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各位老板,有幾個選擇,第一、您低價賣貨給我,我找人手零售,咱們做一筆生意,交一個朋友。”

這樣張澤就是他們的主顧,可以大量賣貨掙錢,于是大家熱情的看着她。

第二、您交一個坑位費,不同行業買不同商品,位置好壞,坑位費不同,您各位傳閱看看,看中哪裏,交錢就能進去售賣推銷。

這個也很合理,不少膽子大的商人已經開始考慮,并擠在一起看各個位置的價錢。

第三、您不用交坑位費,直接去就行了。

還有這便宜?手裏的圖紙頓時不香了,大家跟向日葵一樣,伸長脖子看向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張澤神秘一笑,但是我們要派人跟着您,您賣了多少錢,我們收7個點的服務費用。看您各位選擇了。

大家嗡嗡商議,膽子小,保守的就直接賣貨給張澤,自己掙點小錢。

膽子大,相信自己賣貨多的選了坑位費。

先試試水,心存顧慮的也有選擇出7個點服務費的。

在場幾十個老板竟然沒一個人不投,大家都圍着張澤簽字據,夾錢。

張澤直接在這裏呆到11點,育容不放心她,帶人去接,結果裏面熱鬧得跟賭場一樣,數不清的人,舉着鈔票争着給她。

張澤忙個不停,到處簽字蓋手印,沒給錢的愁眉苦臉,給了錢的喜笑顏開。

不時吵鬧

“不許插隊,我排好久隊了。”

“李老三,你怎麽敢搶我看中的位置。”

“我加錢,我要那個攤位!”

“先收我的,先收我的。”

繞是育容,也震撼了,張澤金光閃閃,仿佛是個女財神。

一天,張澤在香皂上虧了三千,但是在坑位費上,足賺了四萬大洋。

跟各位財主依依惜別,大家各自回家備貨,準備明天大幹一場。

育容是真的被她折服,張澤在自己的領域真的做到了呼風喚雨,她自信滿滿,痛快萬分,也提醒說“三哥,武力支援一定要到位,不然我就成肥羊了。”

“你放心”

這簡直是喝了蜜,兩人一起往外走,張澤覺得有人在看他,一晃而過,竟然是那個吃了三碗面的油頭男別有深意的對她笑,追過去問上次那些奇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坐上小汽車,帶着守衛走了。

到了第二天,鄭校長才領略到張澤的狠毒。

鄭校長又開學校又開公司,又有學生做廉價勞動力,又有渠道和銷路,憑借他的心路和本事,富強肥皂一直都是很好的用品,深受喜愛,但是張澤太損太誅心,

各處商店的老板看到不對給他報信的時候,鄭校長才發現,竟然沒有人買富強肥皂了,銷量斷崖式下跌。

為什麽?因為雖然你物美價廉,但是現在有更好的雲夢澤免費送啊,你白天可以免費領,甚至晚上都可以免費領,離家裏近,吹拉彈唱,賣熱幹面的,賣糖果瓜子花生的,說書的,表演噴火胸口碎大石的,賣布匹綢緞,金銀首飾的,百行百業,應有盡有,

這簡直是一個月的超長廟會啊,哪怕不賣去看看也好。

人越多,越熱鬧,商業攤位越豐富,越好玩,越多人去。

張澤收攤位費收到手軟。

鄭校長如遭雷劈,來到現場一看,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張澤賣肥皂輸了又怎麽樣,免費送肥皂虧幾萬又怎麽樣?願賭服輸賠給他一萬又怎麽樣?

她在坑位費上賺翻了啊,她從這成百上千的老板身上收割太多了啊!!!!

鄭老板還驚恐的想到,這一個月甚至更久都不會有人需要買肥皂,自己已經出貨的會被商家退回來。

一個月沒有收益,甚至自己還要退出去不少,他一定會破産的,這是要把他連根拔起啊。

好狠毒的張澤,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吶!!!!

