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展昭去見李從心

展昭去見李從心

展昭去見李從心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輕輕響起,随後門 “吱呀” 一聲緩緩打開,露出丫鬟熟悉的面容。丫鬟目光掃過展昭、展大哥和展大嫂,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臉上挂着禮貌卻疏離的淺笑,微微福身,聲音清脆:“展大人、展大爺、展夫人,許久不見。不知幾位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展大嫂見狀,趕忙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搶着說道:“姑娘,我們是特意來看望從心的。這許久沒見了,心裏實在惦記她,還給從心帶了份禮物。” 說着,她輕輕拍了拍手中精致的禮盒。

丫鬟微微點頭,側身讓出一條路,輕聲說道:“幾位請随我來。” 說罷,便引着他們走進花廳。花廳裏布置簡潔,幾盆綠植錯落擺放,卻難掩冷清之意。

“幾位先在這稍作歇息,我這就去請我家姑娘。” 丫鬟又行了一禮,轉身快步離去。

展昭的手指不自覺地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眼神中帶着一絲局促與不安,時不時看向門口的方向。展大嫂則微微皺眉,目光在屋內四處打量,心中暗自感嘆李從心如今的境況。展大哥神色平靜,只是偶爾輕輕嘆氣,似乎在為這場尴尬的會面感到無奈。

過了一會兒,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李從心在奶媽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她身着一襲淡青色的羅裙,簡單的發髻上只插着一支玉簪,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憔悴與哀怨,往日裏稍顯圓潤的身材也消瘦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看到展昭的那一刻,李從心眼眸驟緊,眼中瞬間湧起濃烈怨怼,如利刃般直直刺向展昭。她雙手下意識抓緊身旁奶媽的手,指節泛白,曾經的那些期待,如今都化作了深深的失望與不甘,在這一刻,全部傾注在了這充滿恨意的眼神之中。

展昭微微一怔,随即禮貌地拱手,開口說道:“李姑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他的聲音沉穩,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尴尬。

李從心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帶着嘲諷的笑意,陰陽怪氣的說道:“展大人如今可是有婦之夫,還來找我作甚?”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裙擺,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心中滿是不甘與委屈,這麽多年的愛慕,換來的卻是被退婚的結局,此刻見到展昭,那些被壓抑的情緒瞬間如潮水般湧來。

展大嫂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和善的笑容,拉住李從心的手說道:“從心啊,你可別誤會。我們這次來,就是想來看看你,這麽長時間沒見,大嫂心裏一直惦記着你呢。” 說着,她拿起一旁的禮盒,遞到李從心面前,“這是大嫂特意給你準備的禮物,你看看喜歡不。”

李從心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展大嫂手中的禮盒上,并未伸手去接,嘴角浮起一抹帶着苦澀的輕笑,說道:“展夫人,請您注意下,從心可沒有福氣有您這樣的嫂子。” 聲音不大,卻像一記重錘,打破了原本就有些微妙的氣氛。

展大嫂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笑容瞬間凝滞,神色尴尬。她張嘴欲言,喉嚨卻像被堵住,半晌才讪讪收回手,手中禮盒微微晃動,洩露了她的無措。

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展大哥輕咳一聲,上前打圓場:“從心,你大嫂她是真心記挂着你,并無惡意,你莫要多想。” 展大哥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愧疚,畢竟當初他也在其中撮合,如今事情發展成這樣,他覺得自己也有責任。

李從心卻只是淡淡地瞥了展大哥一眼,沒有回應,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展昭身上,那眼神裏的哀怨與不甘愈發濃烈,仿佛要将這些時日所受的委屈都通過這一眼傳達出來 。

這時,奶媽輕咳一聲,擡手招呼剛才開門的小丫鬟過來,溫聲說道:“去,沏壺好茶來,給幾位貴客嘗嘗。” 小丫鬟脆生生地應了一聲,福了福身,便快步退下。

不多時,小丫鬟雙手穩穩地端着茶盤走進廳內。茶盤上,幾盞瓷杯擺放得整整齊齊,熱氣從杯中袅袅升騰,帶着淡淡的茶香彌漫在略顯壓抑的空氣中。小丫鬟給展昭幾人上茶後欠了欠身子便緩緩退下。

