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納西莎勃然大怒。

西裏斯完全不懼,甚至洋洋得意地笑起來。

他對他的表姐非常清楚,是在任何場合尤其是公共場合都不可能動手的人,把所謂的面子、禮節、體面看得比任何東西都要重。

可是明明小時候不是這樣的,西裏斯想。

德拉科一看他媽媽在這場罵仗裏占據下風,又瞧着西裏斯那張洋洋得意的臉總覺得欠揍,他拽了拽基拉的袍子,壓低聲音問:“你能把那家夥揍一頓嗎?”

“......”

基拉無語地回道:“這一看就是你們的家事好吧,要我說,你母親就應該直接動手,我覺得那家夥還要點臉,不太可能會還手才對。”

德拉科半信半疑:“決鬥嗎?”

基拉理直氣壯地說:“當然不是,直接拿鞭子抽好了啊,以姐姐的名義教訓弟弟,不是很正常嗎?”

兩個家夥講話聲音其實并不怎麽輕,聽得一清二楚的西裏斯代入了一下那個情景,頓時覺得很有可能發生,他當即跳腳大叫:“喂!基拉.迪戈裏對吧,我就喊你基拉了!”

“你為什麽總是幫別人出這種馊主意啊,我難道得罪過你嗎?可是明明我還能變形成大黑狗,赫敏說過你最喜歡毛絨絨的貓貓狗狗的啊!你還記得那個狗窩、喝水的碗嗎?”

基拉:......

“那我能說什麽?”

“我說诶呦行行好,夫人,他只是條狗,這樣嗎?”

“就當我路過的吧。”基拉不耐煩地說,怎麽吃瓜還能吃到自己身上來,想讓裁判下場還是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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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棕色頭發的少女當即一個轉身,神情相當自然地說走就走。

而且走得還挺快。

溜溜達達地就消失在人群裏了。

路過賣外國糖果的小販還順手買了一袋。

西裏斯瞠目結舌地嘟囔了一句:“斯萊特林出來的都是怪人。”

納西莎用眼刀刮了他一眼,高傲地帶着德拉科離開了。

母子二人回到那個系着孔雀的豪華帳篷裏時,盧修斯.馬爾福正坐在裏面喝茶。

看見納西莎臉上冰冷的神情,盧修斯緩緩挑眉,先瞟了一眼德拉科,然後才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麽了,親愛的?”

納西莎面色稍緩,但還是好不到哪去:“沒什麽,只是在外面看見了西裏斯。”

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

盧修斯對他的這個妻弟一向評價不高。

納西莎朝卧室走去,進門前轉頭盯着丈夫的淺色腦袋,溫柔地說道:“不過,親愛的,也許你應該把注意力從福吉的身上收回來,多關注一下我們可愛的小龍了。”

“我可不知道,這種躲在女人後面的舉止,究竟是從何而來啊。”

盧修斯端着白瓷茶杯,識趣地應下,随後看向德拉科,好整以暇地放下茶杯,問道:“看來,是我對你放心太早了嗎,德拉科?”

德拉科有點心虛,他試圖表示當時狀況之危急,關于在一名成年巫師和三名小巫師的包圍下,他是如何精準地挑撥并拉攏了原本處于中立的盟友。

盧修斯聽完,暫時也不作任何點評。

只是稍微過了幾分鐘的功夫,他突然提起另一件事。

“前不久,我突然發現書房裏放着的二手魔杖,好像少了一根,這可真是個意料之外的事,對嗎?”

德拉科果斷地交代了一切。

嘿嘿,反正他玩小龍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父親絕對不會為了這種事再教訓他。

而且基拉也确實有着成為強大巫師的潛質,不是嗎?

更何況在面對波特那群人的時候,基拉學姐真的很有幫助,比克拉布和高爾那兩個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傻瓜跟班簡直好太多。

“迪戈裏......”盧修斯若有所思,他記得神奇生物控制司有個職員就姓迪戈裏。

能力一般,态度還算殷勤,好像隔三差五地在魔法部炫耀兩個成績優異的孩子。

沒什麽家庭背景,不過那條獾堆裏出來的蛇,倒是有幾分意思。

而且三年級就知道準備二手魔杖,估計也不會讓父母知道,說不定除了德拉科和他以外都沒有人清楚此事。

又隐隐約約有點兩面投緣的意味,還算懂得明哲保身。

不錯,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夠派上利用價值。

更重要的是,在德拉科描述基拉的時候,盧修斯沒有聽出來任何異性之間的好感,反倒是像弟弟提起姐姐那種口吻。

讓他忍不住想起許多年前看見的西裏斯和納西莎的相處模式。

最近,那個标記越來越明顯了......

如果戰争真的會再次到來,他必須為德拉科謀求更多的保障才行。

*

迪戈裏家可拿不到一等票。

他們的包廂在一個比較中等高度的位置,鬧哄哄的,說着什麽語言的人都有,幸而是露天場所,不然氣味絕對會很微妙。

至于這場比賽,基拉對保加利亞和愛爾蘭的球員又不怎麽了解。

她把追着掃帚看當成是一節特殊的眼保健操。

時不時走神構築一些模拟場景,思考比如說要把這個魁地奇球場炸了能用什麽魔咒,如果有人想把魁地奇球場炸了,她又能用什麽魔咒保證自己跟其他迪戈裏不會掉下去摔死。

等到比賽結束後,塞德裏克相當可惜地再說:“克魯姆不應該那麽早地抓住金飛賊的,他至少得再等等,抓住也只是輸球。”

基拉慢悠悠地回到:“也許是因為,再不抓住金飛賊,雙方接下來的比分差距只會越來越多。”

他們回到了帳篷裏休息,再提出想回家休息失敗的基拉根本沒換睡衣,只是把衣服變成了睡衣的樣式,在小夜燈下看着書。

等到喧鬧聲響起之後,迪戈裏一家也跌跌撞撞地沖出帳篷。

“有一群蒙面巫師在襲擊麻瓜!”