鄭老板幾乎暈倒在場地上,張澤看見了,走過去“鄭老板家大業大,陪我玩個小游戲而已,不必介意,賭注就是小一萬銀元而已,對您來說灑灑水,小問題嘛,老板您看這場面怎麽樣,我還有五百個這樣的地方,要不您也交個攤位費,進來賣貨,不賣肥皂我也給您介紹其他廠家,您一定賺的盆滿缽滿。”

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鄭老板氣得一口老血吐出來。

張澤笑眯眯安排人送去醫院。

張澤又賺了幾天的攤位費,只覺得掙錢如呼吸一樣簡單。

趁着手裏銀錢越來越多,招募更多員工,九州商業公司成了一個威風赫赫的大企業。

鄭老板已經絕望,楊力心裏與有榮焉,看茍主任都是用鼻孔看。

張澤的掙錢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育容默默加強武力支援,心裏總是懸着一把劍。

很快,正腐的勒索又來了,那個主任認為張澤掙了錢,就該多孝敬,怎麽還能是老樣子,

但是他的胃口太大了,張澤只想到貪婪無言、兇狠殘暴的狼,喂了一塊又一塊,永遠喂不飽。

這匹狼得手,就會有更多狼蜂擁而至。

她會被敲骨吸髓,徹底吃幹的。

她把煩惱說給育容聽,“三哥,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建立一個新社會,在這裏,我掙了錢也不開心。”

育容拉着他的手,緩慢而堅決“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天氣更冷了,但是張澤巨大的現金流和巨大的生産需求和工作崗位,給八百多流民提供了立身之處。

他們靠着勞動,從張澤這裏換了衣服和食物,變得幹淨起來,身體健康的,聰明的選去加工米線、米粉、米豆腐和米皮、涼粉、牛筋面。

去做蓉姐胭脂和數不清的雲夢澤香皂,

工廠填滿了人,剩下的去九州公司賒錢,領一下貨物出來,端着瓜子花生鹽水豆香煙卷去售賣。

攢幾天錢就去賣燒餅和大餅。

笨嘴拙舌的膽子小的就去運貨,無數的原材料運到麻柳灣生産基地,無數的貨物又源源不斷的運出來,你勞動就能掙一口飯吃,

張澤的粥棚還在,但是大多數已經不用拿布頭去換加了沙子的粥,

自己掙了錢的,在麻柳灣基地堂堂正正買一碗幹飯吃,努力點,還加買一碗菜,唏哩呼嚕,吃得震天作響。

只有殘疾和多病的,掙不了太多錢,但依舊可以永免費的稻草打草鞋,去換沙子粥喝下肚,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有一個盼頭,春天,春天就要來了啊。

随着氣溫驟降,生病的人越來越多,鄭校長剛準備卷錢跑路,就被被主任叫到正腐去,

主任對張澤舍不得錢孝敬很不滿,現在什麽時候了,越來越多的瘟疫,正式需要用錢的時候,張澤怎麽能不大出血呢?

冷眼看着,這女人掙了快八萬了,叫她出五萬又算得了什麽。

主任就問鄭校長,想不想報仇。

鄭校長有點怕張澤,這女人是個妖怪,怕自己又輸給她,主任給他支招,大家商議起來。

很快,伴随着瘟疫的蔓延,一個流言開始廣泛傳播,林三哥米線店的吃食有問題。

老板張澤為了節省成本,綁走了一些乞丐做苦工,不聽話的就整個煮進鍋裏做人肉米線,所以現在街面上乞丐流民少了這麽多,是因為全部在這一碗米線裏了。香皂為什麽免費?用乞丐身上的油做的,

那些聽話的乞丐認真做米線,但是張澤這個魔頭給他們吃帶沙子的飯,而且還要夜夜見淫乞丐,無惡不作。

大家一聽就惡心,再加冬天正是病毒和瘟疫流行的時候,有些人吹了寒風傷風感冒,就覺得是吃了人肉米線,用了人油香皂導致的,難免有點膈應。

一時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市場出問題了,一片混亂,賣不出貨,育容到處指揮人控制場面。

生意受損,不少老板要張澤負責,群情洶湧,要求退坑位費。還有顧客們的白眼、質疑和指責。

排隊的人不像前幾天那樣樂呵呵看戲買吃食,一批打手僞裝好,辦成顧客鬧事,煽風點火。

那些乞丐雖然是有飯吃,但是額外瘦弱,換了幹淨的衣服,也看得出來與正常人不一樣。

幾個惡棍,揪住一個老乞丐乞丐,三兩下剝了他的衣服搶走,把他捧的一簸箕怪味胡豆撒開,揚了一地。

一腳踹翻這個老人肋骨,讓他吐出血來,倒在地上動不了,老眼含淚,哭喊着“我的胡豆,不要丢我的胡豆啊,”

