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chapter 25
許予程認真聽着也不反駁，心裏莫名酸楚，薄唇幾度張合，最後嘴邊的質問和心中的酸楚，一同化作為輕如羽毛的吻，落在了夏木繁的嘴角。
夏木繁迎合着和他接了一個吻，一吻結束，許予程起初沒有動，用自己的手臂虛虛環抱住他。
“還沒抱夠啊？”懷裏的人突然發問。
許予程難得沒有反駁，只是低頭看了他片刻後點了點頭：“想一直這樣抱着你，這樣你就不會消失了。”
“我不會消失啊，“我會消失”，這個結論是你從哪兒得到的？”夏木繁擡起手，捏了捏許予程的臉頰。
許予程察覺到對方的動作也不多任由他揉捏臉頰被人捏住，說話難免有些含糊。
“這個你不用管，反正我現在就是要看着你，寸步不離。”
夏木繁微不可察的輕嘆了口氣。“我跟你保證行不行？”
“保證什麽，說來聽聽？”許予程聽到這話挑了挑眉佯裝好奇的追問。
夏木繁只好依着他有模有樣的保證到，“我保證我不會消失。”
許予程聽到這個答複，滿意的點了點頭。
夏木繁見此舉有用，趁機提出了他的請求。
“阿程，你能不能先松開我，等會兒我媽來了，看見我們這個樣子，你打算怎麽跟她解釋？”
“沒事兒，阿姨不都知道了，我現在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讓阿姨打我一頓。”許予程坦然自若的回答。
夏木繁見對方這個樣子忍無可忍“你夠了，快松開我，我都說了我不會消失。”
許予程沒有搭話，兩人以環抱這樣的姿勢僵持了幾秒，最後許予程敗下陣來：“好吧，好吧。”
許予程不情不願的松手，夏木繁終于得逞，走出了包圍圈，後撤幾步在他的不遠處定住腳步。
就在這時夏木繁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問題，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哎，我突然很好奇，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會怎麽樣？”
許予程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砸中，他哽住了,雖然，這段時間心裏一直在默默想着這個問題“如果他真的不在了，自己該怎麽辦，怎麽去面對以後的生活？”
當真的有人把問題抛向他，且問出這個問題的人就是當事人時，頓時腦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應，只是下意識的去拉他的手。
一時間相顧無言，夏木繁看着對方下意識向自己伸來的手順勢握住，也不急着聽到對方的回答。
又怕對方為難似的頗有耐心的繼續說。
“我只是好奇，告訴我好不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夏木繁安撫式的搖晃着他的袖子。
許予程看着搖晃着自己袖子的手，輕輕嘆息片刻後擡起頭。
良久許予程洩了氣似的說出了那個被他存放在心底，有時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我想我會恨你。”
夏木繁聽到這個答案起初還有些難以置信想問他為什麽會恨自己。
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自己想了想對方會有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一個很親近的人莫名其妙的給你寫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跟你說要為自己而活，不要顧及他，然後莫名其妙的死去。
很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恨，恨他為什麽到最後都不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恨他為什麽丢下他一個人，恨他為什麽一聲不響就離開。
想到這他突然就笑了
“那你就恨我吧，恨我總比愛我好，這樣等到日後，你想起我的時候，心裏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話音未落就被門外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什麽愛啊，恨的，你吃飯了嗎？”
林琳拎着飯盒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站在窗前的兩人聞聲轉過身來。
夏木繁這才後知後覺的咳了一聲為自己辯解：“沒什麽，我倆鬧着玩呢，我吃過飯了。”
林琳眼神在他倆之間打量一番像是要辨別這話的真假。
“算了，懶得管你們。”
自顧自的走到小桌前，把自己打的飯放在桌上，餘光正好瞟到垃圾桶裏的馄饨盒。
“剛剛在食堂打了點兒菜回來，他不吃小許你來吃點兒東西，光給他帶飯，你自己也得吃。”
林琳招呼着許予程示意他過來吃飯。
許予程下意識的去瞟旁邊的夏木繁，這種小動作很快就被林琳捕捉到了。
“不用看他，你過來吃，我正好有事兒要問你們。”
“看我幹嘛，過去吃啊，你不餓嗎？”夏木繁看着他這拘謹的模樣有些好笑。
長輩的話不好違抗，兩人都示意他吃飯，他也不好再次推拒，走上前去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林琳全程看着他的動作看到他坐下之後滿意的點了點了，她自己自然也在陪護床上坐下。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林琳先發制人。
夏木繁表示不解：“媽，你是說我跟阿程在一起的事兒呢，還是別的什麽？”
林琳皺着眉，看着夏木繁不解的神情輕嘆口氣：“你為什麽莫名其妙發病了？”
“……”
