甜,道:“大哥哥,吃枇杷嗎?”

【可惡,這麽可愛的女孩子為什麽不是我生的!】

藉聊塵接過,手指髒髒的,沒立刻剝皮,揣兜裏了。

吳心回頭指樹上那個女孩,道:“我叫吳心,她是我姐姐,叫吳語。”

藉聊塵被人無辜切斷繩子,掉在這裏,他是挺無語的。

吳心道:“大哥哥,你行動不便,是受傷了嗎?”

藉聊塵點頭。

吳語爬下樹,背上簍子,牽起妹妹就走,“不要亂撿男人回家,很危險的!”

吳心掙紮,道:“可是他都受傷了,萬一我們受傷落在別處怎麽辦?”

吳語牽着妹妹的手凝住了,似在非常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吳語松了手,道:“好吧,治好就讓他離開。”

吳心又喜笑顏開了,呲着缺了的大門牙,對藉聊塵道:“大哥哥,我們家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我爺爺可會幫人治療了。”

藉聊塵到處看了看,眼下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點頭,随兩姐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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