老人須發皆白,瘦得見骨,就是最典型的乞丐的樣子,惡棍大笑,指給大家看“你們快看,這些端小簸箕的都是乞丐,這些米線、香皂,張澤的所有東西都是乞丐做的,你看們,老鼠一樣的乞丐和流民 ,這麽髒,這麽低賤的人做出來的東西你敢吃啊?髒死了,惡心,你們買東西都被騙了啊。”

“我幹你媽!”張澤一聲怒吼,扛起扁擔給他正臉一扁擔,直接就把惡棍腦袋打爆,像一個飙血的番茄,暈死過去。

惡棍被她氣勢吓住,退後兩步,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女的嘛,大家又輕佻起來,哈哈笑。

“小美人,你倒是漂亮,跟哥哥睡一覺吧哈哈哈啊”

張澤過去把老人扶起來,他身上衣服都被扒掉了,寒風裏瑟瑟發抖,嘴裏還在吐血,憑什麽這樣的羞辱傷害一個老人,張澤心裏火起,過去給他撿衣服,一個惡霸嘻嘻哈哈,故意踢開衣服,毫不知恥的看着她。

張澤血都沖上腦門了,回去撿起扁擔,跳起來砸惡棍腦袋,飛身、彎腰,大喝、用力,高高跳起,力劈華山這麽一扁擔砸到他腦袋上,那惡棍腦袋裂開一條縫,昏死過去。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她又打爆一個飙血爛番茄。猛如虎!

張澤一甩頭發“哪個龜兒子還要來試試的?我成全你,烏龜王八蛋。”

剩下的惡棍不敢說話了,灰溜溜的往後退,他們一退,肥皂學校的茍主任急了“嘿,花錢請你們來的,躲什麽,給我上啊!”

惡棍才不幹,指着開瓤的兩個兄弟,“傷成這樣,要加錢。”

“我他媽,加加加,給我繼續啊,你還怕一個女的不成。”

張澤呵呵一笑,盯着惡霸“你動下試試呢!”帶血的扁擔一指。

惡霸灰溜溜跑了,鄭校長在人群裏,看到已經達成了陰謀,朗聲道。

“張老板當街行兇,真不愧是用人肉做米線的狠人。”

張澤拿着扁擔往人群裏一看,扁擔頭帶血,看向哪裏,哪裏就吓得後退幾步。

老人還在哎喲呻吟,要爬過去把怪味胡豆,撿起來,他老而病,早該死在一個月前的寒風裏,睡在張澤店門口,沒想到給他吃了一碗米線,在市場角落背柴喝粥,在麻柳灣基地背土燒磚,都有他。

他眼睛花了,人不中用了,看不清編不了草鞋,但是還是有活給他幹,他能喝一口沙子粥,沙子粥滾熱啊,好喝啊。

有年輕人自己幹活掙布條,分給他,他老人家還不要,他動作慢,力氣小,但是自己能幹呢。

他從早到晚的撿柴啊,磨碳粉啊,從天沒亮磨到深夜,但是他不怕,這裏有紅紅的柴火地,

暖和得他以為,春天來了。

麻柳灣是公平的,他一捧一捧的挖土,就有一筐土。

一筐一筐的土,就有一碗一碗的粥。

他幹得滿,但老了也吃得少啊,從白到晚,走得動去挖土,走不動了去磨碳粉,餓了喝粥,冷了往火堆旁靠,他身上髒,但是心不髒啊。

一筐土,兩筐土,無數筐土,他老人家還去換了新衣裳穿,把自己洗的幹幹淨淨,用的還是其他夥伴生産的雲夢澤香皂,貴價貨呢。

把自己洗幹淨,又聽說開了市場,去九州公司賒了一簸箕炒瓜子賣,數不清的人喲,好多吃的喝的玩的,客人們高興了,看他老,不過意,也買他的瓜子,掙了錢,他看了飯菜,還沒舍得花錢買,仍舊喝一碗沙子粥。

