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24
chapter24
葉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着了，再次睜開眼時周遭依舊是漆黑一片——他才睡了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又醒了。
是被疼醒的，耳朵莫名好疼。
葉音揉了揉左耳，疼痛并沒有緩解，反而疼得更厲害了，耳鳴聲響到他聽不見身邊葉聲的呼吸聲。
葉音輕聲呻吟，皺着一張臉疼得在床上打了半個滾，把葉聲給弄醒了。
“怎麽了？小音。”葉聲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手捂着左耳在床上疼到打滾冒冷汗的葉音，懸着的心剛落下又重新高高挂起。
“耳朵……好疼。”葉音輕聲喘息，捂着左耳，漆黑的眼眸往外滲着水光。
葉聲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摸黑套上了自己的衣服，又幫葉音把衣服穿好，在床頭櫃摸索了半天，找到一只蒸汽眼罩給葉音帶上才把燈打開。
“去醫院看看。”葉聲蹬上鞋子拉着葉音的手腕就往外走。
晚上的海風吹起來有些涼，葉聲裹了裹葉音的外套，這個時間段已經打不到車了，不過酒店離醫院不遠，只隔了一條街。
急診臺的值班護士昏昏欲睡，正胳膊杵着腦袋打盹兒。
醫生給葉音檢查了一下耳朵，開了一盒消炎藥和一瓶滴耳液。
“是不是游泳的時候耳道裏進海水了？”回到酒店，葉聲一邊給葉音滴滴耳液一邊納悶。
葉音搖了搖頭：“不能吧，我游完泳洗過澡了。”
“別動，乖。”葉聲輕敲了一下葉音的額頭，說。
葉音“哦”了一聲，乖乖把頭躺在葉聲腿上：“管他呢，過兩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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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消炎藥、滴完滴耳液已經是四點多了，海平面已經泛起青色。
葉音說：“我想看日出，你陪我一起。”
“好。”
葉聲和葉音肩并肩坐在陽臺的地板上，兩人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間都夾着根細長的百樂，不緊不慢，有一搭沒一搭地抽着，空氣中充斥着夾帶了煙草味的薄荷苦柚香，煙霧缭繞，他們的神情被灰白的煙圈朦胧，層層迷霧下變得模糊不清，相視一笑，吹了一口氣，對方的臉便重新倒映在眼中，與之一起泛起的還有眼底面對愛人的溫柔愛意。
東方的海平面泛起魚肚白，夜晚落下帷幕，澄澈的陽光灑向海面，太陽一點點升起，至此，白晝降臨，此時的陽光還不那麽耀眼，但讓葉音覺得很舒适，他輕輕擡頭吻上愛人的嘴唇，力道輕绻得像羽毛輕拂挑逗，騷癢難耐。
他們真的很喜歡在某個平淡的瞬間訴說愛意。
初生的新日成了陪襯，在對方的對比下黯淡無光，或許，葉音的世界也沒那麽需要太陽，有光就好，太陽反而太過耀眼，他的眼睛不能見光，他的世界也就沒必要非得有陽光普照，那只會灼燒他的視網膜，讓他看不清其他的人或事。
太陽是這個世界賜給他的光源，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但他有他自己的光源，這個光源溫和從容，溫柔體貼，亮而不閃，暖而不灼，他其實不必一味地去祈求上天來給他光線，來拉一把身處黑暗中的他，因為有一個人可以代替上天做到這些。
葉聲、葉聲、葉聲，全是這個人，光是他，解藥是他，援手還是他，葉音甚至懷疑如果沒有葉聲，他的世界将因此崩塌，這可怎麽辦才好？
“你的世界不會崩塌，因為我不會離開你，不需要未雨綢缪。”葉聲告訴他。
他将葉音抱得更緊，他要葉音記住這個吻，他要葉音融進自己的骨血裏，他要葉音和他永遠也不分開。
………………
“音哥！你回煙臺了嗎？”一下高鐵，方霁就迫不及待地打來視頻電話。
“剛下高鐵你就打來了，我還沒到家呢，想跟我媽打個招呼？”葉音走在最前面，把鏡頭對準身後的宋雯和葉聲，自己只露出一小半臉。
“嘿嘿阿姨好啊！我叫方霁，點萬方，雨齊霁，是葉音的同桌。””方霁順着葉音的話，笑嘻嘻地向宋雯打招呼。
“小方啊，你好呀，暑假玩得開心嗎？”宋雯也笑眯眯地向屏幕裏的方霁揮揮手。方霁她是一早就聽葉音說過的，自打上了高中就一直跟葉音玩得不錯，人也很開朗活潑。
“嗐，我暑假就在家寫作業，我這次期末考被葉音給超了，我媽讓我暑假惡補。”方霁可憐兮兮地說。
葉音心中一陣無語，直接把手機屏幕轉了個圈。
“欸對了音哥，阿姨旁邊那人是誰啊？跟你長得還有點像，你的遠房親戚？”
葉音“噗嗤”笑了，心說你見過長得這麽像的遠房親戚嗎？
“遠房親戚，打個招呼，我同桌方霁。”葉音笑着把屏幕對準葉聲。
葉聲一臉茫然，頂着“遠房親戚”這個稱呼還有點懵逼：“叫我？”
葉音笑得更開心了：“不然呢？遠房親戚。”
葉聲無奈地笑了笑，擡眸看了一眼屏幕裏的方霁，微笑道：“你好，我是葉音的哥哥，葉聲。”
方霁一口水嗆到嗓子眼兒，差點兒噴出來：“咳咳咳……不是……音哥你啥時候有了個哥哥？我都不知道。”
“剛回國倆月，你肯定不知道。”葉音解釋道。
方霁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噢噢噢，哥哥好哥哥好，我叫方霁，點萬方雨齊霁，是葉音的同桌。”
葉聲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方霁有點兒尴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留下一句“音哥我媽催我寫作業先挂了”就跑了。
“遠房親戚，你稍微走快點兒啊。”葉音把葉聲甩開好幾步的距離，回頭催促道。
葉聲左手拉着他和葉音的行李箱，右手提着宋雯的大包小包，看着前面就拿了個手機跑的飛快的葉音，有點無語。
“你怎麽不走慢點兒？”
葉音咧開嘴笑了，假裝大度地說：“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等一下你。”說着，便跑到了葉聲身邊，跟他肩并肩。
宋雯默默看了一眼身邊小打小鬧的兩個兒子，眼睫輕顫，又極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她的猜測未免也太過離譜了些，兩人這麽多年沒見，把這些年沒說過的話補回來也正常。宋雯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