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你身上的血氣……”稀薄而熟悉的妖氣令盈盞陷入疑惑,那氣味像是被什麽東西壓制住了,教人無處尋覓,但盈盞效命機樞會多年,五感非比常人。

“怎麽了嗎?”白肆問。

“沒什麽,是我認錯了。”

“那我先走了。”白肆轉過身,微微地愣住了。

前後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原本空蕩的街道不知不覺間擠滿了人,男女老少不一而足,全都是趕來湊熱鬧的平民百姓。

人一多,場面就不受控制地亂了起來。也就是在白肆發愣的短短一瞬間,突然一道大力将他推了個趔趄。白肆聽見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大喊:“機樞會殺人了!”

原來剛剛機樞會覺得放這麽些人在外面燒紙的燒紙,推門的推門,喊口號的喊口號,将象征公平公正與無上光輝的機樞殿鬧得烏煙瘴氣,簡直不成體統。便出動了一隊人馬出來好言相勸,讓他們盡快離開。

聚衆的帶頭人,自然是那四位受害人的家屬,至親慘死,罪魁禍首卻在機樞會的猶豫忌憚下茍且偷生。他們氣不過,帶着一幹親朋好友浩浩蕩蕩的來到機樞殿前燒紙,吸引了更多義憤填膺和想湊熱鬧的百姓,所以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然而機樞殿的人剛露面就說他們是聚衆鬧事,要趕他們走。

受害者的家屬當然不想走:“你們一個兩個千難萬難,合着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就該死嗎?”

機樞卿見話頭不對立刻出聲呵止,憤怒上頭的人群卻根本不聽他們的話,大聲叫嚷道:“憑什麽要我們閉嘴?玄武殿殺人償命!我們要進機樞殿!我們要一個說法!”

一聲起,衆聲和。

幾個機樞卿見事态已經失控了,內心或多或少全都有些發愁,其中一位帶頭鬧事的家屬偏還得寸進尺,悶頭就要帶着人往機樞殿內闖。

他把機樞殿當成什麽地方了?衆機樞卿排成一排,腰間佩劍铮然出鞘三寸,劍身寒芒閃爍:“回去!快回去!機樞殿前不得無禮!”

此舉倒也确實吓退了一圈人,可是其中卻有一位身穿喪服的老人大叫了一聲給自己壯膽,說什麽都要強闖進殿。這兩方人,一方覺得他不會真的找死,另一方則覺得機樞會不會真的眼看着人死,結果就是,那位老者撞上劍鋒的一瞬間,頭顱刷地被削飛出去老遠,立在原地的身體有如一泓血色的噴泉,離得近些的幾個機樞卿身上銀袍的瞬間成了紅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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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身血腥宛如手持屠刀的劊子手。

“殺人了!機樞會殺人了!”

衆人無一不是倒吸一口涼氣,不知是誰在這時大叫了一聲,瞬間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情緒。

“這就是為民請命的好機樞會!不想着怎麽為老百姓讨公道!反倒幫着殺人兇手做事!”

“你們憑什麽動手?”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白肆擠在人群裏不敢亂動,總是感覺一會兒衣服讓人扯了下,一會兒又被從後面猛地推了一把,成千上萬張嘴張張合合,質問的語氣仿佛他才是那個惹禍的機樞卿。顧忌着平遙不能随便對百姓使用法術的規定,他不敢随意出手,在擁擠的人潮中不知所措。

有人認出盈盞腰間懸挂着的機樞印,霎時間無數雙手不分青紅皂白地對她推推搡搡,連帶着白肆也跟着遭殃。

“啪”地一聲,一個腐爛長毛的爛西紅柿在他臉上炸開了花,白肆人都懵了:“為什麽打我?”

“打得就是你們這些玄武殿的走狗!”回應他的是一個中年壯漢的吼叫,數不清的爛菜葉、臭雞蛋噼裏啪啦地朝白肆砸來,白肆避無可避:“我又不是機樞殿的人,你們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沒有人聽他的辯解,現在他們眼裏的機樞會就是徇私枉法和草菅人命的代言詞。白肆還不明白世界上根本沒有絕對的好與壞,同樣的人和事,大家能把你高高舉在頭頂奉若神明,就同樣能把你踩進爛泥地裏永世不得翻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古來如此,毫無例外。

盈盞扔掉臉上的白菜葉,一臉苦相:“事情麻煩了,白仙師若不嫌棄可随我進機樞殿避一避。”

“不嫌棄不嫌棄,不給大人添麻煩就好。”如此情形,白肆哪還有拒絕的道理?他只想趕緊擺脫這些迎面而來的爛菜葉和臭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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