他要把錢節約起來,積攢了還上九州公司的瓜子錢,再去賒一筐更好的怪味胡豆,

賣了,他也就有錢了,等不欠債的時候,也像別人一樣,去買一碗幹淨飯,叫一碗幹淨菜,稀裏呼嚕,震天響的吃一頓了。

賣怪味胡豆喲,賣怪味胡豆喲,好吃的胡豆,都來買喲。

有人買了一把,錢帶着體溫到了他的手裏,美味帶來的微笑出現在客人臉上。

賣胡豆喲,好吃的怪味胡豆喲,多多的賣,買一碗堂堂正正,幹幹淨淨飯來吃。

他笑着,突然一陣大力扯過了他的脖子,刺啦一聲,他攢了好久的衣服就被撕爛,然後是褲子,給他扯下來了,有力的大手把胡豆全揚了,撒滿一地,随處滾動。

肋骨上傳來一股大力,劇痛中他好像骨頭裂了。

好重的傷,好狠的人,也許他要死了吧,可是,在死前,他多想賣胡豆,堂堂正正買一碗幹淨飯,吃一口幹淨菜啊。

老人聲音減弱,“胡…豆,不要丢我的…胡豆啊!”

現在已經不是鄭老板想找她的麻煩,而是張澤要步步緊逼了。

鄭老板看她臉上的瘋勁有點怕,張澤盯着他,拿起扁擔,用捕食者的動作,一步一步往前走。

鄭老板心裏發慌,知道她真的幹得出來,尋找大衆的力量,争取大衆的力量。

“張澤,你就說你是不是用乞丐和流民來生産米線和香皂,這樣做生意,你虧心不虧心!”

大家也覺得乞丐髒,不衛生,可是看到地上一把一把抓胡豆,老淚縱橫的老人,又不忍了。

老人悲憤的握着胡豆,咬牙切齒“我是乞丐,我也是一個幹幹淨淨,堂堂正正的人啊!”

哄的一下,群衆被點燃了,老人的身上看得見瘦骨嶙峋,卻看不見髒污,這樣瘦,幾乎像骷髅一樣,難道乞丐就不是一個人嗎?難道乞丐就可以随便被毆打、侮辱嗎?

張澤眼睛通紅,把扁擔放到腰間,雙手緊緊握住,肩膀、胳膊、腰三點發力,左腿微彎,右腳蹬地,

兇猛的沖擊,刺刀突進!

一扁擔捅到了鄭老板的肋骨裏,一口血飙了兩米遠。

剛剛還中氣十足的鄭老板,現在已經死了一大半了。

好!好!好!

群衆響起歡呼和掌聲。終于突出重圍過來幫忙,張澤回頭一看,準确的定位了茍東主任。

育容那邊帶了人過來支援,張澤已經緩步向茍東走去。

正腐那個主任,也帶了巡警到場,雙方劍拔弩張,一場惡仗在所難免,打起來肯定有死傷。

張澤眼神帶着食肉動物的恐怖,吓得茍東釘在原地,跑都跑不動。

危急關頭,一個撲通跪下“姑奶奶,我錯了,我投降,我投降,我給您磕頭了,求求你饒過我呀。”

張澤現在手感上來了,很在進攻狀态,育容提醒她“殺人償命,你不能在大庭廣衆下殺人,不要沖動,你的店都不要了嗎?解決他留着我來。”

那個政府的主任也抖抖索索,這是跟他關系很大,“張、張澤,你,你竟敢當街行兇。”

張澤笑了一下,地上這三個人被她打得半死,新的鷹犬和豺狼又來了,真是除不盡,殺不死啊。

她這麽大火氣,就是因為爛人爛事太多了,她壓抑太久了。

主任看張澤停住了,還以為自己的話有效果,洋洋得意“對了嘛,乖乖聽話才對。”

“說得真好!”張澤低聲說了一句,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扁擔打爛他的臉“下輩子別說了。”

主任倒下,雙方一愣,育容果斷低喝“動手”

他們便先撲過去,搶占先機,雙方厮打起來,老百姓四散逃跑,撞翻了桌子板凳。

老百姓跑了,留下的就是推銷小商品的乞丐和流民,他們早就受了一輩子罪了,反正都打起來了,就從四面八方撲過來加入混戰,不要命的打,很快把巡警打退。

各有死傷。

張澤還陷入情緒中無法自拔,頭腦不清醒。

育容果斷安排人帶上死傷者用最快的速度撤回馬柳灣。

在軍隊到來之前,他們只能先躲進廠房防禦,他親自設計的,可以當防禦工事用。

乞丐和流民回來了六百多人,還有兩百多滞留城內,育容盤點武器,刀和棍棒都有。

但是對方有槍。

是戰是和?