屋內再度陷入沉默,只有偶爾傳來的茶杯與桌面觸碰的輕微聲響,打破這份寂靜。

風從半掩的窗棂吹入,撩動着李從心鬓邊的發絲,她卻渾然不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仿佛這屋內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唯有眼前這個曾讓她滿心期許的男人,是她此刻痛苦與執念的源頭 。

奶媽在一旁看着,微微搖頭,輕聲說道:“姑娘這些日子,心裏苦啊。” 她的眼神中滿是心疼,輕輕拍了拍李從心的後背。

展大嫂看着李從心,眼中滿是憐惜,說道:“從心啊,你看你,一個人也不好好照顧自己。這些日子,你是怎麽過來的?”

李從心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聲音平淡地說:“就這麽過呗,日子還能不過了?” 她的目光在展昭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開,仿佛多看一眼都會刺痛自己的心。

展昭坐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眼神時不時地看向李從心,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既對李從心感到愧疚,卻又不知道此刻該如何說才能不再傷害到她。

展大哥打破了沉默,說道:“從心,我們知道退婚的事對你傷害很大,可感情這事兒,實在勉強不得。二弟和蘇姑娘如今也算安穩,你也該放下過去,找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

李從心冷笑一聲,先是看向展大哥:“展大哥說得輕巧,放下?談何容易?”

随後她又看向展昭說道:“展昭,我愛慕你多年,滿心歡喜地以為能與你共度一生,可你呢?說退婚就退婚,讓我淪為他人的笑柄。” 她的眼眶漸漸泛紅,聲音也有些顫抖,這些時日以來,她一直把這份痛苦深埋在心底,今日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來。

展昭看着李從心,愧疚地說:“李姑娘,是我對不住你。當初答應婚事,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坦誠自己的心意,我向你道歉。” 他的聲音低沉,充滿了自責。

李從心看着展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咬着嘴唇,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道歉?一句道歉就能彌補我的傷痛嗎?這些時日,我每天都在想,我到底哪裏做錯了,為什麽你就是不喜歡我?”

展大嫂心疼地握住李從心的手,說道:“從心,這不是你的錯,是二弟沒福氣。你這麽好的姑娘,一定會遇到真正珍惜你的人。”

李從心看着展大嫂,哽咽着:“展夫人,謝謝你一直這麽關心我。可我心裏這道坎,真的很難邁過去。”

這時,展昭鼓起勇氣,看着李從心說:“李姑娘,我知道我的話可能有些殘忍,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放下。我對蘇姑娘,是心不由己。”

李從心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展昭,你既然不愛我,當初為何要給我希望?現在你又說你愛上了別人,讓我怎麽辦?”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展大哥和展大嫂對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展大哥說道:“從心,二弟如今心意已決,你再執着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不如往前看,說不定幸福就在不遠處等着你。”

李從心哭着說:“我怎麽能輕易放下?我付出了這麽多感情,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你們都勸我放下,可誰又能真正體會我的感受?” 她的聲音充滿了絕望,仿佛在向這個世界訴說着她的委屈。

展昭沉默片刻,說道:“李姑娘,我知道我虧欠你太多,如果你有什麽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會推辭。”

李從心擡起頭,看着展昭,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決絕,緊接着,像是被什麽情緒猛地擊中,眼眶泛紅,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與孤注一擲:“那我要嫁給你,要求跟蘇顏做平妻,你可答應?”

話一出口,屋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此刻,李從心心如擂鼓,她緊緊地盯着展昭,那目光裏,有期待,有不甘,更有被痛苦浸泡過後的瘋狂。多年的愛慕與執念,讓她在這一刻徹底抛開了所有的矜持與理智,只想抓住這最後的一絲可能。

頓了頓,她又帶着一絲歇斯底裏繼續說道:“我不要你的補償,我只要你當初沒有答應過婚事,沒有給過我希望。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我這麽多年的感情,難道就這麽算了?” 她的雙手用力地攥着衣角,指節泛白,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極度痛苦與不甘的情緒之中,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拉扯着,無法掙脫這感情的泥沼。

