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鐘爾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只手臂就“蹭”地鑽到了她脖子下方,拖着她的後頸強迫她坐了起來。

她靈魂還躺在床上,沒跟上身體的速度。

俗稱靈魂出竅。

小方這會可沒功夫安撫她,他讓她自個醒神,自己風風火火地忙活上了。

“瓦哥?瓦哥你快過來……還開什麽會,《白首相離》的導演和制片人要來看許聽廊,你趕緊過來呀!”

“造型師呢,造型師在路上沒?快快快,十萬火急!”

他就跟只團團轉的螞蟻似的滿病房亂竄,鐘爾天大的瞌睡也讓他蹦跶精神了。

半個小時不到,丁瓦和造型師相繼殺到病房。

這還是鐘爾繼戀愛風波後第一次和丁瓦見面,丁瓦瞧着她,心情挺複雜,他這兩天殚精竭慮,一直在為她惹出來的事端奔波,大大小小的會議開個沒完,同事、媒體和合作方的電話接到耳朵痛。

他将近兩天兩夜沒合眼,頭昏腦漲,眼袋快拖到胸口,全拜鐘爾所賜。

“瓦哥。”鐘爾殷勤地招呼他,親手給他泡了杯茶。

伸手不打笑臉人,丁瓦不好罵她,只好虎着臉無視她,繼而扭頭問小方:“她這兩天還算安分吧?”

很不安分,早就物色好新目标了,都行動上了。小方緊張地瞄一眼鐘爾,沒敢說實話,對丁瓦撒了謊:“我相信她一定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丁瓦臉色稍緩,對造型師說:“趕緊給她化妝吧,自然點,別太刻意。”

這一等等到快中午,終于把《白首相離》的導演和制片人給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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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爾理理衣服,獨自來到許聽廊病房外。

一行幾人都在客廳沙發上閑談,許聽廊面朝門的方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

他停止說話,其餘在場人士發現他的異樣,紛紛順着他的視線方向望去。

導演詫異道:“欸,那不是……”

鐘爾推門而入,也作詫異狀,禮貌地問候:“劉導,您也在?”她露出一個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客人,打擾了。”

她和劉導雖然沒有合作過,但劉導是業內知名人士,她知道他的身份不足為奇,至于制片人,她只是點頭致意,沒有稱呼對方,假裝對他的身份毫不知情。

“怎麽了?”許聽廊問她。

他态度不算熱絡,但也不至于無禮,沒讓她下不了臺。

鐘爾不看他,對小袁說:“小袁,能不能借下你的充電線?我手機快沒電了。”

事實上她病房裏有五根充電線,包括一根長達五米的,确保她能在病房的每一個角落、以各個姿勢玩手機。

“啊,好的,你等我一下。”小袁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懵懵地點頭,去了客房拿充電器。

鐘爾站在門口,很規矩地等着,完全沒有要套近乎的意思。

她和許聽廊倆人今天都穿了墨綠色系的衣服,cp感直沖天際,制片人和導演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導演試探着問:“小鐘,你怎麽也在醫院?”

“道路塌方,受了點小傷。”鐘爾說。

許聽廊也是道路塌方,制片人和導演四只眼睛在倆人之間來回打轉半天,制片人狐疑着問:“你們倆……一起的?”

“不是不是,湊巧的。”鐘爾連忙否認。

有那麽巧嗎?制片人和導演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甚至帶了點揶揄的意味。

小袁拿着數據線回來,小聲問:“你怎麽一個人過來了?”

鐘爾假裝沒聽到,接過充電器,甩着數據線輕輕在他手臂上一拍,熟稔的架勢:“謝了。”

說着要走。

“沒事的話一起坐會吧?我們也是閑談。”導演喊她,“說起來當年你拍完《不是山谷》之後,我特別想跟你合作,哪想到你消失得那麽徹底,這兩年好不容易你複出了吧,也一直沒有機會碰着你。”

“劉導不嫌我叨擾就好。”鐘爾不卑不亢地說。

“不會,我們又沒聊什麽商業機密,就是閑談而已。”

鐘爾笑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客廳沙發呈“L”型,導演和制片人在一邊,許聽廊獨自坐在另一邊,她在他身邊隔了一人的距離坐下。

倆人同框,cp感更直觀,俨然一對穿着情侶裝的小情侶。

小袁泡了茶過來,鐘爾把手機遞交給他,語氣自然而然:“袁袁幫我充個電。”

小袁應下,到插座邊充上電一看,電量滿格。

“……”

《白首相離》的女主,鐘爾絕對是最合适的人選之一,甚至可以說沒有之一,可許聽廊這頭一直是“不想炒冷飯”的态度,加上她最近的感情風波鬧得滿城風雨,路人緣元氣大傷,許聽廊的粉絲也對此頗有微詞,這兩天一直在片方的官微和許聽廊所屬公司的微博下抗議,拒絕她和許聽廊二搭,怕她禍害自家偶像。

所以片方一直猶豫不決。

今天一看倆人這個架勢,即便彼此之間沒有什麽親昵的舉止,但鐘爾和許聽廊的助理熟得跟自家人似的,要說沒貓膩,誰信?

