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殺青
秦深好笑的坐上駕駛坐：“潛潛？”
穆潛倒是坦然：“小時候為了方便取得小名，那時候福利院條件不好，所以院長阿姨給我起了小名叫錢錢，說是能招財。”
“噗！招財，這麽說也沒錯，你現在商業價值挺高，那我們穆潛豈不是一個标準的招財童子？”
穆潛面無表情的接受秦深調笑。
反正過幾天去試鏡後就不會和影帝住在一起了，現在他病也好了，再賴在別墅裏也說不過去，剛想到這個事。
旁邊的秦深就心有靈犀的來了一句：“對了，我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有些忙，不能常在別墅，你有什麽想吃的跟劉嫂說一聲就行，估計你過段時間也會忙起來，就不要自己做飯了。”
穆潛欲言又止，想說不方便繼續住在影帝家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算了，先這樣，穆·鴕鳥·潛決定先埋在裏呆一下，影帝最近很管人的樣子。
又在別墅裏鹹魚了幾天，其實也不是穆潛想鹹魚，而是秦深每天壓着他運動不能過量，或者拉着穆潛直接往別墅自帶的私人影院坐下，然後觀看一些經典的影片，穆潛拗不過秦深，只好安安心心做一只舒服的鹹魚了。
到了試鏡那天，秦深還專門把穆潛送到試鏡的地方，并且還專門叮囑穆潛試鏡完了記得給他打電話，他會過來接他。
這可真是。
穆潛覺得現在秦深不像他師父，像他爸。
雖然穆潛也不明白別人的爸爸到底是怎樣對兒子的。
試鏡的地方在水仙工作室的三樓，穆潛上去的時候居然還碰到了一個大學同學，穆潛對這個大學同學映像深刻。
因為這個老同學不僅長着一張娃娃臉，而且很愛哭，不是演戲的那種愛哭，而是現實生活中很愛哭。
穆潛是戲劇學院舞蹈班，這位同學是演員班，當時穆潛就聽說過這位同學的大名，說是一言不合就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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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還沒什麽體會，直到有一次兩個班合作期末作業，他剛好和這位同學分在一個組裏，這位同學基本每天能哭一次，是為什麽哭呢？
學校借的道具不太好看會哭，這幾天長胖了會哭，吃飯多吃了一塊肉都會哭，簡直令穆潛嘆為觀止。
這位同學，也就是梁水，看到穆潛先是驚訝，然後紅了眼眶，走過來哽咽道：“穆潛，我們都好久沒見了，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
穆潛：·····
心裏深吸一口氣，穆潛面上飛快的露出慣常的微笑：“我也沒想到，見到你真是高興，梁水，不如我們去那邊坐着講。”
又是這種情況，穆潛有些無奈，梁水每次哭的時候表情都會特別委屈，旁邊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便會詫異的看過來，在大學時，他們小組另外五個人全都領略到了這種情況。
好在這次梁水沒有哭很長時間，片刻後就擦掉了眼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太激動了，沒想到能碰到你。”
随後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穆潛你這次來是導演特邀的嗎？”
一雙眼睛卻直直的盯着穆潛。
穆潛眼神清正，溫和答道：“不是，我也是來試鏡的。”
“穆潛你也演電視劇啊！”梁水驚訝道：“不是做偶像嗎？那是試鏡什麽角色啊。”
笑了笑，穆潛只是指指看過來的工作人員，幹脆轉了個話題：“估計馬上會發試鏡的內容。”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喊他的號碼牌，穆潛走過去領劇本的時候，工作人員也是驚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會過來試鏡。
穆潛也不計較，拿了劇本就開始研讀。
先粗略的看了看，穆潛大致知道自己要演得是個什麽場景了，自己這個角色是一個名為桂芳的人的兒子，從這段劇本中可以看出，桂芳應該是開了一家店，而自己飾演的角色常常在店裏坐着。
因為是自閉症，也不說話，沒什麽動作，常年坐在店裏就像一尊雕塑。
劇本裏是個大雨天，桂芳想起家裏晾曬的被子還沒收，店裏人少，于是匆忙趕回去，把自己的兒子交給店裏的幫工。
剛好這時桂芳離婚多年的賭棍丈夫上門來，想要搶店子裏的錢。
桂芳下着雨趕回來，發現自己的丈夫正在威脅店員，而在看到她回來之後，更是拿出刀抵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威脅她交出店裏的現金和房産證···
“不用介紹了，你直接開始吧。”導演直接沒有擡頭。
穆潛禮貌的鞠躬，随後坐在試鏡臺上的唯一一張凳子上。
慢慢地，他的表情變得空茫，眼神焦距集中的向上看然後定住，像是在天花板上一個不知道什麽的東西。
就這麽一動不動的過了半分鐘。
整個空氣變得有些凝滞和煩躁，下面的制片人本來就跟着看了這麽多演員的無實物表演，心情更是急躁，皺皺眉開口：“喂，”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導演拍了拍手，示意安靜。
