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原來纖纖是希望我主動一點”……
第23章 023 “原來纖纖是希望我主動一點”……
韓佑原本以為, 今晚的演出或許會留一點遺憾。
直到看見溫廉纖做賊似的溜進音樂廳、在VIP席坐下,持續了将近兩個小時的枯燥無趣,瞬間就被喜悅沖散。
如果孟延川沒有出現, 一切就更完滿了。
按壓不住內心敵意, 韓佑直接亮明了自己與溫廉纖的關系, 見那位以“學長”自居的男人順水推舟稱贊他們“男才女貌, 十分般配”, 內心隐隐作響的警鈴終是得以消停。
周圍人群疏散不少, 溫廉纖與孟延川道別,說是改天得空聚一聚。
随後, 陪同韓佑去後臺換衣服。
路過劇場大廳時, 她看見愛羽樂團的小提琴手們正在與“冬日音樂會”巨幅海報合影, 随口詢問韓佑:“他們怎麽都不叫你一起?”
落單的家夥聳了聳肩。
溫廉纖沒再多言, 只暗忖着, 暫時“挂名演出”的韓首席可能還沒有融入那個小團體。
隆濱這段時間降溫了。
寒意彌漫在空氣中。
韓佑上車後就脫掉了礙事的長款灰色羊絨大衣,露出內裏還未換下的White Tie白馬甲,胸肌挺闊,勁瘦的腰線一覽無餘。
穩居副駕座的溫廉纖越看越喜歡,忍不住喃喃:“稍微有點後悔。”
“什麽?”
“那套燕尾服真的很好看, 應該讓你婚宴當天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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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說法,韓佑擰了下眉:“……然後上臺給賓客們拉小提琴?”
這句話成功換來新娘子的鄭重允諾:“好啦, 知道你怨念深, 婚禮儀式那天, 肯定不會讓新郎官當衆表演節目的——我發誓。”
韓佑笑了笑。
啓動雨刷器清理掉玻璃上的霧氣,他啓動車輛。
這幾天在下屬與合作方面前兢兢業業扮演BOSS角色,溫大小姐身心俱疲,眼下終于能恢複本性, 她舒舒服服地窩在座椅裏,不知不覺間,連話都變多了:“說真的,我一直覺得你更适合正裝,那幾套Moons的高定,你穿起來肯定都很好看。”
韓佑掌着方向盤,只留給她一個難猜的側臉:“那是因為纖纖眼光好,會挑……”
溫廉纖有點不好意思:“你別總誇我。”
某人慢條斯理把話說完:“……會挑老公。”
因為人好看,所以無論穿哪一身都好看。
溫廉纖一愣,回過神來便小聲嘲諷他“臭美”。
內心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自己當初不排斥和竹馬領證結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中了那身好皮囊。
韓佑欣然接受了“臭美”的說辭,只話鋒一轉:“穿起來都很好看也沒用。”
随着小破車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緩慢提速,溫廉纖感受到了一點不算明顯的“推背感”,也感受到了身邊男人的歸心似箭。
高架兩側的路燈通明,一眼望不到邊,蔓延至城市的另一端。
溫廉纖扭頭望向窗外,假意欣賞沿途的夜景,卻透過車窗玻璃,悄悄描摹着那張五官精致的英俊面龐。
韓佑勾起唇角,一句調侃猝不及防飄過來:“畢竟,纖纖更喜歡看我什麽都不穿的樣子,不是嗎?”
順着他的話,她猛然想起前些天的荒唐夜。
想起視頻裏男人微微後仰的脖頸。
想起滾動的喉結和輕顫的肩膀,還有薄唇間反反複複溢出來的聲音……
那些畫面在腦海中作祟,溫廉纖只覺得身體裏像是倏地燃起了一簇火苗。
她下意識用冰涼的手背敷着逐漸升溫的臉頰,提醒愈發沒有邊界感的丈夫:“非得現在說這些嗎?”
