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基拉困得雙眼無神:“怎麽了?”

斯內普往她身上丢了幾個檢查咒語後,才朝她點點頭:“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他轉身,将床簾再次拉上,然後丢了個防竊聽咒,看向一臉困頓、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能砸回枕頭裏的基拉,皺着眉問道:“你怎麽了,現在都十二點多了,怎麽還沒睡醒?”

基拉晃晃悠悠地打了個哈欠,嘟囔道:“赫敏和波特他們昨天晚上大半夜不知道出去幹嘛了,回來的時候還跟韋斯萊聊天,後來好像又有人帶着布萊克進醫務室檢查,吵得我很晚才睡着。”

斯內普心想難怪,他又問道:“關于昨天晚上的事,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金棕色頭發的少女半阖着眼睛,嗚嗚地像貓一樣應了兩聲,讓人懷疑是在說夢話的程度。

斯內普本來倒是想找個法子讓她清醒一點,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個問話的好機會,困成這樣,人一般都很難把自己的小秘密完全藏住。

“你早就知道盧平是狼人了?”他從一個最簡單的問題開始。

“嗯......”

“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

“...很早......”

斯內普以為是學期開始沒多久就知道了,他有點不太高興地說:“為什麽不來跟我說,你就這麽放心盧平?”

“...唔?因為你知道啊......”基拉咕哝着,思維開始重歸混沌,“你熬藥給他......”

斯內普抿起唇,他理解的意思是,因為發現自己在給盧平熬制狼毒藥劑,所以她認為自己知道盧平是狼人這件事卻還繼續隐瞞,代表着安全和不會出事。

他眼神流露出些許的複雜,繼續問了另一個昨天晚上記挂着的問題:“為什麽布萊克說你喂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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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眼睛已經閉得差不多了:“...狗...貓......可愛......喜歡......路上看見大狗......”

啧!

斯內普怒其不争地瞪着她,他有一回巡夜的時候看見基拉的校袍上有姜黃色的毛,基拉就解釋了是在替赫敏代養幾天大貓。

這麽容易就被騙走,要是布萊克真的是個逃犯呢!

不對,他本來就是逃犯,居然去吃邪惡的斯萊特林喂的東西,真不要臉!

斯內普頓了頓,他知道有防竊聽的咒語在,醫務室的其他人都聽不見他跟基拉說的話,但還是莫名有點心虛,抿着唇慢吞吞地遲疑問道:“......為什麽說那種話?”

“...唔......什麽?”

他俯下身,惡狠狠地說:“在尖叫棚屋門口,迪戈裏小姐,還需要我再提醒你嗎,那種、那種不應該随随便便對別人說的話?”

什麽“我在這裏”什麽的。

基拉根本沒聽清斯內普後面說的話,她重回夢鄉,失去意識,放軟的身體順着最後搖晃的重心方向倒下去。

斯內普僵硬得像個雕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膽大妄為的學生,竟然就這麽、這麽把毛茸茸的腦袋枕着他的腹部,然後就這樣又睡了過去?

他都不敢呼吸!

基拉:zzzZZZ

斯內普一把将人推、扶到枕頭上放下,又不敢看地拽過被子把人一罩,急匆匆地扯開床簾向外沖去。

圍觀動靜的哈利、赫敏、羅恩:......

赫敏擔憂地趴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基拉原來是又倒在枕頭上睡着了,反倒是被子差點蓋住整張臉。

哈利若有所思:“看來是迪戈裏又睡着了,把斯內普氣得不輕,都想用被子捂死她呢。”

羅恩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他沖出去的時候,我看得很清楚,臉都氣紅了。”

基拉大概又睡了兩三個小時,才神清氣爽地醒過來,看見隔壁湊在病床邊上聊天哈利三人組也沒覺得吃驚,淡定地朝他們點點頭,然後開始在枕頭底下摸自己的魔杖。

“基拉,”赫敏猶豫地問道,“你怎麽樣?”

“一覺睡到自然醒,感覺不錯。”基拉拉伸了一下身軀,用魔杖把自己的睡衣變回校袍,然後低頭在病床周邊找鞋子。

赫敏有點驚訝:“可是你之前醒過一次?”

基拉也很驚訝:“真的嗎?”

三小只的神情有點古怪,赫敏委婉地問:“你不記得了嗎?”

基拉試圖回憶:“完全沒印象啊,我應該沒徹底清醒吧。”

赫敏不知道當說不當說:“你被叫醒的時候好像有點不太開心。”

基拉疑惑:“有人叫我?叫我幹嘛?我有比較嚴重的起床氣,不過一般都是坐在床上生悶氣,不會找人吵架的吧。”

三小只:......但是有人找你啊!