“天哪好可怕!”

“快逃吧!”

他們的父親阿莫斯.迪戈裏先生要去和魔法部的同事們會和,塞德裏克攙扶着迪戈裏夫人,基拉和他們在人群的推攘中走散了。

基拉走到樹林的邊上,擡頭看了一眼高大的樹木,利落地讓自己坐到了粗壯的樹杈子上,是其他人不會注意到的視野視角,又能夠清楚地看見附近營地裏的動向。

沒過多久,她看見德拉科慌慌張張地獨自出現在了附近。

顯然這聚集了十萬個來看魁地奇世界杯的巫師的營地,擁擠到讓他也跟家人走散了。

基拉掏出口袋裏的一顆軟糖,瞄準鉑金色的腦袋,biu得一下——

精準地敲中了德拉科。

傻子少爺驚慌擡頭看來看去,在看見穿着牛仔褲這種麻瓜衣服坐在樹杈上的基拉時,他頓時像找到了安全區一樣,興高采烈地跑過來。

“快讓我上去!”德拉科大叫道。

但基拉只是問道:“你巫師袍裏面有穿長褲嗎?”

德拉科呆呆地思考起這個話的含義,很快反應過來,他紅着臉大叫:“我穿了!什麽人會光着腿出門啊!”

......

答:在夏天要被熱死的人。

基拉變出一架梯子讓他爬上來,坐在略低一點的另一根樹杈上,在确信自己就是掉下去,基拉也來得及用漂浮咒停住他之後,傻子少爺頓時不害怕了。

德拉科好奇地四處張望,扭頭一看發現基拉正在慢慢吃一顆牛軋糖。

他有點無語,覺得自己真像個正常人:“這種時候了你還吃糖?”

“距離晚飯過了很久,有點餓不是很正常嗎?”

基拉平靜地問:“你要吃嗎?”

德拉科哼哼唧唧的:“我才不要,我刷過牙了。”

基拉被逗笑:“恭喜你,你起床了。”

德拉科呆了呆,很快發揮機智:“哼,那就是我還沒刷牙。”

基拉完全沒被輸出到,她冷幽默地說:“那對我來說更是件好事。”

德拉科氣鼓鼓地不理她了。

人群如同着火的螞蟻四散而逃。

基拉注意到德拉科的目光時不時地會移動到那群蒙面巫師身上,臉上是滿滿的茫然。

“你看見那些蒙面巫師了嗎?”她突然問。

“什麽——”德拉科戒備地說道,他有點緊張,“看見了,那又怎樣,還是說你覺得有什麽我認識的人會出現在那裏嗎?”

基拉慢慢地說:“你會覺得他們對麻瓜做的那些事有趣嗎?”

德拉科沉默了一會兒,他輕輕說:“我不知道。”

他停頓了很久才繼續說下去:“什麽人會覺得這種事有趣呢?雖然我讨厭麻瓜,就像我父親母親一樣,但是我知道,他們就跟我一樣,對折磨麻瓜也沒什麽興趣,這太無聊了不是嗎?”

如果不是為了面子,德拉科大概會使用除了無聊以外的另一個詞。

可怕。

“有很多人不喜歡貓狗,但他們大多數選擇不接近不觸碰,可有少數人會選擇虐貓虐狗,這些人不是真的讨厭貓或狗,他們只是享受這種折磨弱小的快樂。”

基拉冷淡地說:“而麻瓜,在巫師的眼中,就是貓狗。”

德拉科有點不解:“你是說那群蒙面巫師吧?”

基拉沒說話,只是輕笑了一下:不,事實上是所有巫師。

就像有人愛貓有人虐貓有人無視。

巫師對待麻瓜不也是這個态度嗎?

又過了許久,基拉和德拉科看見西裏斯護送着哈利三人從樹下匆匆經過。

此時此刻的德拉科終于沒有那種和波特作對的興趣了。

他只是看了眼那四個人離開的方向,又看向遠處光芒閃爍疑似在打架的地方。

德拉科突然開口對基拉猶豫着說道:“我不知道我父親會不會是那蒙面巫師中的一員。”

他謹慎地等了一會兒,在沒有等到任何負面的回應時,才松了一口氣地往下說。

“也許在,也許不在,如果在的話,我不覺得是我父親自願的,我不是說有人強迫他去做,而是可能......不得不做,”德拉科想了想,找出了一個例子,“就像給福吉——魔法部的部長——送金加隆一樣。”

基拉安靜地聆聽着,當然,她沒有忘記施加一個防竊聽咒。

德拉科抱着自己的小腿,倚靠在樹幹上,聲音沉沉:“父親說,因為我們家以前投靠過黑魔王,所以鄧布利多不會要我們,而且他也不信任,他只信任格蘭芬多和他的手下,不是嗎?”

“我們就只能讨好福吉,讓福吉去對付鄧布利多,事實上,福吉跟鄧布利多又有什麽區別呢?”

天上突然出現的黑魔标記打斷了德拉科的話。

巨大的蛇從巨大的骷髅口中露出來。

德拉科驚訝又慌張地擡頭看着:“那是......”

“黑魔标記。”基拉也同樣擡着頭。

營地裏的人們更加兵荒馬亂。

“難怪父親一直說,”德拉科的聲音變得虛弱了不少,“要我想辦法跟救世主波特作對,就是擔憂這種情況的發生,是嗎?”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回答的必要了。

基拉只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為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以外的所有人。

“因為這條楚河漢界——”

“——容不下任何灰色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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