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2
chapter32
四月中旬，葉聲去洛杉矶出差，家裏只有葉音和雞蛋仔一人一貓。
葉音趁着葉聲不在，晚上熬了個穿，早上六點多才合眼，一覺睡到下午三點，直到雞蛋仔餓得一腳踩上他的臉，險些把他悶死，葉音才不情不願地爬起來給雞蛋仔喂飯喂水鏟貓砂。
雞蛋仔：“喵嗚！（本來就長的小，還不給我按時喂飯！）”
葉音自知理虧，殷勤地給雞蛋仔開了個罐頭。
雞蛋仔：“喵～（看在罐罐的份上，原諒你了）”
葉音坐在地上撸了會兒貓，突然，門鈴響了。
葉聲不是有鑰匙嗎？況且他現在出差應該沒結束啊，昨天還跟自己說要過幾天才回來的。
葉音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棕發藍眼的陌生男人，跟葉聲差不多高。
葉音：“？”
他試探地開口：“你好？請問你是……”
那人用帶着濃重的德國口音的英文不太流利地說：“你好，我是Cole，是sound的朋友。”
sound是葉聲的英文名。
葉音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應該就是葉聲說的那個德國朋友了，他禮貌地側身請Cole進來，并給他倒了杯水。
“你應該就是sound的愛人吧？”Cole熟練地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問道。
葉音點點頭，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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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e觀察了他的臉一番，感嘆道：“你和sound長得真像。”
葉音禮貌地笑了笑。
廢話，一個媽生的不像就有鬼了。
Cole喝完水還去撸了兩把雞蛋仔，不過雞蛋仔不太喜歡陌生人的觸碰，朝Cole呲牙，尾巴都炸毛了。
喝完水逗完貓，Cole開始幹正事兒了，他掏出手機，點開備忘錄，問葉音：“sound問你，昨晚到底幾點睡的覺？”
葉音：“……”
搞半天不是來串門，是來查崗的。
“六點多就睡了。”葉音幹巴巴地說。
Cole在備忘錄裏寫下，一邊寫一邊說：“好的，昨晚沒睡，sound說他明天回來。”
葉音：“……”
現在離家出走還來得及嗎？
眼看Cole轉身就要走，葉音一把拉住Cole的胳膊，說：“額……那個，Cole，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
Cole挑眉：“什麽忙？”
“你跟sound說我昨晚十點半睡的，行嗎？”
Cole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有些可惜道：“不太行哦，sound今天上午打了八百個電話你都不接他才讓我來的。”
葉音：“……”
揣着絕望的心情送走Cole，葉音幹脆癱在地上裝死。
結果不出所料，葉聲次日上午就回來了，被迫讓葉音再熬了個穿（睡不着幹瞪眼而已，無不良引導）。
葉音第二天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腰部以下高位截癱，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熬夜了。
熬夜傷身。
……
雞蛋仔在葉音和葉聲的精心照顧下長的很快，已經看不出來跟同期快六個月的小貓有什麽差別了。
葉音每天就在家裏睡覺撸貓玩手機，然後等葉聲回家監督他吃藥，給他做飯，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
不過他有時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去工作了，不然他天天待在家裏吃軟飯，總感覺有點兒廢物。
葉聲對此表示不着急：“你不工作也沒事兒啊，養得起你，你每天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葉音把頭擱在葉聲腿上：“也行，等我病好了再說吧。”
不過葉音的眼神很快黯淡下來：“要是我好不了怎麽辦啊？”
葉聲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吻過他的淚痣：“那也沒關系。”
葉音繼續問：“是我一輩子好不了沒關系還是一輩子不工作沒關系？”
葉聲的吻順着他的臉往下，鼻梁，臉頰，再到唇瓣。
“都沒關系，我會一直陪着你。”
葉音突然鼻子有點酸。
他怎麽這麽愛哭，明明他不愛哭的。
他只有在葉聲面前才愛哭。
不信。”葉音說。
葉聲吻了他一會兒，問他：“想不想去滑雪？”
“現在會不會太晚了，冬天才可以。”
“去挪威。”葉聲說。
“好。”
…………
六月初，葉聲帶葉音去了挪威。
滑雪場上一片白雪皚皚，北半球的夏初，也只有高緯度的斯堪地納維亞半島才能自在地滑雪。
葉聲特地挑了個陰天，葉音的眼睛不至于因為雪反光而太難受。
葉音和葉聲各踩着一個單板滑雪板，在雪地上一前一後地自由滑行，在雪原上留下兩道痕跡。
“葉聲，咱們來比賽好不好？”葉音抹了把臉上的汗珠，沖葉聲笑着喊道。
“從這兒滑到下一個插旗點。”葉音指着前方那個小小的、随風舞動的旗幟。
葉聲攥了下手，笑着回應：“好！”
葉聲滑雪其實比葉音快不少，但他還是有意放慢動作，讓葉音滑在前面。
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中，葉音一身黑色的滑雪服，像翺翔在白雲之中的飛鳥，自由，肆意。
這只飛鳥喜歡獨行，好像不歸屬于任何一個族群。
葉聲唇邊的笑意加深，加快了滑雪的速度，追上那只飛鳥。
“我贏了！”葉音像只小鳥一樣歡呼雀躍，臉上是肆意的大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
說話時哈出了許多白氣，讓葉音沒有看清葉聲眼中的緊張。
葉聲笑着說：“對，你贏了。”
下一刻，葉音的右手就被抓住，葉聲把兩人的手套都摘掉，鄭重地單膝下跪，把一枚戒指緩緩推進葉音的中指指根，說：“葉音，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葉音愣住了，手僵持着，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驚喜。
空曠的雪原中，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們，一陣陣呼嘯的、夾雜着雪粒的寒風吹過，葉音統統都感受不到，視線變得模糊起來，臉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滑下來，是水。
葉音把葉聲拉起來，含着淚和他接吻。
接完吻，葉音反倒哭的更兇，他一邊哭一邊說“我願意”，把右手的戒指擡起來細細觀察。
戒面是一顆銀沙黑曜石，從寶石內部散發出銀色沙，在光下像貓眼一樣透亮，寶石的邊緣鑲嵌着一圈細小的黑鑽，熠熠生輝。
戒指的整體色調都是黑色的，但卻并不死氣沉沉，而是發着光的。
“好漂亮……”淚水模糊了葉音的眼睛，他只能看到寶石在光下閃爍着的光芒。
“嗯，很漂亮，像你的眼睛。”葉聲溫柔地吻葉音的額頭，柔聲道。
言下之意，你的眼睛很漂亮。
“小音，八年前我沒有辦法保證永遠不離開你，但是現在可以了。”
雪地裏相愛，他們說零下已結晶的誓言不會壞。
葉音哭完就去看葉聲右手的戒指，和他的款式一樣，只不過戒面是棕色的歐泊，邊緣鑲嵌的是茶水晶，整體的色調是深棕色，和葉聲的眼睛一樣。
“你的更漂亮。”葉音不知道是說戒指還是說眼睛。
布滿傷痕的右手戴上的熠熠生輝的戒指，葉音好像看不見那些傷了。
這天是6月4日，葉聲的32歲生日，他收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禮物。
2026年6月27日，葉聲和葉音在挪威領了結婚證，戒指也從中指指根換到了無名指。
一直在一起吧，這一次是真的不會分開了。
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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