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是沈祚

第二章誰是沈祚

【坐标0012,無人機定位報告風筝位置。】

【坐标0014,量子獸飛行梯隊一梯隊成員彙報風筝組成成分。】

【坐标0015,量子獸地面向導探查梯度彙報精神絲線排查結果。】

……

早上七點三十六分,袁九沐踏出國王大廈,身後的宋越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了。

袁九沐回頭看了忙得不可開交的陳姍姍他們一眼,又站在路邊匆匆翻開資料瞟了下第一頁。

映入眼簾的就是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照片。

袁九沐嘆了口氣,随手捏了捏後面資料的厚度,他啧了一聲,沒耐心地手指一撥,又翻到第一頁看了眼。

姓名:沈祚;

性別:男;

分類:哨兵(黑暗哨兵);

量子獸:巨大化白狼……

“宋領……算了。”

見宋越還在忙,袁九沐看向陳姍姍,他朝陳姍姍打了個響指好吸引人注意力。

熙熙嗷嗚一聲,袁九沐好奇。

“這個沈祚,他的量子獸是巨大化白狼?多大?”

陳姍姍實話實說,“小的時候還好,最近一次測量數據的話,對方身高接近兩米多,體長大小,大小……”

她遲疑了一下。

“也就貨運卡車那麽大吧。”

袁九沐的頭頂上緩緩浮出了一個問號。

他忙問,“是8噸冷藏車,還是3.5噸?”

陳姍姍想了想,“小一點,就你平時看到路上運貨的那種。”

袁九沐下意識地看向了車水馬龍的街道,要知道量子獸的大小不能絕對評判哨向的能耐,但哨兵量子獸的體積可是與對方域的大小息息相關的。

“慢着,你家貓這般個頭大小,那你的域呢?”

袁九沐伸出腳尖點了點坐在一旁比普通家貓還小一圈的荒漠貓,對方反手就是一爪子。

袁九沐擡腳就把熙熙給翻在地上了。

“熙熙不鬧,”陳姍姍無奈,“我國內評級是A級,域內有白色高塔,塔高72米,域內面積覆蓋30公裏範圍。”

袁九沐彈舌。

“那還不好找?那麽大只的白狼,你們那什麽小組的量子獸們是瞎了嗎?”

陳姍姍無言以對,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陳姍姍咳嗽一聲。

“我們是真的沒辦法,袁九沐先生,要能找的到,我們早就去找了。”

袁九沐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陳姍姍明顯話裏有話,可袁九沐不想和他們這群人有更多關聯。

他将注意力放回了資料上,看了幾眼,而後猛地将手裏資料卷成一卷。

“就這。”

這個向導信心滿滿。

“這沈祚量子獸體型都不知道是你家熙熙的多少倍了,他的域還有精神力能小?”

陳姍姍還沒說什麽呢,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就以袁九沐為中心驟然發散開來,就連什麽都感覺不到的宋越都下意識地看了過來。

“袁九沐?”宋越捂着手機問,“你沒在市中心使用你的能耐吧?”

“沒。”

袁九沐閉着眼皺着眉回答聲。

說是這麽說,他的精神絲線卻像是蛛網随風飄散一般,稀稀疏疏,随随便便就撒出去了十幾公裏。

袁九沐的精神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了無數的量子獸的發梢或尾部或翅膀,蜻蜓點水一般,瞬間就将整個海濱市區體型較大的量子獸過了一遍。

骨頭中空的麻雀被精神絲線掠過,當場被掀了個大跟鬥,而質量較大貓科動物們則直接露出了獠牙。

陳姍姍的手已經按住了後腰處的武器,一旦袁九沐過線,她會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但是下一秒,袁九沐睜開了眼。

“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陳姍姍的手指緩緩移開。

“怎麽了,”宋越忙問。

袁九沐不回答,只是擡頭盯着天空那飄飄灑灑擠滿了整個天空的風筝看了好一會兒。

暗自思索一會兒後,這家夥抓了抓頭發,随手揚了揚手裏的資料,來到路邊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費給報吧?”攔車前袁九沐先問了句這個。

“別鬧,先告訴我們什麽不對勁,”宋越問。

“全海濱市的量子獸都有數,但凡個頭大點兒的我剛都找到了,除了最東邊下風向的工業園區。”

袁九沐撐着車門問宋越。

“你們的人有說那地方不對勁嗎?”