一分鐘過後，穆潛才緩緩轉動眼珠，看向左前方，面上的表情依然是呆滞的。
左前方應該是有了什麽新的值得他注意的東西。
而在半分鐘後，穆潛的腰不由自主的挺了挺，他挺的姿勢很奇怪，不是正常伸展，好像有個東西抵在他的腰後部。
賈導的眼睛一亮。
随後他的眼睛也轉動向上，看着那個拿着刀瘋狂吼叫的男人。
男人在大聲的吼叫：“你個臭娘們！給我生了這麽個智障兒子，在這裏賺錢，還不給老子一分錢花用，老子今天就殺了你這個智障兒子，再砍了你，到時候看錢都留給誰。”
桂芬神情激動的上前，嘴裏低聲哀求着：“別，你別，高廣征，我求你，你放開小陽，他是無辜的，錢我給你，我給你，”說着翻出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把錢，還有些零用掉在地上噼裏啪啦的響：“你看這，都是錢，我都給你，你放過小陽，你放過小陽啊。”到最後泣不成聲，聲音哀痛，隐含絕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廣征看到一向強勢的妻子露出這種面容，只覺得暢快，他放聲大笑，大叫道：“你林桂芬也有今天，你以為我傻嗎，你們娘倆死了，財産全是我們高家的！”說着就舉起刀子準備狠插下去。
穆潛飾演的高雪陽還是呆呆愣愣的，就這麽目不轉睛的看着刀子戳下來。
桂芬發出一聲呼喊，猛地撲上去擋住了高雪陽，刀子插進皮肉的聲音，“噗”的一響，血就流出來。
店子裏的幫工跑出去找的人就是看到這幅景象，衆人驚呼，有人趕過去把高廣征制住，還有人上前擡起林桂芬，流了這麽多血，得趕緊送到醫院。
高雪陽躺在地上，身上還有着林桂芬的血，林桂芬被衆人擡起的景象映在他的眼中，他顫着唇，開口卻沒有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媽”
“媽，”
“媽。”
嗓音是久未開口人的怪異與嘶啞，
他的眼角流下淚來，
最後一聲終于喊得大了起來：“媽！”
一聲幾近于難聽的呼喊。
穿過衆人，傳到林桂芬的耳中，她垂下去的手指動了動，眼睛裏重新出現光亮，費勁的喃喃：“雪陽，別怕，等，等媽回來···”
·····
“卡！過！”
這場戲拍的長，也動人，片場裏還有工作人員跟着哭了，賈導實在高興，跑過來拍着穆潛的肩膀，感嘆道：“你這比試鏡的時候演得更好了，我就知道定下你沒錯！”
旁邊飾演桂芬的女演員汪琴也在旁邊誇：“小潛的戲感真是不錯，我看着他那乖樣子，就心酸入戲。”
“哈哈哈哈哈哈”飾演高廣征的男演員也是老戲骨了，聞言大笑道：“你們母子倒是情深了，和着就我是個惡人。”
汪琴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快別笑了你，聽着我都害怕。”說完自己都笑了起來。
穆潛也跟着淺淺的笑出來，他這次呆的這個劇組氛圍很好，扛大梁的主演都是曾火遍全國的電視劇老演員，配角也都是老戲骨，這些人基本熱愛演戲，每天下了戲還不斷的排演，穆潛在這過程中學了不少‘秘傳’。
可惜他也呆不了多久了，今天這一幕是他最後的兩幕戲，今天拍完就殺青了。
賈導心情也很愉快，劇組演員磨合好，她拍攝進度快了不少，她性格一向豪爽，該嚴時嚴，該松的時候那是非常松，當即一揮手：“今天完工的早，還剩兩場戲，大家打起精神來，過了咱們去旁邊福滿樓包個大的，給穆潛殺青！”
“哇哦！賈導威武！”
不同于之前那個劇組，劉導是被請過來做的導演，其餘事物都是制片方負責，這邊的賈導的團隊更趨向于電影導演，有着固定的班底和工作人員。
大家都熟，聽到導演的話後歡呼一陣，就各就各位的準備起來。
“來！讓我們祝福穆潛！祝他前程似錦！來，喝！”賈導站起來高興的拿起酒杯。
剩下的一幫工作人員起哄着跟着喊：“喝！喝！喝！”
穆潛跟着也開心，一口飲盡自己杯中酒。
賈導的老公今天也過來，看到這狀況也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
“我跟你說，小夥子，你前途不可限量。”賈導今天喝的最多，走路都有些搖晃，她搭着穆潛一臉認真的講。
“那就借賈導吉言了，”穆潛舉了舉杯，就看到還清醒的賈導瞬間往下垮去。
！！！
在旁邊站着的賈導老公馬上沖上來扶住自己的妻子。
“她就是這樣，每次劇組聚餐都會喝多，沒人看着不行。”他語氣無奈，眉眼間卻全是甜蜜。
“而且，她看演員可從來都沒錯眼過。”最後走時，還對着穆潛誇贊了句。
穆潛一愣，随後扶着頭低低的笑起來，這劇組裏的人，真的非常好啊。
最後聚餐結束時，副導演還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束花，一大束花裏凡是能和花沾邊的，全都有，是真的全都有，草啊，樹枝啊，穆潛還看到了一支油菜花。
····
副導演擠眉弄眼：“這是全劇組人的心意，有些人來不及來就會随手放些東西，當作祝福，到時候要把花束全翻一遍，會有驚喜！”
說着放了花就跑。
那邊還在等他喝酒，拍戲一拍幾個月，中途難得能找到喝得爽快的時候。
穆潛不由得開心笑出來，抱着花又跟其餘人打了招呼，便準備離開。
秦深知道他今天殺青，說會來接他。
剛才發了消息說是出發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