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膝蓋像被人偷了
第84章 膝蓋像被人偷了
杜又彤覺得這一晚昏昏沉沉,什麽都沒幹,只剩下幹。
不光陳漾像上了發條一樣,她也是,明明累得要死,困得要瘋,可一旦停下,腦中猶如有硬性指标一般,立馬提醒:還要。
不夠,怎麽做都不夠。
從天黑到天蒙蒙亮,杜又彤柔弱無骨地趴在陳漾身上,閉着眼睛,就連聲音都是軟綿的。
陳漾撫着緞子一樣的皮膚,明明愛不釋手,心底深處卻又惡念叢生,恨不能給她拆了。
杜又彤早在第二次的時候就半廢。
窗簾縫隙隐隐漏出陽光,光線越來越強,杜又彤睜眼,左右看。
陳漾在她身上,呼吸很重,沉聲問:“怎麽了?”
杜又彤:“幾點了?”
她一開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啞了。
陳漾抽空回道:“估計快六點了。”
杜又彤眉心微蹙,作勢要起來,陳漾見狀按着人,急着道:“幹嘛?”
杜又彤還沒色令智昏:“我今天要出差…咳!七點的飛機。”她邊說話邊清嗓子。
陳漾壓着人回:“我跟馮宇恒打過招呼了,說你不去。”
杜又彤聞言更急:“要去法國見客戶,他又不會法語,這不耽誤事兒嘛…”
她撐臂要起,陳漾根本不舍得,出聲說:“我給他找了個法語翻譯。”
杜又彤被陳漾鎖在懷抱裏,頭頂着床頭,動彈不得。
眼帶狐疑,她問:“你去哪兒找的?”
陳漾不能動,憋得渾身發燥,悶聲道:“我公司就有法國人,我讓他跟馮宇恒去一趟。”
杜又彤反應很快:“你公司的人又不知道我公司的業務情況。”
陳漾喉結微滾,忍着回:“馮宇恒會跟他溝通,你不用擔……”
話沒說完,陳漾要死不活,還想繼續,她手腿并用,抵住他胸口。
陳漾快被磨死:“祖宗!”
杜又彤:“我覺得不好。”
陳漾額上都是細密汗珠,“哪兒不好?”
杜又彤:“你耽誤我工作了。”
陳漾口幹舌燥,垂着頭道:“你也耽誤我‘工作’了。”
杜又彤:“本來就是我答應好的,你見過誰家打工仔放老板鴿子的?”
陳漾深吸一口氣,回:“我是你公司甲方,馮宇恒要在這種時候把你帶走,跟殺了甲方爸爸有什麽區別?”
杜又彤捏着陳漾手臂,突然撒嬌:“哎呀,你這樣我很沒面子的,我不想公私不分,心裏不舒服。”
陳漾垂頭喪氣:“又又…你這樣我也很不舒服。”
杜又彤改為環着他脖頸:“二哥,求你了二哥~”
陳漾渾身一繃,杜又彤失聲驚呼。
杜又彤還在驚愕中,陳漾翻身下去,用被子把自己腰以下裹住。
整個過程都太突然,突然到杜又彤幾秒後才費力并攏腿,手機不在床頭櫃,她邁步下床,兩秒後…
“唉!”一聲短促的輕呼。
腦袋埋在枕頭下的陳漾立馬翻身而起,看向床下。
床下,杜又彤跌坐在地毯上,陳漾趕忙跨下來:“沒事兒吧?摔疼了嗎?”
杜又彤顧不得看光溜溜的陳漾,她只在意自己,她的腿……完全走不了路了。
陳漾把杜又彤撈起來,杜又彤兩條腿能站,她試着跨步,膝蓋像被人偷了,軟到一步都站不穩。
她急到要哭,陳漾趕忙把人抱起來放回床上,哄着道:“你看你都走不了了,別說去法國,家門你都出不去,咱不去了…”
杜又彤又氣又急,嗔怒地看着陳漾:“都怪你!”
陳漾心裏高興的呀:“怪我怪我,不怪我還能怪誰。”
杜又彤想擡腿踢他,發現腿擡不起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煩死了!”
陳漾把人摟到懷裏,抱着道:“不氣了不氣了,先解決問題,我把手機給你拿來,你給馮宇恒打個電話,問問現在什麽情況。”
杜又彤是順毛驢,陳漾也不想剛吃到嘴裏就把人給惹毛了,趕緊去把杜又彤的手機拿過來。
還貼心的帶了一杯水。
杜又彤喝了大半杯水,裹着被子打給馮宇恒,馮宇恒接的很快,杜又彤尴尬到用手抓頭發:“對不起啊馮總…”
馮宇恒聲音如常:“沒事,生病就多在家休息幾天,我這你不用擔心,陳總的人已經到機場了。”
杜又彤沒臉見人,她是真想跟馮宇恒說實話,不是生病,其實是犯病,沒有十年大病的人,也幹不出一時上頭把自己幹到下不了床的事兒。
沉默幾秒,杜又彤說:“那你到了那邊兒,有什麽需要随時聯系我,視頻會議也行。”
馮宇恒應聲:“嗯,時間還早,你多休息。”
電話挂斷,杜又彤臉上依舊不見笑模樣,坐在一旁的陳漾說:“我知道你不想因為私人原因耽誤集體利益,現在這不沒耽誤嘛,你還怕一個法國人的法語沒你專業?”
