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衆機樞卿揮了揮手,侍從正要将天懸鏡請進來。

卻聽泠玉仙君道:“可也不必如此麻煩。”

見泠玉仙君發話,殿上的機樞卿立刻示意侍從先停下:“泠玉仙長可是有話要說?”

大多數人的目光全都轉向泠玉仙君,面上皆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泠玉仙君什麽話都沒說,走到何青棠面前捏了一道訣法。

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他到底要做什麽,只見泠玉仙君額心突然冒出一道金光,細看才分辨出那是一枚金色的劍。

指尖大小,光芒耀眼,幾乎照亮了大半個機樞殿。

劍鋒倏忽一閃,直直刺入何青棠眉間。

璀璨的金光将何青棠整個人籠罩其中,藏于她體內的陰影邪祟頓時無所遁形。

紫色的妖氣,宛如漲潮的海浪,附骨之蛆一般融在何青棠骨血內。

沾染了妖氣的普通人和天妖的區別比人和畜牲都大,天懸鏡只能照出妖氣濃淡,卻無法詳細分辨出天妖與普通妖怪的區別,這足夠讓何青棠翻不了身了。

泠玉仙君手指動了動,那團妖氣掙紮着被收入掌心。

妖氣離體的瞬間,何青棠頓覺胸口一輕,四肢百骸針紮般的刺痛幾乎瞬間褪去。

她原以為只是與何青栀交手時受了些傷,卻未想到是何青栀為擺脫被妖力控制,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妖氣拍進了她體內。

“衆目睽睽之下,用這種方式誣害青龍殿的小姐,我的徒兒。背後之人手段之惡劣,居心之歹毒可以想見。”泠玉仙君沉靜地看了何青栀一眼,殿中所有人的關注點頓時都移到了何青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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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何青栀有些慌了,旋即擡手指向泠玉仙君:“不!何青棠是他的徒弟,他自然要為何青棠開脫!他與何青棠是一丘之貉!他的話不可信!”

“阿栀,夠了!”青龍主閉了閉眼睛,多看一眼都覺失望。

白虎主顧臨淵靜靜地看着這一切:“泠玉仙君是仙門名士,不是誰的一丘之貉。栀姑娘這場鬧劇,怕不是将我們都當成了傻子。”

朱雀主道:“顧賢侄說得對,一個毛丫頭深更半夜把四殿鬧得雞飛狗跳,傳出去何兄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朱雀殿其他長老臣屬紛紛應和:“說的是啊。”

“這深更半夜的,這麽多人都在,像什麽樣子。”

其他幾殿站着說話不腰疼,嘴上說着寬慰的話,實際都想趁機踩青龍殿幾腳,青龍主不是沒聽出他們的弦外之意,只是他實在沒心思和人耍嘴皮。

何青栀道:“我不是……”

盈盞偏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雪上加霜:“栀小姐自己做這些無中生有的誣告,何必非要牽扯在下?”

何青棠道:“敢問盈盞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屬下有罪,屬下該死。”盈盞俯身一拜,擡起頭來已是淚眼朦胧:“屬下身為機樞殿之人,不該信口雌黃,肆意污蔑棠小姐,可栀小姐曾在一個月前找過我,不惜重金利誘只為讓我作證構陷棠小姐。我不同意,栀小姐便綁走了在下的父母與幼弟,屬下實在沒有辦法……”

此言一出,瞬間将何青栀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何青栀哪能料到如此變故?本能的反應居然是猛地一腳踹得盈盞倒地不起:“你這賤人!”

盈盞哇地噴出一口血,何青棠眸光冷得駭人:“何青栀!”

青龍主雙手攏袖,朝機樞卿作禮道:“幾位可還有什麽話說?”

何青栀慌亂起來,擡手一指盈盞:“是她,分明是她……”

聲音戛然而止,是盈盞先找上她不假,但重金利誘的是自己,綁盈盞父母與幼弟的人也是自己,現在說什麽估計都不會有人信她了。

何青棠與盈盞目光交錯一瞬,轉而厲聲對何青栀斥道:“你有完沒完?”

衆人議論紛紛:“何青棠怎麽說也是她姐姐,何青栀這麽大一個屎盆子往她頭上扣,未免太過分了。”

“還驚動這麽多人陪她胡鬧,真是太過分了。”

“我還是覺得何青栀不會這麽冒失,這其中還有什麽隐情也說不定。”

玄武殿的人忙道:“沒錯,栀丫頭又不傻,定然是另有隐情。”

“她自然不是無緣無故想置我師姐于死地。”這節骨眼上,白肆突然開口,生怕錘不死何青栀一樣。

為首的機樞卿朝他微微颔首,朱雀主則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這位小仙師你可是也有話要告訴我們?”

“她惡人先告狀是為了滅我和師姐的口。”白肆站起身,頂着何青栀快要殺人的目光不卑不亢道:“今日師姐蒙受不白之冤,乃是因為玄武殿程氏為一己私心違背南淵禁令,殺妖取丹修煉築基,甚至以活人為餌試驗成果。偶然被我與師姐得知,才令栀小姐起了殺人滅口之心。今日幾位大人見過的那個村莊裏還有我與師姐的通緝令,那便是玄武殿羅織罪名的證據。”

何青栀身體晃了晃,面色慘白道:“各位大人明鑒,我沒……玄武殿從未做過這種事,是何青棠,是她設計害我!”

淩止起身一禮,道:“我與家師亦是人證。”

泠玉仙君看了眼青龍主,道:“我與阿止受青龍主之托調查三起邪祟傷人案,一路追查至玄武殿地界,方知玄武程氏以活人為牲,試驗妖丹煉化成果,數年間殺害百姓無數,還望機樞殿予這些遇害百姓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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