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 “勾引你,弄死他”
第48章 048 “勾引你,弄死他”
短暫失神的後果就是, 等溫廉纖反應過來,已經被迫跨坐在了韓佑身上——是和昨晚一模一樣的姿勢。
男人的雙手沒有領帶捆束,此時此刻, 正牢牢按着她。
桃花眼和右耳耳墜上的貓眼耳釘, 無聲傳達着內心深處的渴望。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 溫廉纖擠出一點惱羞的聲音:“我還沒原諒……唔, 你別……這樣……嗯。”
熟悉的套路。
親一遍不夠, 非要換着花樣親好幾遍, 最後一次“淺嘗辄止”過後,溫大小姐終于怒了:“不是說了嗎, 其他的事不許做!”
韓佑用拇指抹掉唇邊的黑胡椒碎末, 唇角微揚:“那是在床上的‘約法三章’, 纖纖可沒說在其他地方不許做。”
那種仿佛咬到花椒一般的微麻電流久違地傳遍溫廉纖全身。
她聽得懂丈夫的暗示。
只是還沒想出應對的話術, 耳邊響起猝不及防的蠱惑:“纖纖, 我好想你……”
韓佑收緊雙臂,将臉深埋進她的頸窩,帶着點賭氣的意味:“我不信你不想我。”
男人的輕聲細語,慢慢将溫廉纖心上的褶皺熨燙平整。
她的身體軟下來:距離舞樂廣場跨年倒計時還早,自己确實不想就這麽幹等着, 如果先來點別的節目助助興……
也不是不行。
昨晚那場“懲罰”可以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說不惦念着韓佑, 肯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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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 溫廉纖伸手攬住丈夫,用鼻尖很輕地在他臉側蹭了下。
這個舉動像是觸碰到了韓佑身體某處的隐形開關,他的呼吸倏地加重,像是宣誓主權般張口咬在妻子的肩頭……只是牙齒還沒用力, 便幡然醒悟,重新擺正自己的位置,用唇,用舌細密地濡濕。
他哪裏有什麽主權?
他永遠都是溫大小姐的附屬品。
溫廉纖被親得迷迷瞪瞪,不得不承認,在家以外的地方确實存在某種“開房”加成:只可惜了那份剛剛煎好的牛小排,漂亮的油脂已然凝固。
只是當後腰皮膚曝露在空氣中時,她定了定神,按住了那只不消停的手:“等一下……先點外賣。”
韓佑瞄了眼邊櫃:“那裏有。”
溫廉纖默了幾秒鐘才小聲嘀咕:“那個我看過了,一盒要八十八,溢價太嚴重,還是送一盒過來吧。”
韓佑托着她站起身來,徑直去取了一盒“八十八”,本能想要把她安置在床上,一番糾結,還是轉身移向那張單人沙發椅。
他佯裝沒看見妻子心疼的眼神,迅速拆掉了小盒子外的塑料包裝:“雲鏡現在在我名下,自家的産業,不用花錢。”
溫廉纖:“……”
行,她就多餘有替“小韓總”省錢的心思。
很多人說,演奏樂器其實某種程度上依賴着肌肉記憶。
溫廉纖只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把小提琴——還是一把韓首席再熟悉不過的古董琴,他如同賭上了演奏家的驕傲般熟稔地按弦與運弓,即便是最輕柔、細微的動作,也足以讓她渾身顫栗,自共鳴箱中發出美妙的音符。
那些或高昂、或低沉的娥吟,最終彙聚成一首動聽的情歌。
夜色漸暗,對面的廣場上已然聚集了不少前來跨年的年輕男女,手機屏幕和熒光飾品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澤,如同月色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
韓佑将洗弄幹淨的溫廉纖抱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腳觀景凳上,又尋來一條幹毛巾,站在她身後悉心擦拭那仍帶着水汽的柔軟長發。
溫廉纖只随意套了件浴袍,系帶松松垮垮地垂在腰間,仰起脖頸之際,能看見若隐若現的輪廓線條,被伺候得舒服了,忍不住晃動雙腿:“你知道麽,我今天在等電梯的時候,聽到雲鏡的服務員說我們兩個很般配,是‘天生一對,命中注定’。”
說罷,幅度很小地翹起唇角——她喜歡聽別人的贊美和誇獎。
韓佑手中動作停頓,鼻中輕哼:“這世上哪有什麽天生一對、命中注定……”
毫不遮掩自己的輕蔑與否定。
誤以為是被潑了盆冷水,溫廉纖眉頭微蹙,誰料,身後的男人不疾不徐繼續解釋:“還不是我費盡心機,不擇手段。”
溫廉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韓佑搪塞過去:“沒什麽。”
想了想,又怕遲鈍的小青梅當真沒有聽清楚,又涼涼開腔接話:“……再加上長年累月堅持高強度體能訓練,熟練掌握各項格鬥技巧。”
懶得藏了。
意識到這是對方在“坦白”後,溫廉纖壓不住笑意:“怎麽感覺你還挺得意的?”
