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第 55 章

白肆還記得淩止第一次背他回斂雲峰的情形。

當時泠玉仙君将他從遠人關帶回來不久,在斂雲峰同門的描述裏,他那時候從不好好在自己的房間待着,負責巡邏的弟子幾乎每天都要想辦法把他從樹上哄下來。

某天,泠玉仙君出斂雲峰辦事,白肆撒了歡,手腳并用地爬上了斂雲峰上據說足有一千歲的老樹上。坐到樹冠上的那一刻,微風徐徐拂過面頰,平遙峰巒走勢盡收眼底,白肆昂起頭,覺得自己高貴得像位帝王。

恰有一大群弟子從這條路上經過,烏泱泱的要去找淩止做主:

“這次必須要和大師兄說清楚!仙君未免太偏心了,那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書不會讀,劍不會練,連靈根都沒有!一天到上蹿下跳的,他憑什麽做仙君的親傳弟子?他有那個資格嗎?”

“就是就是!那本就該是程師兄的位置,那個白肆才來幾天?論資質論秉性,他哪裏比得上程師兄?不過仗着仙君寵他幾分,他做親傳弟子?放眼整個斂雲峰有誰服他?”

衆人紛紛起哄稱是:“沒錯沒錯!”

“說得對!”

為首的那位弟子見狀十分滿意,他在所有外門弟子裏天資最好,名氣最盛,父親還是玄武殿的一位重臣。不止是他自己,幾乎半個斂雲峰都堅信不疑他會成為斂雲峰的下一位親傳弟子,沒想到卻被突然冒出來的白肆截了胡,他當然不甘心,當即帶了一大群好友要去找淩止要個說法。

相比那位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泠玉仙君,當然是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大師兄更好說話一點。

他們走着走着,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弟子腳步突然停了,那位被衆星捧月一般程姓弟子差點撞倒,當即發火道:“怎麽回事?”

那弟子擡手一指白肆所處的那棵銀杏樹,郁郁蔥蔥的枝葉間坐着團雪白的影子,輪廓鍍了層晨光,遠遠看去仿佛一只正在發光的大糯米團子。

程樾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嫉恨的情緒在一瞬間被引燃,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什麽憑什麽。

他心念一轉,轉而對身邊的小弟子道:“符篆課用剩下的黃符你帶過來沒有?”

那位弟名當即警覺:“程師兄,你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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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樾本就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見他滿臉警惕之色直接上手搶走了他的乾坤袋:“當然是給那個野孩子一點教訓。”

程樾一邊說一邊陰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尖,在空白的黃符上龍飛鳳舞地畫了幾筆後,被搶走乾坤袋的弟子臉色立刻就變了。

黃符拍出,盤虬錯節的古木霎時間燃起熊熊烈火,枝葉哔啵作響。白肆小小的身影瞬間被沖天的焰火吞沒。同行弟子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裏:“程……程師兄,那個白肆一點法術都不會,要是死了可怎麽辦?”

程樾緊盯着白肆的身影直到他被火焰包圍,方才無所謂地笑了笑:“不過一條賤命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好稀奇的?”

“啊?”衆弟子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樾。誠然,他們都很看不慣白肆,可也遠沒達到要白肆去死的地步,程樾這副視人命若草芥的态度他們難以理解,更不敢茍同。

“這可怎麽辦啊?”眼看火勢越燒越旺,衆人心急如焚,卻不知如何是好。

正焦灼時,忽見一道水藍色的劍影一閃而過,眨眼間,白肆完好無損地從同歸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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