展昭聞言,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李姑娘,你……” 展昭張了張嘴,聲音幹澀得厲害,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時說不出完整的話。他眉頭緊鎖,求助般地看向展大哥和展大嫂,希望他們能幫忙解圍。

展大嫂聽聞李從心的要求,驚得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帕子都不自覺地滑落。

她急忙上前一步,拉着李從心的手,滿臉焦急與震驚,連聲道:“從心啊,你可千萬莫要再說這糊塗話!你再怎麽說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知書達理,如何能給二弟做平妻?這平妻雖說看着與正頭娘子在成婚儀式上相差無幾,可在這世間禮法與衆人眼中,它終究是低了一頭。這平妻名為妻,實則為妾,算不得真正的正室啊。你若真應了這事兒,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旁人又該如何議論你?莫要被一時的執念迷了心智啊!” 說罷,她輕輕拍了拍李從心的手背,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奶媽也在一旁勸道:“姑娘,聽展夫人的話,莫要再為難自己了。” 她的聲音帶有幾分哽咽。

展大哥也站起身,神色凝重,語重心長地說:“從心,感情之事不能強求。你是個好姑娘,值得更好的歸宿,別因為一時的執念,誤了自己的終身。”

展昭深吸一口氣,目光直直地看向李從心,目光堅決:“李姑娘,實不相瞞,展某自始至終對姑娘并無半點男女之情。如今我既然已娶了蘇顏,就不會再另娶他人,不管是娶平妻或是納妾,與我而言都斷無可能。”

頓了頓,展昭繼續說道:“李姑娘,我真心希望你能放下過去,尋得屬于自己的幸福,若有其他能補償之處,我定會全力以赴。”

李從心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原本就泛紅的眼眶再也鎖不住淚水,洶湧而下。

她聲音尖銳,帶着哭腔嘶吼道,“展昭,你既然不喜歡我,那當初為何答應婚事?我這麽多年的心意,就這麽被你随意踐踏?”

展昭沉聲道:“當初答應婚事,一來是兄嫂喜歡你,對我們二人多有撮合;二來我那時也發覺到了該成婚的年紀,想着大嫂說你溫柔賢淑,定能将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我便能安心于公務。”

李從心聽到這個理由,整個人如遭雷擊,哭得愈發崩潰:“既如此,那蘇顏整日往外跑,開店做生意,你為何還這般縱着她?為何不把她關在家裏相夫教子?”

想到蘇顏,展昭不自覺的溫聲道:“蘇姑娘有自己的抱負與追求,開店做生意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我又怎能為了所謂的世俗規矩,将她困于這後院之中。”

李從心心中的憤恨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燒,她惡狠狠地說道:“想來肯定是那蘇顏擅長狐媚之術,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你都不知道外面有人在怎麽傳言她,都說她不安于室,早晚紅杏出牆!”

此刻,對蘇顏的嫉妒使得李從心面目全非。至于那些關于蘇顏不安于室、早晚紅杏出牆的傳言,究竟是市井流言的添油加醋,還是李從心在妒意驅使下的惡意編排,一時間撲朔迷離,難以辨清 。

展昭聞言,眉頭緊緊蹙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沉聲道:“李姑娘,請慎言!”

展大嫂看着李從心這般痛苦,心疼不已,再次輕聲勸慰:“從心,別這樣,莫要再傷了自己。” 說着,她再次将禮物遞到李從心面前,“收下吧,這是大嫂的一點心意。”

李從心猛地看向那份禮物,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突然伸手奪過,狠狠摔在地上。禮盒散開,露出裏面一只精美的玉镯,玉镯在地上彈了一下,随即摔成幾段。李從心大聲哭喊道:“我不要!從今往後,我跟展昭猶如此玉,恩斷義絕!”

說罷,她雙手掩面,轉身哭着跑回後面的房間。奶媽擦着眼淚,跟在後面追了過去。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只留下沉重的呼吸聲。展昭望着李從心離去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五味雜陳。展大哥和展大嫂對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一場情感的糾葛,不知何時才能真正平息。

三人默默地起身,離開了李從心的家。

走出院子,展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二弟,別太自責了,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準。”

展昭點了點頭,說道:“大哥,我知道。只是我心裏還是有些愧疚,希望從心以後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展大嫂無奈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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