“……”宋越用沉默給出了答案。

司機等得不耐煩了,按了按喇叭,袁九沐立馬準備上車。

“對了。”

袁九沐扒着車窗最後來了句,“我不确定這事大不大,但既然和塔牽扯進去了,也專門請了我,就別派人……”

可宋越的手已經伸向了腰間。

“別,哥哥,別,你們那麽多人都沒找到呢,你們解決不了。”

袁九沐警告他。

“這事要真和什麽塔扯上了關系,就先讓我去看看,我要是都回不來,你就別指望了,你們誰去都得死,到時候再準備好特攻隊來收屍吧。”

說罷他就合上了車門。

而宋越他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別他媽派人來瞎胡鬧。”

一上車,出租車司機早就等不急了,人還沒開口抱怨停久了可能會扣分呢,沒想到袁九沐比他還老油條。

合上車門袁九沐就來了句。

“師傅,你剛那位置沒有攝像頭,不扣分,我朋友停好幾次了,一次都沒扣過,對了,去工業區,就最東邊的那個,不打表。”

人都這麽說了,司機還有什麽好說的,他聽了聲袁九沐的位置,問。

“正大門?”

“就那邊,我還得看看,到時候再說具體位置,師傅您快點開,還有走繞城高速,高速費我出。”

哪有人會嫌棄出手大方好談價格的客人,袁九沐看着窗外,司機發動車子,對方估計也察覺出來袁九沐有事,于是多嘴問了句。

“去那邊有急事啊?”

這一句話倒是把袁九沐的注意力從資料上吸引過來了,他看向前方,笑了笑。

“沒,去找工作呢,師傅你是哨向嗎?”

司機還以為來了個話匣子,當場就聊起來了。

“哪能,百分之一十四的概率呢,別看大,實際小的不行,我遇到這麽多客人,沒幾個哨向的。”

“那因為人都在外面當兵出差什麽的,誰會一上來就說自己是哨向。”

袁九沐确認了對方身份膽子就大了,出租車拐上繞城高速,袁九沐指着窗外的那群風筝來了興趣。

“看,大蜈蚣。”

司機笑了笑,“哎,看到了。”

袁九沐繼續,“看,秦始皇。”

司機眉頭微皺,“客人我在開車呢。”

袁九沐不依不饒,“看,大王八。”

司機怒了,“哪來的王八上天了?”

……

兩人玩了一路看風筝說話,才到東部工業區入口呢,袁九沐就把人司機喊停了,他将資料別在腰間,又從錢包裏拿出三百塊。

“不用找。”

要了人家開了張三百五的票後,袁九沐走了一半又折回來。

司機問,“又怎麽了?”

袁九沐抓抓頭,“忘了要過路費的票了,還有師傅你剛剛在路上的時候,是什麽沒看見?八爪魚?還是麻辣香鍋?”

聊了一路都聊熟了,司機翻着小票嗤笑一聲。

“還他媽海鮮鍋呢?下次再遇到你這客人,早晚會因為聊天出車禍的,是你說的大水母。”

“水母啊?”

袁九沐回頭看了眼,他看了眼,而後一臉調侃地看向司機。

“您才瞎了吧,那玩意光手腕就有十米長,漆黑漆黑的,就挂在路邊,你看不見?”

“妹的,要真有那玩意挂天上,老子心髒病都得出來。”

司機撕拉一下扯下發票。

“我他媽是普通人看不見量子獸,但尼瑪這世界上還真沒你說得那麽大的量子獸,那他媽真是妖怪成了精,別玩我啊,別瞎幾把唬我。”

袁九沐接過發票,抖了抖耳朵,他看了司機眼,又看向遠處,司機笑着發動車子,袁九沐擡起發票和司機示意了下,最後叮囑道。

“對對對對,我瞎幾把胡扯,您今天先回去吧,這裏沒什麽人,估計也沒客。”

說罷他再從口袋裏拿出二十塊遞給了司機,袁九沐朝他眨眨眼,司機心領神會,立馬就走了。

袁九沐插着口袋往前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确認出租車不在了後才加快腳步。

這片工業區安靜到不像話,袁九沐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他擡頭,天空一角可以看見無數五顏六色随風飄蕩的大風筝。

而最顯眼的,依舊是那只停在天空中,如死神般靜靜垂在天空原處的冥河水母。

“膽子真他媽肥。”

