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遙遠的歌（七）
青峰大輝對我當然是有一定的興趣的，畢竟我在籃球部的地位毋庸置疑，而且還是比較符合他審美的……嗯……某方面，你懂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和赤司征十郎的相處是彬彬有禮卻冷漠疏離的，他應該明白了當初的那些事都是誤會，我也沒做對不起他的事了。只不過我心底的聲音給我說，當赤司征十郎出現第二人格的時候必須再和他進行糾纏一次，這樣才能進一步提高攻略進度。
這就有點棘手了。
在黑籃世界的第一個目标是赤司并不是偶然，我只能把他作為第一個目标，如果定成以後的目标的話我是達不成的，我知道。
籃球部的氛圍在逐漸改變着，在某場比賽青峰大輝突然開花後，整個籃球部的水平直線上升，奇跡的時代這樣的稱號開始悄然流傳，但一部分人卻不樂意見到這樣的事情。
桃井五月不止一次地和我提過籃球部的大家都變了，她很懷念從前的籃球部。
“追逐勝利……不對麽？”我問她。
“籃球不僅僅是為了勝利啊。”她說道。
桃井五月是個很漂亮的女孩，櫻花粉的長發和同色的眸子，溫柔，善良，大胸。……嗯，最後混進了奇怪的東西。貌似和她H也可以達成任務的說，我在心底裏劃過這樣的念頭，然後伸手捧住了她的臉，靠近她說道，“認真的五月，很可愛呢。”
然後桃井五月一下子就紅了臉。
……真的很可愛。
如果這樣的女孩知道我的真實模樣會如何呢？
我這樣想到，然後露出了笑容。
星期天有古典音樂會，我托業內人士幫我弄了兩張票，然後在周五活動後找到綠間真太郎，告訴他朋友送了我兩張票，但是我并不想去，所以轉贈給他。
那場音樂會的票很難搞的，我知道，喜歡古典樂的綠間是不會拒絕的。
“那麽，周末我們一起去音樂會，如何？”果然，他這樣說了。
“我不是很想和你一塊兒——嗯，你知道的，畢竟。”我說這話時稍微有一點語無倫次，但是我要表達的意思很明白，然後我垂下眸子，自然而然的露出黯然神色。
“沒關系。”綠間這樣說道，“是我邀請你的。”
“……好。”我勉強地笑了笑，我知道此刻蒼白的面容很惹人心疼，我也知道綠間真太郎不是一個很冷酷的人。
我擡起頭看着他，他的個子很高，籃球部的那幾個個子都很高，他的面容是真真切切的清冷，因為角度問題他的眼鏡發出礙眼的光讓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向來都是吝惜友好的微笑的，嚴謹而刻板的感覺。
他是一個值得真心去對待的人。
我有點猶豫。
如果這時候先和他搞上的話，之後再進行那些活動的時候容易發生事故。或者我也假裝自己是雙重人格好了？咳咳咳。
周末時候和綠間一起出去，古典音樂會，而後一起去吃了傳統的日本料理。夕陽西下他送我回家，金色的黃昏勾勒我們的身影，我們看起來就像一對美好的情侶。
到家了。
将門打開後我轉身看向樓梯下的綠間真太郎，然後對他說道，“綠間君，進來坐坐吧。”
他第一次皺起了眉。
近傍晚時分的邀請，怎麽看目的也不是那麽純潔。
“總是一個人呆着感覺很不舒服。”我說道，“如果你喜歡古典樂的話，我對鋼琴有所涉獵，也許我們可以待會兒交流一下這個。”
我不知道打動他的是我的第一句話還是最後一句話，總之他還是點了點頭。
奉茶，入座，閑聊。
畢竟經歷了這麽多世界，我的知識面之廣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人。
之後我給他彈了一個曲子，他的目光有所觸動，我看向他，誠實地說，“其實我很久沒彈鋼琴了，會讓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我并不想回憶那些。”
綠間真太郎似乎想說“抱歉”，但他并沒有說出來，“你的鋼琴有一些走音。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為它調一下音。”
“麻煩綠間君了。”我颔首，然後坐到了另一邊。
手機響了，黃濑涼太的短信，跟我說他今晚要過來。我給他回了信息說不方便。他撒嬌說就要過來。我直截了當地回信息說，綠間真太郎在這裏。最後他沒回信息。
綠間調試鋼琴的樣子很嚴肅認真，他和我見過的所有人都是不同的類型。跟他相處久了我逐漸消除了一些惡意滿滿的想法，我在那一剎那甚至想放棄和他H的打算好了。
叮叮咚咚的鋼琴聲響起，飛揚在琴鍵上的是日光的灰燼和他修長的手指。我看着他的側顏，心卻沉靜下來。我想起了當初的多多良，他給赤組大家彈着吉他的樣子。
……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為什麽要逼迫自己和那些人發生那些事呢？
這個念頭升起的剎那我的腦海突然一片空白，撕心裂肺的痛處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裏傳來，從靈魂深處傳來，我想尖叫，但發不出聲音。我不由自主的大口呼吸着，每一次呼吸卻給呼吸道帶來刀割般的痛。
——啊啊啊啊！！！！！！！！！！！
鋼琴聲還在繼續着，綠間并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疼痛，鑽心的疼痛，但是我卻被禁锢在這軀體中難以動彈，我覺得似乎每一個毛孔都會冒出鮮血一般，但是從第三人的視線去看只能發現我的臉色蒼白了些。
我……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該有那樣的想法的……
當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裏的時候那疼痛立刻就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我也能掌控自己身體了。我臉色蒼白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向浴室沖去，然後趴在馬桶上嘔吐起來。
綠間起初也跟在我後面，但聽到我的嘔吐聲後卻猛然停下了腳步。
我用力的幹嘔着，剛剛那種感覺真的是太可怕了，只要一回想起來我就渾身發抖難以自已。我擡起頭看向鏡子，鏡子裏的那個少女依舊美的不可方物。明明難受的要死，可鏡子裏的倒影看起來卻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我突然更想吐了。
好可怕。好可怕。
我顫抖地拿着杯子漱了口，杯子從手中跌落，在地上摔碎了。
“黑羽……”身後傳來綠間猶豫的聲音。
我轉過身看向他，他清冷的面容浮現着關切之色。
我向前走了一步，然後抱住他開始大哭。
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啊——
我哭得撕心裂肺，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的。
綠間一直仍由我抱着，他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做安撫的動作。這樣就很好。這樣的動作對于我們來說太親密了些，可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也理所應當。
過了很久我才放開他，我已經好久沒有真正的哭泣過了。上次哭泣還是獵人世界被封印記憶的時候，俠客騙我說庫洛洛不要我了，然後我哭得稀裏嘩啦的。各種人裝在我的腦海中和記憶中，我知道今晚的我很脆弱很脆弱，我不想一個人呆着，我也不想把脆弱暴露在黃濑涼太面前。
“綠間。”我小聲地問他，“今晚能留下來嗎？”
我想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拒絕不了這樣的我。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踏入這個房子，有心算無心，一步步他終究會成為我的獵物。盡管，我從內心深處，是并不想這樣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