導演和制片人的态度大有松動,本以為許聽廊說不想炒冷飯是因為讨厭她,合着是為了避嫌。

這就好辦多了。

如此一來,立場更堅定幾分。

導演為鐘爾介紹制片人:“小鐘,這位是《白首相離》的制片人,李碩李總。”

“李總你好。”鐘爾作出受寵若驚狀,站起傾身,恭恭敬敬伸出手。

李碩回握:“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鐘爾和李碩握手的時候,許聽廊在背後極輕地發出一聲嗤笑。

嗤笑她裝得人模狗樣。

這兩年她的作品他偶爾掃過幾眼,演技實在不敢恭維,跟八年前的谷小雨相差不是一星半點,今天倒是終于又讓他感受到她的演技了。

鐘爾聽到了,回頭睨他一眼,夾雜一丁點若有若無的嗔怪。

到制片人和導演眼中,成了十足的打情罵俏。

劉導和李總這一趟過來,本為探望男主角,因為鐘爾的不請自來,反倒成了她的主場似的,話題一個勁圍着她轉,問她接下來的安排,問她對古裝劇有沒有興趣,就差明着問她你要不要演《白首相離》。

她坐得端端正正,眼神真誠,哪有半點傳聞中離經叛道、肆意妄為的樣子。

許聽廊正巧也不喜歡應付這種人情場合,本來這點小傷,他根本不想驚動劇組,但是今天原定是他拍定妝照的日子,因為腦袋受傷,不得已推遲拍攝并告知實情。

為表對他的重視,導演和制片人非要來看望他,怎麽推辭都沒用。

既然鐘爾自願幫忙應付,他樂得輕松。

他閑适地往沙發靠背上一靠,漸漸把自己從客套的寒暄中摘出去,在四溢的普洱茶香裏,額外捕捉到一點香味。

那是鐘爾身上的香水味。

清甜的味道,不是什麽小衆香,他從前在別人身上聞到過幾次。這會太無聊,他難得有雅興細嗅,奈何直男在這方面天生缺乏敏感度,最多從裏面辨認出一丁點梨子的甜味。

輕輕柔柔飄在空氣裏,還挺好聞的。

幾人看似随意地聊了好一會,病房探視窗外又出現一道人影,這次是丁瓦。

“耳朵,怎麽半天不來……咦,劉導?李總?”丁瓦見到二人的反應跟鐘爾如出一轍,“你們怎麽也在?”

“聽說聽廊受了點傷,我們這不是來看看我們的男主角嗎?”劉導和李總熱情地起身相迎,“哪知道小鐘也在這裏。”

“這可不就是巧了嗎,你們聊,你們聊。”丁瓦沒進來,作勢要走,走前把一句刻意的話說得無意極了,“我們在1706病房。”

這邊劉導和李總完成了探望許聽廊的任務,被狼耳的二搭勾得心癢癢,急着跟丁瓦去交流,沒待多久就起身告辭。

許聽廊、鐘爾和小袁将二人送出去,看出二位有話想對許聽廊說,鐘爾很識趣地先行離去,她看出小袁憋得慌,叫他一起:“小袁過來幫我搬個東西。”

許聽廊看一眼兩人離去的背影,随即收回視線,恭敬聽劉導叮囑:“知道你低調,不喜歡拿個人感情說事,但沒必要這麽避嫌,雙贏的好事,你認真考慮一下。”末了他語重心長地加上一句,“不過小鐘這個花邊新聞可得收斂收斂啊。”

許聽廊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模棱兩可地點點頭。

小袁送鐘爾回去的路上,迫不及待詢問鐘爾的一系列操作:“你們這是在幹嘛?”

“你傻啊。”鐘爾說,“制片人和導演一來,我跟我家瓦哥兩個人大張旗鼓地尋過來,誰還會不懂我們的目的,你這叛徒的身份豈不是坐實了,你不怕被他殺頭?”

小袁沒想那麽多,細細一琢磨,不禁一陣後怕,對她的印象又好幾分:“謝女俠救命之恩。”

“不客氣啦。”鐘爾和顏悅色。

小袁再回到許聽廊的病房,劉導和李總已經離開,只剩許聽廊一個人在客廳沙發上低頭看手機。

見他神色淡然,一切如常,小袁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氣。

預約的ct檢查馬上到時間,他催促:“聽廊,我們下去做檢查吧。”

“袁成福。”許聽廊頭也不擡地叫他。

又是全名?小袁一個哆嗦,不祥的預感席卷全身。

“啊……?”他顫顫巍巍道。

許聽廊放下手機,擡頭微笑看他:“你下次再跟別人亂透露我的消息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許聽廊:這次就先放過你了

袁成福:為什麽這次就放過了?不是都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嗎?

稍後12點左右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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