問題抛過來的一瞬間，夏木繁不說話了，或許是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亦或是不想給母親增添煩惱，夏木繁小幅度的挪動腳步，低着頭慢慢的挪到了陪護床面前，像犯了錯的孩子就默默的站着，一聲也不吭。
林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前幾天怎麽跟你說的，有什麽困難跟媽講，媽能幫你就一定會幫你，所以你現在是怎麽做的？”～
一旁吃着飯的許予程敏銳的察覺到母子倆之間的氛圍不太對開口為他辯解“阿姨，他是不想讓你擔心……”
林琳聞聲轉向許予程靜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像是做了什麽決定起身向病房外走去。
“小許，你跟我來，我單獨跟你聊聊。”
“阿姨，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來。”許予程連忙應着，手裏收拾東西的動作并沒有因此停下。
林琳不再管他，獨自到走廊上等待，夏木繁看着這一切，站在原地沒有動，許予程收拾完桌上的東西走到夏木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夏木繁擡眸看着他用唇語小聲表示：“我沒事，你去吧。”
許予程這才放下心來，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病房，林琳在走廊的長椅上坐着，低着頭眼神始終注視着自己的掌紋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姨。”許予程走近她輕喚一聲。
林琳聞聲擡頭朝他看了過來愣了片刻才緩慢開口：“小許，來你坐。”
許予程在林琳旁邊落座：“阿姨，什麽事兒，你說吧。”
林琳也不多繞彎子：“小許，夏兒在學校的狀态怎麽樣？”
“我們的事兒您應該都知道了。”許予程很肯定的用陳述句說出了這個事實。
“對，我知道。”林琳面色如常的回答。
“我們的事兒，讓人發到了校園網的論壇上。”許予程繼續道。
一句出人意料的話語把林琳打的措手不及：“那豈不是…豈不是你們學校的人都知道了？”
許予程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
“剛開始我們是不知道的，我們被李老師叫到了辦公室，她說要給我們講關于競賽的事，後來從辦公室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裏已經在瘋傳了。”說罷許予程停頓片刻，才繼續補充。
“後來，我們悄悄用陸源的手機看了論壇，原本陸源把手機遞給我們，是想讓我們看照片的。”說到這兒他突然禁了聲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關節。
林琳看出了面前人的顧慮：“小許，沒事兒，你繼續說。”
得到準許的許予程嗫嚅半晌還是說出了實情：“當時沒想那麽多我們都是圍着一起看的包括一些評論，前排評論的風向還好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們在讨論，氛圍蠻和諧的。”
想到這兒他突然怔住了，再次開口時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後面的評論卻越來越糟，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說到這兒他的聲音不自覺的發顫，似乎不願再回憶，又不得回憶，“他木讷的站在那裏，眼神失焦，又被那些東西給困住了，還險些摔了手機……”
聽到這兒林琳呼吸一滞，眼眶早已濕潤，說話也不自覺帶上哭腔：“夏兒…他，他從來沒跟我講過這些。”
林琳正愣片刻随後長嘆口氣：“他，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對了，小許能不能替阿姨，找一下那什麽陸同學。”林女士向許予程提出請求。
“行，阿姨，我幫你找。”許予程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掏出手機找到了他與陸源的聊天框。
X：「陸源，在嗎？」
發完這條消息，許予程擡眼看着對面的林琳：“阿姨估計得等一會兒，這個點兒晚自習應該還沒下課。”
“行，不急，那我們先回病房吧，要不然那小子該着急了。”林琳從長椅上起身朝病房走去。
許予程二話不說也跟了上去，兩人都平複好了心情進去時自然就面色如常。
“你倆聊什麽了，那麽久？”夏木繁聽到門外的動靜擡眼注視着他們。
“沒事，聊了一點兒你不願意告訴媽的事兒。”林琳一句話将剛剛聊的一切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夏木繁聽到這句話面色更加不解：“我不願意告訴你的事兒？”
“你跟我媽說啥了，什麽叫我不願意告訴她的事兒，你告訴她什麽了？”夏木繁見自己母親這裏探不出什麽口風，便把苗頭轉向了許予程。
許予程攤手一副沒所謂的模樣：“阿姨說了沒什麽，就是沒什麽呀。”
這時突兀的消息提示音突然響起，許予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解鎖，不出所料是陸源。
陸小源:「剛下課準備回家，什麽事兒許哥？」
X：「那什麽，有個事兒想跟你聊一聊。」
這回對方回的很快發了一個微信自帶的小黃臉疑惑過來，緊接着附上一句。
陸小源：「這麽鄭重其事？不對勁九分有十分的不對勁」
“阿姨給您，您自己跟他聊吧。”許予程将自己的手機遞了出去。
林琳接過許予程遞來的手機：“行，那我跟他聊一聊。”說罷，又離開了病房。
留病房內的兩個人面面相觑。
“到底跟我媽說了什麽？”夏木繁看着母親離開才不依不舍的又開始問，突然間想到剛剛遞出的手機又補充：“你把手機都給她了。”
“真沒什麽，或許你以後就知道了呢。”許予程還是不肯透露口風。
“行吧，行吧，真沒勁。”夏木繁見對方是這個态度，自己自然也沒了興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