月光與燈光交織,在提花地毯上勾勒出夫妻兩人的朦胧光影。
韓佑将用過的毛巾團起來、丢到一旁茶幾上,舒展雙臂,從身後再度擁住溫廉纖:“能娶到纖纖,我當然得意。”
藏不住的笑意就是最好的證明。
溫廉纖心中頓生甜膩,抿唇偷樂了片刻,忽而又很想逗逗對方:“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結婚呢?如果你費盡心思、不擇手段,最後我死活卻不承認兩家的娃娃親、非要嫁給別的男人……韓佑,你會怎麽辦?”
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但她還是迫切想知道答案。
韓佑沒有讓人失望:“繼續費盡心思,不擇手段,以及……堅持健身。”
聽到最後四個字,溫廉纖忍俊不禁,安撫似的拍了拍韓佑的手背:“說具體點。”
某人毫不避諱:“勾引你,弄死他。”
俨然是遵循了許多年的六字真訣。
溫廉纖:“……”
想到竹馬自學生時代以來的種種行徑,她意識到這可不是玩笑話——韓佑的好脾氣全是假裝出來的,他會笑裏藏刀,尋找一切機會驅逐接近她的家夥,就像趙清歌,就像洪十九弟,就像孟延川。
略微有點後怕。
溫廉纖屏住呼吸,輕聲細語地哄人:“好啦,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特別擅長打架了,以後能不能別總惦記着用拳頭解決問題?你現在抛頭露面的機會多了,不僅不能給溫家抹黑,也要為韓家掙臉……”
被哄好的男人“嗯”了聲:“其實我和纖纖一樣,一點都不喜歡動用暴力,所以,我對他們都是先禮後兵。”
神情微妙地咂摸着“先禮後兵”四個字。
溫廉纖默默翻了個白眼,複又好奇:“那你對李呈呈也動過手嗎?”
“那倒沒有。”
“怎麽就大慈大悲放過他了呢?”
韓佑沉思片刻,給出一個情理之中的答案:“我只是覺得,想李呈呈那樣心思單純家夥,或許能和纖纖成為朋友。”
溫家家主獨女的身份太過特別,容易引來別有用心的家夥……
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她在成長的路上,亦需要朋友。
明白了這番話所隐含的深意,溫廉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愣了數秒,繼而開始慶幸身邊有韓佑這樣的竹馬:即便對她有極強的占有欲,他也不會剝奪她交異性朋友的權利,甚至,還會細心幫忙篩選……
那是一種如同對待家人般的關照與偏愛。
沐浴在這一份堅不可摧的愛意中,溫廉纖逐漸放松,将全身重量倚靠在丈夫身上。
韓佑會意,緊緊貼過來,用每一寸皮膚承載着她的溫度與情緒:“對不起啊,纖纖,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既不謙遜。
也不溫柔。
更不會受到老婆的“零花錢制裁”。
遲到的歉意比想象中更真誠。
溫廉纖很認真地聽韓佑把話說完,很認真地思考了片刻,很認真地給出回應:“我接受你的道歉,因為,我和你想象中也不太一樣。”
這是個新奇說法。
韓佑一挑眉,做出洗耳恭聽狀。
溫廉纖接着道:“我好像比你想象中更喜歡你。”
話音剛落,她看見男人的眼神一寸一寸亮起來,于是,又不好意思地放低了聲線,遲疑着添補一句:“但是你說得沒錯,我很遲鈍,直到最近才發現、才确認自己的心意——不過,幸好我發現了,也确認了,以後,我會努力彌補欠你的那些時光和愛。”
韓佑薄唇微張,正要說點什麽,落地窗外升騰起的第一束煙花劃破夜色,在廣場上湧動、雀躍的人群頭頂綻放出巨大的花朵。
更多的煙花相繼升空,轉瞬過後,又如同流光溢彩的雨滴般徐徐落下……
淋濕了他和她。
溫廉纖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
韓佑卻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那份專屬于溫廉纖的光芒,絲毫不輸漫天煙火。
雖說頂層套房的隔音效果不錯,但這樣近的距離,還是能隐隐聽見煙花的轟鳴聲,等到周遭安靜,溫廉纖才喃喃感慨:“好快啊,一年又過去了……記得去年跨年夜,我們還在玉玺公館的露臺上吃炸雞,今年就‘背井離鄉’了,不知道明年又會在哪裏?”
“想家了嗎?”
“倒也沒有——隆濱很好,連城也很好,去年很好,來年會更好。”某種程度上來說,溫大小姐是一個樂觀積極的姑娘,“辭舊才能迎新嘛。”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只要和韓佑在一起,在哪裏都是很好的。
辭舊。
迎新。
韓佑兀自重複了幾遍,忽而笑着望向再熟悉不過的小青梅:“所以,我們要不要借這個‘辭舊迎新’的機會,重新認識一下?”
說罷,他神色誠懇地伸出手:“這輩子請多多關照了,溫總。”
像是帶着一點對于未來的期許和憧憬,用的是“溫總”而不是“小溫總”。
內心細膩如溫廉纖,很快會意。
她握住那只骨節分明的手,即便只穿着件款式再簡單不過的浴袍,氣場也毫不示弱:“彼此彼此,韓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