“是斯內普教授,”赫敏同情地說道,“他說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基拉陷入沉思,她試圖再度回憶,然而什麽都沒想起來,她的語氣略帶一點疲倦的冷淡。

“想不起來诶,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或者我已經回答他了,不然的話,斯內普教授肯定不會一走了之,絕對會把我再叫醒才對。”

赫敏和哈利他們頓時覺得基拉說得有道理。

基拉趁着放假前,又溜去了尖叫棚屋一趟,收集了佩迪魯留下來的血跡,由于她使用的咒語的效果,沒人注意到那些血液被保鮮了。

關于整件事最後的動向,通過吐真劑,布萊克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佩迪魯則成為那個需要進阿茲卡班坐牢的人。

然後哈利可以在每個暑假住一周姨媽家後,就搬到布萊克老宅那邊跟布萊克和盧平一起住。

至于盧平,他還是失去了他的工作,因為有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的人追着飛走的鷹頭馬身有翼獸時,被這個插在地裏的狼人腦袋吓了一大跳。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學生家長們堅決拒絕由狼人在學校教書。

這讓哈利和赫敏有點愧疚,他們認為如果不是他們為了拯救巴克比克,就不會将魔法部的人引到那邊去,從而導致盧平丢了工作。

哈利也在事後将他從特裏勞妮那裏聽到的預言轉告了鄧布利多,後者若有所思地請求他留下那段記憶後,鼓勵他好好享受這個假期。

然而假期還沒開始幾天,就傳出佩迪魯越獄的新聞。

布萊克為此發了好幾天的火:“福吉這幫蠢貨,都說了佩迪魯的阿尼馬格斯是一只老鼠,他們竟然還是沒有加強提防!”

當然這些和基拉都是無關的。

她只是根據血液追蹤,在佩迪魯逃出阿茲卡班的第一天,就移形換影過去,然後一把将佩迪魯打暈,将隐匿于血液當中的追蹤火種布置好,又抹去佩迪魯的記憶,往路邊一丢,抹消完自己的痕跡離開。

除此之外,她只在倫敦郊區的房子裏悶聲不響地看着書,一邊放着黑膠音樂,一邊看着收集來的麻瓜名著,花了差不多一周多的時間,才把情緒恢複成正常的狀态。

*

“魁地奇世界杯?”

基拉驚訝地問道:“我能不去嗎?”

“不行,親愛的,”迪戈裏夫人插着腰說,“你聖誕節不回家也就算了,暑假也總是往外跑,麻瓜界難道有那麽吸引你嗎?我們都多少天沒有一塊進行家庭活動了?”

“那是因為爸爸要上班,你要留在家裏給爸爸做飯,”基拉溫和地說,“如果不是因為塞德裏克有了女朋友,本來我們每個暑假都是會去國外旅游的。”

被點名的塞德裏克無辜地擡起了頭:“我沒意見的,基拉,你以前不是也玩魁地奇嗎?”

迪戈裏夫人輕咳了一聲:“是魔法部裏對你們爸爸工作積極的獎勵,而且明年塞德裏克就要畢業了,有很多魔法部的工作人員都會去看比賽。”

基拉也不準備繼續掙紮了,她答應下來。

然後在比賽的那天,迪戈裏一家三口使用門鑰匙來到了場地上。

至于在神奇動物控制司工作的迪戈裏先生,他需要提前到場協助同事們負責管理場地秩序,例如禁止巫師們随便玩弄魔法,他們需要将自己僞裝得像個普通人。

不然就得需要一遍遍地想目睹一切的麻瓜施展一忘皆空。

基拉跟着迪戈裏夫人進行場地,由于她經常打着去麻瓜界玩的幌子出門,所以迪戈裏夫人放心地把向守門人支付麻瓜貨幣的任務交給了她。

她順暢地數完錢,還按照英國人的習俗和羅伯茨先生聊了聊天氣。

然而這時又有另一家巫師家庭出現,穿得千奇百怪,用巫師味道十足的發生引起了羅伯茨先生的狐疑。

至于如何解決——

一個穿着燈籠褲的巫師突然從天而降,落到羅伯茨先生的石屋門邊。

“一忘皆空!”他用魔杖指着羅伯茨先生,厲聲說道。

頓時,羅伯茨先生的眼神就散了,眉頭也松開了,臉上顯出一副恍恍惚惚、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神情,而這正是一個人的記憶被改變時的狀況。

那個燈籠褲巫師陪他們一起朝營地大門走去,他顯得非常疲勞:下巴上胡子沒刮,鐵青一片,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陰影。

他對迪戈裏一家和另外的巫師家庭抱怨道:“他給我添了不少麻煩,為了讓他保持心情愉快,每天要念十幾遍遺忘咒。”

後面的話基拉沒有興趣再聽了。

每天——十幾遍——遺忘咒。

多麽傲慢十足的發言啊。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被迫心平氣和、臉上還殘留着茫然和恍恍惚惚的中年人。

1692年出臺《保密法》,究竟是為了保護巫師還是保護麻瓜就先不提了。

每天十幾遍的高強度遺忘咒會給這個人帶來像伯莎.喬金斯那樣的副作用也先不提了。

基拉有時候想不清楚。

究竟是玩弄一個人的生命惡劣,還是玩弄這個人的思想更惡劣?

反正她是絕不願意将自己的記憶随随便便地供人遺忘和修改的。

塞德裏克正興奮地到處看,他想要喊自己的妹妹去看前面有巫師放出來的幾十米高的魔法焰火。

他轉過頭,怔楞住了。

塞德裏克從來沒有在基拉的臉上看見過那種——用複雜都無法形容——的神情。

厭惡、陰郁、惡心、反感、憤怒、恐懼......

他眨了眨眼,妹妹還是在乖巧可愛地高興笑着。

塞德裏克松了口氣。

應該是他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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