韓佑噙着笑,主動退讓一步:“回家說也行。”
*
都說小別勝新婚。
滿腦子都是韓佑的虎狼之言,溫廉纖被迫“燒”了一路,總以為氣氛都烘托到了這兒,回到家關上門,免不了立刻迎接一場狂風驟雨,在玄關換鞋的時候,她甚至還在思考要如何說服韓佑先放自己去洗個澡……
事與願違。
那位健康的成年男性遠比溫廉纖想象中更加善于忍耐。
放好外套和琴盒,韓佑徑直走向廚房:“肚子餓嗎?我來做點宵夜?”
溫廉纖愣怔。
莫名的、巨大的失落感将她吞沒。
掙紮半晌,她含蓄提醒韓佑:“你今天也挺累的,早點休息吧。”
向來心思玲珑的男人破天荒沒接這茬,自顧自從牆面挂鈎上取下圍裙:“沒關系,正好我也有點餓,你去歇着吧,我看看家裏還有哪些食材……”
溫廉纖打斷他:“韓佑。”
某人狐疑地望過來。
她慌忙錯開目光:“沒事,你忙吧。”
事實上,溫廉纖也不清楚那一聲呼喚裏包含着怎樣的複雜情愫,只暗暗自責沉不住氣、耽于美色……
韓佑沒有繼續追問。
他背着雙手系圍裙,身體湊向她:“幫我脫一下馬甲和領結。”
精挑細選的布料色澤如同白雪,若是因為做飯弄髒了,确實得不償失。
溫廉纖擡手幫忙解紐扣,嘴裏卻碎碎念:“誰能想到是在做飯的時候脫……”
捕捉到那微妙的神情和語氣,韓佑兀自笑了一會兒,直白反問:“難不成,纖纖是希望我在做/愛的時候脫?”
溫廉纖動作一僵:該來的還是來了。
強壓着身體裏湧動的熱意,她佯裝鎮定地回話:“我可沒這麽說。”
只是,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指尖就開始不聽使喚,一連嘗試數次,都沒能解開領結上的那顆紐扣。
随意将圍裙丢到一旁,韓佑捧起那張早已漲紅的臉:“但你就是這麽想的,對嗎?”
尾音仿佛帶着鈎子,輕柔又犀利。
溫大小姐難以招架,很沒骨氣地點了點頭。
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下一秒,韓佑自然而然地吻了過來。
因為短時間內情緒起伏過大,稍稍有些影響溫廉纖的判斷,她想矜持一些,身體卻屈從于本能迎了上去……
鼻尖和唇瓣都在這一場碾磨中被擠得變形。
兩人唇角間勾出一道似斷非斷的晶瑩細絲,直到距離漸遠,才不堪重負驟然斷裂。
溫廉纖匆忙用手背擦拭,言語吞吐:“你……不、不吃宵夜了嗎?”
韓佑将臉埋進她的頸窩,悶聲道:“這不是在吃麽。”
溫熱蔓延。
溫廉纖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好不容易在島臺邊緣尋到了支撐點,擡手推了一把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視線向下,思路也撥雲見日:“你……你明明就很想,還非要借口做宵夜來拖延時間,韓佑,你是故意讓我着急嗎?”
某人很擅長抓重點:“所以,纖纖着急了?”
溫廉纖:“……”
加重的呼吸聲讓答案顯而易見。
指尖順着她的尾椎骨一路往上,韓佑繼續玩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纖纖不說,我可不敢随意揣度——就像那天打視頻電話一樣,只要纖纖開口,我一定滿足。”
說罷,還無辜地眨了眨眼。
溫廉纖不滿地咬了咬牙:自打和韓佑結婚以來,青梅竹馬的邊界感沒有了。
現在,連矜持和教養都快稀碎了……
急于反駁他,她破天荒端起了大小姐的範兒,揚聲道:“這種事,非得要我說嗎?你自己不能主動一點?”