目前還有回旋的餘地。他傾向于和!

因為現在張澤不冷靜!

沖突的直接原因是張澤為賣胡豆的老人出頭。

深層原因是,張澤自己在這個不公平的環境下精神快要崩潰了。她已經很能幹了,但是猶如一粒蜉蝣見青天,離推翻還早呢。所以她瘋狂且不顧一切,無法自控。

馬柳灣現在已經有八百多人,雖然歸育容指揮調度,但是人心不在他身上,人心所在,衆望所歸的是張澤。

給他們吃飯穿衣,帶來尊重和希望的是張澤。

流民本就不穩定,內心有着朝不保夕的驚恐,不安,張澤的善良和強大的搞物資能力讓他們迷戀、信服,甚至到了一種虔誠的地步。

跟着她有飯吃,能活命在這幾個月已經深入流民骨髓。

張澤一句話頂育容十句話。

這仗不是不能打,但是張澤現在情緒不穩定,腦子不清晰,她的惶恐和不安,憤怒和冒進會被流民無限次擴大,變成狂躁的烏合之衆,最後導致崩盤。

只有井然有序的軍隊才能發揮出戰鬥力,但是現在張澤神經上的脆弱,可以全盤摧毀育容這幾個月的努力。

這就是精神領袖的影響力。

育容抱着張澤,靜靜地陪着她,

張澤沮喪低頭“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跟這些貪官污吏周旋了,他們是喂不飽的狼,我的努力是沒有意義的錢你懂嗎?

我幾天掙了十萬大洋又怎樣?我誰都保護不了,我們還是要受欺侮,永遠有一群蛀蟲想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永遠不可能有希望的,幹脆同歸于盡算了。”

她面色蒼白,嘴唇幹裂,是一副脆弱懷疑的樣子。無能為力的絕望和疲憊。

育容從背後抱着她,用下巴蹭蹭她的頭發,“我知道你很累,也很難過。”

張澤眼淚流下來“我知道我不該沖動,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當時兩方對峙,領軍人物相對。

張澤的氣勢是穩壓主任一頭的,他們已經是夾着尾巴的狗了,

張澤要想實現理想,救國救民,她就應該好好利用省錢的能力,不斷壯大尋找機會,但是她呢,連傷兩個流氓,一個校長,這都可以用錢去解決。

但是她控制不住,當衆暴打正腐主任,性質就變了,從鬥毆變成了造反。

要麽用十倍的錢去平息,

要麽就是現在這樣,八百人退守馬柳灣,等官軍拿着槍炮來進攻。

他們沒有後勤,有點只是工廠裏的武器和食物,沒有任何援軍。而面對的則是整個國家的暴li機器。

可以死,生命可以抛下去,但不能這樣無意義的浪費生命。

打下馬柳灣,正腐就名正言順的吞下張澤的金錢和工廠。

還有八百條人命。死得其所可以,但白死了這個社會還是那樣沒有希望。

育容知道她聰明,輕輕的說“匹夫一怒,免冠徒跣。

君子一怒,血濺五步。

小澤,那天子一怒呢?”

張澤回頭看着他,他的眼神還是那樣清亮

她恐懼的說“伏屍百萬。”

“對呀,無能的人憤怒,只有撒潑打滾。君子憤怒,血濺五步,你看你聲張正義,打倒校長和主任那些人多麽厲害。”

張澤很難受“是我不好,如果當時我不沖動,就不會死傷這幾個人。”

“犧牲總是難免的,不要把這些怪罪到自己頭上。”

他在等她選擇,要打,他已經有了籌劃,四百男人全犧牲,甘油做的爆咋藝術品也有,能換對方兩千人,硬撐對方三輪支援沒問題。

要和,做好拿二十萬大洋打點賠罪的心理準備,他組織生産,再加上小澤的商業手段,一年能彌補損失。

選什麽呢?全軍覆沒,死亡八百條人命,不,雙方将近三千條命。還是獻出一分分攢起來的二十萬辛苦錢求饒,一切從頭再來。

張澤什麽都不想選,她身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承擔了太多的期望。

她頭好痛,痛得呻、吟。

如果我當初不那麽沖動就好了,

一次情緒失控,代價就是血與火,人命喪失。

她好難受,腦子裏尖銳的疼痛更甚。

出氣爽夠了,現在到了要付出高額代價的時候了。

她痛苦,她不想要付出代價,也不應該付出代價!

