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路
第17章 死路
錄音裏,是蘇磊的聲音。
“你照我的話做,這些錢,都是你的。記住,多催眠幾次,一定要讓顧景舟愛上蘇安然!知道沒有!”
蘇磊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他大聲喊道:“景舟,是假的,這都是僞造的。”
顧景舟只是冷笑了一聲。
然後畫面繼續。
這一次,卻換了一個人。
“手術的時候,是蘇安然讓我故意出錯,害死蘇曉的。她…她還給我轉賬了,我這裏還有記錄。”那上面的人,是手術的主治醫生:“我認罪我認罪,但主謀真的不是我啊。”
連着兩個人出現在屏幕中,蘇安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她臉色有些蒼白地看着顧景舟,還在做着最後的掙紮:“景舟,這些人都是在陷害我,我根本不是這種人,你,你知道的!”
顧景舟冷冷地看着她,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恢複記憶了。”
蘇安然的瞳孔猛然一縮,然後有些絕望地跌倒在了地上。
顧景舟…竟然已經恢複記憶了。
可是…
蘇安然猛然看着他:“你…你既然想起了一切,為什麽還要娶我?”
為什麽要給她這樣一個幻夢。
顧景舟的嘴角,頓時露出一個冷冽的笑容,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捧得越高,跌下來就會越痛。蘇安然,你不是很想嫁給我嗎?現在,這樣的一個婚禮,你滿意嗎?”
Advertisement
蘇安然最想要的是什麽,他就要把這一切生生毀給她看。
這種痛!才足夠讓她銘記一生。
蘇安然終于明白了顧景舟的用意,她整個人都傻住了,臉色白得如同紙一般。
這個時候,酒店的大門被打開,幾個警察走了進來,直接将蘇磊陳雅還有蘇安然三個人都拷了起來。
蘇安然拼命地掙紮了起來,“景舟,我愛你啊,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你啊。”
顧景舟只是冷笑了一聲,連餘光都沒有遞給她一個。
這一家三口,被強行帶了下去。
顧景舟沒有特意打點讓他們重判。
最後,蘇磊判了三年,陳雅一年。蘇安然判了十年。
如果他願意,他可以讓這家人,一輩子在監獄裏。
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呢?
送他們去監獄。
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蘇曉是怎麽死的,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家人,都做下了什麽樣的事情。
這是曉曉應得的公道。
但是,他對他們的折磨,還沒有真正開始!
等他們出了監獄的時候,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
而他,會在外面,好好等着!
監獄中,顧景舟也另外做了些交代。
這三人在監獄中的日子,過得可謂是苦不堪言。
他用了些方法,在一年期滿的時候,讓蘇磊和陳雅一起出獄了。
他們的資産,早已經全部沒了。
兩人之前養尊處優慣了,在監獄中,又和社會脫節。再加上有顧景舟在背後用了手段,讓他們根本找不到任何體面點的工作。
窮困潦倒之下,陳雅只能去做了皮肉生意。
蘇磊一邊拿着陳雅賺來的錢,一邊卻又看不上陳雅,整天對她非打即罵。
終于有一天,陳雅受不了了,決定和一個小白臉私奔。
兩人的計劃,卻被蘇磊發現,陳雅和小白臉,聯手殺了蘇磊。
兩人卻也在逃亡的路上,車禍身亡。
蘇曉去世兩年之後。
蘇磊和陳雅的死亡報告,放在了顧景舟的桌子上。
顧景舟面無表情地看着,心中沒有一絲波動。
是他,一點點将這兩個人送上死路的。
但這一切,都是他們該得的。
比起蘇安然,這兩人的死法,已經算是便宜的了。
起碼,沒有太大的痛苦。
至于蘇安然…
顧景舟的眼底,閃過一絲陰沉的光。
她可要活着,而且要長長久久地活着,這樣,他才可以讓這個女人知道,真正的地獄,到底是什麽樣的。
“去,收起來。”顧景舟淡淡地把報告遞給了手下人,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蘇安然在監獄中的情況怎麽樣了?”
“是。”手下接過報告,然後說道:“我們特意安排了人,她現在日子很不好,每天都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她的臉已經被人故意用開水燙毀了,腳也被打斷了,現在活着跟死着也沒有太大差別。”
“繼續關注,別讓她死了,我還等着她出獄的那一天。”顧景舟淡淡地吩咐道。
手下應聲去了。
顧景舟站到窗前,外面是茫茫黑夜。他的眸中,不由閃過一絲隐忍的傷痛。
兩年了。
離蘇曉去世,已經兩年了。
他讓蘇磊和陳雅,都付出了代價。
蘇安然,也活在人間煉獄中。
然而,最該死的人,是他啊。
他站在這裏,可他的心,早已經是一片灰燼。
對他來說,活着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折磨。
外頭霓虹燈閃爍,顧景舟的眸中落下一滴淚。
淚水,在燈光下,隐隐閃動着血一般的顏色。
曉曉…
第二天。是蘇曉去世的忌辰。
顧景舟去看了她。
蘇曉沒有留下來任何東西。
他只能用她身前的衣物,做了一個衣冠冢。
這個地方,他是挑選過的。這裏有山有水,是蘇曉最喜歡的風景。
衣冠冢,只有一個,但裏面,蘇曉的東西,只占據了一半。
另一半,是顧景舟給自己留的。
他一直努力撐着,努力活在這世界上。
因為他恨自己,而活着,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曉曉,如果有一天,我實在忍受不了,來找你了。請你一定不要趕我走。”顧景舟蹲坐在墓碑前,喃喃着:“我知道我該死。這一生一世,這生生世世,我都無法超脫。但是如果可以,請你來夢中見我一面。你若是肯來見我,我就當你是原諒我了?那我就來找你,好不好?”
顧景舟輕輕撫着墓碑,眸中閃動着柔和的光芒。
那墓碑是這麽冰冷,可他的動作,卻又溫柔萬分,就像是撫着摯愛的情人。
這天原本還明亮無比,但驟然間,卻又下起了傾盆大雨。顧景舟卻仿佛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在墓碑前,站成了一座雕塑。
回去的時候,第二天,他就發起了高燒。
顧景舟似夢似醒地沉浮着。
他手中拿着蘇曉的照片,只要是清醒的時候,他都一直看着這些照片。
他想,只要蘇曉肯來他的夢中,他就可以讓自己解脫了。
可是…沒有。
從頭到尾,蘇曉都沒有來到他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