話音一落,就頓覺哪裏不對。
只是來不及說出任何補救的話術,耳畔便傳來男人的詭計得逞般的輕笑聲:“喔,原來纖纖是希望我主動一點。”
意識到自己被攔腰抱起後,溫廉纖斷斷續續說了許多話,有責備、有嗔怪,也有懇求,但韓佑充耳不聞,大步流星前往目的地。
她不得已緊緊摟住對方的肩膀。
再擡眼,就看見了家裏唯一的那張床。
*
價格不菲的白色馬甲被随意丢在床尾,像是一抔即将融化的雪。
溫廉纖也不清楚,韓佑到底是秉承着一種什麽樣的信念在和自己做這種事,他不厭其煩也不知疲倦,像是要把這段時間欠下來的一起補上。
溫柔和耐心有時候也是酷刑。
如果不是她後來帶着哭腔去制止,那個男人,真的能細細碎碎地吻遍她全身。
體力不支是必然結果,溫廉纖最後累得連眼皮都不想擡,柔若無骨地挂在韓佑身上,被他抱進了浴缸。
薰衣草精油的香氣随着水霧在浴室裏散開。
溫廉纖浸沒在适宜的溫水中,舒緩着酸軟卻盡興的身體,韓佑立在一旁居高臨下地欣賞了片刻,便噙着笑與她擠到一起。
美名其曰,幫她放松。
原本寬敞的浴缸頓時變得擁擠。
溫廉纖無力阻止,只得靠着他的胸口而坐,唯一欣慰的是,韓佑足夠細心,不僅準備好了給她潤嗓子的蜂蜜水,還将手機提前拿了過來。
溫存的時光也不至于無聊。
她翻看着出差期間與喻娴的聊天記錄,向韓佑展示了幾張照片:“對了,你看看這把琴怎麽樣……”
那是喻娴向拍賣行打聽來的拍品:一把出自于知名小提琴制作世家瓜納裏家族的古董琴,輾轉過幾位著名演奏家之手,保存的極好。
韓佑看完介紹後,連聲稱道:“很有收藏價值。”
“那個私人收藏家準備出手。”
“起拍價多少?”
“六百萬。”溫廉纖微微側目,“再添一點應該就能拿下來。”
“差不多得要這個價。”
“楠豐的拍賣行,改天約個時間去看看?”
明白了溫大小姐的意圖,韓佑并沒有表明自己的意願,只低頭輕輕咬着她的耳廓,藏于水裏的指尖又滑進去。
溫廉纖被擾得無法集中精神,邊躲邊嗔怪:“韓佑……”
高舉離浴缸水面的手機突然彈出一則孟延川發來的消息。
韓佑眉頭一蹙。
孟延川:看到你朋友圈裏有參加隆濱青年企業家協會活動的照片,我有個不情之請,如果方便,可否引薦我入會呢?
孟延川:我們德勝律所會力所能及地為協會成員提供法律援助。
很有誠意的敲門磚。
溫廉纖沒有怠慢學長,當即回複說舉手之勞。
被冷落的韓佑不動聲色地磨了磨牙,力道與動作難得惡劣:“律師事務所都算不上企業,孟延川他算哪門子企業家?”
浴缸水面泛起小小的波瀾。
溫廉纖如遭電擊,輕呼一聲,捏緊險些掉入水中的手機,像一條滑溜的魚般迅速遠離他的懷抱——只是魚缸太小,也只能逃到這裏。
唯有狠狠警告:“聊正經事呢,你別鬧我。”
聊的是正經事。
但在這個時間點聊,多少有點掃興。
韓佑斟酌片刻,手指抽離,很“懂事”地等待妻子結束那些場面話。
然而。
餍足容易讓人變得輕敵。
溫廉纖再次回頭,是通知丈夫自己這周末的行程安排:“青企協那邊正好有露營活動,我剛和孟學長約好了,到時候帶他一起過去……所謂‘青年企業家’也只是那麽一說,協會裏各行各業都有,大家都是奔着拓展人脈去的。”
“倒像是個交友協會。”
“也可以這麽說吧。”沒有咂摸出男人語氣裏的不悅,溫大小姐耐着性子解釋,“多認識點新朋友,總是沒錯的——孟學長肯定也是這麽想的。”
韓佑搭在浴缸邊緣的手掌微微收緊,滿臉欲蓋彌彰的不真誠:“哦,是這樣啊,那祝你們周末玩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