抗争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只是黑暗太強大,讓她看不到希望!

賠款求和又怎麽樣!以後這樣的賠款還有一千次一萬次!

張澤真的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在這裏真的好難,她好想不顧一切,丢下一切離開,永遠的擺脫這個黑暗的地方。

張澤的精神狀态更加不好,不停有人問她狀況如何,下一步該如何安排。

他們已到絕境,除了馬柳灣無處可去。

每個人的命都在張澤手上,該怎麽辦,她這個領頭的要拿個章程出來!

巨大的壓力快要壓垮她,就因為她的不謹慎,

一将無能,害死三軍!

越急越氣,頭痛越甚,張澤的狀态更加不穩,育容盡力給她安慰和平靜。

張澤看着她,突然流淚“我對不起你”

“你很好,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走到生死關頭,是我害了你。”

門外響起小沙的迷茫驚慌聲音“姐姐,不好了,官軍先頭部隊已經快到了,我們遠遠看見了,他們有好多車!還有好多槍!”

張澤的精神壓力更甚,育容提高聲音,語氣平靜。

“看清楚,大約有多少人?炸蛋準備好了嗎?把武器都分下去。”

小沙有了主心骨,一下子不慌了。

現在需要張澤下決心。

她實在混亂不已,育容還沒說話,突然門被拍響了“姐姐!姐姐!不好了!他們有炮!我親眼看見大炮了!”

張澤一下子坐起來!

育容也很驚訝,霜刀未曾試,他們并不知道我方實力,怎麽會用炮,八百人而已,哪裏用得着大炮。

這樣一來,情況更不樂觀,恐怕幾個炮彈下來,馬柳灣就要死傷殆盡了。

大量死亡對軍心的動搖是巨大的,崩潰會提前!他們還不是訓練有素的部隊。

敵我情況大變,已經沒有決戰的把握,用炮說明敵軍極為重視!武器不是肉身能抵禦的。

張澤用二十萬大洋已經平息不了問題了!八百人也都得死了。

必須盡快送她走,不然就是淩遲處死!

為什麽呢?為什麽會到動用大炮的地步呢?

誰在搞鬼?

自己要留下盡最大可能為她拖延時間。

育容揚聲,“楊力在哪裏?”

他立刻把張澤拉起來,狠狠的親了一下,然後推開。“小澤,現在有生的希望了,只有你能做到,立刻打起精神來,去找我哥求援,我哥叫林玉英,在漢口,他能拉來部隊。這我能周旋住。”

說完,把她扯出去,交給警衛隊,跟楊力耳語幾句。

楊力幾人立刻就要帶她從後門離開。

張澤感覺不對,但是太倉促了,想不明白,楊力已經拽着她跑出幾步,張澤比不過他的力氣,幹脆抱住一根柱子“育容,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胡鬧!”他特別兇”現在我需要你盡快求援,你如果明天不能到漢口,我們就全完了,馬上動身,楊力!”

楊力直接扛着張澤就跑,育容看着她的身影越來越小,知道這是此生最後一眼了。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張澤拼命錘打楊力,但是打不動她,轉眼間已經被扛到屋後去了。

她離開了,育容也要重新部署,他在思考敵軍為什麽會如此反常,只是為了殺人嗎?

他知道楊力腳程快,拖住,一定要拖住兩小時,張澤才能跑掉。

育容正要向指揮室去,突然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

“救命啊,快來人啊!!!!”

他眼一睜,微不可察的嘆氣,真應該把她嘴給堵上。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張澤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軍事方面可能育容一騎絕塵,但是他生性冷淡沉默,冷面少言,又是訓練,又是軍法的,大家都有點怕他。

但是張澤是所有人的精神寄托,陽光、溫柔、常常笑着,每次都能帶來大量的食物,給大家愛和安慰。

大家的指望從來不是育容,而是張澤。

這個危機關頭,靈魂領袖喊救命,男女老少全部過去救援。

楊力就被所有人堵死了,張澤終于甩開他,

“楊力你不對勁,你不應該聽我的嗎?你怎麽聽育容的!”