杜又彤皺着臉:“要真因為什麽意外去不了也就算了,因為上床上多了腿軟,出不去家門,說出去還要不要臉了?”
陳漾憋着笑,一本正經道:“所以沒人說出去啊,我跟馮宇恒說你不舒服。”
杜又彤:“你當別人都是傻子?”
話落,杜又彤突然側頭看向陳漾,眼露狐疑:“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法國出差,誰跟你說的?”
陳漾坦坦蕩蕩賣人:“馮宇恒。”
杜又彤眉心一蹙:“你倆很熟嗎?”
陳漾面不改色:“我跟他說我喜歡你喜歡得快要瘋了,不知道這算不算熟。”
杜又彤驚訝:“你跟他說這個幹嘛?”
陳漾:“因為我覺得他人還不錯,這年頭敢為了下屬跟客戶翻臉的人真不多。”
看着杜又彤的眼睛,陳漾補了句:“而且我感覺得到,他跟我翻臉不是有多喜歡你,單純…人比較善良,見不得仗勢欺人逼良為娼的。”
杜又彤始終擰着眉,又忍不住搭話:“他人是很正直,以前還為公司女職員出頭,得罪其他部門的領導,還好袁總秉公處理,把另一個開了。”
“咝…”杜又彤說着說着覺得不對勁兒,“就因為馮宇恒人不錯,你就厚着臉皮跟他說這種話?”
陳漾理所應當:“當然不是,我就是心裏憋得難受,又不敢敲鑼打鼓去你公司吆喝,那陣子馮宇恒又像個事兒媽一樣處處跟我作對,一副舍得一身剮,要把皇帝拉下馬的架勢。”
“我是被逼無奈才告訴他,我有多喜歡你,從小喜歡到大,哪兒是惡霸,我恨不能把心都掏給你,你不稀罕要而已。”
杜又彤原本想罵陳漾來着,可他的話又讓她心裏酸酸的,兩股情緒對沖,只剩下咝咝啦啦的焦躁。
陳漾自顧道:“馮宇恒辦事兒還行,是個爺們兒,沒有因為追不上你就死纏爛打,也沒想過給真正的有情人下絆子,我準備日後對他好一點兒。”
杜又彤不輕不重地翻了一眼:“真能給自己臉上貼金。”
陳漾:“咱倆不是有情人嗎?”
杜又彤別開視線不回。
陳漾:“連馮宇恒這樣的外人都看出咱倆有貓膩,主要他可能看出你對我圖謀不軌,不然也不會私下裏給我通風報信。”
杜又彤不知道,其實馮宇恒只是想借機看一下陳漾的笑話,可話到陳漾嘴裏,直接變了味道。
陳漾大多數時候都是光明正大的,但也不妨礙他心血來潮睚眦必報,他見縫插針在杜又彤面前‘抹黑’馮宇恒,徹底杜絕兩人有一絲絲暧昧的可能。
杜又彤不信馮宇恒是這種人,對陳漾說:“我不了解馮宇恒還不了解你嗎?肯定是你平時私下裏威逼恐吓,利誘對他都沒用。”
這話陳漾可就不愛聽了,“利誘沒用,當初他為什麽還要跟夢蓮簽約?”
杜又彤反駁不了。
陳漾道:“我可以說他人還不錯,你不可以,我能給他好處,你不能成天跟他說謝謝。”
杜又彤揚着下巴:“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陳漾看着她:“對,不許。”
杜又彤橫不過陳漾,劍走偏鋒:“你小心利誘多了,他愛上你!”
陳漾笑了:“我寧可他愛上我,也不能讓他喜歡你。”
跟無臉怪談臉,就是杜又彤這輩子做的最自不量力的事兒,氣急敗壞,她伸手推陳漾。
陳漾手臂一攬,下一秒,杜又彤連人帶被都在他腿上,兩人拉扯,瘋鬧,然後某一刻,被子一扯,變了味道。
在床上,陳漾永遠給杜又彤足夠的自主選擇權,選套的權。
杜又彤想起自己走不了路的腿,害怕,拒絕:“我不要。”
陳漾在她耳邊磨人,低聲說:“做得少,多動一下就好了。”
杜又彤又不是傻子,“你少哄我。”
陳漾抓着她的手,“那你哄我。”
杜又彤早上不到六點就醒了,就着窗簾的縫隙光,看着陳漾深邃立體的臉,以及被他擱在肩膀上的自己的腿…
陳漾側頭吻她的腿,一夜沒消停,胡茬又紮又癢,杜又彤哼着要躲,陳漾聽不得她的動靜,喊着祖宗。
到最後杜又彤趴在白色的大床上,連呼吸都很清淺,不是睡着,是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