袁九沐低罵一聲。

世人說得沒錯,最好的隐藏方式就是大大方方展露在世人面前,這他媽誰敢相信自己腦瓜子頂上挂了一只十幾米大的量子獸。

真說出來還以為大白天見鬼了。

袁九沐的精神絲線如潮水一般沿着地面鋪展開來,輕巧靈活的挑開了天空中那個觀察者的絲線,十幾秒後袁九沐加快步伐,走進一條半封閉的小路。

“我日。”

一輛冒着煙的網約車就停在廢棄廠房的後門,車輛後車門脫落,鋼鐵棱角暴露在外,漆膜片片破裂,如同直接被野獸活生生地撕開了一個口。

袁九沐的耳朵抖了抖,精神絲線瞬間裹住了他全身。

這個家夥屏住呼吸加快步伐,十五米內所有哨兵的域都被他敲響了一次大門。

“沈祚?沈祚?”

地面上的一灘血漬讓袁九沐心髒一緊,而後點點滴滴的血漬延伸的方向反倒讓袁九沐眉頭緊鎖。

不應該啊?

“沈小弟弟?”

他壓低聲音,潮水一樣的精神力猛地湧向四周,撕破了天空中那個巨物形成的屏障,潮水拍打湧上車輪,最後撲向道路的一角。

車裏有活人。

轉角處有人受了重傷。

倆個人不到,就把一黑暗哨兵給綁了?

“弟弟?”

玻璃渣子落了一地,踩上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袁九沐人生第一次對自己的戰鬥經驗産生了質疑。

敵人應該就在車內,而轉角處則是受重傷的孩子……

吧?

那就先先滅有生戰鬥力量。

作出決定後,袁九沐第一時間以破損的網約車為掩體,精神力如海浪一般直接拍打進入車體,袁九猛地上前,沐怒斥一聲。

“不許動……”

而後他就沒了聲音。

車後座上坐着一位二十出頭奄奄一息的女性。

是的,女性。

對方是個向導,可對方的精神力已經支離破碎,就連袁九沐都沒察覺到,血水沿着腦門潺潺往下流,她擡起眼皮看了袁九沐一眼,眼神中充滿疲憊和絕望。

“你是沈祚?”

袁九沐的精神力比他的手更快一步,他觸碰了對方的精神力下,又飛快退出。

“不是,不是大姐你被誰襲擊了?”

女人絕望地別過頭,看了一眼袁九沐,而後暈死過去。

“草。”

袁九沐當即看向街道另外一角,按照剛剛的查探,那邊的情況更重,這下他可是真的慌了,袁九沐飛快沖向街角那處。

“沈……”

‘祚’字藏在了喉嚨深處。

一灘殷紅的血漬鋪滿了大部分磚面,道路轉角正躺着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對方斜躺在角落,臉上有着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其餘一切都藏在了血色下。

“死了沒?喂喂喂!”

袁九沐上前反手就給人一個巴掌,見人沒反應,袁九沐的精神力如海一般擠了進去。

“塔裏來的?”

翻開人眼皮再問了句。

“喂喂!他媽的死了嗎?好歹也是塔裏出來的哨兵,真死了?”

袁九沐揚手再打,“咳咳,沒……”男人還有一口氣在,對方擡起眼皮,氣若游絲地來了句。

“這單生意不好。”

袁九沐一聽就知道了,他拎起人衣領。

“技術不好做什麽雇傭兵,都退役了還做這些孽,你量子獸呢?沈祚呢?孩子呢?”

男人不說話。

“沈祚呢?”袁九沐伸手拍打他的臉頰,“還有量子獸呢?量子獸要死了你就真死了,喂喂喂,別睡!”

見人沒了動靜,袁九沐不由又彈了下舌頭,他蹲那兒,一邊撥打120一邊察看對方狀态,拿出手機後,他察覺到不對勁了。

男人不是暈過去了。

對方是在裝死。

塔內哨向戰鬥生存第一守則:【遇到實力懸殊的對手時,要想盡一切辦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包括裝死。

袁九沐背脊一涼,多年戰場厮殺飼養出來的本能終于在這個平和的上午蘇醒了過來。

他緩緩回過頭。

一片黑影已經籠罩了自己。

一個少年靜靜站在了自己身後。

沈祚居高臨下地審視了袁九沐眼。

而後輕聲回答。

“我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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