楊力從來不想聽育容的,只想聽她的,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他想張澤或者,就必須聽育容的安排。

可是這些話不能叫所有人聽見,只有偷偷跑,張澤才能跑掉。

張澤一跑,軍心和士氣就會立刻崩潰,

育容從人群後面看她,笑着嘆氣。

張澤沖他跑過去,緊緊抱住“你想幹什麽?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的。”

育容也抱住她,她是愛自己的,她是愛自己的,只是,相處太短了,小澤,是多麽可愛啊,現在這麽多人,她想跑也跑不了了。

讓張澤去說幾句話,激勵安撫人心。

育容覺得她很有點天分,躁動的人很快就被她安撫下來,變得柔順。

育容出馬指揮大家各自回到崗位,不要浪費時間。清空閑雜人等。

給楊力一個眼神,跟張澤細細說自己的安排部署。

“育容,他們有炮。”

張澤還是有點擔心,這出乎意料了。

“炮怕什麽,我也研制了新武器呢,就在那兒,你看。”

張澤不疑有他,順着他的手指回頭看,脖子後面一疼,就被他手刀打暈,昏了過去,

育容眼睛有點紅,珍惜又用力的抱緊了小笨蛋,吻一下,也許才過幾秒,“我是多麽的愛你啊!”

“楊力,快帶她走,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

“是!”楊力斬釘截鐵回答,十個最強戰鬥力扛着她翻過圍牆快速消失。

他要迎戰了,用生命為她争取兩小時逃跑時間。

張澤已經送走,再多的不舍育容也要咽下去,

張澤的命還在他肩膀上擔着,幾百人的命也在他肩膀上擔着。

兩軍對壘,氣氛肅殺,連落葉聲都可聞見。

他擺好陣勢,對方人馬也已經就位了。從最開始的試探,到沉默。

十分鐘,半小時過去了。

這發展不對,但是沉默對峙對育容是有利的,

眉頭一皺,不合理也不應該啊。育容用足腦力,看着粗長的炮管。

他們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

大事面前,他快速冷靜下來,洶湧的思考,直覺與邏輯并用,官軍現在圍而不打是什麽意思。

“不好,我成人質了!”他一下子擡起頭來。

就在這時,帶着張澤逃亡的楊力一行人也停下來。

他們前面是一輛別克車,一隊衛兵舉着黑洞洞的槍管,瞄準他們。

深入骨髓的恐怖,無處可逃的悲風。

走投無路了。

張澤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已經近在咫尺,她不想死啊。

別克車裏伸出一只帶手套的手,往下一壓,槍口放下,危險暫時解除。

張澤定睛一看,是那個吃了三碗米線的油頭男。

他面漏笑意,潇灑的跟她打招呼。

“又見面了哦。”

張澤心裏放松了點,那人示意她上車來,楊力擋住,槍口就擡起來。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随機應變吧。

張澤坐到汽車後座上,那人竟然格外熱情,送給她一個大的禮物盒子。

見她不拿,自己打開,裏面竟然是一只女士手提包,一枚鑽戒、一只鑽表、一串項鏈。

他像個純情而冒昧的男學生,有些急切“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這些都是特意給你買的。”

張澤轉頭盯着他的眼睛,裏面沒有愛,一個演技精湛的騙子。

自我介紹叫唐申明,是一方諸侯之子,錢權都是頂尖的,而且有意識的顯露他的英俊。

張澤平靜的看他表演,就在這時,她的來時路方向,突發一聲炮響。

讓她莫名緊張,育容為什麽打暈她,又把她千方百計送出來。

馬柳灣現在一定出大事了,她能怎麽辦呢?

自己扛不動槍,殺不了人,恐怕方法還要着落在這個申明身上。

既然是諸侯之子,不如綁了他,保育容平安。

張澤的眼神危險,但是計劃實施難度很大。

“我是想向你求愛,希望你嫁給我。”申明還在告白。

“我答應。”張澤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這屬于常見套路。答應了她就可以利用身份提要求,達到目的,梁祝和孔雀東南飛不就是這麽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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